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重要了
雨禾的離婚是在一個周六進行商談的,在這之前,一切歸於風平浪靜,王一寒就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在王一寒來看,欣賞欣賞常新的美這實在是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經過那一天的爭吵以及常新的「失常」王一寒甚至又對她上了一點心。
在王一寒無事出入自己辦公室幾次之後,常新忍不下去了,常新開始讓褚雲星來跟她扮恩愛了。對於這個「扮」字褚雲星很不贊同,用他的話說「什麼叫扮啊,我本來就恩愛又體貼」,但是對於常新的這個操作褚雲星也有著不解,常新一邊把辦公室的燈關了,一邊說「這叫什麼呢,對於你來說,是得了便宜,對於我來說,是撇清關係,到時候真地糾纏起來,我還能說自己那天是情緒激動亂了方寸語無倫次,而對於王一寒來說,他肯定覺得我在激他,甚至是故意氣他。」褚雲星一邊抱了坐在他腿上的常新一邊問「他不會這麼沒數吧?」常新又是將手搭了他的脖子說「我就賭他心裡沒數,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這麼有自知之明的,甚至大多數男人心裡都沒數。」對於王一寒有沒有數這種問題,褚雲星是不在乎的,他就在乎在他身上坐著的常新,褚雲星甚至問了句「那你關什麼燈啊,讓他看,反正你們這玻璃透光。」常新輕輕打了他一下,又湊到他耳邊說「我要臉。」說完就笑倒在了褚雲星肩頭。
對於褚雲星與常新的關係,王一寒也從側面,以自以為無人察覺的方式詢問了幾個與他關係還算可以的姓常的同事,那些人一聽褚雲星,就都擺了手,說他與常新絕無可能,但至於為什麼卻沒人肯詳說,問得多了,人還會質疑地看著王一寒問「你問這個幹什麼?」王一寒一時語塞,也只打哈哈地說著沒什麼。
王一寒也確實去常新辦公室隱約得跟常新說起過褚雲星與雨禾的曖昧,常新擺出了一副失望的樣子,嘆息了又嘆息,但一句別的也沒說。幾次之後,王一寒鎩羽而歸,「告狀」的興緻明顯低了。
雨禾談離婚的那個早上王一寒起得很早,他睡不下,甚至是醒了就離開了卧室,去了客廳在那玩手機。雨禾也能明顯地感覺出,自從他們吵了那一架,將離婚挑明了,將「不生二胎就離婚」的話直接擺在明面上之後,王一寒身上表現出來的冷漠讓人心寒。王一寒的冷漠意在讓雨禾妥協,讓雨禾看清形勢,而雨禾的置之不理對他來說也只是在僵持,他不信雨禾會離婚,而且就只是看了幾眼漂亮女人,至於離婚嗎?況且,對於雨禾來說,現在孤立無援,她的母親一再說要來卻遲遲沒有來,徐弘也已經離開了,即使手機也能聯繫,但畢竟沒那麼方便了,更別說盛敏,就是盛敏還跟她們關係好,那也是個廢物點心,對雨禾起不了任何作用。這麼尋思了一圈,王一寒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這個二胎生定了。
就在王一寒盤算完盛敏這個人物出現的可能性的時候,敲門聲響起,王一寒朝卧室看了看,就想著算了,反正他在客廳,就讓他去開門吧。王一寒開門,門口站著的是安靜跟一個陌生女人,王一寒臉上就起了疑惑。王一寒覺得他是知道雨禾跟安靜有聯繫,也只是說說諾諾上學的事,但是如果他們打算要二胎了,那這個學是上不了了的,上不起,他以為雨禾已經跟安靜說過了呢,看來是沒有說。
王一寒臉上顯出些微的不樂意,但還是把安靜請了進來,然後一邊說著「隨便坐。」一邊去了卧室叫雨禾。從卧室出來的雨禾又是讓王一寒心驚,她竟然化了妝,甚至穿了平常不會穿的衣服,對於雨禾來說,這衣服還算合身,妝也清淡,但是因為長久的操勞,人依然看著憔悴。
王一寒滿臉不明,問「你要出門嗎?」雨禾搖搖頭,說「今天,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談。」
雨禾說了這話,王一寒臉上就有點不樂意,王一寒將她逼得往卧室退了兩步,低聲說「不是說了嗎,這個幼兒園咱不上了……」王一寒以為這是一次入園前的家訪,如果不是如此,雨禾至於盛裝打扮嗎?
雨禾輕輕推推他,說「不是這事,諾諾上不上學的事情,以後再說。」王一寒又是納悶地問「那是什麼事?她們來幹什麼?」雨禾又是推了推他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雨禾走出卧室,就對安靜及那位女士抱歉地說「不好意思,久等了,稍等,我去沏茶。」說著,雨禾去廚房沏茶,王一寒就留在了屋內照看諾諾,其實諾諾根本不用照看,小傢伙睡得還很香。
等茶沏好,雨禾幫安靜及那位女士倒了兩杯茶,又叫王一寒出來,王一寒就滿臉狐疑地望著她們,他甚至覺得她們竟然還要找他?
看著滿臉不明地王一寒,安靜為他介紹,說「這位是雨禾的律師……」
「律師?」安靜話都沒說完,王一寒就質疑出了聲,雨禾找律師幹什麼?
看著一臉不明的王一寒,那位律師說「是的,我是蕭雨禾女士的代理律師,按照我們的制度,一般我們都是在辦公室詳談兩位的離婚事宜,但是鑒於你們家庭特殊,因為孩子……」
「等等,你剛剛說……離婚?」王一寒依然是滿臉的不明,隨後臉上竟冒起了笑,說「誰說我們要離婚了啊?我們什麼時候要離婚了?」說完,王一寒就看著雨禾,說「我們有說過要離婚嗎?」
雨禾點點頭,說「是的,我們要離婚。」
王一寒站起來,臉上冒著不敢相信的神情說「怎麼就離婚了?我們也不過是吵個架而已,事情我不是跟你解釋清楚了嗎,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不是說好再要個孩子,諾諾也不上那個幼兒園,我爸媽回老家嗎?怎麼就要離婚了呢?」王一寒甚至想說一句「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但是看雨禾的臉,王一寒似乎明白了,王一寒覺得雨禾似乎真的要離婚。
在明白了雨禾的意圖之後,王一寒有那麼幾秒鐘的慌神,然後又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說「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我不是說了嗎,我之所以看著常新,也只是覺得她漂亮,漂亮女人啊,我看幾眼怎麼了?即使我心裡確實對她有點意思,可是我什麼都沒幹啊,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這怎麼就能直接蹦到離婚呢?」
王一寒的辯解對於雨禾來說毫無作用,甚至這樣的辯解,在律師口中也成了精神出軌。王一寒聽到「精神出軌」這個詞的時候覺得簡直太可笑了,這難道也有錯嗎,難道雨禾跟褚雲星就沒有嗎?雨禾與安靜坐在一起,極為鎮定地說「王一寒,這也是我一定要離婚的理由之一,你無端地,甚至跟你的父母一起誣陷我。」
「我誣陷你?褚雲星接你送你多少次了,難道不是嗎?說我誣陷你,難道你就沒誣陷我嗎?我跟常新有什麼嗎,我就只是看了她幾眼,難道比褚雲星接你送你的還讓你容不得嗎?相比我看著常新,你跟褚雲星更讓人覺得難以接受吧?」
「褚雲星接送我,也只是可憐我,而且,無論他怎麼接我送我,我從來沒在他面前貶低你、侮辱你,我甚至從未在他面前說過一句你的不是。」
「難道我有說嗎?」
「要聽聽盛敏給我的錄音嗎?」
「欸?」王一寒是怎麼都沒想到他眼中的廢物點心盛敏竟然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偷偷錄了音,她們不是已經絕交了嗎,雨禾怎麼還會有她的錄音呢?王一寒看著雨禾說「老婆、雨禾,不是那樣的,我也只是跟盛敏閑聊罷了,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盛敏是個什麼東西你也知道,她就只是想著靠男人過日子,這種人我都看不上,你怎麼能聽她說的呢?」
「王一寒,你不該貶低我的朋友,無論是盛敏也好,還是徐弘也好,她們的選擇有她們的理由,我們幾個關起門來,在我們的小群里,我們可以任意指責,甚至因為觀點不和我們可以不再來往,但是這些都不是你指責她們對她們口出不遜的理由,即使我們一輩子都不再聯繫,但是我的朋友,也絕對輪不到你來指責。況且,那些話不是你說出來嗎?」
一向溫和的雨禾,現在竟如此強勢,王一寒覺得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因為跟徐弘過於親密,就連柔和的雨禾都變得犀利起來。
見兩人爭論,律師又說「我們這邊接到了蕭雨禾女士的委託……」
「等一下。」王一寒依然沒有讓律師把話說完,王一寒看著雨禾說「你要離婚的理由,無非就是我看了幾眼常新,這真的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我們離了婚,諾諾怎麼辦?你帶著諾諾怎麼過?我帶著諾諾怎麼過?」
「王一寒,諾諾我不會給你的,更何況,你們家也沒真心想過要待他好,遺棄諾諾的是你爸媽,日常生活中沒有對你爸媽進行任何勸解的卻是你,你但凡流露出一丁點的對諾諾的愛,對我的維護,你爸媽絕對不會做出遺棄諾諾的事情。」
「你不要一口一個遺棄,一口一個遺棄的,不是都說了嗎,只是沒看住,只是不小心,他們年紀大了,小孩子跑跑跳跳,尤其是諾諾還根本聽不懂人話,走丟了不是很正常嗎?」
「王一寒,你要看看錄像嗎?」
「欸?」王一寒又驚了。此時,律師拿出了手機,說「我們接到了蕭雨禾女士這邊傳給我們的家庭監控視頻,監控清清楚楚錄到了您的父母商議如何丟棄孩子、將孩子丟在什麼地方、怎麼丟,這已經構成了遺棄家庭成員罪,按照我國《民典法》……」
「你不要跟我談法律!」王一寒憤怒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雨禾問「你在家裡裝監控?在我、我爸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裝監控?」
「是,我們家,除了衛生間,其他的角角落落我都裝了監控,在你爸第一次給諾諾灌白酒,在諾諾出院之後,我就找人裝了監控。」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爸媽是故意丟的諾諾,所以才那麼堅決地把他們趕出去?」
「是!王一寒我跟你說過,因為我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你的參與,所以我對你也只是失望,失望於你作為一個父親對自己孩子的丟失竟然可以這麼平靜,對於自己父母的『過失』竟然可以如此坦然。王一寒,你我夫妻這麼多年,我再問你一次,遺棄諾諾,你有沒有參與?」說到這裡雨禾的眼還是濕潤了起來,這麼多年啊,從戀愛到結婚,她跟王一寒在這個城市互相取暖相依相惜,誰又能想到他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愛人啊,一旦撕破了臉,還真的讓人覺得難看。
王一寒依然覺得不能接受,「我說我沒有你會信嗎,蕭雨禾,你已經不信我了不是嗎?」
「是,我是已經不信你了,從你跟我說我不生第二個孩子我們就離婚開始,從你爸媽挑唆你離婚而你沒有反駁開始,從你爸媽刁難我嫌棄諾諾而你置之不理開始,從你對我的朋友出口不遜處處挑刺開始,我就已經開始不信任你了。可即使這樣,我也沒想過要離婚,可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在外面看著別的女人然後在我朋友面前對我大肆詆毀,王一寒,你有沒有想過,你躲在公司里看著常新的時候,我在做什麼?你真的覺得我對這個家庭沒有任何貢獻嗎?你真的覺得我在家裡就是清清閑閑的嗎,你真的覺得在家帶孩子就是在享福嗎?你是真的覺得,我隨隨便便打幾個字,褚雲星就給我工錢了嗎,還是說你覺得,我真的跟他有什麼……王一寒,你把我對你的愛,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消磨沒了,你甚至現在還來問我信不信你,至不至於離婚,你覺得呢?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嗎,你應該很清楚這些是會讓我們離婚的,你只是假裝我們不會離婚罷了,你只是無可奈何覺得離了婚你沒辦法帶著諾諾,所以請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諾諾,諾諾是一定會跟著我的。」
「你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你怎麼養諾諾,就是打起離婚官司來,考慮到孩子的撫養問題,諾諾也不會判給你!」
「所以,你真的也想過我們離婚吧?你也為離婚做過準備吧?」望著淚流滿面的雨禾,王一寒覺得自己瞞不下去了,王一寒以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的姿態說「是,我想過離婚,我也查過離婚,我為什麼要查這些啊,還不是因為你,你為什麼要把我爸媽趕出去啊,你為什麼非要堅持讓你媽來,你為什麼不能出去找份工作減輕一點我的負擔啊?雨禾啊,你總是說我放任我爸媽,那我能怎麼辦,他們是我爸媽,生我養我,這種關係即使我死了也改變不了,你懂嗎?夾在你們中間,我有多難受有多難做人,難道你不清楚嗎?他們為難我就算了,為什麼你也要為難我?為什麼你就非要跟那個徐弘一樣,你為什麼非跟她學的這麼自私自利啊?」
「所以呢?他們是你爸媽,你改變不了,所以這就是你放任的理由嗎,這就是你放任你爸媽遺棄諾諾的理由嗎?還是那句話,王一寒,諾諾我不會給你,工作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即使你現在跟我要工作證明銀行流水,我也拿得出來。」
「欸?」王一寒又是一驚,看著驚慌的王一寒,律師再次開口,說「蕭雨禾女士也給我們提供了她的就業證明……」
「等一下,你什麼時候開始工作的?」王一寒覺得雨禾整天在家,怎麼可能有正式的工作呢?
雨禾看著他說,「我說過了,我在家並不是無所事事,我也不是清清閑閑地在家帶孩子,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我早就有正式工作了,所以在沒有你的情況下,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我,一個人,帶著諾諾,也可以好好工作。王一寒,你做不來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而我,絕對是一個為了孩子,可以做任何事情的母親。」
看著雨禾,王一寒突然就笑了,王一寒覺得可笑,「你不要把自己說的多麼偉大,你?可以做任何事情的母親?如果沒有徐弘幫你,如果沒有你媽幫你,如果沒有褚雲星幫你,你能做什麼?」
「是啊,沒有他們,我什麼都做不了,所以今天,他們依然要來幫我……」雨禾說完話,就去開了門,雨禾的母親終於來了,不止她,徐弘、褚雲星都在外面。
如果只是徐弘跟褚雲星,王一寒毫無畏懼,但看到岳母,王一寒心裡還是咯噔跳了一下,甚至氣勢都矮了下去,雨禾的母親啊,他的岳母啊,那個每個月都堅持補貼他們的老人啊,終於出現在了他面前。
雨禾的母親是典型的幹練女人,將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所以看到王一寒的時候,她也只是眼帶凶意語氣堅定地說「王一寒,你真的很讓我失望。」太失望了,他去雨禾家求親時做的承諾一句話都沒做到,他甚至傷害的女兒體無完膚,他甚至害自己的女兒差點失去孩子,而這些她都可以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不做過多計較,可他憑什麼如此貶低自己的女兒,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不是讓他這麼來羞辱的。
看著岳母往律師的方向走,王一寒也只是哆哆嗦嗦地叫了一句媽,雨禾母親卻沒有理這句話。雨禾母親將一疊文件交給律師說「這是我最近幾年每個月給他們打錢的銀行流水,都在這裡。」說完,岳母又看著王一寒說「既然雨禾決定了要離婚,那麼多餘的,我們就不要說了,直接說你們的財產分割和孩子的撫養問題吧。」
財產分割?他們能有什麼財產啊?就在王一寒心墜到谷底的時候,律師再次開了口,律師說「我們這邊呢,按照蕭雨禾女士的委託,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還請您過目。」說完,律師就將協議遞給了王一寒。
王一寒將那協議粗略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勁,王一寒依然帶著不敢置信的神情問「這算什麼?你要我們的房子?全部?」
此時徐弘竟輕笑出聲,對著褚雲星說「看到了吧?果然只是先看財產問題,諾諾他連想都沒想過。」
「徐弘你閉嘴!」王一寒將協議緊緊地攥在手裡,看著徐弘說「你不是走了嗎?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那你還回來幹什麼?你以為我們的婚姻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嗎?你不覺得你多管閑事手伸的太長了嗎?盛敏不好好工作,你不滿意,我跟雨禾過日子你又不滿意,憑什麼我們的生活要讓你滿意?」
「王一寒,你不覺得可笑嗎?你應該很清楚雨禾為什麼要跟你離婚,難道是我,讓你父母遺棄的諾諾嗎?難道是我,讓你天天在公司加班躲清閑嗎?難道是我,讓你看著常新想入非非嗎?難道是我,讓你跟盛敏說的那些言之鑿鑿嗎?王一寒,你很清楚應該怎麼辦,對你父母也好、對諾諾也好、對雨禾也好,你自始至終就知道應該怎麼辦,你卻沒辦,你是真的辦不到嗎?你只是在逃避吧?在公司里美其名曰加班,逃避回家面對現實,在公司里看著漂亮女人,你當真覺得只是看了幾眼就對你的婚姻造不成任何威脅嗎?雨禾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如果你說不知道,你沒想過後果會這麼嚴重,那麼是不是說明,你對你的妻子,你對你的愛人,已經置若罔聞到根本就不了解的地步?她對你來說是什麼?只是給你做一日三餐的嗎,只是滿足給你一個健康孩子的嗎?王一寒,你是不是對『妻子』、對『夫妻』,這兩個稱呼有什麼誤解?」
「還是那句話,即使我有錯,難道她就沒錯嗎?她還不是跟褚雲星……」王一寒沒說完,褚雲星就站了出來。
褚雲星說「我今天來呢,就是為了證明我跟雨禾之間的清白,而且,王一寒,我也跟你說清楚,請你聽清楚了,請你不要再騷擾常新,常新,是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常新根本就不喜歡你!」
「王一寒,你是真的連想都沒想過嗎?你為什麼不想想,那麼一大早,為什麼常新開的是我的車去上班,而我開的是常新的車,因為我們住在一起,你是真的一點都沒想到嗎?」褚雲星想,王一寒啊,你不會愚蠢到這個地步吧?
「呵,那又怎麼樣呢,成年男女偶爾那麼一兩次,誰會在乎!」
「啊……」此時徐弘又開口了,說「所以,你其實已經想過了啊,你其實很清楚褚雲星跟常新的關係,你是不是還覺得你不在乎,你對常新真是大方,真是毫無雜念甚至是無私的愛。」
對於徐弘的嘲笑,王一寒根本無意理會,他依然將臉面向了雨禾,他說「雨禾,你不能這樣,如果房子你都拿了去,我住哪裡?我一無所有,我要怎麼辦?我們好歹夫妻一場啊。」
此時雨禾也真的灰了心,雨禾看著他滿眼失望的說「所以,你到現在也沒問一句諾諾呢,王一寒,諾諾只是你的借口吧?你根本不關心諾諾,你從來就沒想過要去爭諾諾。你怎麼辦,你住哪裡?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房子給了你,我跟諾諾,我們要住哪裡?」
說到諾諾啊,王一寒又想起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今天怎麼睡得那麼久,他甚至想衝進去抱孩子,雨禾又是擋在了門外,雨禾說「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允許你接近諾諾。」說完,雨禾就進了卧室,諾諾確實已經醒了,只是他不像別的孩子那麼靈敏,不像別的孩子那般醒了看不到媽媽就開始大哭大鬧。
雨禾抱著諾諾出來,就又對著王一寒說「雖然你不在乎諾諾,但是我還是想給諾諾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
「健康?沒有父親的家庭,算是健康嗎?」
「有沒有父親是不是健康的,我還不確定,但是有父親卻跟沒有一樣,絕對是不健康的。」雨禾的堅定,讓王一寒卻步,看著諾諾那張臉,王一寒甚至心裡打了顫。
看著諾諾,王一寒突然就用手握住了他的腳。王一寒甚至又哭又笑著說「呵,原來不知不覺中,你也長了這麼高了啊。」是啊,此時的諾諾待在雨禾的懷裡其實已經有些吃力了。
雨禾說「是啊,因為諾諾已經長到了我抱著都吃力的地步,所以褚雲星有不得不送我回來的理由,而這些你從來沒想過,因為你從來就沒拿正眼看過諾諾,你手機里甚至沒有一張諾諾的照片。」雨禾說得是對的,在她決定離婚之後,不是沒有猶豫過,她有猶豫,有彷徨,甚至有後悔過,她想著興許沒那麼糟,但是當王一寒睡了,她打開他手機的時候發現,他的手機里竟然沒有一張諾諾的照片,甚至是連她的都沒有,有幾個父親的手機里連一張自己孩子的照片都沒有呢,因為諾諾不能成為王一寒的炫耀品,他甚至無視了他的存在,就跟他根本沒意識到諾諾已經長到了雨禾都抱著吃力的地步。
王一寒終於低下了頭,他的孩子啊,他那不健康的甚至毫無指望的孩子啊,因為沒有希望,因為那張臉連他都看起來難以接受,所以他確實沒想過在手機存一張他的照片,他甚至連雨禾的照片都沒有了。他有多久沒跟雨禾合過照了呢?很久了,從諾諾出生以來就沒有了。雨禾啊,他的妻子啊,他那溫柔善良的妻子啊,是他把她弄丟了。
有了妥協之意的王一寒還是低聲說了句「我能跟我爸媽商量一下嗎?你也知道,我媽不同意我們離婚。」
雨禾看著他說「我媽還希望我別離婚呢,可是,這不也無可奈何嗎?王一寒,婚姻是我們兩個的,而你卻始終讓他們夾雜在我們中間,如果沒有你爸媽,我們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你去跟他們商量,你是想讓他們繼續來羞辱我嗎?」
此時徐弘也看著王一寒說「王一寒啊,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應該在你的家庭與你父母之間做個抉擇,你一直猶豫不決,雨禾說得很對,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你們走不到今天這一步,無論是遺棄諾諾也好,還是你們生孩子也好,這都是他們從中挑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日日來鬧,我相信你也不會待在公司里加這個班。我相信,你對雨禾是有感情的,即使到了最後,你應該也不希望你們成為仇人,如果你爸媽介入進來,你們就一定會爭得面紅耳赤,有這個必要嗎?你媽媽不希望你離婚,也只是覺得現在結個婚太難了,而且你父親的所作所為在你身上重演,你覺得她老人家能夠接受嗎?你媽媽也那麼大年紀,你當真希望她為你操心嗎?王一寒,我們長大了,我們已經是要奔四的人了,任何事情可以獨立做主,你的婚姻開始也好結束也好,你可以自己決定。你只需要想想,這麼多年,雨禾跟你在一起,結婚生子照顧家庭,她做的還不夠好嗎?」
是啊,他的妻子做得很好,做得非常好,他甚至曾經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理解自己包容自己接受他那個家庭的女人,可就是這樣的女人啊,他在看著別的漂亮女人的時候竟然覺得她一無是處,除了會帶孩子什麼都不會,雨禾啊,曾經也光彩照人過,曾經也在那高檔的辦公大樓馳騁風雲過,她放棄這一切也只是從他們的婚姻開始,他將那個溫柔的嫻靜的女人逼到了不得不計較金錢的地步。
想到這些,王一寒終於卻步了,雨禾說的對啊,如果沒了房子,她跟諾諾怎麼過,即使她工作,即使有岳母幫忙照顧諾諾,這bj的物價啊,她一個重回職場的媽媽才能賺多少呢,房租、生活費、諾諾的醫療費、諾諾的入園費……想到這些費用,王一寒簡直頭大,心裡想著,算了算了,給她吧,不就是房子嗎?他們結婚以來雨禾跟著他從來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他爸媽來之後更是加劇,面對諾諾也好,面對雨禾也好,面對岳母也好,他實在是無力也沒臉爭了。
就這樣,王一寒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與雨禾約定了領離婚證的時間,因為岳母地到來,雨禾甚至大方的讓王一寒繼續住在房子里,直到他們辦完過戶手續為止。
可在徐弘跟褚雲星還有安靜、律師離開之前,徐弘還是說出了那句「威脅」,徐弘說「王一寒,你們離婚的消息,你父母是一定會知道的,就你那個父親絕對是不會同意你把房子全部給雨禾的,但是也請你跟你的父母記得,你們遺棄了諾諾,我們是有證據的,還有諾諾曾經就醫的住院證明,如果你父親堅持無理取鬧來騷擾雨禾的話,我們不介意付諸法律。」
徐弘說完,王一寒眼裡就沒了光,王一寒說:「請你們相信,無論任何時候,我都沒有參與過遺棄諾諾。」
雨禾說「不重要了。」是啊,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