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巧舌如簧

蘇執從不相信神仙妖怪，問題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得不信。

蘇執看著那條巨蛇，他有理由相信那條巨蛇只要一口便可以將他吞下。

而他逃不走，因為通往玄關的路被巨蛇龐大的蛇軀堵住了。而不走玄關，只能從露台三樓往下跳。最重要的是，就算他這次僥倖逃走，但對方既然這次可以神不知鬼不知出現在他的書房，下次自然也可以，面對那神秘的手段，無論他做什麼不過是在苟延殘喘。

說到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兩個人的地位差距實在太大，在對方面前，他連反抗資格都沒有。

其實也不是沒有吧。蘇執突然想到一個關鍵點，那就是對方明明可以化身巨蛇，卻沒有選擇直接吃掉他，所謂吃掉他只是作為威脅而已，說明吃掉他並不能直接解決問題，或許對方心中有什麼堅持，不願意傷及無辜。

蘇執冷靜下來，不過心臟依舊跳得厲害。

他看著吐著信子的巨蛇，三角形的腦袋可怖的同時伴隨著某種異樣的美，空氣中彷彿可以聞到腥臭味，真正聞到的卻是股淡淡的少女幽香，他故作鎮定拿起遙控換台以掩飾恐懼，道：「吃吧，你想吃就吃了我吧。」

「你真當我不敢嗎？」

蘇執不知道那條巨蛇怎麼發聲的，可以肯定不是通過喉結，只有少女帶著威脅的好聽聲音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吃啊。」蘇執裝腔作勢大聲說，「如果吃我可以解決你的問題的話。」

如果對方真的動手，蘇執絕對會毫不猶豫投降。如果對方變得勃然大怒，他也會立刻說軟話。他始終堅信，只有活著才有輸出，韓信還受胯下之辱嘛。說到底對方只是要求他找女朋友而已。

眼看巨蛇縮了縮脖子，看起來好像被他的話威懾住了，蘇執稍微放輕鬆了。

蘇執沒有乘勝追擊，他的目的不是贏，只要不輸就可以了，他口氣軟下來，說道：「明明可以好好談，我們不要動不動打打殺殺好不好。」他想了想，對方是個可愛的女孩，或者妖怪的本體是個可愛的女孩，而不是凶神惡煞的大漢，這是他如此有膽氣的原因之一。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願意答應我？」巨蛇扭動身子，重新變回女孩模樣。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蘇執沒有回答女孩的問題，他只是站起來往冰箱走，頓了頓，「首先我想問一下，你是神仙，還是妖怪？」

「妖怪。」女孩沒有好氣說，「吃人的妖怪。」

蘇執徑直走到冰箱旁邊，回頭看看，只見女孩依然站著。

「不要一直站著，坐吧。」

他打開冰箱，他的冰箱裡面塞滿了食物，「你要飲料嗎？」

「什麼飲料？」女孩沒有客氣。

「可樂。」蘇執說，「還有啤酒，還有低度果酒。」

「可樂吧。」

「好。」

蘇執從冰箱裡面拿出兩瓶可樂，一瓶放到餐桌上面，因為女孩就坐在餐桌旁邊，此時氣勢洶洶地瞪著他，拿著剩下那瓶可樂自顧自打開，說道：「你剛剛說什麼，你是吃人的妖怪？」

「我怎麼那麼不信呢。」蘇執喝了口可樂，「我沒有見過那麼可愛、漂亮的吃人的妖怪……仙子還差不多。想一想，就算吃人的妖怪，那麼可愛、漂亮的吃人的妖怪，就算被吃了大家也心甘情願吧。」

女孩捧著可樂啄了一口，抬頭瞥了蘇執一眼，放下可樂。

「無糖可樂好難喝。」

女孩沒有太多表情，導致蘇執搞不清楚她的態度，不知道她是否喜歡這種讚美，按理來說沒有女孩子討厭他人讚美，反正他沒有繼續誇讚以免弄巧成拙，只是擺擺手道：「我也討厭無糖，但是健身只能喝無糖……好了，不說那些，我們說正經的。」

蘇執放下可樂，吸了口氣，在心中組織語言。

「你很好。」

「明明有那麼強大的力量……我以為我腳步很快，誰知道你早就在我的書房等著我了。這是千里神行加穿牆術嗎？我不懂啊，隨便說的。還有變形術，變成巨蛇……鱗片好漂亮，眼睛也好漂亮，巨獸太有魅力了。」

「小把戲罷了。」女孩嗤之以鼻。

「對你來說是小把戲。因為你美麗又強大。但是對像我這樣的普通人來說，那就是神乎其神的奇迹了。」蘇執笑道。

「明明有那麼強大的力量，換做其他人，不聽話就動手，誰又敢反抗？但是你沒有做那種事情，只有溫言細語。」蘇執完全忽略對方也曾變成巨蛇恐嚇他，「你說你是吃人的妖怪，我覺得你看起來更像仙子。不僅僅長得像仙子，內心也是善良的仙子。」

「像是你這樣的仙子。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幫助你。」蘇執苦笑，「只是你突然說什麼讓我找女朋友，我真的迷糊，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仙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蘇執繼續說，「遇到了什麼問題說出來，說出來我們一起商量辦法，一起解決。」

「就算最後只有那個辦法，我願意找女朋友的，我願意幫助仙子。」蘇執看著女孩肯定地點頭，「不管如何，首先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然，就算只要我找到女朋友就好了，找什麼樣的女朋友，我們的關係又怎麼處，沒有點說法嗎？。」

蘇執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就算最後迫於無奈，他不想迷迷糊糊找女朋友，同時危機也是機遇，只要知道事情的經過，他說不定找到某些操作空間。

女孩喝著可樂，她發現蘇執走到她的面前了。

面對那對真誠的眼睛，女孩下意識往後靠，垂下眼睛。

「所以，可以嗎？」蘇執看著女孩追問，「可以告訴我嗎，事情的經過。」

「也……也不是不可以吧。」

他如何真誠，那麼信任她，她應該怎麼做呢，女孩屈服了。

「我這些天我一直感覺有人跟蹤我，就是你在跟蹤我吧。」蘇執問。

「是。」女孩說，「我很奇怪，你居然能夠發現我。」

「只是種感覺罷了。」蘇執說，「從三月三到西湖走了一圈就有這種感覺了。」

女孩點點頭，心想他只是感覺，他還沒有本事發現她。

「為什麼跟蹤我？」

「為了觀察你。」

「觀察我什麼？」

「你的相貌還有品性。」

「觀察得怎麼樣？」

「威脅很大。」

「怎麼說？」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在奶茶店裡面主動找我是因為觀察結束了？」

「對。」

「為什麼跟蹤我，觀察我，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男人吧。」

「當然是為了我姐姐。」

「你姐姐是誰？」

「白素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