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一天
秦崇對她很好,給了她丈夫對妻子的照顧,關心,體貼,包容,甚至忍讓。
從白嫿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直到現在,秦崇沒有對不起她過,相反,對她越來越好。
白嫿有時也會覺得,這樣下去似乎也是不錯的,一直和秦崇在一起。
然而,現實給了她沉痛一擊,白卿卿生日那天,讓她清楚的明白,秦崇對她,沒有信任。
他對她,有丈夫對妻子的責任,有朝夕相處的感情,有日漸深厚的好感,甚至還有寵溺縱容,但,唯獨沒有信任。
日日夜夜相對幾個月,他不信她,也不懂她。
她不想再在他身上消耗任何情緒感情,所以這些天收斂所有真實,完美的復刻著一個妻子該做的事。
或許是和對方賭氣,或許是和對方較勁兒吧。但到底她心裡還留著一絲期盼的,而現在,沒有了。
白嫿的笑容越發燦爛,動人心魄,艷若桃李。
她確實討厭這樣,所以,憑什麼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委屈自己呢?
「謝謝你!」她那雙瀲灧的眼裡水光瑩瑩,就這樣笑看著楚扶風。
見她恢復從前,楚扶風也鬆了口氣。回過頭來,才發現自己站的離她格外近,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面前的人沒再說話,姿勢疏懶的仰坐在沙發上,眼神飄忽,似在思索些什麼。
她這樣姿勢不端也是好看的,甚至依舊是雅緻的。她身上有一種通脫率性,風流意氣,一舉一動間便自成風韻了。
楚扶風看的竟入迷了。一時間,屋內一片安靜,耳邊只有窗外隱約風的呼嘯聲。
白嫿腦子裡已經跳過剛剛的話題,轉到了另一件事上。她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清俊的男人,腦海里慢慢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只是,還不是時候。
她回過神來,清淺的笑著,如春風拂面,溫和舒適。
「不是還急著去送文件嗎?」她目光下移,定在他手中的文件上,提醒著他。
於是,這場本不該有的談話便這樣結束了。
等晚上秦崇回來時,便發現妻子又變了。
前幾天的餐桌上,兩人相對無言,徹底貫徹著食不言的古訓。舉止極盡優雅,餐具撞擊聲都不曾出現。旁邊的傭人也斂息屏氣,餐廳里安靜又沉悶。
偶爾,秦崇絞盡腦汁的拋出一個話題,往往說不了幾句,便無疾而終了。
而今天久違的鮮活溫馨又出現了。有點隨意的坐姿,懶洋洋的表情,偶爾聊上那麼幾句。明明白嫿也沒有多說什麼,整個氣氛卻全然不同了。
連秦崇心裡都隱隱鬆了口氣,面上也沒那麼嚴肅,顯露出些許柔和來。
他想著,不管她想要的是什麼,他都是願意支付的。只要,她一直這樣就好。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面上很是融洽的吃完吃頓飯。
飯後,白嫿繼續窩在了客廳沙發上,看著手中的書。肚子越來越大,她身上也越來越不舒服了,之後靜的下心來看書的時間,不見得會多。所以現在更要抓緊時間去學習。
認真專註看著書的白嫿,完全沒有分出一絲目光,關注剛剛一起吃飯的人。
秦崇站在樓梯口那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立馬去書房,來了客廳白嫿身邊。
站在那裡默了半響,白嫿也只當旁邊沒人,完全不搭理,也沒被干擾的繼續沉浸在書中。
女人白皙秀雅的面容在燈光下更顯柔美,靜靜看書的模樣,更為她添上一份書卷氣。
「你為什麼不再去書房看書了?」
自白嫿從b市回來,除了去找書放書外,再沒有去書房了,更不像以前一樣,整天整天待在那裡看書。
白嫿這才抬頭看他一眼,沒說什麼,把書扣到了一邊,空出手來。
然後,她慢慢的伸出手去,拉住了秦崇垂在腿邊的手。柔若無骨的手游魚一般靈活的,一點一點滑入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中。
她的眼一直注視著男人,手卻沒有停,拉著男人的手輕輕晃了兩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驚訝,便覺得更加好玩兒了。
她牽著他的手,溫柔而不容拒絕的,讓他坐在了自己旁邊。
秦崇腦子裡已經有些暈乎了,從他說出那句話后,事情便出乎他意料的發展了下去。他感受著手裡的柔軟,覺得有些燙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和白嫿一直以來,其實並沒有過這種夫妻間的黏糊和小動作。在白日里,親親密密的膩在一起,牽手,擁抱,親吻,也是沒有的。
現在,他坐在沙發上,離白嫿極近,近的感受得到她身上的熱氣,他有些不自在,卻並不難受,也並不討厭。就是覺得,這熱氣慢慢傳到了臉上,傳到了心裡。
白嫿的手還在挪著,纖細的手指霸道的一一擠入指間。秦崇跟著她一起低著頭,便看到,女人小巧手和男人寬大的手十指相扣著。
白嫿的頭埋在他的懷裡蹭了兩下,然後,像飽食后慵懶的貓兒一樣,倚靠在他的身上。而秦崇則像進了妖精洞的和尚,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靠了一會兒,白嫿又換了個姿勢,像抱著抱枕一樣,纖細的手臂環在他精瘦的腰上。
兩個人完全黏在了一起,沒有一點兒正形的在這客廳沙發上。
向來規矩端正的秦崇已經紅透了耳朵,任由白嫿對自己摟摟抱抱,卻連話語上的阻止呵責都沒有。
「你想我去書房啊?那也不是不可以。」白嫿貼著他的耳邊,聲音小的像是要偷偷做什麼壞事。
秦崇有些不自在,從來沒有人這樣和他說話,努力的去忽略掉耳朵上的酥癢,才聽清楚她的話。
微微愣了愣,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最初的問話了,也是今晚這一切的開端。
只一瞬,他就反應了過來。還不待他說什麼,旁邊貼著的人,便又開口了。
溫熱的氣息又隨著她的話語噴到了耳邊,緊跟著的還有她囂張惡劣的話語,「你求我啊,你求我就去。」
一說完,白嫿就立馬和他拉開了距離,靠在沙發上滿臉挑釁的看著他。
感受到溫熱柔軟的軀體遠離,秦崇下意識的想要挽留,理智及時阻止了他。
他坐在原處,耳邊的紅漸漸消去,看著白嫿的眼神幽暗深邃,兩人就這樣相望著,靜默了很久。
久到白嫿都有些不耐煩,想要離開了。才聽到秦崇開口,輕輕的說了一句,「求你。」
「嗯?」聲音太輕,在這安靜的夜裡,一不小心就飄散了,讓人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秦崇慢慢的朝白嫿靠近,一點一點的把她重新攬回懷裡,學著她剛才的樣子,低聲在她耳邊吐出兩個字來,「求你。」
這一次,兩個字清晰的傳入了白嫿耳中,她窩在面色有點奇異的秦崇懷裡,笑得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