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李儒和賈詡
徐州，下邳城。賈詡還是第一次以說客的身份長途跋涉千里，這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咒罵李傕和郭汜，他覺得如果不是這兩人把朝廷搞的這麼烏煙瘴氣，自己斷然不會如此窘迫，要遠行千里至此，一想到將面對李儒，還要對方賣自己個人情，賈詡就氣不打一處來。馬車停在城主府門前，林凡和李儒二人早已等在那裡，得知大名鼎鼎的賈詡前來，林凡完全不聽從李儒的勸告，而是將他拉來了此地。李儒對林凡的舉動相當的不以為然，他覺得戰勝者就要有戰勝者的姿態，而不是像一個失敗者一樣出現在這裡，眼巴巴的等著別人的到來。不過林凡死活都不聽從李儒的建議，若不是他執意堅持，林凡似乎有出城十里相迎的意思。不久前馬超前來下邳，想當面感謝當日林凡相救的事，來時和去時他都是一絲不苟的迎送了十里之遠，這種做法李儒還能夠理解。因為兩方本就沒有仇怨，而且和長安的李傕郭汜還都有些齟齬，這次相見，就相當於和馬騰一方交好，對方手中還有數萬西涼鐵騎，沒準什麼時候就能用到。但林凡和李傕郭汜早就結下了梁子，從當年在陽城下大戰呂布的時候開始，一直到在豫州大敗西涼軍，林凡和長安的那些涼州將領早已勢同水火。如今剛剛在司隸大獲全勝，西涼軍的糧草所剩無幾這件事間人早已回報，這種時候更應該做的是擺足姿態，盡量爭取好處，而不是這麼大動干戈的接待敵軍來使，更別說是林凡親自來此迎接。林凡看到被煙霧籠罩其中的賈詡走下馬車時，別提有多興奮，一旁的李儒看到卻氣的直翻白眼。當看到林凡親自出迎時，賈詡也十分意外，不過他的臉一直被濃煙籠罩，根本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就更別說神情。「賈文和拜見林太守！」賈詡恭敬地行禮，可在外人開來只是煙霧向下低垂了一下而已。「賈先生快快有請。」林凡十分客氣的引著對方向內走去，他的表現讓賈詡站在原地遲疑了一瞬，直到看見李儒的身影才回過神來。「文儒別來無恙。」賈詡沉聲道。他不會不知道李儒的身份，也不會不清楚對方表字文優。「別來無恙的是你才對。」李儒撇了撇嘴，揮了揮手中的扇子，扇起一陣微風，讓賈詡身體四周的煙霧晃動了一番。賈詡對他的舉動毫不理睬，仍舊自顧自的跟在林凡身後向內走去。三人來到堂中坐定，林凡便開始天南地北的暢談了起來，他先是問了賈詡對天下大勢的看法，又向對方提出了幾個疑問，儘管這些問題李儒和郭嘉等人隨口就能解答，可在賈詡口中還是聽到了不同於旁人的見解。林凡十分滿意地拱了拱手，「賈先生真乃神人，在下只知曉您擅長謀略，卻不知道您對大勢的見解同樣犀利、獨到，令人耳目一新。」還沒等賈詡說話，一旁的李儒就冷哼一聲，「大勢？李傕郭汜為天下人所唾棄，這種時候還跟在他們左右，豈不是蠢人一個，何談大勢。」「在下此次前來實際上是帶著和談的目的。」賈詡並未理會李儒的話，而是繼續和林凡說了起來。「和談？笑話，我看是投降還差不多。」李儒聲音頓時高了八度，「此前西涼軍大敗，現在糧草所剩無幾，而豫徐兩州囤積的糧草多達數萬石，光是拖就能把你們拖死，真不知道誰給你的勇氣，還敢跑到此地說出和談二字！」「好了文儒，不必如此。」林凡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賈詡這才緩緩開口，「西涼軍雖然軍糧不多，但把長安府庫打開，用上兩三個月也並非不可以，貴軍雖然不缺糧草，可要是和我們在藍田僵持那麼久恐怕也得不到什麼好處，西涼鐵騎畢竟還有近十萬，若是真的想拼個魚死網破，不過是兩敗俱傷而已，文和私下認為，這一定也不是您想看到的。況且就算到時糧草用盡，大不了撤離長安，司隸土地遼闊，各地囤積的糧草也不在少數，西涼鐵騎仍舊可以和過去一樣，天生天養，靠劫掠換取溫飽也不是什麼難事，閣下本想兼濟天下，體恤百姓，可若是真的僵持下去，恐怕會適得其反。」他的話戛然而止，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鎚砸在了林凡的心裡。如果不是為了解救更多的司隸百姓，林凡根本不會發動這次戰爭，此前的大戰獲得勝利，至少讓二三十萬的百姓免去了兵禍和被餓死的命運，但自那之後西涼軍就改變戰術，始終駐紮在藍田，只守不攻。儘管這不能凸顯出西涼騎兵善於奔襲的特長，但要想將藍田攻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即便林凡軍強行攻打，也未必能夠將對方拿下，而且付出的慘痛代價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接受了的。和賈詡說得一樣，如果戰爭繼續，就成了拖延和僵持，就算最後將西涼軍拖垮，林凡一方的實力也會銳減，到時斷了糧草的西涼鐵騎就會和當年一樣，繼續以劫掠為生，如果真的到了這種地步，對於司隸的百姓可不是什麼好事。如今他們聚在一起，林凡軍還好控制，若是分成數股，甚至數十股到處劫掠，會給百姓造成非常嚴重的影響，產生的混亂可能比前世更為嚴重。這就相當於本末倒置，遠離了林凡的初衷。李儒冷笑道：「滅掉李傕直接入主長安，到時皇帝就會頒布剿滅涼州亂賊的詔令，用不了多久西涼軍就會成為天下公敵，這種局面還能如此冷靜的分析，也真是難為你了。」林凡並沒理會李儒，而是直接問道：「既然文和親自前來，不如說說條件。」他覺得以賈詡的頭腦，李儒的做法倒顯得有些欲蓋彌彰，還不如把如今的局勢講清，直接講出條件的好，在話語之中博弈只是浪費時間罷了。「請閣下退兵，李將軍會上書陛下，讓您任職豫州牧，兼任徐州牧，再加封振威將軍，從此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收豫州和徐州兩地。」「名正言順？」林凡笑了笑，「這種東西對於林某來說可有可無，在下興師動眾和西涼軍大戰為的可不是這種封賞。」「林太守有何要求，不妨說出來看看。」「第一，西涼軍從今日開始，無論因為何事都不得侵略三輔百姓；第二，不得阻止難民前往各州郡逃難。」「便是如此？」賈詡先是一愣，似乎沒明白林凡是什麼意思，之前他還覺得林凡以百姓為由頭髮起戰爭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對方的真實目的絕非這麼簡單，但事到如今，林凡所講的要求還不外乎百姓，這就讓他有些摸不清頭腦。林凡點點頭，十分堅決的說道：「若是你們看管不好西涼軍，讓他們繼續肆意妄為，那我就會親自率軍取下李傕郭汜的人頭，將所有西涼兵都趕回涼州！」賈詡對林凡的話吃驚不已，他遲疑了一瞬，還是當即應承了下來，表示一定會說服李郭二人不去騷擾三輔地區的百姓，並承諾林凡也會允許難民離開，前往各地。這時的李儒走上前來，「你之前所說的朝廷封賞還要原封不動的授予我主，另外偃師以東河南尹的地界也要交於我們治下。」賈詡聞言，聲音頓時冷了下來，「官職一事倒是好說，林太守本就掌控豫州、徐州兩地，但河南尹乃洛陽所在，可不是賈某人說了算的。」林凡微微一笑，「好了文儒，如今徐州初定，我們還要花點時間處理難民的事，區區河南尹不要也罷，不要為難賈大人了。」「這算什麼為難，主公你就是宅心仁厚，若是老夫這一次一定把李傕郭汜趕出長安，任他們到處折騰，到時候根本用不著我們出手，就會有人來摘二賊的腦袋。」李儒撇了賈詡一眼，「至於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賈文和，把他用麻袋套上扔進水裡，看看他的煙是不是不怕水的。」林凡望向兩人笑而不語，而賈詡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站在那裡不聲不響的聽著，他明白此次的目的已經達成，雙方都明白再戰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只有和平的解決此事才是上上之策。既然達成共識，賈詡便向林凡告辭，李儒親自將其送出下邳城外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