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你及時救美，你就是男主吧
唐樂意抬腳去追。
突然，那道亂晃的光柱滅了。
視線中唯一的焦點，在唐樂意眼中瞬間消失掉。
與此同時，她頓覺腳下一空。
身體在空中自由落體跌下去。
噗通！整個身子落入水中，砸得水花翻起，又回落，淹沒了她的頭。
猛灌進一大口水。
唐樂意是自幼習武不錯，可她從小就怕水。
她純純地是個旱鴨子，下水后除了會喝水，連個狗刨都不會。
唐樂意驚慌失措，手腳一通亂蹬，踹飛好幾條睡得正香的小鯽魚。
她試圖撲騰著從水裡冒出頭，脖子向後仰，大口吸氣。
頭頂上方，架著一道破爛的木板橋。
剛才只顧追人，茂盛的蘆葦叢遮住了她的視線，沒看清楚腳下，好巧不巧地，這架單薄的木板橋當中，破了個大窟窿。?
剛剛她就是從這個窟窿里掉下來的。
唐樂意感覺肺里的氧氣越來越少，沉浮幾次，一張嘴，又喝了好幾口水。
就在這時候，她瞄見一個黑影兒，正站在橋頭上。
但見他一躍而下，從窟窿中心跳下來，扎進水裡，再冒出頭來，已經到了她身邊。
他朝唐樂意伸出手，「抓住我！」
唐樂意胡亂撲騰著又沉了下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向上提起。
「抓住我，不用害怕。」說著，他伸出一隻手臂，探到了她腋下，收緊。
摟住了她的腰。
唐樂意從未被人摟在懷裡，以此種小鳥依人的姿態，這嬌羞無措……挺讓她不習慣的。
他的手臂做她的救生圈，帶著她划向蘆葦叢生的河岸。
她仰頭，從他懷裡這個角度向側上方望，只能看見他稜角鋒利的下頜骨，還有肌肉繃緊的頸部，以及突出的喉結。
骨感卻有力量。
長到遮住眼的頭髮，凌亂貼在臉上，看不清楚什麼表情。
他手臂動作很有力，帶著她朝岸邊划，嗯……剛剛驚慌失措的小心臟，不自覺安定了下來。
遊了沒多遠，唐樂意便感覺腳下踩到了實處。
他一直沒有鬆開手，扶著她走出湍急的水流，又爬上河堤的高坡，這才鬆手。
唐樂意覺得渾身疲軟，累得一屁股坐下去。
他也坐下了，兩個人挨著，並排坐在河堤的草甸子上。
唐樂意大口喘著氣。
借著滿天細碎的星光，她看得出他瘦削的輪廓，並不粗壯的肩膀和手臂，不過她根據剛剛感受過的來判斷，他力氣並不弱。
他抬手插入半長不短的頭髮，用手指向後梳理，露出清瘦的臉龐，看上去不超過二十歲。
他眼神清亮，看向她，黑亮瞳仁里反射過細閃的光。
他從下到上打量著她身上，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她渾身濕透，好在身上穿的是夾襖，要是再單薄點兒，貼倒身上哪兒都看得出來，可就尷尬了。
唐樂意：「……」
她怔愣著看著他，努力沖對方擠出一個僵硬地笑，然後，搖了搖頭。
他看著她，她也眨巴著一對兒大眼睛，看著他。
那麼，問題來了：你是誰呀？
唐樂意在腦中快速搜索，但……
但，場面不能涼。
唐樂意裝作一時沒想起來的樣子，「你是誰家那個……小誰？」
「你不記得我了？」他反問道。
啊？這還是唐樂意的熟人？人家記得她，她要說不認識，那不是傷了人家的心？還隱隱有點兒負心渣女的意味。
「啊？阿……」唐樂意張了兩下嘴，最後，化作一個，「阿嚏！」
唐樂意突然打出一個巨響的噴嚏。
噴嚏打得全身用力，她身子猛一躬，滿頭的髒水，甩了坐在對面的人一臉。
尷尬的安靜持續了一秒鐘。
唐樂意揉了揉鼻子，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打算裝想起不來了，直接問吧。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於之野神色間似乎有一絲失望，但也沒有表現出生氣，只是提醒她，「這兒太冷不能久待，你趕快回家！」
唐樂意打著寒顫，確實不宜久待。
她剛被從水裡撈出來，還站在河堤上，被涼風一吹，渾身瞬間涼透，一張嘴能呵出白汽。
她沖於之野抱了一下拳，鄭重地說道：「大恩不言謝。今天你救了我，我記住你了。」
他的救命之恩，她認下了。
有恩必報，這也是她行事原則。
於之野卻微微一愣，看著她皺眉，似乎有疑問，眼神閃了閃，卻也沒再問她，只是揮了揮手，讓她趕緊走。
啊嚏！
唐樂意又打了一個噴嚏，真不行了，受不住了。
「以後再聊吧……我現在得回家去換個衣服。」唐樂意沖他擺擺手，扭頭向村子的方向跑。
跑了幾步，又扭回頭沖於之野喊道：「那個，你記住呀，我叫唐樂意，你以後有事兒一定來找我，我絕對不說二話，為朋友兩肋插刀——」
最後拉出一個長音兒來。
唐樂意腳下已經跑出幾十米，拉完尾音兒，扭回頭，腳下加速。
於之野一直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歡快的背影跑遠。
能再次看到她，真好。
她還是眉眼彎彎，活波可愛的樣子。
真好。
這次他一定不會放手，一切都來得及。
他扭回頭，目光掃過對岸。
夜風撥亂於之野額前遮住眼的頭髮，側臉的剪影如刀削般的鋒利。剛才眼角含笑的溫柔，僅僅是一閃而過，此時的眼神已經變回了冰冷。
躺在樹下的暈死的男人，在原地痛苦地扭曲著。
於之野朝著他一步步走過去……
……
唐樂意原本想追上孫艷美和孫三斤，卻因為落水給耽誤了。
這會兒再想追，那倆貨和驢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去唐家，守株待兔，不怕逮不著孫艷美。
還有孫三斤，一個也跑不了。
既然她現在成了唐樂意，就不會放過害死她的仇人。
唐樂意放慢了腳步，左手放在耳垂上，摩挲了兩下發涼的耳垂兒，左耳的耳洞在指腹下出現了熱意。
空間還在。
耳洞內的空間也跟隨她穿了過來。
這就夠了。
左耳天生的這個耳洞，隨著她長大十八歲成年，某次發現周圍的小姑娘都打了耳洞，她也想要試試，買了耳釘戴上，沒想到銀針剛一戳進去，竟然發現了隱藏在耳洞內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