第九章 要不是姐反應快，就只能撿屍了
「有人落水了！快來救人啊！」
好幾個人從四面八方撲通跳下水，往落水的地方摸過去。
在他們跳下水救人的時候，董宴如坐在客廳里驚魂未定。
一身濕淋淋的她，從旁邊拖了個抱枕抱著，深深喘了幾口氣，才讓幾乎爆裂的肺部鬆弛下來。
牆上掛著的電視機突然打開，顯示的畫面是堰塘里救她的那些村民在尋找她。
董宴如吁了口氣，快速在腦子裡組織了下語言，又通過屏幕顯示的場景，選定了自己出現的地方。
這個範圍必須在她進入空間的方圓一百米以內。
還好，堰塘水面雖然超過一百米，但深度只有十幾米。
她選取的地方在一處水草茂盛處，很容易被忽視。這個選擇可以讓她逃過突然消失的質疑。
看到有人朝她選定的地方游過來，董宴如快速的出現在水草之下。
游過來的人之前就一直在觀察，沒看到，正打算浮出水面，換口氣再找找其他地方。剛準備轉身，眼角看到了一抹白色。
他心裡一驚，動作加快，游過去一看，果然是董家老三。
「找到了，找到了，快來人幫忙。」
水面上泛起大股大股的水泡，好幾個換好氣的一個猛子又扎進水裡，朝那邊游去。
眾人七手八腳把董宴如拉出水面，旁邊嬸子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開始壓她的胃部，幾下，一股水噴出，董宴如終於有了動靜。
「哎呀我的天。」有人指著她腫脹的胳膊驚叫一聲。
壓水的嬸子拿起旁邊的鐮刀，小心翼翼的割開她的衣袖，青紫腫脹的胳膊露了出來，一看就是被棍子敲擊后的傷痕。
再看看旁邊隨意扔下的木棍和不遠處散落一地的菜跟書，村民們怒火直冒三丈高。
得到消息的董爸董媽從家裡跑出來，撥開人群一看，董媽瞬間癱軟，差點厥過去。
董爸也是老臉煞白，都不敢去碰女兒。
「董四叔，燕子還活著，趕緊送醫院去。她胳膊的傷和嗆水都要治。」
找擔架是找不到了，直接讓關係親近一點的同姓族兄背上，一路護著小跑去了村衛生所。
衛生所醫生一看，就說這胳膊他們看不了，得去醫院照片看斷沒有，至於嗆水還好，肺上聽不出什麼毛病。
衛生所的醫生一邊檢查，一邊讓人撥打了大隊部的電話，看農用車還在不，能不能幫忙跑一趟。
董爸被留下，等待民警同志來現場調查情況。
董媽已經六神無主，整個人都在抖，還是表舅媽看不慣她的樣子，虎著個臉，跟她一起上了車，送董宴如去鎮上。
「表嫂，你說，老三，不會有事吧？」
顧不得表嫂冷臉子，董媽扒著她胳膊，哭得眼淚鼻涕一臉都是。
「擦擦，看你這德行。」表舅媽再不喜歡這家子親戚，在沒有妨礙到她的利益時，她還是沒法容忍別人欺到自家頭上的。
「我跟你說，不管小三是真斷還是假斷，這一次，必須得給她斷乾淨了。否則以後再出事兒，你別來找我男人和我兒子，見你來一次我打一次，聽見沒？」
董媽哭著點頭。
「還有，這次去了衛生院，什麼都聽我的，讓你哭你就哭，別的不許多嘴，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表舅媽嘴裡罵罵咧咧，說這次無論如何都要那個混子好看，不把人送進去吃幾年牢飯，她就不叫張秋菊！
董宴如躺在車上，耳邊聽著表舅媽教訓董媽，心想家裡多少總算有個明白人，別看人嘴巴毒，心裡到底還是念著一家人的。
想著想著，她也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疼暈過去了，反正再次醒來時，人已經躺在衛生院的病房。
睜開眼，模糊了一會兒，才看清吊瓶里的液體順著膠管滴入靜脈。頭是不暈了，但胳膊的痛這會兒密密匝匝，像是針戳一樣，動都沒法動。
偏頭一看，好傢夥，也不知道石膏纏的，還是真的腫成這樣的，感覺都有另一隻手兩個粗了。
喉嚨也很痛，火.辣辣的感覺，有點酥癢，想咳嗽。
正糾結著要不要拼著嗓子撕裂的可能大聲喊人呢，還是多忍忍，等有人來關心自己再說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她家老大董秋拎著水瓶和盆子進來。
看到她醒了，張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只輕輕嘆口氣，放下東西，拿出早先晾好的開水湊到她嘴邊。
「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大口喝水，先抿一抿，潤潤嘴巴，等會兒再小口喝一兩口就行。」
董宴如乖巧點頭，讓幹啥幹啥。
董秋把她伺弄好了，才坐下來，看著她醞釀說辭。
「姐，你別這樣看著我，你要說啥，直接說行不，你這樣，我怕。」
「你還有怕的？」董秋橫了她一眼，「那兩個已經抓到了。他們逃跑的路上，那個寡婦摔了一跤，見紅了。正巧遇到大隊長他們從山上下來。本來是想救人的，結果那個混子看到他們后，連寡婦都不管，直接跑了。」
寡婦氣得眼前一黑，又要扒著大隊長他們救人，就把什麼都說了。當然也不是全部，對她不利的她肯定沒說。
「現在寡婦的婆家找到她娘家，反正鬧得很難看。」董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她沒說，她那個未婚夫也找上來了，一見面沒有過問老三的情況，直接就跟她說，讓她和娘家斬斷關係，說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董秋就奇怪了，自己妹子是被騙的一方，雖然是很丟人，但說起來也是受害者，怎麼就見不得人了？
她心裡越發對看似風光霽月的未婚夫膩歪，本來就想要分手的心，又堅定了幾分。
雖然知道妹子這次挺無辜的，但董秋還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再敲打敲打妹子，最好讓她完全絕了跟張鵬複合的心。
董宴如不知道大姐在想什麼，但她會看臉色，一看就知道現在的大姐曾經的親媽腦子裡那根筋又搭錯位置了。
「姐，我買的菜啊肉的，還能吃不？」
搶先一步，把話題岔開。她是真的不想再跟那個混子有任何一點聯繫在一起的可能，煩得很啊，真想直接把那玩意兒給突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