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師

「公主！公主！」

慕千姮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女師有一些生氣的樣子：「公主如此，還是讓陛下另擇吧！」

「別啊——」再換的話，她估計要被責罰了。

女師怒氣稍微平了一些，繼續講著慕千姮聽起來很枯燥乏味的東西。本以為教公主是個好差事，卻忘記了公主本性頑皮，固然是個聰明的，但是從來不肯聽，也不敢說話太重。一個不小心，自己小命就沒了。

「《女訓》公主可還記得？」

「心……猶首面也，是以……甚致飾……焉。面一旦不修飾，則塵垢……穢之……」慕千姮壓根不喜歡這些，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也不想去學。

女師有些無奈：「公主還是需要認真對待。」

「為什麼要學這些？」

「因為女子需要三從四德，言行舉止都要得體。不過可能對公主沒有那麼嚴格，也沒人敢這麼要求公主三從四德。日後公主出嫁了也是公主，是皇家血脈，駙馬一家也只是臣子。」女師耐心的解釋。

慕千姮卻是十分不屑。憑什麼女子就得三從四德，她才不要這些呢。日後嫁人，她的丈夫也不會用三從四德來說教她，要是敢，早就被她休了。

「嗯……」

……

裴國公府。

「過段日子狩獵，你真的不會去的嗎？」慕奕華再三問道，「我很好奇，你究竟在想什麼。」

「你不妨猜猜。」裴忠沒有直接回答慕奕華。自從六年前，他就關了大門，從來不見外人。甚至面對昔日好友，也是有愧疚。那個孩子本應該是健健康康的，因為他的原因，體弱多病，也是因為他，間接導致了先皇后的去世……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背負的罪。

「我想立小七為儲君，在我死後繼承大統，坐上皇位。但是她性子過於柔軟，只怕就算強行立了她為儲君，到時候也坐不穩這個位子的。但是又沒有其他辦法，可以保住她後半生的生活。」第一次跟其他人表明了他要立誰為儲君，外人一直猜測是立日後的皇子，還是從宗室過繼一個到自己名下，再或者是兄終弟及？可這些，都不能保證女兒的生活會好。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或許在外人看來，奕華如今是一國之君，什麼也不缺，可是裴忠知道他的，他一直想要的是一份獨一無二的愛，沒有什麼任何利用與算計的愛。毀掉奕華一生的，他也有一份責任。對待他們父女倆，也會有一份不一樣的寬容。

只不過，樂陽那個孩子，日後怕是不會好過。她是奕華一生唯一的一個孩子，是獨一無二的公主，婚姻上也會充滿算計，很難找到一個真正愛護她的。

「除了你，也沒有一個人能多說幾句話了。」甚至於，慕奕華能信的，敢信的，也就只有這位昔日的好友了。

「話說完了趕緊走，出門左拐慢走，不送。」沒有聽慕奕華再說什麼，直接下了逐客令。有時候也是如此，不想面對奕華，而是選擇迴避他，不給他一點面子的下了逐客令，「你要是再不回去。只怕你的小公主，這會估計又要鬧了。」

是啊，要是離開的太久，到時候又要惹麻煩出來。

「你何時回朝堂？」臨走之前再次問了這個問題。

「不知道。別問我。」對於這個問題，裴忠選擇了拒絕回答。

果然，還是這個不出意料的答案。其實這樣也挺好，能少一些事情發生，也會讓其他人少提及過世的人。

宮中聽著女師的彙報，慕奕華知道她不愛學這些女訓之類，索性就隨了女兒，「那就不學了。跳過這部分學習其他的吧。小七性子有點執拗，若是強迫，只怕是會適得其反。」

「是，下官遵旨。」每天都要被這個樂陽公主氣的半死還不敢說半句不好的話，要不然自己的官位就保不住了。公主雖然學的很快，但總是走神，打瞌睡都是常態，某一天不打瞌睡了還有點不習慣。

「只是你也要知道，公主性子執拗，若是她實在不想學就不用勉強於她。」這孩子已經讓他頭疼不已了，換了好幾個女師，都感覺教不了她了。

「是，下官定然盡心儘力，不辜負陛下信任。」能教公主也算是一件好事，但也不完全是。索性這位雖然任性了一點，總歸是比其他皇家的女子性子好很多。這些天生嬌貴的女孩，身上有一股任性，不服管教。

慕奕華十分滿意的點頭，揮揮手讓女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