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第49章 第49章

林綿被熱氣碰到了耳朵,她一轉頭鼻尖碰到他的臉頰,稍微愣了一秒鐘,隨即彎唇,湊到他唇角輕輕碰一下。江聿垂眼,害怕過路的人聽見動靜,聲音壓得很低,勾著一抹玩味:「這是什麼意思?」什麼什麼意思?林綿仰頭,很輕地眨眼,心思活泛,很快反應過來,「謝謝你幫我解圍。」江聿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嗓音從喉嚨里滾出來,「解圍的謝禮晚上回家找你討。」「塗口紅了?」林綿提醒他:「不能接吻。」江聿輕笑,「誰說要吻你了,江太太你最近是不是太主動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攏著有些熱,林綿臉頰浮現一抹淺淺的紅色,江聿指節在她臉上蹭了下,「沒喝酒吧?」林綿搖頭,她的酒水讓聞妃早換成了飲品。江聿點點頭,叮囑道:「不管誰給的酒都不能喝。」這點林綿現在很清楚,之前吃過虧,她和聞妃就很注意,「我知道。」江聿指腹在她手腕上輕輕地磨,「不想應酬。」他身份特殊,今晚又是第一次公開亮相,想要恭維拉攏他的人不在少數,多的是人來溜須拍馬。林綿替他理了理襯衫,指尖撥正胸針:「快去吧。少喝酒。」江聿勾唇笑了下,捏捏她手腕,揶揄:「你現在倒有幾分江太太的樣子。」林綿讓他不要開玩笑了,恰巧這時有人走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低聲議論——「小江總去哪裡了?」「剛還看到在這兒呢,該不會看上哪個小明星去找撩了吧?」「人家都結婚了。」「結婚了怎麼了,你以為上男人有幾個不……」這些話輕飄飄傳到林綿耳朵里,下一秒她被輕輕抱住,溫熱的掌心覆在耳朵上,隔絕了議論聲。頭得那樣。」林綿埋在他懷裡,鼻息嗅著淺淡的香水,半開玩笑:「小江總現在可不是摟著小明星嗎?」「你是小明星嗎?」那行人走遠,江聿放開林綿,準備轉身離開。林綿倚靠牆壁上,側過半張小臉,靜靜看著他往外走。幾步之後,江聿忽然轉身折返,單手攬住她的肩膀,低聲說:「再回來確認一件事情。」林綿眨了眨眼睛,「什麼?」江聿低頭,薄唇在她唇上輕輕碾過,毫無顧忌,直起身,「你是我老婆。」借著微弱的光線,林綿心神顫了顫,伸手指替他抹去蹭到的一點口紅,催促他快些離開。清淡的香氣飄遠,林綿靠在牆壁上,後腦勺抵在冰涼的牆面,狂亂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復。一道高跟鞋聲音由遠及近,聞妃走出去幾步,又猛地退回來,驚訝道:「綿綿,你怎麼躲這兒呢。」昏暗的光線照不到她的臉上,眼睫微垂,薄唇輕輕抿著,像是在走神,就算是這樣,那張臉還是美得讓人窒息。林綿直起身,朝聞妃走出來,薄唇輕牽,「我出來透口氣。」聞妃視線在她臉上掃了兩秒,把她拉到燈光下,從包里取出口紅,旋開蓋子抬起她的下巴,「小江總來找你了?」聞妃發現了她口紅淡了,自然也就猜到了,林綿「嗯」了一聲。「嘖,小江總這樣的黏人老公哪裡找?」聞妃動作很快地替林綿補好口紅,又幫她撥了撥頭髮,低聲叮囑:「今天來的人多,你們兩口子注意點,別露餡。」林綿淡淡應了一聲:「好。」聞妃收起口紅,「sily在找你,待會兒帶你見個節目製作人。」聞妃的行動力很強,說是帶她見人,很快就通過sliy牽線搭橋認識了她口中的那個王牌節目製作人。對方製作了好幾檔火爆夏天的綜藝,有口皆碑那種,不少明星想著上他的綜藝。聞妃早就聽說祁阮那邊在操作了,祁阮雖說資源咖,但總歸都是星盛旗下的藝人,聞妃覺著輸人不能輸陣。聞妃領著林綿跟製作人寒暄,製作人是知道的林綿的,一開口就誇她的《潮生》拍的不錯。林綿唇角懸著淺淺笑意,聽著聞妃跟對方客套。「王叔。」一道嗓音從背後傳來。林綿側頭,剛好跟江聿的視線撞了個滿懷,她假裝不經意,別開視線看向別處。林綿總給人一種很清冷,靠不近的感覺,偏巧就是這種感覺,讓她在觥籌交錯的名利場,像一抹絕世獨立的顏色。身上那種格格不入的疏離感,破碎感,很特別。她今晚紅毯的效應也是好的。製作人挺欣賞林綿,但再好,星盛還有個祁阮呢,更何況祁阮有江玦庇護著,資源影響力都更好。聞妃有意無意想要表達攀上綜藝,製作人模稜兩可的笑了笑。都是千年的狐狸,玩著聊齋,誰也不應許,但是誰也不得罪。製作人轉頭跟江聿攀談,態度明顯熱絡一些,「小聿,有沒有想過來參加綜藝啊,你的外形很出色,女粉絲會很喜歡。」今晚江聿走紅毯后話題度大家有目共睹。江聿薄唇微微勾著,溢出淺笑,「王叔你真是高看我了。這種機會,還是留給我公司的員工。」

製作人這種人精,怎麼會沒聽出江聿話里話外的暗示他要捧林綿,製作人話鋒一轉,「林小姐之前沒參加過綜藝吧?」林綿搖頭:「沒有。」聞妃補充她一直邊讀書邊拍戲,沒接過綜藝,現在時間充裕了想要多種嘗試。製作人點點頭,他說:「小聿,祁阮也是你們星盛的吧,她的經紀人也找過我。」江聿面不改色點點頭,他知道製作人什麼意思,輕抬唇角:「王叔,綜藝也不止一檔對吧?」製作人跟他對視一眼,低頭抿了口酒,很快說:「小聿,你真的不參加?」江聿舉起酒杯跟製作人碰了一下,「林小姐也不希望跟老闆一起工作吧?」林綿清淺的眼眸眨了眨,薄唇抿著沒說話。製作人沒想到江聿三言兩語就把他繞進去了,不由得失笑,「我這個節目最近還差一環節沒談好呢。」江聿單手插兜,手執著酒杯,慢吞吞送到唇邊抿了一口,他輕描淡寫道:「王叔還差的東西,我晚點讓秘書送來。」「我要的——」他拖著強調慢悠悠說:「王叔也會給吧?」王叔一聽大喜,頓時眉開眼笑,主動去跟他碰杯,「那是自然。」有了江聿保駕護航,後面的話自然聊得輕鬆很多,但林綿卻沒有多興奮,表情淡淡的,眉宇間染上一層疲態。目光無目的掃動,忽然與不遠處的祁阮碰上,林綿頷首打招呼,祁阮今天也漂亮,身著高定禮服,美得明艷張揚。祁阮遠遠地瞪了一眼林綿,不知道經紀人在耳邊說了什麼,她拎著裙擺快步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放下裙擺,一副乖巧的樣子看著來人。是江玦。林綿下意識轉身避開,可沒想到祁阮迎接他的同時,他的目光越過眾人剛好落在她身上。這下躲也躲不掉,迎著他深沉的目光,稍微頷首打招呼。江玦同時也點點頭,不動聲色收回目光,關注著祁阮,不知道祁阮說了什麼,手指在祁阮的頭髮上撥了一下。祁阮紅唇隨即揚起燦爛笑容。林綿拽了拽聞妃的衣角,提醒她江玦來了,她想去休息室待會兒。聞妃「哇哦」了一聲,貼在她耳邊問:「修羅場。」什麼修羅場啊!林綿只覺著尷尬,想快點遠離這個地方,她挽住聞妃的胳膊,低聲說:不許提。」聞妃幸災樂禍道:「綿綿,江玦過來了。」林綿睫毛顫了顫,撩起眼皮,輕輕蹙眉,視線內江玦骨節分明的手指執著酒杯,緩慢朝她走來。林綿表情淡淡的,跟來到跟前的男人打招呼,「江總。」江玦薄唇懸著一點笑意,沉穩又矜貴,藏在金絲眼睛後面的眼睛深邃又平靜。較上次見面,他身上那股運籌帷幄的強勢越發的顯露,好像儒雅並不是他真實的樣子,而身居高位的壓迫感才是。「林綿,好久不見了。」他狀似閑談,絲毫不提上次的事情,這讓林綿舒坦了不少。「上次那個話劇最後去看了嗎?」他的話題跳躍性很強,總有種引導之勢。林綿思索了兩秒,應了一句:「看了。」她怕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還是補充道:「和江聿一起看的。」江玦薄唇牽出笑意,只是笑得沒什麼溫度,哂笑:「一個電影都看不完,他還有耐心看這個?」江玦倒是很了解江聿,林綿嗓音淡淡的:「他半途也睡覺了。」江玦表情很淡,平靜無波的眼裡難以分辨喜怒。他只是點點頭。江聿端著酒杯過來,站在林綿身側,距離她稍微近一點但也不至於過於親近的位置,「哥。」兄弟倆輕輕碰了杯,江聿垂眸抿了一口酒,在外人看來兄弟倆和諧關係好,實則暗流涌動。「老婆,你們在聊什麼?」江聿用低得三個人能聽見的嗓音,狀似隨意地問。江玦深深看了江聿一眼,很快垂下眼眸,恢復自然一片平靜。祁阮拎著裙邊過來,在江玦身側站定,自來熟地搭話。有了祁阮轉注意力,林綿對江玦禮貌道:「抱歉,我去趟洗手間。」兩位男士紳士地為她讓路,林綿放下酒杯,快步朝外走去,室外的新鮮空氣讓她長舒一口氣。方才壓抑的氣氛快將心臟壓爆了。撥開水龍頭,林綿掬了一碰冷水澆在手上,抽了紙擦了手,才發覺腳後跟有些痛。新的高跟鞋不是很合腳,她堅持了一晚上,腳踝酸軟發痛,感覺快要站不住了。對著鏡子深吸了一口氣,林綿踩著高跟鞋往外走,沒想到繞過一個迴廊,碰見江聿站在不遠處。他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在看什麼,林綿走進了才發現他在看她的紅毯視頻,察覺到她的靠近,江聿側過身,第一時間收起手機。「這兒有個後花園,想不想出去轉轉?」林綿搖搖頭,「不去了,高跟鞋不舒服。」江聿垂眸看了一眼,眉心蹙了起來,漂亮的高跟鞋跟又細又高,林綿一整晚踩著高跟鞋走來走去,腳背都有點微微泛紅。江聿臉色微沉,彎腰將她騰空抱起。林綿嚇一跳,抱住他肩膀,稍顯驚慌地提醒他:「你放我下來,萬一有人來。」江聿垂眸,穿過迴廊,從另外一道門去往停車場,漫不經心地扯唇:「你藏起來,他們就看不見了。」

這要怎麼藏啊?能藏住臉還能藏住衣服嗎?魚尾裙擺纏在黑色西褲上,淺淡的顏色與西褲深沉黑色碰撞出旖旎的張力,光是看這一幕,都叫人想入非非。林綿埋在他胸前,心緒複雜地想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一路上都沒碰見任何人。酒會還在繼續,停車場空蕩蕩的。江聿將她放到後座側坐著,裙擺撩大腿,兩條細白的腿垂在車門處,鑽石面的高跟鞋被頂頭的路燈照出細碎的薄光。宛如坐在礁石上的人魚公主。江聿單手解開衣袖,拉高了一些,俯身托著她的腳,動作熟練地摘下高跟鞋。細白的腳趾泛著淡淡的粉色,小巧又精緻,雪白腳背兩側印著兩道淺痕,是鞋子不合腳造成,腳後跟就比較可憐,紅得厲害。「沒破皮。」江聿細心檢查了一下。林綿取來濕紙巾遞給他,拉著他手指幫他一根根細心擦拭,低著頭,捲髮散下來,穿插在他的指縫裡。勾勾纏纏,讓人心癢難耐。林綿細緻得幫他擦完手指,江聿自然地接過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他一手扶著車門,低身湊過來,在她臉頰邊親了親,低聲蠱惑:「回家吧。」「酒會還沒結束。」江聿含糊低聲:「不重要。」江聿叫來司機,同時拎著林綿的高跟鞋扔到後備箱。司機開得很快。林綿有些累了,給聞妃和sily發了消息,靠在舒服的座椅上,眼皮沉沉地落下,一覺睡醒,她被換到了家裡的大床上。漂亮的禮服還沒換下,在身下估計會壓得皺巴巴的,林綿支起身,江聿剛好推門進來。脫了斜襟外套,只穿一件白色襯衫,袖口解開挽至手肘,露出一截手臂,他的五官越發明朗深邃,褪去少年氣,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他將溫水送到林綿唇邊,示意她張嘴:「喝口水。」林綿有些怔,機械性地聽著他指揮,吞了一點水,慢悠悠咽下去。他轉身放下水杯,摘下腕錶放在床頭櫃,然後單膝壓在床上,俯身將她一點點攏在身下。林綿仰面看著他,輕輕拽著被他膝蓋壓住的禮服,心跳很快,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聲抱怨:「禮服皺了。」江聿扶住她的腰,隔著層層布料,掌心滾燙的溫度滲透她的肌膚,好聽的嗓音徐徐:「皺了就皺了。」這是什麼話!這件禮服是借來,本來禮服清洗就很難,要是弄皺了,她怎麼還給夏早。林綿雙手抵著他胸膛,推著他起身,「真的皺了。」她坐起來,下一秒就被他按回柔軟的被子里,潮濕的吻落在頸側,聲音飄進耳朵里:「本來就是給你設計的,別說皺了,就算撕了都行。」林綿呼吸一滯,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你說清楚。」江聿不肯,尾音被碾碎在唇齒間。江聿倒是手下留情,沒有撕禮服,但讓她穿著禮服做了更過分的事情。林綿陷在他懷裡,臉頰貼在他隨著呼吸起伏的胸口,垂眸看著地揉在床尾的禮服,陷入沉思。江聿掐著她下巴,抬起來跟他對視,「怎麼了?累了?」林綿動了動酸軟的手指,戳了戳他腹肌,硬邦邦的呈塊狀,躺下時尚且明顯,更別提他運動的時候,壘塊分明,兇悍誘人。她每次都喜歡用手去摸,腹肌的觸感,太好了。「禮服到底怎麼回事兒?」之前她問了一半,就被他強行擾亂思路,後來她穿著禮服貼在落地窗上時,看著窗外華燈璀璨,腦子是亂的,呼吸也是亂的。「夏早是我學妹。」江聿緩聲道,「本來就是讓她為你設計的。」林綿心神劇顫,呼吸停滯了幾秒鐘,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很亂,一個都捕捉不住。是這樣嗎?所以夏早這件禮服才無論多少錢也不外借?這是她的禮服?屬於她的獨一無二的禮服?這種感覺就像頒獎時屏幕上滾動入圍者名單,當主持人念出她名字那一瞬,變得好不真實。呼吸不真實。觸碰也不真實。「我懷疑你讓她設計這件禮服,就沒想正經的事情。」所以才會讓她穿著禮服做那樣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覺著暴殄天物。但誰讓他是江聿呢!林綿突然想到那些為難聞妃的品牌方,心裡有被爽到。林綿眉梢染上淺淺笑意,如三月初春江南的桃花籠著一層淡淡水霧,她抻著手臂起身去吻江聿。但親吻是真實的。「roy,你怎麼這麼好?」江聿扶著她肩膀,眸光變得幽深,眼裡火苗重燃,團簇,呼吸變得很重。「知道我這麼好,那我這顆葯起作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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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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