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悸動（8）
「......」
「卧槽。」
黎天一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回來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江則看，滿臉見了鬼的表情，「月亮，江則竟然主動跟你說話？」
江則是全校出了名的冷淡學霸，其實也不是冷淡，主要是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沒時間跟人交際，而且跟他有聯繫的人都說，江則似乎不太會跟人說話，簡稱為情商低。
至於情商有多低，黎天一有話說。
高一開學第一天，黎天一覺得江則很帥，而且那時候江則是以全市第二的成績考入一中的事早就傳開，是個學霸加上又是個帥哥，黎天一對他很著迷，想著去搭話認識一下。
第一天，黎天一正正經經在江則面前介紹了自己，那時候的江則還跟她聊得不錯。結果第二天在學校校道的路上，黎天一老早瞧見在路上低頭玩遊戲的江則，跑過去打招呼，他抽空看了一眼黎天一，用真誠的語氣問了句：「你誰啊？」
能感覺出來，沒有惡意。
只有滿滿的真誠。
黎天一還為此失落了很久，她長得也算個美女吧，這張臉看著至於這麼沒有記憶點嗎？
後來發現，江則好像誰都記不住。
就連邵建業，他都記不住。
江則有很重的遊戲癮，因為上課打遊戲這件事都不知道被邵建業沒收過多少部手機了，可惜這哥們偏偏就是要對著干，看著邵建業從對面走廊走過來，他還慢悠悠從包里掏出新手機準備打遊戲，後來被沒收還被罰了幾千字檢討。
檢討里最真誠的懺悔是：下次一定記住邵建業的臉。
說實話，黎天一是覺得誇張的，畢竟怎麼會有一個學霸記憶力這麼差，就算臉盲也不能到這個程度啊。
許禾覺得江則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她記憶力也不好，臉盲，之前還一直被徐月梔說沒禮貌。
「但是他能認出你。」
黎天一通過江則能在人群中迅速鎖定許禾這件事肯定，江則的臉盲肯定是裝的。
不過黎天一也能理解，畢竟許禾的氣質在班裡突出，同樣身為學霸有光環加持，江則注意到她不奇怪。
她想八卦的是：「江則給你送什麼呀？」
說著，黎天一就伸長了她的脖子。
許禾起身，準備去送東西，「不是給我的。」
黎天一好奇看著許禾從身後繞出去，問：「那給誰的？」
「林璃給周敘的。」許禾一想，也不對，改口道：「給沈西林的。」
「嚯。」黎天一覺得許禾果然非常人，嘴裡連說三個名字，個個都是風雲人物。
「很遺憾，這兩個人今天都不在。」黎天一及時拉住準備小跑出去的許禾，「今天是排球青市賽的預選賽一中打二中的日子，出去比賽去了。」
許禾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那他們今天還回學校嗎？」
黎天一搖搖頭，道：「應該下午就回了，畢竟今天也就兩場比賽，以我們學校的實力，這兩場應該都贏得輕輕鬆鬆。」
許禾點點頭，又好奇問：「你是從哪知道消息的？」
黎天一剛開始沒明白許禾問得消息是哪個消息，後來想到了周敘，這傢伙肯定也只是對周敘感興趣，便說：「我朋友是校男排的經紀人，男排的行程問他就好。」
許禾噢了一聲，后又聽黎天一說：「不過他這學期要好好忙學習了，估計跟他們去完預選賽后就要退了。」
黎天一為此還有些遺憾，以後排球隊各位帥哥的行程她就不能隨便知道了，這可是一大損失。
許禾上了一整天的課，精神狀態依舊提不起來，所以這一天的課都沒什麼質量保證。
她有點煩躁。
失眠這個毛病對她影響太大了，特別是每次考試前。
這個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了。
許禾對著桌上一堆空白卷子發獃，黎天一收拾好書包就匆匆跟她道別離開，很快，教室里就不剩什麼人了。
許禾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在等周敘。
黎天一說他會回學校。
她也不全然是為了等周敘才留在學校，想著在這自習把卷子寫完，晚上回去就可以好好複習。
許禾拿起筆，埋頭學習，再抬頭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這下教室里是真只有她一個人了。
二班教室的燈沒有亮，周敘下午沒有回來。
許禾收拾好東西，沒忘拿走那個袋子，她家跟周敘家離得近，等會就可以拿給他。
許禾回到家，簡單吃了個晚飯收拾好東西，這才提著那個袋子往周敘的書店走。
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書店竟然沒有開門。
以往周敘若是有事沒法在店裡，他都會委託自己的朋友幫忙看著店，今天竟然直接關了門。
許禾提著袋子站在門外，剛剛路上那個突然在腦子裡冒出來的荒唐想法直接被打破，壓根沒有可實現的途徑。
正準備離開時，背後的巷子口忽然響起了車輛緩緩停下的聲音。
許禾回頭看，周敘穿著白色的寬上衣，單肩背著包從車上下來。
他的神情有些冷漠，夾雜著不耐煩，情緒看著似乎不是很好。
這樣的情緒在車上的人叫住他時毫無掩飾地展露在臉上，他只是站在原地，並沒有回頭。
很快，黑色的車上下來一個男人，男人穿著西裝，跟周敘一樣，很高。
許禾曾經見過他一次，也是在這裡。
「奶奶過幾天生日，再怎麼說，這種場合你也應該要到。」
「你小時候，奶奶是最寵你的，現在她都好久沒見過你了。」
「......」
周敘一直都沉默著聽，等到路清榮把那一堆有的沒的說完，才冷淡出聲問：「聽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路清榮盯著周敘的側臉，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怎麼開口，良久過後才道：「平時花錢什麼的不用省，缺什麼跟爸爸說就好。」
周敘輕笑一聲，語氣弔兒郎當的：「知道您有錢，不用在這強調。」
路清榮有些無奈，雖說他跟周敘的對話一直都是這樣不對頭，但每次這種場景總會讓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想去調節最終總是無用功。
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意見這麼大，他們之間的隔閡那樣深。
總歸是會讓他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