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大結局(一)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九方鳳,霍延之再回新房時,剛剛只著寢衣的華平樂已經披上了披風。
霍延之,「……」
等不及明天了,一會就吩咐把九方鳳扔出宮準備大婚去!
華平樂見霍延之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披風看,心虛開口,「有點冷,你餓不餓?」
她最後一個「餓」字尚未落音,霍延之已經風一般刮到了她身邊,緊緊抱住了她,臉貼上她臉頰,「我給你捂捂」。
華平樂,「……」
華平樂只覺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熱度又騰地湧上了臉頰,勉強鎮定道,「你今天怕也是不得空吃東西的,餓了吧?」
「不吃東西,吃你」。
華平樂,「……」
這都是從哪學來的?
霍延之緊緊貼著華平樂的臉感覺到了華平樂臉上飆升的溫度,自己也跟著燙了起來,急切地偏過頭尋找華平樂蹭在他耳邊的唇。
他還記得那天在華平樂新建的郡主府中,他想將那鮮嫩又柔軟、看起來極為可口的唇含入口中,吞下肚子的衝動。
他也記得書上是這麼寫的,那中了狀元的窮書生對貌美如花的相府小姐說,「……珍饈佳肴哪比得小姐秀色可餐,不吃晚食,吃//娘子也——」
他自是知道怎麼「吃」娘子的,九方鳳太小看他了!
霍延之急切下鼻子撞上了華平樂的鼻子,但好在兩人離得近,倒也不疼,反倒讓兩人本就交織的氣息蒸騰了起來。
那蒸騰的熱度讓霍延之的動作更加急切,他幾乎是兇狠地一口咬上了華平樂的唇。
華平樂猝不及防,輕嘶了一聲,伸手推他,「疼——」
霍延之只覺什麼柔//軟的東西撞上了他的牙齒,也撞上了他的心,讓他本就跳得歡快的心更加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他不自覺停下了動作,仔細去感受、去品味那讓他心跳如鼓,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的柔/軟。
然後,他就嘗到了星星點點的腥甜——
霍延之愣了愣,慌張放開了華平樂低頭看去,果然見華平樂上唇被他咬破了一小塊皮,點點血珠涌了出來。
霍延之隨手拽出一塊帕子手忙腳亂地給她擦,又是愧疚又是自責,「酒酒,我沒注意,力氣大了點,疼不疼?」
華平樂,「……」
你讓我咬一口試試?
狼崽子似的,牙齒比金毛毛說不定都要鋒利!
在霍延之滿是愧疚的目光中,華平樂違心開口,「沒事,也不是很疼」。
霍延之小心翼翼擦乾淨華平樂唇上的血,看著那深紅的傷口,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親了上去。
炙熱的舌頭貼上去的一瞬,微微的疼,重重的癢,華平樂下意識要推開霍延之,又反應過來,伸出的手輕輕環繞住霍延之的腰。
「……大婚之夜初與夫君親近,難免有些難堪和疼痛,忍忍就過去了,一切自有夫君做主,你且記得柔順就好……」
這樣的話,母親和她說過,華大姑奶奶也和她說過。
當然,華大姑奶奶還殷殷叮囑了一句,讓她別一巴掌把霍延之給拍出新房了。
華平樂撫著霍延之勁瘦有力的腰,緩緩閉上眼睛,柔順承受著霍延之的熱切。
表哥其實多慮了,無論以前如何,現在她已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她自然會做好一個皇后,做好他的妻子。
華平樂攬住霍延之腰的雙臂對於此時的霍延之來說,顯然是一種無聲的鼓勵和邀請。
他落在她傷口的舌頭急切滑向他想望已久的雙唇,雙手胡亂去解她身上的披風。
許是因著剛才咬傷了華平樂,這一次霍延之的動作雖同樣急切而熱烈,卻輕柔了許多。
華平樂重重喘了口氣,左手手臂抬起,攀上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去解披風上的蝴蝶結,「我自己來」。
她話音未落,披風的絲帶已在霍延之的手中斷為兩截,大紅的披風如最絢爛的晚霞飄向窗邊。
霍延之十分順手地攔腰抱起華平樂朝床邊走去。
華平樂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懷裡,根本不敢看他,「對了,會有人鬧洞//房——」
「我譴了花滿洲守著,跟他說守好了,明天就將賜婚聖旨送給他,沒事的」。
「什麼賜婚聖旨——」
在她說話的空隙,霍延之四處肆虐的舌頭偶然滑到她口中,那陌生又似乎帶著電的觸覺讓兩人同時一僵。
霍延之微微瞪大眼睛,眼前更亮,抱著華平樂滾上了描金嵌玉的鳳榻,忘//情地探索無意中發現的甜美之地。
唔,果然書上說得對,要唇齒相依!
他剛剛還在想他和酒酒明明只有唇舌相碰,關牙齒什麼事,原來是這個意思……
……
……
院子外,好不容易打走一批又一批來鬧洞//房的人,花滿洲剛鬆了口氣,就見九方鳳悠噠噠地搖著骨扇往這邊來了。
花滿洲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戒備,皇上說了,當歸他們好打發,對上要比腦子的九方鳳,他就不一定對付得了了。
他還等著成親抱媳婦呢,可千萬不能栽在軍師手裡了!
於是,九方鳳剛走到門口,花滿洲就往大門中央一站,伸出右臂,堅決又決絕地開口,「軍師,今天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進去鬧皇上的洞//房的!」
九方鳳笑眯眯道,「誰說我是來鬧洞//房的,我就是怕皇上不會洞//房,來瞧瞧」。
花滿洲根本不信他的鬼話,「我只聽說過有人不會爬樹,有人不會游水,有人不會寫字,就沒聽說過誰不會洞//房的!」
九方鳳繼續笑眯眯,「那你說皇上會洞//房,有什麼證據?」
花滿洲傻眼,這還要證據?他到哪找證據去?
難道他要跑新房裡找證據?
皇上肯定會砍了他!
九方鳳用骨扇擋住臉咳了咳,「不如,你去聽聽皇上和華二姑娘說什麼了,也勉強可以作為證據」。
花滿洲遲疑,皇上派他來看著不讓人鬧洞//房,結果他自己跑去聽皇上說了什麼,算不算也是鬧了洞//房?
九方鳳微微一笑,「你聽幾句就走,沒有人知道的。
你要是不去聽,我就去和寧河長公主說,你和華大姑奶奶八字不合,和宋姑娘命中相剋」。
花滿洲,「……」
皇上只教了他,九方軍師和他比腦子時,他該怎麼應對,沒說九方軍師威脅他,他該怎麼辦啊!
花滿洲悲憤又無奈地接受了威脅,輕手輕腳去了大殿外,又做賊似地溜了回來。
他回來時臉上讓人心酸的悲壯表情已經不見了,緊張將九方鳳扯到一邊,「軍師軍師,我聽見華二姑娘喊疼,然後皇上說他沒注意,力氣大了點。
軍師,皇上不會是在跟華二姑娘比武,還不小心誤傷了華二姑娘吧?
嗯,比的還是內力,不然我們怎麼都聽不到動靜的?」
九方鳳,「……」
嗯,這位絕對是不知道怎麼洞//房的!
「軍師,你說我要不要去跟華大姑奶奶說一聲啊,讓她悄悄跟皇上提一提,都成親的人了,就別天天想著打啊殺的了!」
九方鳳,「……」
你的司馬昭之心就別在華大姑奶奶面前獻醜了。
「還有啊,軍師,要不我們先去提醒一下皇上先別急著比武了,洞//房要緊啊!
你們讀書人不是有一句,叫什麼,什麼春什麼霄——」
九方鳳伸扇重重敲了敲花滿洲的頭,搖著摺扇滿意離去,皇上長大了啊,他這個老父親的心真的可以少操一點了……
……
……
「皇上、娘娘,該起了」。
華平樂迷迷糊糊動了動,頭頂就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酒酒,你終於醒了!」
福哥兒?
華平樂睡得迷糊了,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她在睡覺,福哥兒怎麼進來了?
嗯?還抱著她?
華平樂睜開眼睛,下意識要掙脫開他的懷抱,霍延之灼熱的唇已經落到了她唇上,舌頭毫不客氣攻入她微微張開的口中。
昨晚的記憶伴著霍延之灼熱的氣息湧入腦海,華平樂羞得渾身血液都涌到了臉上,羞赧無地,雙臂卻下意識箍緊了霍延之的腰。
表哥說得對,果然到了今天,她就算再想,也沒有辦法再像之前般,將福哥兒看做還需要她照顧的小表弟,他是她的夫君了——
「皇上、娘娘,該起了」。
殿外嬤嬤的聲音再次響起,華平樂氣息不穩地去推霍延之,「該,該起了」。
霍延之趁著換氣的功夫道,「不用管他們,你一直睡,一直睡,我都忍到現在了」。
華平樂,「……」
她昨天累了一天,晚上霍延之又根本不知疲倦,她實在累極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迷迷糊糊睡著了,這二愣子不會一夜都沒睡吧?
「別誤了吉時,不吉利」。
霍延之見華平樂堅決,怏怏蹭著她的臉,「那你答應我,一回來就陪我洞//房」。
華平樂,「……」
她的福哥兒總是光明磊落得讓人時時刻刻都有揍他的衝動。
華平樂伸手去推,「你不起,我起了」。
霍延之緊了緊胳膊,埋頭在她肩窩深深吸了一口氣,「酒酒,我覺得像在做夢一樣,我竟然真的娶到你了」。
華平樂心頭微動,「你昨天一夜都沒睡?」
「嗯,我都不敢閉眼,生怕一閉眼,再一睜眼,就發現你嫁給我又是我在做夢」。
霍延之的聲音悶悶的,華平樂只覺滾燙的心軟成了麵糰,低聲開口,「好,成交」。
霍延之一愣,隨即大喜,灼熱的唇又貼了過來。
華平樂,「……」
我說的成交是回來后,不是現在!
「皇上、娘娘,該起了」。
華平樂扭過頭,急劇喘了口氣,又伸手去推。
這一次,她用上了內力。
霍延之知道這是絕對沒有商量餘地了,悻悻抱怨了一句,「待會一定要把那個討厭的老婆子發配到洗衣房去,」放開了華平樂。
「進來」。
華平樂整理著衣裳頭髮,一邊下了床,霍延之攏了攏寢衣,跟著下了床。
外間兩個老嬤嬤推開門,帶著兩隊宮女魚貫而入,又動作一致地福身行禮,「皇上大喜,皇後娘娘大喜」。
華平樂一時還不太適應「皇後娘娘」的稱呼,下意識朝霍延之看去。
霍延之朝她咧開一個笑來,跟著喊了一聲,「皇後娘娘大喜」。
華平樂,「……同喜同喜」。
霍延之就朗聲笑了起來,他在她面前總是喜歡綳著一張俊臉,偶爾笑,也非常克制。
這還是第一次華平樂見他笑得這般舒心又快活,彷彿整個人都在發光,華平樂看得有些愣神。
霍延之見華平樂看著他發獃,立即意識到自己忘形了,忙斂了笑。
嗚嗚,洞房第二天,他就沒維持住在酒酒面前沉穩冷厲的形象,酒酒會不會更覺得他幼稚了?
兩人眉眼官司間,整理床鋪的嬤嬤忽地開口問道,「皇上、娘娘,元//帕呢?」
霍延之正在懊悔,見有人轉移話題,忙就接了話,「元//帕在——」
霍延之卡住了,呃,什麼元//帕?
華平樂想起來昨天晚上有喜娘給了她一塊帕子,讓她睡覺前墊在身下,估計就是那什麼元//帕。
可她剛收拾好,霍延之就回來了,還一回來就,就——
她哪裡還記得什麼元//帕不元//帕的?
本來她也沒當一回事,但這個嬤嬤剛剛收拾床鋪的時候明顯就是在找那什麼帕子。
沒找到,還敢直接問霍延之,肯定是那什麼帕子十分重要。
華平樂,「……」
如果她說忘記墊了,會不會被懷疑婦言婦德?
她正尷尬間,另一個嬤嬤驚喜開口道,「在這裡!」
華平樂循聲看去,看到那嬤嬤手中正拿著昨晚霍延之給她擦傷口的帕子。
幸好福哥兒不喜歡花哨的東西,帕子上什麼都沒綉,和那元帕一樣都是純白色的!
華平樂鬆了口氣,先開口的嬤嬤嗔怪說了一句,「這麼重要的東西,皇上和娘娘可不能隨便放」。
她身後的宮女上前,恭敬呈上手中的托盤,托盤裡是一隻十分精美的鎏金紅木匣子。
那嬤嬤鄭重又謹慎地將帕子疊整齊,放入了匣子中,親自捧了,跪了下去,將匣子高舉過頭頂,高聲大呼,「皇上大喜,皇後娘娘大喜!」
隨著她的動作,殿內殿外的宮人全部跪了下去,高聲應和,「皇上大喜,皇後娘娘大喜!」
華平樂看看那嬤嬤高舉過頭頂的匣子,又看看從殿內跪到殿外的人群。
不就是她擦傷口的帕子么,有這麼重要麼?
「免禮,賞!」
霍延之沉穩的聲音傳來,華平樂不由轉頭看向他。
在一片「謝皇上賞,謝皇後娘娘賞」的高呼聲中,霍延之低頭湊到一臉懵的華平樂耳邊,略矜持開口,「書上寫了,洞房是要有落//紅的,就是這個了」。
終於逮到一個酒酒不會,他會的了!
唔,其實原來他也不大明白什麼落不落//紅的,但到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那就是蠢了。
華平樂,「……」
總覺得有點不對,那要是福哥兒從別人嘴裡搶肉吃,一口將人家的嘴唇咬破了,也算是落//紅嗎?
就算是洞//房過了?
霍延之看懂了華平樂眼中的懷疑,深深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再次開口強調,「書上說的!」
就算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書吧?
華平樂,「……」
既然是書上寫的,那應該是對的吧。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福哥兒就算想搶哪個女孩兒嘴裡的肉吃,總也不至於用嘴去搶,不大可能會咬破她的嘴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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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傳,一直改,一直屏蔽,明明什麼都沒寫啊,脖子以下更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