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第36章 第36章

話音落下時,環在腰上手臂收緊,她陷入一個溫熱的懷抱里。溫熱的呼吸如細網將她輕柔包裹,後頸那片肌膚微微發熱,沐浴液的香味若有似無地縈繞。偏偏一個擁抱,卻比接吻更讓人緊張。她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男人的惡劣展露無遺。林綿拉高了被子,埋住半張臉,聲音透出來有些悶:「不。」江聿支起上半身,足以能看清她的一舉一動。他勾著被子往下推,露出她漆黑的眉眼,他眼裡沁著笑,撩撥的意味很濃:「不想叫哥哥,看來是想叫老公。」最後兩個字,化作只剩口型的氣聲熱氣滾進耳朵里,灼起一片熱火。林綿斂下眼眸,虛張聲勢的語調頓時失了幾分氣勢:「江聿,你睡不睡——」不像是兇巴巴,更像是撒嬌。仙女生氣了。「睡啊。」江聿偏不吃這套,拖長了調子,笑了下,「等你叫完,我就放你睡。」林綿閉上眼睛,睫毛被指尖撥弄,眼皮忍不住顫抖著,忍無可忍倏地睜開眼,瞪著水眸。「江聿——」江聿手指壓在她唇上,故作姿態。「噓——小點聲。」林綿不解看向他,煙波流動。淺色瞳仁里漾開得意笑意,江聿撤開手指,漫不經心動嘴:「仙女不能生氣。萬一隔音不好…」還仙女不能生氣?林綿不搭理他,他越來越得寸進尺,怕是今晚不聽見滿意的答案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可是她真的好睏啊!江聿的手指在她臉上按了個遍,又去攻擊她怕癢的位置。林綿摘下手按在被子上,掀眸,鴉黑的睫毛隨之抬起,清淺的眼睛里印著一點點羞澀,只不過屋子裡有些暗,看不見罷了。「江聿哥哥,別鬧了。」驀地,呼吸都放輕了。室內一片靜謐。林綿彎了彎唇角,靜靜地等著江聿的反應。大概過了三四秒鐘,他徹底回過神來,將她摟緊,雙臂緊緊纏著她。林綿後背貼著胸膛,隔著薄薄的布料都能感覺到他心臟跳得很用力。也很快。第二天一早。林綿打開門時,沒想到碰見宋連笙站在走廊,手裡拎著喜字,聽見開門聲,倏地看過來。四目相對,林綿點點頭,「早。」宋連笙雙手不空,嘴角咧著笑容,「早啊,去醫院看林叔?」林綿點頭,站在門口背對著他等待江聿,臨出門的時候,江聿的手機忘在卧室,他返回去拿。「連笙,你在跟誰說話啊?」一道清甜女聲小聲響起。「林綿?」女聲由遠及近,帶著幾分不確定,「是林綿嗎?」都被人問名字了,林綿也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側過身朝女人看過去,唇角勾著淺淺笑意。「真是你啊。」女人穿著一身碎花裙,頭髮慵懶的披在肩頭,可能是人逢喜事,臉色紅潤,身上透著一股溫和氣息。宋連笙趕忙接受,「林綿,你見過的,蘇妙妙。」宋連笙的大學時談得女朋友,從畢業到現在很多年了,之前林綿見過她一面。「妙妙姐。」林綿沒什麼情緒,動了動嘴角。江聿邊走邊扣著袖子,跨出門發現走廊不少人,扯唇笑著看向林綿,「這是?」林綿解釋:「連笙哥哥要在家辦婚禮了,他們正在裝飾婚房。」江聿點點頭,手臂順其自然地攬著林綿肩頭,目光在宋連笙和蘇妙妙身上停留了兩秒,揚起薄唇:「恭喜啊,新婚快樂。」「林綿,你也帶男朋友回來了啊?」蘇妙妙的視線在江聿身上掃了兩秒。「我們結婚了。」江聿掀唇回復。蘇妙妙臉色僵了一秒鐘,隨即笑了,「好巧啊,辦婚禮了嗎?怎麼都沒告訴連笙一聲。」林綿說還沒辦婚禮,淡淡地寒暄兩句,聲稱去醫院先離開。

坐上車,林綿的臉轉向窗外,悄無聲息地吐口了氣。江聿忽然傾身過來,身上屬於她的香水氣味淺淡的縈繞過來,林綿猝不及防地陷在座椅里,對上他深深視線。時間靜止了兩秒。就在林綿以為他要湊過來接吻時,手指勾住安全倏地扣上,「咔噠」一聲,隨而響起自動調節的聲音伴隨著懶懶的調侃一併落下:「林綿,你有事瞞著我。」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語氣像是窺破了什麼秘密般的篤定。「沒有啊。」林綿神色淡然,睫毛小幅度眨了眨。江聿靠回座椅,沒在堅持著談論這件事情。像一個小插曲揭過去了。林綿拿著手機,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屏幕上滑動,劇組群里每天都很活躍,幾分鐘前,劇組負責人通知,山裡泥石流阻斷的公路被清理乾淨,再過幾天就可以恢復同行。也就是過幾天就要回劇組了。大家紛紛回復收到,林綿指尖在屏幕上輕點,也跟著隊伍回復:收到發完消息,林綿抬頭看向江聿,「過幾天我要回組了。」江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停下車等紅燈,江聿側頭,眸光從她屏幕上掃過,定格在她臉上,伸手捏住她下巴,轉過來與他對視。「為什麼感覺你跟宋連笙怪怪的?」江聿安靜的眼裡別有深意。銳利的眸光彷彿要透過漆黑瞳孔望到底。林綿從他手指上掙開,自然地攏了下勾在臂彎的頭髮,「有嗎,可能是很久沒見了。」紅燈跳轉。江聿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開車,林綿也沒什麼心情回消息,收起手機端坐著。車內莫名的低氣壓。傍晚時分,宋連笙和蘇妙妙來探望林父。宋連笙提議晚上一起吃頓飯,林綿並不想去,但宋連笙稱酒店都訂好了。林綿朝江聿投去求救眼神,江聿似笑非笑,煞有介事道:「我都可以。」林綿想要的結果不是都可以。但回想到早上在車上的情形,她覺著江聿有意與宋連笙接觸,就為了試探她的反應。宋連笙定的飯店就在醫院附近。酒店環境高端,環境雅緻,不像是有很多人,很清凈的感覺。宋連笙和蘇妙妙早早等候著,見林綿和江聿走進來,起身迎接。江聿不說話時,薄唇抿成一條線,淺色瞳孔里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矜貴感。宋連笙比較有親和力,也愛聊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工作上的事情。林綿興緻缺缺,敷衍應付。說實話,這家酒店裝潢環境都很好,服務也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味道一般。林綿嘗了幾口,便沒了胃口。江聿眸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轉,見她停下筷子,側身靠過來,「不合胃口?」林綿覆在他耳邊,小聲說:「想吃雞蛋泡麵。」不是她自誇,江聿煮的泡麵,比桌上幾道看似華麗的菜好吃多了。手在桌子上被握住,骨節分明的手指沿著指根滑入指縫,輕輕扣住,隨意搭在腿面上。手指故意似的輕輕按壓手背。「還指望我天天煮啊?」江聿低聲戲謔,壓低了聲音:「一聲哥哥恐怕不夠。」林綿感覺手心有點熱,手背有點癢,骨節有些硌人。蘇妙妙眸光在江聿和林綿身上打轉,放下筷子笑著說:「林綿,你的眼光真好,在哪裡找到這麼帥的老公啊!」林綿唇角彎出淺淺弧度,不想給江聿貼金:「帥嗎,我不覺著欸。」江聿勾著唇,沒有反駁,一副「我老婆說什麼是什麼」的態度。他姿態閑閑,往後靠在椅子上,手指捏著手背稍稍用力,像是在懲罰她沒有誇獎她。或許有了這一茬,現場氣氛活絡不少。宋連笙叫了紅酒,江聿要開車,貫徹不飲酒原則,爭當好市民。宋連笙讓服務員分了杯,林綿眼睛直勾勾盯著紅酒,被馥郁的香氣吸引了注意力。江聿見她目不轉睛的樣子,大概意識到她想做什麼,捏捏她手背,用眼神暗示不可以喝酒。林綿朝他投去目光,清冷中帶著一絲渴求,這讓江聿完全招架不住,心弦撥動。

他喉結滾了滾,動嗓子:「一點點。」宋連笙俯身將酒遞過來,林綿抬手卻被江聿搶先一步接過來,他客氣:「謝謝。」宋連笙愣了一下,隨即看向林綿,視線相對,林綿不動聲色移到江聿身上,嘴角彎出淺淺的痕迹。自討沒趣似的,宋連笙重新坐回椅子上,蘇妙妙看向宋連笙,意同商量:「連笙,我能喝點嗎?」「你想喝就嘗一點。」宋連笙低聲叮囑,「不過,你現在生理期不能多喝。」林綿放下杯子,手虛虛地搭在交握的手背上,悄聲細語跟江聿交談:「你那份,我幫你喝了。」江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若有所思般垂眸看著她。幾個自己人,喝起酒來也沒什麼講究,林綿抿了一口馥郁的香味在舌尖綻開,呼吸都染上了幾分紅酒的氣息。上一次喝酒,還是江聿請她吃客家菜,當時他也只同意給她一小口,但她貪杯所以醉了。畫面如出一轍,江聿像是看穿了什麼,低聲輕嗤:「你想借酒消愁,別找替我喝酒這種借口。」林綿抬眸,睫毛輕輕顫抖,她神色淡然辯解:「我不需要借酒消愁。」江聿表示不信,扯了扯嘴角,若無其事端起熱茶送到唇邊。中途江聿借口抽煙出去一趟,回來時林綿兩隻眼睛盯著他看,他落座後身上並無淺淡的煙味,林綿側身貼過來問他:「你去買單了?」江聿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看,「你怎麼知道?」林綿主動握住他微涼的手指,送到鼻尖嗅了嗅,有點檸檬洗手液的味道,她從紅唇間飄出一句:「沒有煙味。」這句話極大程度討好了江聿,緊繃的面色鬆緩,他抿著唇角稍彎,「吃了聰明糖啊,江太太。」蘇妙妙見狀,找林綿說話,聊到《潮生》時蘇妙妙很激動,她問林綿能不能給她弄一張傅西池的簽名照。林綿沒立刻答應,表示要問問傅西池本人,於是在微信上聯繫了傅西池。很快傅西池回復:可以,簽名加吻痕那種都行。林綿:「……」江聿看見了聊天記錄,低聲對林綿說:「簽名還可以有吻痕那種?」林綿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遲疑點頭,說不常見,一般不會簽。江聿若有所思,「那你回去也給我簽一個……吻痕版的。」林綿覺著他太幼稚,下意識脫口問他:「簽哪兒?」問完,對上他那雙不太正經的淺眸,瞬間就後悔了,她真的沒有撩撥的意思。但江聿誤會了。他揚著眉,意有所指,「你想簽哪兒?」林綿總覺著江聿今天憋著一股勁兒,與以往都不同,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同,她端著酒送到唇邊。若無其事地瞥了一眼江聿。江聿放任不管林綿喝酒後果就是——林綿喝醉了。她手肘抵著煮麵,臉埋在手肘里,頭髮勾纏到在手臂,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林綿瘦,肩背薄,難受得弓著,長發籠了一半,但嶙峋的蝴蝶骨如蝶即將展開的翅膀。江聿拍拍肩膀,林綿醉意上頭,半點反應也不給。宋連笙有點上臉,臉上紅通通的,他指了指趴著的林綿,語調溫和:「早知道她酒量這麼差,就不讓她喝了。」也不知道他那句話刺到了江聿,江聿眯眯眼睛,手掌搭在林綿的肩頭忽然一頓,掀起眼睫,眼底透著幾分矜冷,薄唇溢出不太友善的語調:「我讓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這個當老公的讓喝,宋連笙一個外人沒資格做決定。蘇妙妙沒聽懂這層含義,但宋連笙未必不懂,他嘴角僵了幾秒,很快恢復如常,訕訕笑了下。蘇妙妙扶著宋連笙往外走,正準備回頭問江聿他們怎麼走,就見江聿低頭在林綿額頭吻了一下,扶著她坐直靠在椅子上,彎腰勾著她膝彎,忽然被林綿抱住。她仰起頭,柔軟蓬鬆的髮絲全墜入指縫,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說了什麼,江聿薄唇勾起笑。江聿扶著她肩膀,在她面前半蹲下,扭過頭拍拍肩膀,示意林綿快些。柔軟無骨的手指搭在他肩頭,遲疑了幾秒鐘,往前一趴,整個身體重壓到男人寬闊的背上,下巴乖巧地擱在肩頭。柔軟的髮絲飄了幾縷在他身前,勾勾纏纏。林綿像一隻慵懶清貴的貓趴在他肩頭,滑落到他胸前的手臂,細白纖瘦,不堪一握。像是在欣賞偶像劇似的,蘇妙妙看得入神,宋連笙循著她視線看過去。江聿半張臉側著,薄薄的的唇角懸著點笑意,乍一看有些漫不經心,仔細看會發覺有幾分不自知的縱容。「他們怎麼認識的啊?」蘇妙妙隨口一問看向宋連笙。宋連笙摟著她手臂,嗓音低沉:「不知道。」「你們不是青梅竹馬的發小嗎。她怎麼沒跟你說?」蘇妙妙嘟嘟噥噥,「她當時來找你,你讓我幫忙……」「別胡說。」宋連笙阻止了她的後半句。

蘇妙妙愣了一下,噤了聲。儘管蘇妙妙聲音不大,但還是被江聿聽了去,他背著林綿,雙手托著她的雙腿,側頭嗅見呼吸裡帶著一絲溫溫的酒氣,勾勾纏纏往他喉嚨里鑽。喉結滾了滾,江聿低聲開口,「林綿,你去找過宋連笙?」明知道背上的人沒辦法回答,他仍舊不死心,嗓音沉了沉,「什麼時候?」可能是他走得太慢了,又或者感覺到背著不舒服,林綿沉吟了一聲。還以為是她聽見了,江聿呼吸緊了緊,緊繃著下頜,側過臉確認她是不是真的醒過來了。然而,她只是應了一聲,又趴在肩頭睡了過去,呼吸淺淺,閉著眼睛耷著睫毛,像只小貓咪。昨天在病房,他本想找個地方抽煙,無意間聽見林綿和宋連笙對話,心裡始終揣著疑問,今晚蘇妙妙閑談似的提起她去找宋連笙,兩個問題交疊縈繞在心頭,感覺不太好受。想追究,又覺著小題大做沒必要,畢竟宋連笙都要結婚了。可是不弄清楚,始終有個疙瘩。江聿自認為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但這一刻卻犯難了,患得患失讓他惶恐燥郁。這種感覺陌生至極。他將林綿放到副駕駛,關上門,抽出一根煙點燃咬住。四周靜謐無聲,煙草燃燒的聲響微乎其微,卻成了唯一的聲源。細長的煙夾在手指間,他眯著眼睛注視著蘇妙妙和宋連笙站在車旁邊吵架。兩人情緒很激動。宋連笙嘴上說著什麼,伸手去拉蘇妙妙的手,對方反應很快,甩開他的手朝著車的另一邊去。宋連笙在原地杵了幾秒鐘,提步追了上去,卻被蘇妙妙推得踉蹌後退,扶著車才沒摔倒。停車場風有點大,吹得青白的煙霧亂竄,夾著煙往嘴裡送時,一縷青煙票進眼睛里,熏得江聿眯了眯眼睛,轉了個向躲風。再睜開眼時,宋連笙和蘇妙妙早已不知所蹤。走得夠快的,江聿咬著煙「嘖」了一聲,聽見開車門的響動,他丟下煙朝林綿走過去。車上的人一腳踏下車,被一陣風帶著往下墜,幸好落入一個溫熱柔軟的懷抱。「江聿。」林綿還能認得人,就是眼睛有些花。「要幹嘛?」江聿扶著她。「哥哥。」林綿攀著他的腰身,撲到他懷裡,勾著他身體往下沉。清冷的嗓音被紅酒浸軟了,帶著幾分不自知的嫵媚嬌嗔。江聿眉心重重一跳,心臟喪失原則狂跳,全身猶如程序被按下了暫停鍵。在倫敦那會兒,林綿好像真的很大膽,主動留他過夜,情到深處她也會勾著喊哥哥喊roy,他喜歡聽什麼喊什麼,毫無顧忌似的,與現在清冷的樣子判若兩人。那時候也興奮,但都不敵她這一聲威力大。他愣了半晌回過神來,帶著她腳步交疊凌亂地往車裡去。夜色微沉,呼吸急促。江聿將她按在座椅上,眸色幽深的垂眸。手指撥開散在臉頰上的凌亂頭髮,指腹在細白的臉上摩挲,手指滑到她耳下托住臉頰時,氣息微亂,嗓音低啞:「綿綿,去酒店還是回家?」江聿安排了護工,趙女士不用二十四小時陪床,晚上可以回家休息。她的小卧室,根本施展不開,要是鬧出動靜,會很尷尬。車子行至一半,導航上顯示距離酒店大概還有十分鐘路程。江聿把車窗降下,手肘隨意搭在,目光盯著跳躍的紅燈放空。「江聿——」林綿忽然出聲。「我想回家。」林綿的這個答案遲了長達十分鐘之久,她確實好多了,艱難地坐直,撫了一把臉頰和頭髮。胃裡面翻江倒海般難受,倒不是胃疼,就可能從來沒喝這麼多,有些不適應,頭也暈。她偏頭抵在車窗上,細碎的光從額頭鼻尖掠過,高挺的鼻樑將光影切割成靜謐的影子。眼睫緩緩抬起,有光印在眼底浮動,她的嗓音很輕,也很認真:「我要回家守護我的寶藏。」江聿偏頭看她,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扯唇失笑:「你的寶藏在哪兒?」林綿皺了皺眉,忽然露出了很脆弱的一面,讓江聿恍惚陌生,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這可能才是她真實的一面。幸好是紅燈,江聿一腳踩停。偏過頭,手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頭髮。林綿在他手心裡蹭了下,皺著眉頭,低喃一句:「——在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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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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