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知道正負0嗎？
小江也不管我說了些什麼，繼續說道：「裡面那幾十號人，都是做工程的。最裡面那位，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姓王，單名一個鄉字。
我們幾百號人都得聽他的，他旁邊那位是這個項目的技術負責人，別看他平時不怎麼說話，但他可凶了，我跟他接觸過幾次，每次都跑來把我跟鍾哥罵得狗血淋頭的！想想都后怕，哦，對了，他叫陳旭新。
他身旁的就是主管安全的負責人-廖平安，另外一邊的是負責質量的-徐志傑。
管材料的xxx、管技術的xxxx、管預算的xxx、管資料的xxx
他們對面的就是一群做勞務的老闆了，按往常的慣例鍾哥是入不了他們眼的，畢竟鍾哥只是一個小頭目。「
小江巴拉巴拉給我逐一作了介紹。我一邊按照小江說的又挨個看了一眼加深了印象，一邊心裡默念以後不要撞到他們，阿彌陀佛。
我突然發現，那個李工怎麼沒有在裡面呢，我忙詢問小江：「不對呀，裡面那些管理員怎麼沒有李工呢？他職務不大？」
小江白了我一眼，道：「你剛不是看見他了嗎？他那邊的事情都沒有忙活完呢，哪有閑工夫在這裡和這些人嘮閑嗑。」
我又指了指裡面的人問道：「那你剛才說鍾哥以前都沒機會，今天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呀？」
小江環顧四周看沒什麼人盯著我倆，便拉低了聲音說道：「其實我覺得就是找個墊背的，你看看這四周，有幾個隊伍裡面做事的人是青年？」
我聽著他的話順勢看了一眼，確實如他所說，四周大部分都是五十多歲開外的大叔大爺些。我們幾個在其中，倒確實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
小江接著說道：「你看今天來了這麼多人，你知道為什麼嗎？實話告訴你，根據哥哥我多年的經驗，那個基坑明天肯定有領導來視察，而且還是一大早。」
「不是吧！明天就要搞出來？」我驚訝地叫出了聲！
小江拽了拽我胳膊，用手在嘴邊比劃道:「噓，你小點聲！不是明天，是今晚！要弄不完肯定還得處罰！」
「啥？還有這種操作？」我退後幾步詫異地望著小江！
小江連忙朝我招招手，笑嘻嘻的說道:「張哥，不是我說你，你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一驚一乍的！以後怎麼做大事呀！鍾哥還說你以後肯定會出人頭地呢！我看你還不及鍾哥的千分之一！」
我一臉無語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還是咋的。
小江見我不再搭理他，他就又伸長了脖子望向辦公室內，裡面依舊沸沸揚揚、吵雜無比，只有那煙霧更加醇厚，知道的是在開會，不知道的可能會以為是在熏臘肉。
不久后，裡面陸陸續續有人走了出來，三五成群相伴而行！
我望著他們又再次把剛才小江給我說的名字再次人名匹配。
他們出來就帶著各自的隊伍走了回去，有幾位同樣心急的大叔問出來的那些老闆結果如何，各位老闆都默不作答，快步離開了。
漸漸的，原本站滿了人的辦公室外就剩下零星的十來個人。
除了我們幾個，就還剩另外一組人，他們組長姓任，剛才小江和我說過，他們的狀況比我們好些！
有個負責人是老任的表哥。
我們幾人又焦急的等了十多分鐘后，鍾哥和那個任工一併走了出來。兩人走到門口處，還握手示好，接著各自走向自己隊伍人群中。
小江一個箭步衝到鍾哥面前，詢問道:「咋樣啊？鍾哥，裡面什麼情況呀？接下來今天的活還幹嗎？」
鍾哥伸出胳膊拉住小江，另一隻手輕輕拍在小江頭上，笑嘻嘻的說道:「就你一天滑頭事兒多！這麼猴急幹嘛！又不是不給發工資！我老鍾自認為平時待兄弟幾個不薄，剛才你們應該多少都聽見了一點！」
大家相互看了看，紛紛點頭！
鍾哥接著說道:「大致就是我們今天還是要去做的，不過有個前提，就是要先派兩人跟著現場施工員去提灰桶，協助施工員確保挖掘機能按預定計劃完成挖掘工作，接著我們才能去做。還有因為今天這事，時間比較緊，晚上還得加班！」
大伙兒一聽加班，晚上還要做事，瞬間就小聲嘀咕了起來。
鍾哥環視一圈，笑著道:「放心，加班費另算，晚上還有餐補和夜宵。」
幾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大哥聽見又有加班費又有吃的，便不再說什麼。
我平時也沒有什麼事，回宿舍也就是玩手機看書，所以加班不加班無所謂。
況且鍾哥這樣說了，我肯定得給他站一起。
反而剛著急問話小江，這時一臉的不情願！
鍾哥對於現在的情況似乎有所預料，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對小江說道:「小江，你不用委屈兮兮的樣子，我剛才說了，咱們這是自願，不強求。你要不願意，到點下班直接走就好了！」
小江從鍾哥單獨給他說的話中也聽出來了言語背後的不滿，忙強顏歡笑的說道:「鍾哥，我沒有不願意啊，我當然是和大伙兒一起同甘共苦呀！」
幾人聽到小江著急忙慌的話，全都充滿不屑與嫌棄。
鍾哥也沒過多糾結於此，見大家都願意一起加班，便著手安排了接下來的工作。
因為要抽調兩人出去幫忙，去物資部領取工具就只能在剩下的五個人中挑選了。
鍾哥再次發話:「你們幾個裡面除了小葉子，還有沒有能看得懂圖紙的？」
「額…」我撓了撓後腦勺，一臉懵逼的看著鍾哥，心道：「我啥時候會的這個技能？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呀？」
鍾哥見無人應答，便直接發號施令:「猴子，你跟小葉子一起，一會兒去施工員那裡報到，李哥你們幾個一會兒就跟著我一起去把工具領回來，咱們再準備準備，一有工作面，咱們就去作業施工，盡量爭取早點完工。」
接著，鍾哥又對著我和猴子說道:「你們兩個過去幫忙要放機靈點！跟著人家多學點東西，多學多看多聽，但千萬別亂搞，不該碰的不要碰，聽到沒？」
「聽到了！」我和猴子異口同聲的答道！
「鍾哥，我也想跟著去幫忙！你讓我也跟著去唄，我保證不添亂，他叫我幹啥我幹啥！」小江幽怨的說道。
鍾哥沒直接答覆，反而用腳在地上呼啦呼啦的畫了幾筆，抬頭沖小江說道:「小江，來！你看看這個字念啥？」
小江站到鍾哥身旁，低頭看著地上的圖案，好像不是從這邊看；他又走到鍾哥對面，好像也不是從這邊看；他又走回鍾哥身邊指著那個圖案說：「這個字念…額…我想想…這個字我認識，一時想不起來了，容我再想想…」
小江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撐開：「不要吵！」
猴子在他身後把手放嘴唇邊握成喇叭狀，對著小江低聲道:「凹，這個字念ao。」
小江跟著念：「這個字念ao，a…ao，ao！對吧，鍾哥！」說完沖著鍾哥咧著嘴傻笑。
李哥幾人聽到小江念的讀音，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止。
鍾哥一臉無奈的看著小江說道：「小江，你跟著猴子念都念錯了，你不知道嗎？」
小江齜牙咧嘴的臉瞬間變得皺著眉頭、哭喪著臉。
鍾哥拍了拍他肩膀，笑著說道：「哎呀，別不開心啦！我們又不是在讀書，讀錯了大家也不會嫌棄你，我不讓你去也是為你好！你知道嗎？你要去了，沒看懂人家給的東西，到時候不得把咱哥幾個的飯碗都有可能弄丟呀！」
鍾哥指著我說道：「你看他倆，過去指不定受什麼指使呢？你願意寄人籬下，聽人一直訓斥你呀？」
小江嘟著個嘴，一邊腳下踢著小石子一邊說道：「不願意！」
「那就是嘛，你看咱們幾個一起多自在，再瞅瞅他們兩個！你還願意跟著去？你知道什麼是正負零嗎？」鍾哥接著一波輸出，小江終於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正負零？」我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忍不住開口問道。
「正負零指的是主體工程的一個基準面，在主體工程基準面下工程完成，該進行主體地上工程施工的時候，也就是主體工程達到正負零。一般是以地平線為標準，高於地平線為正，低於地平線為負。」李哥開口解釋道
鍾哥伸出大拇指給李哥誇讚道：「不愧是我們的老李哥，解釋得很清楚。若谷搜索都是跟你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