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只要我有命的一天,戒指就不會從我手上取下來
「可她不想看見我。」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有著濃稠的暗黑和冷冽的寒芒,「我不能接受。」
容祁瑾抬眼看他,依舊是清潤的調子,「你要是能接受,你和她連開始都沒有。」
微微靜了靜。
容祁瑾嗓音平靜從緩,「前段時間,漣詹家那位不是鬧,手腕都咬破了。」
「還是漣詹最後說了孩子的事情,才喚起她的求生意識。」
霍庭墨神情沉靜,看了他一眼。
容祁瑾恍若未覺,說話的語調都不曾有分毫變化,「心裡有惦記著的人,自然捨不得走。」
「若是人不在,自然就沒什麼念想了。」
樓上鋼琴聲停止的時候。
客廳內也寂靜無聲。
霍庭墨上樓的時候。
琴房裡已經沒了陸聽酒的身影。
走廊上。
霍庭墨看向守在門外的傭人,「酒酒去哪了?」
傭人低下了頭,「太太不讓跟著。」
霍庭墨英俊俊美的臉上,神情淡漠,嗓音沉冽,「不讓跟著,你們就連大概方向都不注意?」
沒有任何猶豫的。
傭人跟著道歉,「下次我們一定注意。」
陸聽酒去換個衣服的間隙,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微頓了一秒。
陸聽酒轉身就離開。
但是。
在陸聽酒出現的那瞬間。
霍庭墨就好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徑直的朝她看了過去。
剛好看到——
她轉身離開的背影。
「酒酒!」
霍庭墨驀地出聲的同時,大步快速的趕上了陸聽酒。
「酒酒。」
霍庭墨從后拉住陸聽酒的手腕,順勢把她帶到了自己懷裡,「走什麼?」
霍庭墨低眸看著她的臉蛋,似乎要從她眼底深處,看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陸聽酒別開了目光。
「我在家裡,還能丟嗎?」
許是陸聽酒順口而出的「家」這個字,讓霍庭墨心頭驀地軟了幾分。
想到她不喜,霍庭墨便克制著,慢慢的鬆開了手。
「那你別躲我。」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裡面。
似乎是……委屈。
但這種詞,又怎麼會出現在霍庭墨的身上。
陸聽酒心裡,有異樣的情緒掠過。
看著壁面上精美華麗的浮雕,陸聽酒淡淡的道,「我能躲哪裡去?」
「你的地方,我能躲到哪裡去。」
霍庭墨看著她,眼底的情緒漸漸沉了下去。
上一秒在聽到她說「家」這個詞時,心頭湧起的波瀾,又漸漸的恢復平靜。
不過幾瞬。
霍庭墨就將陸聽酒圈在了自己懷裡,把她抵在身後二樓的欄杆上,再後有他的手護著她的背。
「霍庭墨,」陸聽酒微微側開了臉,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被他破壞得徹底,「放開……」
「要我怎麼做,你才不生氣?」
霍庭墨深深沉沉的目光看著她,似乎是要看進她眼底深處,「從前天下午開始,你對我的態度,就冷了下來。」
以前只是淡淡的,但絕對不會避著他。
「酒酒。」
他低低的叫著她的名字,「如果我做什麼你都不滿意。那你告訴我,什麼是令你滿意的,我去做。」
陸聽酒別開的目光,微微一頓。
不過幾秒。
陸聽酒精緻漂亮的眉眼,微微斂了斂,嗓音清淡,「那你離我遠點。」
察覺到環在她腰間的手掌,微微一緊時。
陸聽酒又道,「比如現在,我不喜歡你抱我。」
「又比如。」
陸聽酒對上他的眼睛,頓了一兩秒后。
她的視線,又落在他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上。
「你能把戒指,取了嗎?」
瞬間。
凜冽寒厲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湧來。
男人深深沉沉的眼,不見絲毫的光亮,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陸聽酒。
恍若要將她的靈魂看透,看徹底。
靜寂幾秒。
陸聽酒勾了勾淡到幾乎沒有的弧度,語調也是波瀾不驚。
「這些,你都不能做到,是嗎?」
沒有如往常般,陸聽酒的話音一落,瞬間就有男人的回應。
霍庭墨沒說話。甚至環在陸聽酒腰間的手,都不曾動分毫。
霍庭墨甚至能夠感受到她的溫度。近在遲尺,卻猶如隔雲端。
安靜了好一會兒。
霍庭墨才慢慢的放開了陸聽酒。
如她所言,沒有再抱她。
但也僅僅如此。
霍庭墨整個人恢復了一身的淡漠從容,黑眸里好像也無任何的波瀾。
過了幾秒后。他才淡淡的道,「戒指在,我在。」
「只要我有命的一天,戒指就不會從我手上取下來。」
他垂眸,看著陸聽酒纖細白皙,乾乾淨淨得沒有任何首飾的手指。
溫淡得不辯情緒的聲音,「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一直不戴。」
他從來,沒有見她戴過。
包括當初讓她試戴一下,她也不肯。
原本只是隨口一說的話……
陸聽酒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了幾分。
有那麼一瞬間,她心底莫名酸澀。
心底湧現的那陣感覺,慢慢平復之後。
陸聽酒才準備離開。
男人攔在她面前的那瞬間。
陸聽酒驀地出聲,「我不是說了讓你離我遠點?」
霍庭墨的身體,微微僵了僵。
隨後。
硬生生逼著自己的身體,讓開了半寸之後。
男人低沉喑啞的聲音才響起。
「我不可能一直離你遠點。那就半天,酒酒,半天的時間我不打擾你,好不好?」
男人強忍住想要將她抱進懷裡的衝動。
低低沉沉的嗓音很有耐心,似乎想要跟她講道理。
「如果我聽你的,不打擾你。」
「酒酒,那你心情好的時候,理理我,行不行……」
陸聽酒垂在身側的指尖,不可抑制的輕顫了幾分。
靜寂幾秒。
陸聽酒擦著他的肩要走的時候。
不知怎麼的。
像是控制不住一樣,霍庭墨還是伸手,將陸聽酒抱在了自己懷裡。
「霍庭墨……」
陸聽酒話還沒有說完。
霍庭墨就低啞悶聲道,「我不想抱的,我的手控制不住。」
「……」
感受到懷裡的人,沒有特別的抵觸之後。
霍庭墨才稍稍緊了緊力道,低低哄慰的嗓音,落在陸聽酒耳旁,「我錯了。」
雖然霍庭墨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亦或者,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再正常不過。
但是酒酒生氣了,他就應該先向她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