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天降芬芳
動若雷霆，勢若閃電，西涼之戰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個月即告平息。
馬騰，韓遂等豪強敗亡后，西涼之地已經沒有抵擋之力，李傕當即安排諸將繼續進攻各地，自己則率領幾千鐵騎星夜回返長安。
幾天後，隊伍出現在長安街頭。
——
這是一間清幽雅緻的閣樓，立於繁華的街道一側，二樓處，兩個女子正款款坐在窗口，目光時不時瞥向窗口。
少女正值豆蔻年華，模樣秀麗，一襲碧綠色長裙盡顯嬌俏。
美婦正是風華正茂之時，玲瓏有致的身段彷彿能掐出水來，只是眉宇間總是帶著幾分哀愁，讓人忍不住生出想要將其擁入懷中撫慰。
溫柔賢淑的外表下彷彿暗藏波濤，粉色長裙束縛不住那躁動的兇器。
「夫人，奴婢聽說西征大軍已經得勝而歸，也不知少將軍有沒有回來。」
「他若是回來，待會兒自會見到他，你急甚麼？」
美婦一臉戲謔，把玩著手中粉色絲帕。
少女情懷總是詩，自家侄兒又生得俊秀不凡，自然容易讓人沉浸其中。
「唔，奴婢才沒有著急哩。」
少女涉世不深，被這麼一調侃瞬間紅了臉。
便在這時，遠方傳來騷動，隱約夾雜著戰馬奔騰之音。
女子當即扭頭看向窗口，美目一眨不眨，心中頗有些期待，又有著的彷徨。身為女子，想要在這亂世生存，需得尋一避風港。
她的男人已死，如今唯有依靠這年輕的侄兒了。
馬蹄聲愈發清晰，遠處已經顯出騎士的身影。
唔，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
一個個年輕將軍映入眼帘，卻沒有婦人期待中的面孔。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中年模樣的將軍忽然抬頭，與婦人四目相對。
呀！
那中年將軍臉上忽然露出笑意，透著溫文爾雅的氣息，女子一時心慌，手中絲帕不覺脫手而出。
她急忙站起身，向屋內走去，小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
「夫人，怎麼了？」
「無事。」
女子極力想要維持平靜，可一顆心卻愈發不受控制。
他……
我……我怎會如此，難不成真是太久沒見過男人了么？
——
李傕伸手接過空中飄落的絲帕，放在鼻尖輕嗅，隱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莫非這是上蒼恩賜的緣分？
「主公這是從何處得來的？」李暹有些好奇，他適才光顧著與路邊的百姓打招呼，並未注意到那驚鴻一瞥。
「去查查，何人在那座閣樓？」
「莫非又有刺客？」
李暹頓時警惕，右掌不覺搭在劍柄上。
「小點聲，她不是刺客，乃是吾之有緣人。」李傕一臉感慨，雖然只是一面之緣，那張臉卻已經在腦海中深深印下。
眼含秋水，暗送秋波，她的美雖然不像貂蟬那般驚心動魄，也不似蔡琰淡然如水，卻有著兩人都不具備的特點。
那雙哀怨的眼睛格外勾人，僅僅對視了一眼，李傕竟不受控制的抬起了頭。
？？？
李暹起初還有些困惑，隨即便恍然了。
這絲帕分明是女子所用！
「叔父，強搶民女乃是軍中大忌。」
身為侄子兼部將，李暹覺得自己有必要勸諫，若是身為主公的李傕以身試法，恐怕會觸動軍法的威嚴。
「你是在教訓叔父嗎？」
「末將即刻去辦。」
——
「咱們回去吧。」
婦人此時仍然心亂如麻，左思右想之下，她只想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
剛剛對視的瞬間，她分明察覺到男人的目光在向著非禮勿視的地方偏移，此人絕非良善之輩。
自家侄兒雖然地位不低，可她不願平添麻煩。
少女點點頭，旋即疑惑道：「夫人，你的手帕呢？」
「適才不小心弄丟了。」
丟了？
剛剛明明還在手裡的。
——
楊氏與貂蟬已經事先得知李傕班師的消息，早早便來到府門前等候。
「你有孕在身，莫要染了風寒。」
李傕說著溫柔的話語，心中卻不覺將自家夫人與驚鴻一瞥的身影做對比。
李氏原本也是玲瓏有致，可是這麼一對比，就顯得平平無奇了。
貂蟬亦是相差無幾，完全被那波濤洶湧比下去了。
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陰暗面，而李傕此刻正在發掘它。
真想看看那對神器的真實面貌！
不過……他恐怕把握不住，這兇器一旦脫離束縛，便難以封印了。
李傕極力拋開思緒，將目光投向李式。明明才半月不見，小子似乎又長大了不少。
伸手掐了掐那張逐漸褪去稚嫩的臉，李傕笑道：「最近學業如何了？」
賈詡不在的這段時間，李式的學業是由郭嘉負責的，
「孩兒近日學業大有進步，老師特意放了我三天假。」
李傕愕然，這小子的言行舉止已經不似先前那般唯唯諾諾，-已經隱隱具備了沉穩之相，說話時腰桿都挺直了不少。
該稱郭嘉善於教書，還是該說他擅長偷懶？
「不錯。」
李傕點點頭，表面上是讚許兒子的學業，實則是認可他的情緒變化。
一家人先是一番寒暄，不覺間天色已黑，隨即又共進晚餐。
——
晚飯結束后，李傕來到書房，沒多久李暹便來了。
「叔父，那女子的身份查到了。」
「說！」
李暹卻一臉為難，彷彿這是難以啟齒之事。
「那女子的身份很了不得嗎？」
李傕瞬間心領神會，那女子的身份定然非比尋常，否則以小侄兒的性格絕不會這麼猶豫。
李暹咬牙道：「她乃是張濟將軍之妻，張文錦之嬸。」
鄒氏！
李傕瞬間得出答案，隨即下意識想到老曹。
這寡婦可不一般，老曹差點因她而死，最後雖然大難不死，卻把兒子賠進去了。
李傕忍不住想，自己若是動了她，張綉會不會瞬間造反？
可，若是就這麼棄之，心裡總有些痒痒的。
那哀怨的眼睛總讓人心疼，想要用心呵護，除此之外，他也想一睹神器之威。
李傕揮揮手，道：「下去吧。」
李暹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什麼，沉默著退了出去。
他相信叔父比他更冷靜。
卻不知，某人此刻已是烈火焚身。
片刻后，李傕起身，向著貂蟬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