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益州動亂

「老夫印象里的賈文和可不是這幅模樣，若是發生這種可能牽扯到自己的事早就逃得不知影蹤，不知如今到底是為了何事，才會讓你窘迫到如此地步？」李儒還是忍不住問道。他記得當年在董卓麾下時，自己還曾經想過力挽狂瀾，而那時的賈詡對西涼軍卻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如果誰有三分將他牽扯進去的苗頭，賈文和馬上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如今卻親自充當說客的角色，和那時的態度完全判若兩人。賈詡幽幽的嘆了口氣，「此一時非彼一時，當年有文優在，很多事您都可以解決，我不用事事出面，到後來董仲穎那種模樣，老朽當然也不會出來找死，可自打他被人殺死，十幾萬的涼州子弟就落在了李傕郭汜的手裡，賈某儘管怕事，但畢竟也是生於涼州，也想保全這些州中的精銳子弟，不想他們埋骨他鄉。」「賈文和，你少在那裡和老夫裝腔作勢，別說是十萬，就算百萬死在你面前，以你那薄涼的性子也斷然不會眨一眨眼，說吧，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被老友這麼評價，文和頓感無地自容。」賈詡有些感傷的說道。李儒十分詫異的看了看雲遮霧繞的賈詡，罵道：「誰會信你的鬼話。」「當年在下還不明白，可如今看來，文優確實選了一位明主。」賈詡不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不如留在此地，一同輔佐我主如何，看得出來他對你倒是非常欣賞。」「涼州子弟可能在長安待不了多久了，老朽還得給他們想想出路，別被戰火全部燒死才好。」賈詡答非所問的回了一句，又繼續說道：「據說袁紹那邊找到了證明你身份的證據，讓陳琳寫了一篇檄文。」「無用的文士發些牢騷而已。」李儒癟了癟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豫州還有王粲和阮瑀，讓他們寫上幾篇回擊便是。」「既然你有所防備，老朽便放心了。」賈詡對著李儒施了一禮，「文優珍重。」李儒點點頭，「折騰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大勢不可逆，犯不上把自己都搭進去。」「文優放心，存留涼州子弟確實是在下的一個心愿，可這個心愿還遠遠不及老朽的性命重要。」賈詡說罷便上了馬車，沿著官道向西北方向駛去。每個人都有心結，就連賈文和都不例外啊！李儒不禁感嘆道，他站在那裡良久，一直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轉身離去。·········長安城，太尉府。賈詡返回長安后，除了割讓河南尹地界的要求外，李傕答應了林凡一方提出的所有要求，沒過多久朝廷就下了詔令，任職林凡為豫州牧，兼任徐州牧，並封其為振威將軍。但林凡並沒有因此撤走司隸的兵馬，當長安再派使者前來問詢，他直接讓人回復李傕偃師以東河南尹的地界還要割讓，不然便不會撤去兵馬。糧草所剩無幾，李傕自知不能堅持太久，雖然十分憤恨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不過割讓的並非偃師以東，而是從偃師東方數十裡外的滎陽開始，將十幾個縣城的土地給了林凡。沒曾想叱吒中原，讓天下諸侯膽寒的西涼軍也有將土地割讓給別人的時候，可如今的狀況容不得李傕不答應，他也暗自決定等飢荒過去，再派兵征討，將這片土地奪回。目的達成，林凡這才讓軍隊撤離，接著又讓華雄和太史慈轉道向東，將滎陽、新鄭、京縣等要地佔據。林凡軍將西涼鐵騎擊潰，不但讓李傕妥協，還佔據半個河南尹的事很快就傳遍了中原大地，天下諸侯皆是大驚失色，不得不重新看待這位突然崛起的林長生。在這短短數年之間，當年汜水關下的少年，已經躍然成為最強的諸侯，尤其是佔據了河南尹半數之地，就相當於削掉了京師一角，整個天下的格局也因此發生了劇變。無論是冀州的袁紹，兗州的曹操、呂布，還是荊益二州的劉表、劉焉，又或是揚州的袁術、劉繇，都開始擔憂林長生這種飛速擴張，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波及自己的領地。所以各方勢力之間的互動，隨著林凡軍佔據河南尹開始變得更加頻繁了起來。不過突然停戰，卻讓楊氏父子的謀划落了空，原本打算帶著皇帝出逃的計劃也只能擱置了下來。他們只能繼續潛伏，不斷的籠絡朝廷中的勢力，等待下一次動亂。這一折騰就過去了一個多月，俗話說「七月流火」，可這一年的炎熱並沒有隨著七月的離開而消失，即便進入了八月，仍舊是酷熱難當，好在剛剛到了上旬便下起了一場遲來的秋雨，將溫度降了下來。這時馮翊地區的羌人開始攻打馮翊治下各縣，郭汜和樊稠再次出兵將其打敗，不過這一下卻是耗盡了西涼軍僅剩無幾的糧草。

郭汜樊稠不敢讓士兵劫掠三輔地區，否則很有可能再次激怒林凡，再次引發大戰，所以只能順勢讓軍隊前在涼州邊境劫掠了一番，並把此事推給了那些被趕走的羌人，然後才帶著軍隊返回了長安城。涼州是西涼軍的故土，連這裡都劫掠，可以說也是被逼無奈之舉，但如果不這麼做，他們甚至連長安都回不去就會面臨解散的地步。從這之後，李傕郭汜率領的西涼軍名聲更是一落千丈，他們也因此丟掉了身後的歸處。而這時林凡的治下卻完全是另一種景象，在又一次打敗西涼軍后，林凡的聲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三輔地區一多半的逃難百姓紛紛逃到他的治下，給豫州和南陽郡的幾城之中增添了不少人口。不過這也消耗了大量他們之前儲備的糧草，若是再和某個勢力開戰，林凡軍也很難再次動員巨大的兵力，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冀州、兗州包括三輔地區在內，糧草都更加緊缺。而揚州的袁術和劉繇已經開始了明爭暗鬥，稍微好上一點的只有荊州和益州，不過這兩地最近也都是波瀾不斷。兩位愛子兵敗身死，劉焉受了很大的刺激，以至於多年前得的背瘡突然發病，出現了大塊濃疽，苦不堪言，這種時候益州治所綿陽又著了大火，將他居住了多年的府邸燒毀。無奈之下的劉焉只能搬到了成都，從他決定啟程的時候就已經病到無法起身，等到了成都的時候更是奄奄一息，隨時都有撒手西去的危險。這時益州要員趙韙認為劉焉的幼子劉璋性格溫和仁慈，相較於劉瑁來說更容易把控，便上書朝廷，力保其為益州刺史，因為之前劉范和劉誕發動兵變的緣故，李傕迫使皇帝下詔，任命潁川人扈瑁為益州刺史。扈瑁馬上啟程來到了漢中，尋求張魯的庇護，劉璋令張魯將其交出，但對方卻拒絕了他，這讓剛剛接手益州的劉璋惱羞成怒。父親剛剛死去，一直依附於劉焉的張魯就帶頭背叛，因為劉璋為了鞏固地位，又有趙韙等人的鼓動，他下令殺死了張魯留在成都的母親和家室，這就相當於和對方結下了死仇。不過劉璋還沒算完，他下令讓龐義等人帶兵攻打漢中，卻接連被張魯打敗。眼看一時半會沒法拿下張魯，謀士張松獻上一計。因為張魯的部下多在巴郡之地，所以他讓劉璋任命龐義為巴郡太守，可卻沒曾想張魯直接出兵拿下了巴郡，從那之後便割據漢中，成為一股獨立的勢力。張魯以五斗米教教化百姓，在治下建立了****的政權。正當劉璋準備再次對漢中用兵的時候，益州內部竟然發生了一場暴亂。荊州的別駕從事劉闔策反劉焉的部將婁發、沈彌，以及蜀地的郡丞城甘寧等人起兵反叛劉璋，但卻被早有準備的趙韙擊敗，戰敗后的甘寧等人帶著所剩無幾的兵馬向荊州逃竄。甘寧的勇武勢不可擋，一路上擊殺了數股追兵，終於逃到了荊州境內。當他們到達了恩施縣南十幾裡外的時候，緊繃的神經才徹底放鬆了下來，這支殘兵敗將到了此地，剩下的只有僅僅幾十人而已，除了甘寧之外，婁發、沈彌等將領盡數戰死。「媽的，這些劉季玉的狗腿子，還真是不知死活。」甘寧啐了一口，用一塊布條纏住了手臂上的傷口。他到達此地已經歷經了十幾次戰鬥，受創多達數十處，如果不是仗著體魄強悍，早就死在路上，甘寧身後的士兵比他的狀況也好不了哪去，就在他破口大罵的空當就又有一人倒在了地上。恩施縣的輪廓漸漸出現在眾人的眼帘時，三個人的身影出現在官道上，大喇喇的望向甘寧等人。這三人的形態各異，其中一人身高九尺有餘，後背微微拱起，一雙惡狼般的眸子閃爍著森森寒意，另外一人比他矮上一點，相貌英武非凡，身後背著兩柄狂歌戟。最後一人和前兩位相比，不但個子要高上一些，寬度更是他們的數倍，就像是一支體魄強健的棕熊站在那裡似的。「是你！」甘寧馬上認出了當日在池陽城遇到的巨漢，不過這日那位氣質不凡的年輕人並沒在他身側。「甘興霸？」許褚瓮聲瓮氣的問道。聽到對方直接叫出自己的表字，甘寧眉頭跳了跳，「老子正是甘寧，爾等何人，攔在這裡作甚？」「就是你了，我主要見你，跟我們回去。」許褚說完就大步走上前去。「開什麼玩笑，老子跟你又不熟為什麼要跟你回去！」甘寧拉開架勢，猛地一拳揮出，重重的轟在許褚的胸口上，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他感覺這一拳像是泥牛入海，轟在了一座大山上一樣。紋絲未動的許褚一把拎起甘寧，像是提溜小雞似的，把他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