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陳洪主持的第一輪廷仗
「怎的如此這般無恥?」
高拱等到快下值才看到陳洪返回來的宋應昌答卷。
原本看前面,特別是看到思維導圖與內容結構與技術路線圖時,還不得不發自內心地佩服。只是看到最後的致謝,居然還特別鳴謝了當朝皇帝嘉靖的培育與指導。
簡直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這種能力又強又不要臉的,不是大明的少正卯,是什麼呢?
聽著高拱的一聲喝罵,一大摞翰林院庶吉士跳了出來。
「嚴閣老。宋應昌是高翰文的弟子,這些東西,你們事前就安排了?」高拱先拱火清流,發現不對勁,趕緊又補了一句。不能只讓清流單獨去沖塔,人家宋應昌本事在那裡,沖最多沖人品。關鍵是是要藉機把嚴嵩拉下馬。
因為目前嚴黨的士子就宋應昌一人這麼寫,如果是提前安排,可以想象,其他嚴黨的徒子徒孫該有多麼沸反盈天。
「高拱,你什麼意思?」嚴世蕃氣得當場就站了起來,一手猛拍一下桌子,拍完只覺得手疼。
「東樓(嚴世蕃),不得對閣老無禮。這還不是你從不嚴格約束弟子,放縱弟子肆意妄為、秉筆直書惹出來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雖是師門,卻不是什麼攻受同盟。我們當老師的總要尊重學生的想法。徐閣老,你說是不是?」
嚴嵩溫溫吞吞地把話說完,一瞬間,場面就安靜下來了。
冷場了幾秒鐘,徐階才像是反射弧過長似的回應:「嗯,嚴閣老說的是,老師學生,不過是學問傳承,做事卻是各有不同。比如東南的胡宗憲自然一代棟樑。嚴閣老門下,人才濟濟啊」
被徐階不陰不陽地說一到。嚴世蕃還想反駁,卻被嚴嵩抬手制止了。
很顯然,不管宋應昌是不是嚴黨腹心,畢竟拜過門,士人皆以為嚴黨。這會兒只能說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只要宋應昌能上狀元,挨點擠兌也沒啥。
只是徐階這話確實噁心。老師與學生不同。而學生好些棟樑。那與棟樑不同的老師,不是草包也好不了多少。
雖然內閣裡面,大佬們幾個來回相互之間就好妥協了。但消息放出來,下面的言官,基層官僚以及其他士子這些做題家們卻不幹了。
「憑什麼宋應昌能靠著舔嘉靖當狀元?打倒禍國殃民的嚴黨,打倒清流內奸張居正。」
雖然下面的人已經看到了宋應昌文章的內容。但是承認質量也並不妨礙大家繼續抨擊。
那午門外已經爬滿爬山虎的登聞鼓都被扒了出來。咚咚咚的鼓點,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大冤情呢?
事實上也就這幫讀書人才能去扒開登聞鼓,要是百姓,旁邊的錦衣衛早就兩棒槌給架開了。
時間過了一天,標語更加多了。什麼反對清流高層與嚴黨私相授受都出來了。
午門外,敲鼓的,下跪的,一團糟。
陳洪領著東廠番子與錦衣衛的校尉也出現在了午門。
先是大啦啦地宣讀了聖旨。一自嘉靖以前,誰也沒有借羅學發展儒學,更別說杭州學派。當然,杭州還出現了儒學復古派,陽明心學還發展出了泰州學派。因此,是嘉靖皇帝選擇發展了儒學。幾千年來儒學發展幾乎故步自封,也就當前嘉靖朝才一片勃勃生機,天下的學子感謝皇帝是理所應當。二,殿試並不糊名,是對人才的綜合測試。宋應昌的文章排除最後感謝嘉靖皇帝,那也是當之無愧的雄文。三,今後科舉凡殿試外皆不準寫致謝。四,允許學子模仿宋應昌文章,十二時辰之內上交。如有更優者,取消宋應昌狀元,退回原會試名次。
這一套操作下來,雖然人走了大半,但是還有固執的主,自然是屁股遭了殃。
只是剛剛得知自己的文章還致謝了嘉靖皇帝的宋應昌在一堆友人中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人能幹出的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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