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飛劍落紅
離開菩薩廟的時候,街道上陸陸續續走出了人,市面上逐漸吵雜了起來。
徐涎漫步走在巷子中,平常的這時候,徐涎都會去山上轉轉,若是運氣好還能找到幾株值錢的藥材,就算找不到揀點柴火,也能補貼家用。
可眼下的情況那座山,怕是去不了了,姨娘勸說是一,之前的經歷也讓徐涎心裡毛躁躁的。
正在發愁去哪還能做點事情的時候,巧合之下,來到了小鎮上唯一的葯堂,千葯堂。
看著葯堂房頂上緩緩冒出的白霧,徐涎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走進葯堂,發現此時站在櫃檯里的是一青壯男子,身著褐色的布衫,正閉目站立於此。
徐涎看著這裡除了男子並無他人,便問道:」哎?之前那小姑娘不在了嗎。「
男子也不睜眼說道:」徐涎是吧,去後院吧,師傅叫你。「
想必男子口中的師傅,應該就是葯堂的嚴掌柜了。
徐涎楞了一下,也沒多問,徑直走進後院。
剛一進去就看到一位身材佝僂的老嫗,正靠在竹椅上,手中端著旱煙桿,口中緩緩吐出煙霧,只聽到微微笑聲,卡不清容貌。
」嚴婆婆,您找我?「徐涎發問。
老嫗大吸了一口旱煙,后緩緩吐出說道:」見過蔡萱了?」
徐涎點點頭:「見過了,是個看著面善的小姑娘,應該是個好人不錯,能看得出,她是真心想救她姐姐。」
「好人,你徐涎現在評價一個人如此簡單了?」老嫗說道。
「看著不像是說的假話。」徐涎歪了下頭說。
老嫗將手中的煙桿在地上磕了一下,后填上煙絲,接著抽起來說道:「世事無常,人心叵測,有時,一句話怕是已經殺機四伏。」
徐涎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
一個煙圈遞出,空氣中慢慢飄出一個紙條,飛到徐涎身邊,徐涎用手接住了它。
」紙上寫著那小姑娘姐姐的住處。「老嫗慢慢說到。
徐涎收起後點點頭,腦中還在思索著,先前老嫗說過的話。
只見又一個煙圈遞出,這次飛來了一道寒光。
」靈劍,落紅,不論能不能成功將那兩個女子救出,這柄飛劍都送給你了。「依舊是看不清老嫗的面容,只能聽到其聲。
徐涎看著落在手中不過巴掌大的小細劍。
小劍通體寒光四射,尾部自帶一綹紅色劍穗,細看劍身還會透著一絲紅光,但劍身溫溫的,不像殺人的利器,更像是溫順的寵物一般。
」嚴婆婆,這是?「
老嫗抽著旱煙到:「嘗試用意念聯繫靈劍,靈劍,顧名思義就是擁有靈智的劍,當你與其意念相連,便可隨心操控它了。」
徐涎看著細小銀劍,慢慢閉眼,調整呼吸,在腦海中想象細劍的模樣,想象它出劍后寒光泵飛的場景,嘗試用意念接近那銀劍時,只見原本還一動不動的細小銀劍,竟然開始抖了起來,接著更是騰空飛了起來。
「看來這落紅確實和你有緣。」老嫗輕笑一聲說道。
徐涎皺著眉頭睜開眼說:「嚴婆婆,我怎麼感覺眼前像是我的眼睛到了這劍身上了似的,能看到哪裡的視角,就是視野小了許多。
」飛劍之術,以心眼馭之,那是自然能看到東西,試著操控它砍個東西。「老嫗說到,接著便是緩緩吐出一團煙霧,示意徐涎用劍擊破這團霧氣。
徐涎猶豫了一下,只見他,豎起雙指比作劍狀,一步踏出,雙指向前。
那靈劍果然能感應的到,飛快的向前刺去,連帶著空中響起嗡鳴聲。
就在靈劍飛速撞上霧氣時,那霧氣似不是凡物一般,竟然將靈劍擋了下來,不過只是稍作僵持,很快靈劍就穿透而過,在天上轉了個圈,像是雀躍自己打贏了一般。
徐涎收起手指,那飛劍突然從天而落,徑直插入距離徐涎不到兩寸的前方地上,差點就要扎在他身上。
」呵呵,能做到這點,已經不錯。「煙霧散去,依稀能看到老嫗的面容,那是一張擁有深邃眼睛和一張充滿滄桑的臉,接著又說道:」當然,我也不白送,你那朵太陽草,我就拿走了,沒什麼事你就走吧,回去后好好練劍。「
正當徐涎為自己的冒失后怕時,抬頭剛想說些什麼,只見那煙霧又將老嫗熏染的看不清身影。
徐涎收起插在地上三寸而纖塵不染的銀劍,后微微作揖,也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回到葯堂前,那青壯漢子依舊是閉目溫神的樣子,徐涎也是微微作揖,走出了葯堂。
也就在徐涎走出葯堂時,那青壯漢子睜開了眼,那赫然是一雙金色的瞳孔,竟然還微微發光!
漢子悄然看了一眼徐涎,後轉頭閉眼,繼續養神。
徐涎走出葯堂后,就沒做停留,快步走回了家中,到家裡后,發現那破院中,只有屋內躺著一個衣著灰藍色道袍的老道士,不見別人。
走進屋內,從牆邊暗角處取出褐色皮袋,翻找過後,盡然真的發現,那朵太陽草不見了,有的只是那溫潤的玉片與那奇怪的灰白色植物。
「神了,竟然真的沒了,早就覺得嚴婆婆不是凡人,果然如此!」徐涎睜著眼睛,驚嘆道,后將皮袋合上,重新放回了暗角,用罐子擋住。
徐涎起身摸了摸衣袖裡的細小飛劍落紅,還在,回頭看了看正在床上酣睡的老道,無奈的搖了搖頭。
來到院子坐在石桌邊,拿出先前在嚴婆婆那裡得到的紙條,打開后,其中整齊的寫著一串字。
「蘅桐山,沐雨亭。」
徐涎看著這六個字,若有所思的合上了紙條,也就正當徐涎在腦中思索著什麼時,突然背後悄無聲息的響起一道聲音。
「徐小子,有收穫?「
徐涎猛的一驚,回頭臭罵到:」你個臭老道,你是屬鬼的啊,怎麼老愛嚇人呢?「
身後的人,可不就是先前還在床上酣睡的鄒老道,鄒明嗎。
」哈哈,貧道可是行的端做得正的修道之人。「鄒老道摸著鬍鬚,有些自豪的說著。
徐涎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這老道士,就現在這樣子,莫說是像嚴婆婆,吳爺爺那樣令人捉摸不透,甚至還不入小鎮門口的李大叔看著威風,哪裡像什麼修道之人,威風凌厲,說不好真的是個江湖騙子。
」我走後,有沒有人來我這裡?「徐涎略帶氣腔的問到。
鄒老道嘿嘿一笑,沒有多說。
見老道士不作聲色,徐涎也沒計較,反而掏出衣袖中的靈劍,落紅,放在手中,示意老道瞧瞧。
老道仔細端詳的看過銀色細劍,后摸著鬍鬚,帶著滿意又意味深長的笑道:「不錯的靈劍,品質上佳,通體寒光四射,鋒利無匹,紅光乍現,暗藏玄機,一綹劍穗點綴,低調且不失內涵。」
「算你還有點眼光。」徐涎略顯得意的仰著頭。
老道嘖舌道:「練劍也算是道家技能,只是練劍不如習道法,不如你拜我為師,我傳你道法術法,保證不比練劍差!」
徐涎一個白眼:「這你可誆騙不了我,這世人誰不知,劍修乃是天下最具有殺傷力、最瀟洒、最厲害的術法。「
老道有些羞赧的眨了眨眼睛笑道:」嘿嘿,那是因為道法比較難,絕不是因為他不夠厲害,不然哪有那麼多神仙都修道法啊。「
徐涎還是不以為然:」江湖騙子都會這麼說。「
老道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隨後,徐涎便開始以心御劍,手捏劍訣,學的有模有樣,提著一口氣,就開始練習飛劍。
那小細劍落紅,也是極為配合,跟著徐涎的意識飛舞,只是速度由慢變快,環繞在徐涎身體四周。
而後徐涎閉眼凝神,專註體會著這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像是他自己變成了靈劍一般,穿梭其中,可能連徐涎他自己都沒發現,當他閉目凝神時,在他的身體周圍,會浮起一點點白色霧氣,環繞著他,配合著他的一呼一吸,吞吐而入。
身旁的鄒老道看著這一幕,饒有趣味的點點頭,摸著鬍鬚,像是對這個勢在必得的弟子很滿意似的。
接著,鄒老道也不打擾徐涎,安靜的走到了屋內,繼續呼呼大睡過去。
......
當徐涎睜開眼時已經是黃昏時刻,沒想到這一閉目,過去了這麼久,但徐涎全然感覺不到疲憊,駕馭靈劍的技術增長了許多,甚至已經有了一點劍修的門道,正當徐涎沾沾自喜時,發現全身也是格外輕鬆,像是睡了一個舒服覺,全身的骨頭都得到了舒展。
將靈劍收進衣袖中后,徐涎站起來申了個懶腰,看著落下的斜陽,想著還有些時間,要去一趟蘅桐山的沐雨亭走上一走,看看蔡荷病情如何了。
便走進屋內,從一柜子中取出一金黃色小盒子,打開后,看到其中的圓形雕刻著貔貅的玉佩還在,便合上蓋子,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呼呼睡覺的鄒老道,再從旁邊拿起那褐色皮袋,裝起盒子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只是徐涎走後,原本躺在床上的鄒老道,拱了拱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街上,徐涎為了不惹人耳目,選擇了距離蘅桐山較遠的林間小路,是不是還會留意是否有人跟隨,見得路上無人,徐涎加快了腳步。
沐雨亭說是蘅桐山沐雨亭,而事實上沐雨亭距離蘅桐山還有一小段路,只能說,沐雨亭是蘅桐山腳的一處歇腳地,本是屬於千葯堂的,因為早期蘅桐山有很多藥草,千葯堂選擇在此處修建,也是為了採藥時方便。
當徐涎來到沐雨亭時,太陽已經下去了大半,昏黑的四周,能看到的只有遠遠的一處人家,其中亮著燈光。
安靜的四周像是生物都死絕了一般,而此時徐涎正在樹林旁,看著不遠處那處小屋,孤身一人置身於黑暗之中,像是暴風雨中的茅草一般,可憐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