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子

四月初一「小主，奴婢聽說馬佳庶妃這胎不是很好，這幾日總在請太醫。」夏籽神神秘秘的說到。「？？宮裡都知道了？」路清柳驚訝不已，馬佳庶妃這胎都鬧得滿宮皆知了，那該是多不好了！「差不多，鍾粹宮從宮宴過後，太醫都沒斷過！」「那皇上怎麼說？」「聽說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路清柳聽到這，心裡刺痛，她知道這不是她的情緒，應該是原主遺留下的感情。同樣都是宮妃，皇上可以為了馬佳庶妃肚子里的孩子大發雷霆，卻也可以對她不聞不問，也難怪原主會心痛了。「小主，您說馬佳庶妃這胎，到底還能不能保下去？」夏籽這些日子聽著宮裡的八卦，宮裡是說什麼的都有。「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保不保的下去，都不是你能說的，到時候被別人聽去，看你怎麼辦。」路清柳抬眼看了夏籽一眼，低著聲音訓斥了兩句。「小主，奴婢就在您面前說說而已，在外面，奴婢可不會亂說。」夏籽老實的看了眼小主，眼裡都是真誠。「好了，去將小李子喚進來，就說本小主有事吩咐。」在宮中，要論打探消息，還是要數太監容易些。「是，小主。」聽到主子有正事，夏籽便轉身出去叫人了。殿外，小李子正在給花草澆水，前些日子，小主叫他去花草房搬了幾盆回來，說是要好好照顧。「小李子，小主叫你進去。」小李子將手中的水壺放下，拍了拍手：「知道了，夏籽姐姐，我這就進去。」待小李子進大殿後，路清柳正坐在矮塌上閉目養神。「小主，您找奴才有什麼事？」小李子行禮后，輕聲問道。「你這幾日在宮外行走的時候，記得謹言慎行，不可在外輕狂。」路清柳想著過幾日會發生的事，面上一片嚴肅。「是，小主。」小李子福身，語氣恭敬。「馬佳庶妃那裡事，也不準過多的打聽。」皇后已經八個多月了，已經停了請安，那這段時間就待在啟祥宮，哪裡也不去最為妥當。「是，小主，奴才知道了。」四月初五戌時永和宮兆佳庶妃躺在床上準備休息時，突然感覺到肚子一陣抽痛，她孕期懷像好。但到了此時，還是不免有些慌亂。「柳青，柳青，本小主好像要生了。」到底是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第一次懷孕生子，整個人都不知所措。「小主，奴婢在這，您等著，奴婢馬上叫人。」柳青也顧不得規矩，大聲尖叫。「快來人！小主要生了，快來人吶！！！」柳青的聲音，驚醒了很多宮人，她們聽到后，都快速的跑了過來。柳青和一個小宮女把兆佳庶妃扶到了產房，裡面四個接生嬤嬤等在那裡，等兆佳庶妃躺在床上，接生嬤嬤便看到兆佳庶妃的羊水已經破了，趕忙吩咐宮人準備起來。「小主，兆佳庶妃要生了。」納喇庶妃的宮女掀起了床幃，在她耳邊說道。「這麼晚了，生孩子也不知道選個好時候。」納喇庶妃眉頭糾結，語氣有些不好。「趕緊來給本小主梳妝。」雖然不情願，但納喇庶妃不得不起身。待納喇庶妃帶著宮女趕到永和宮時，宮裡除了皇后和養胎的馬佳庶妃，其他的都已經到齊了。「納喇庶妃今日來的可有些遲了，這永和宮可就在延禧宮旁邊呢。」李庶妃因為最近得寵，頗有些底氣，忍不住出言諷刺。「這就不勞李庶妃操心了。」納喇庶妃也不是好惹的，出聲嗆了回去。郭絡羅庶妃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最近皇上來的時候那麼多，為什麼她還是沒有消息？老天真是不公平。而在一旁的椅子上，董庶妃和王佳庶妃正在安靜的喝茶，她們一向都是萬事不饞和，只管過自己的日子。那拉庶妃和納喇庶妃雖是同族，但她性格靦腆，也不多愛說話。至於張庶妃，自從她的女兒夭折后，就成了宮裡的透明人，沒什麼存在感了。路清柳看著眾人，發現都是經過一番仔細打扮的，看來眾人也在期望皇上呢。過了一刻鐘，只見梁九宮隻身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嬪妃們眼裡的光都暗了下來。「奴才給各位小主請安。」梁九宮進殿後，先給庶妃們行禮，隨後問起了兆佳庶妃的情況。「兆佳小主怎麼樣了？」「這宮裡也沒個主事的人，咱們也不知道該問誰？」這會李庶妃率先開口。「白露，你去問問兆佳庶妃的宮女。」納喇庶妃吩咐現在一旁的宮女。「是，小主。」白露轉身往產房門口走去，然後，敲了敲房門。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裡面的人打開了。只見一個綠裝宮女探出頭來，疑惑的看了眼白露：「有什麼事嗎？我家小主現在離不得人。」「我是納喇庶妃身邊的宮女，納喇庶妃差我來問問情況，皇上身邊的梁公公也等著回話。」白露報上了自家小主的名號，向那宮女打聽情況。

「我家小主現在還好，但接生嬤嬤說，小主的宮口不開，還得等等。小主那不能離人太久，我就先進去了。」那宮女語速輕快，說完快速的關上了房門。白露神色微頓，轉身走了出去。見白露出來，李庶妃問道：「兆佳庶妃情況如何？」「回李小主，宮女說兆佳小主還好，就是宮口還沒打開，要再等等。」白露重複了剛才那宮女的話。梁九宮聽完，也不說離開，看來，皇上是叫他在這裡等結果出來再回去復命了。且說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過去了，現在已經是初六丑時。眾嬪妃都等的有些昏昏欲睡，還好現在皇后正是關鍵時期，白日不用早起請安。就著眾人都快要睡著時，產房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哭聲，聽著眾人精神一振，眼中的困意頓時就消失不見了。不一會兒，接生嬤嬤抱出了一個大紅襁褓，「啟稟各位小主，兆佳小主生了個小公主。」待吶喇庶妃她們都上前看了看后，就叫嬤嬤將孩子抱了進去。（註：歷史上，兆佳氏的三公主出生在五月初六，這裡就更改一下，提前了一個月。）「皇上那還等著奴才回話呢，奴才就先走了。」梁九宮給各位小主行禮后，也轉身離去。「本小主就先走了，你們隨意。」郭絡羅庶妃等到現在早就困意連連，也不等眾人回話，就先行離開了。等到納喇庶妃她們也都離開后，永和宮重新安靜了下來。但還沒有等她們走進宮殿，就收到消息，說馬佳庶妃也要生產了。「真真是，生孩子都趕到一堆去了。」郭絡羅氏心裡煩躁，但又不得不改變路線，前往鍾粹宮。「走吧，今天可能沒法睡覺了。」王佳庶妃和董庶妃對視一眼，也匆匆趕往鍾粹宮。路清柳也嘆了口氣，還好她現在身子已經大好，不然可經不住這樣折騰。其他庶妃也都紛紛改變路線，去往鍾粹宮。等她們走到時，發現納喇庶妃早已經坐在椅子上了。「李庶妃這次怎麼沒走在前面呢，本小主可都等你好一會兒了。」納喇庶妃看著珊珊來遲的李庶妃，笑得有些輕蔑。「本小主住的長春宮離鍾粹宮可是最遠的，可比不得納喇庶妃的宮殿離的這麼近。」李庶妃也不是吃虧的人，出聲頂了回去。「好了，你們精神真好，就不能一人少兩句嗎？」郭絡羅氏被她們吵的頭疼，本來昨夜就沒有睡覺，這會腦袋漲得生疼，也顧不得會不會得罪人了。吶喇庶妃和李庶妃看著郭絡羅氏臉色不好，一時也都收了聲，雖然她們不怕她，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各自的臉面。馬佳氏到底是生過三個孩子的人，宮裡一點都不顯得慌亂，宮女們做事都井井有條。納喇庶妃她們都各自坐下，誰都沒有說話，一時，大殿裡面除了宮女的腳步聲外，只聽見馬佳庶妃的痛呼聲。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天色漸漸亮了起來，但是馬佳庶妃的孩子，還是沒有生下來，到現在，只能聽見她越來越弱的痛呼聲了。「各位小主，馬佳小主難產了，到底是保大還是保小，你們快拿個主意吧！」接生嬤嬤一手的鮮血，看的她們都有些發暈。「不行，本小主們都不能做主，你等等，我們叫人去通知皇上。」納喇庶妃她們誰都不敢開這個口，只能叫個小太監去請皇上。小太監見狀，一溜煙的跑遠了。接生嬤嬤見此，剁了剁腳，神色無比著急。身為外男，產房內太醫不方便進去，只能根據醫女的口述來開藥方，隨後快速叫宮人拿去煎藥。大約兩刻鐘后，梁九宮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呼吸都還不順暢，便開口：「皇上說了，務必要母子平安。」接生嬤嬤聽后，也顧不得規矩，轉身飛快的跑進了產房。隨後，太醫開的葯也被端了進去，不知道是不是藥效起了作用，過了會兒，便有一聲微弱的哭聲響起，聲音低微，不仔細聽都不怎麼聽的清楚，可見這個孩子的體格也不是很好。還不等庶妃們有所猜測，產房裡傳出了驚呼聲。隨後一個接生嬤嬤跑了出來，神情驚恐：「啟稟各位小主，小阿哥……小阿哥役了。」接生嬤嬤說出的話，讓所有庶妃臉上都一臉震驚。算上這個孩子，馬佳庶妃都生了三個阿哥了，可惜沒有一個活了下來。「你進去幫馬佳庶妃收拾乾淨吧。」納喇庶妃出聲，讓接生嬤嬤進去。等到梁九宮回過神來時，鍾粹宮都沒人了，他也不敢多待，連忙跑回了乾清宮。等他回宮時，萬歲爺剛剛下朝，見他進來，頭也不抬，便開口問道：「馬佳庶妃那怎麼樣？」梁九宮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小阿哥剛生下來就沒了氣息，這話要怎麼說？「問你話呢？有什麼不好說的？」康熙沒聽見回答，便從奏章中抬起頭來，看向了面露糾結的梁九宮。「皇上，小阿哥……小阿哥役了。「梁九宮聲音悲切，恨不得把頭埋進地上。「你說什麼？！」康熙手裡的筆掉在了桌上，眼裡都是驚愕，隨後變成了哀傷。他閉上狹長的鳳眼，白皙的臉上都是深深的無力，他又沒了一個孩子，老天爺真的是在懲罰朕嗎？「叫人好好收斂，馬佳庶妃那，跟她說，朕改日去看她。」康熙聲音里有些深深的疲憊，他捏了捏眉心，緩緩的靠在了龍椅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