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一)
正在被人議論著的何蘇,何大小姐此時正和傳聞中她愛的如痴如狂的秦崇同處一室。當然啦,肯定不會是孤男寡女。
秦崇,何蘇這些人是一屆的,秦崇就不說了,何蘇也是這批人里數得上的優秀了。這些年,沒有做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每天只關心關心珠寶華服,被嬌養在溫室里,任由別人為自己撐起一片天來。
何蘇大學時期就開始自己在外面創業了,畢業后更是自己在外面做小老闆,為自己招兵買馬,時不時的再到處跑跑關係拉拉人脈投資,小日子過得極其逍遙快活。比起回家族,去那個龐然大物里工作,被一層一層的人壓著,何蘇自是更喜歡這樣的日子。
包廂里,她慵懶的倚在沙發上,白嫩如筍尖的柔荑勾著一杯紅酒,晶瑩剔透,如鮮血般嫣紅的酒稱著白生生的指尖,好看極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被這樣艷光四射的大美人捏著,這杯酒也顯露出細碎的魅惑來,引得人目光勾在上面,扯都扯不下來。美人抬起酒杯來,慢慢的靠近紅唇,紅色的液體慢慢傾入唇齒之間,一時間分不出,是唇更紅,還是酒更紅。
燈光不甚明亮的角落裡,美艷的女人就像一個魅惑人心的女妖,無聲的吸著人的鮮血。危險,卻又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
明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無端的勾的人臉頰泛紅。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的房間里,清晰的可以聽到幾聲吞咽聲。
在坐的男人或明目張胆,或隱晦的把目光放在了女人身上。何蘇恍然未覺,慢悠悠的放下酒杯,抬頭看向唯一一個沒有被影響,端坐在那裡挺直如松,不管何時何地都是那麼一絲不苟,端莊自持的男人。男人低垂著眼眸眼神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與滿屋子的躁動的氛圍截然不同,哪怕他坐於其中也如同淤泥中的蓮花,纖塵不染。
何蘇撇撇嘴,心中腹誹著,秦崇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風情,無趣至極。
想當年,她年少無知,初見秦崇時驚為天人,好一個雪山之巔高冷禁慾的高嶺之花。故而,何蘇初次見面便對他一見傾心,俗稱,見色起意,之後便是何蘇高調的表白和追求了。驕傲熱烈的何大小姐,初次追求別人覺得一切都新奇極了。
對秦崇的喜歡和追求別人時與眾不同的經歷,讓那時的何蘇著實堅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搞得她發小都快覺得她不是那個喜新厭舊的何蘇了。但到底,何蘇還是那個三分鐘熱度的她,大半年後,對秦崇的心思就慢慢淡下來了,之後出現在他身邊就不是因為少女懷春的小心思了。
在追求秦崇,每天抓住一切機會出現在他身邊的那段時間裡,何蘇自認為對秦崇已經有了幾分了解。若不是他是熱的,有自己的思想,何蘇都快以為他是個機器人了。每天,每個時間段,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都被安排的妥妥噹噹。永遠是那麼克制規矩,像一個精準走動的時鐘,像一個被設置好的機器。
他的生活是那麼的枯燥無趣,他的情緒是那麼的寡淡無波。越是接觸,何蘇便越是覺得他乏味,最後便果斷的放棄他了。當然,做朋友還是不錯的,何大小姐很不要臉的給自己安了一個秦崇好朋友的頭銜。
慢慢長大了,秦崇的情緒越發不外露了。明明站在a市金字塔的頂端,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場合見過不知幾何,依舊如此潔身自好冷淡自持。何蘇可是真的,很想見到秦崇綳不住臉上那張皮的時候啊。
別的不說,他那張臉可是賞心悅目的緊,每一處都是那麼的完美,像是老天爺精心的一點一點雕琢出來的。何蘇看了這麼多年,也依然沒有一點膩歪。每一次見到都如初見時那般驚艷,都忍不住生出把他拐回家的念頭,可一想到他那陳善可缺,乏味至極的性子,就趕緊打消了這可怕的想法。
毫無情緒的臉尚且那麼好看,那若是染上些別的情緒呢?如天上仙人清冷的面容,漸漸染上人間的七情六慾,想必那定然是極美的。何蘇心裡帶著點小小的惡趣味,漫不經心的想著,雖然她不覺得如秦崇這樣的人會有情緒激烈的時候。
包廂里已經重新恢復了熱鬧,大家的目光也早就從何蘇身上移開了。
今天是秦崇的生日,和他關係近些的朋友便攢了個局,一起出來為他慶祝。剛剛何蘇盯著秦崇看,他們也都瞧見了。但在坐的攏共也沒有幾個人,又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倒不至於和外面的人一樣覺得,何蘇對秦崇余情未了。
除了秦崇,何蘇的其他人都去玩紙牌遊戲了,見他們正在興頭上沒有注意這邊,何蘇想了想挪去了秦崇身邊,當然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留出來大半個人的距離來。秦崇並不喜歡別人靠的太近,超出了他劃定的距離,不管是誰他都會生氣的。
何蘇在心裡暗暗吐槽他的這個毛病,卻又轉念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這個不許別人靠近的貨已經有媳婦兒了,而且他媳婦兒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小的。該不會他晚上也要和別人隔得遠遠的,或是拿東西隔起來?想到那個場面,何蘇一不小心笑出聲來了,這也太好玩兒了吧。
秦崇一臉莫名的看著這個瘋瘋癲癲突然就笑了起來的女人,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在另一邊,圍著桌子玩牌的人聞聲也看了過來,阮淮溫潤的眼眸含著些笑意,看著何蘇有種格外的親密縱容,讓人一見便知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蘇蘇,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讓你笑成這樣」阮淮開口,問出了大家現在都好奇的問題。
見大家目光都匯聚在這邊,何蘇慢慢止住了笑意,她剛剛想的東西自是不能說出來的,這種事情並不是可以拿出來打趣的,況且,她怕秦崇惱羞成怒。
略想了想,她又轉頭看向秦崇,「我只是在想,今天你的生日,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不怕媳婦兒不高興嗎?」這句話是打趣,但也是真心的。
秦崇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白嫿還沒有醒,白天一整天都在公司里。下了班又被叫出來,和朋友一起慶祝生日,玩到現在已經深夜快十一點了。白嫿又懷著孕,這個時間恐怕都睡了。不管秦崇是真心忘記了,還是故意磨蹭,何蘇都覺得自己得提醒他一下,別到時候媳婦不高興了,再著急就晚了。
其餘幾個男人還不太扭轉得過來秦崇已婚人士的身份,再加上一貫的粗心大意,完全沒有想到這回事。如今經何蘇這麼一提醒,面面相覷。
對白嫿,作為秦崇的朋友,他們的印象自然不會很好。但同樣的她也是秦崇的合法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馬上要出生了。他們作為秦崇的朋友,也比外面的人要更加了解他,像那些指望秦崇和白嫿離婚,然後自己上位的,他們只能報之以嘲笑。不出意料,秦崇和白嫿下半輩子會綁在一起。這個結論,這種想法,基本上出現在秦崇所有的朋友腦海中,大家就是如此的篤定。
而且在心思更加細膩的何蘇看來,秦崇對白嫿並不是無動於衷的,既然如此,她更加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做一些以後註定會後悔的事情。須知,夫妻間很多矛盾都是平時的一件件小事情累積出來的。故而,她才會在此時玩笑般給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