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忽然冒出的幫手
陸星竟然高聲唱起歌來,還是流行歌曲《縴夫的愛》。
「哇哇,吵死了,吵死了。」水母魔后不能忍受,大聲吼叫。
「啊,不好聽啊,對不住,那我們換一首《笑傲江湖》,請耐心傾聽。」
陸星挺有禮貌的說著,接著不容推辭,唱起來:「滄海一聲笑啊!」
「閉嘴,我要先殺了你!」水母魔后停下了腳步,將捏著的陸星舉到臉邊上:「你再吵,我殺了你!」
陸星正等著她鬆懈的機會,身子雖然不能動,雙手卻早已掙脫出來,剛才就摸到了腰間的手槍,在大腿上一蹭,頂開了槍栓,照著水母魔后那張氣惱的五官變形的臉,就是「噹噹」兩槍!
「啊——」水母魔后大出意外,猝不及防,不由自主第晃動著腦袋,扭過臉去,卻把耳朵露出來了,子彈正打進了耳孔,水母魔后頓時覺得腦袋中像閃著晴天霹靂,緊接著呼呼地往裡灌著海水,耳膜被穿破了。
陸星無意間找到了魔后的軟肋,她禁不住噪音,受不了強聲的刺激,所以常年生活在安靜的水下。陸星的歌讓她覺得腦子好像要炸裂了,子彈更是在她耳邊像炸雷一樣轟鳴。
水母魔后鬆開了陸星,抱著碩大的腦袋翻滾著,痛苦萬分,捲起陣陣的浪花。
「陸星還不快跑!」左夢藍見陸星脫困后,瞠目結舌第看著,趕緊大聲提醒。
「啊,是喲!」陸星正奇怪刀槍難入的水母魔后怎麼會受不了槍聲,受不了子彈。看她那麼痛苦,不是死了吧?不對,她沒死,更談不上垂死掙扎,她是要反撲。
左夢藍一提醒,陸星如夢方醒,撒開了腳丫子,就退出了五丈開外。
「臭小子,還想跑,魔后,追上他們撕碎了嚼巴了。」克雷斯從大喜到大驚到大怒,感情變化的極快,都快變成神經病了。
水母魔后自然不會被一槍爆頭,但是子彈穿透了一邊的耳膜,聽力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主人有命令,她又不能不執行,其實她更應該休息,恢復體力,復原耳膜。
但是克雷斯不允許,斯巴達克斯似乎正等著他鳴鑼收兵,比賽中先喊暫停,那就是示弱於人,心理上已經輸了。像這種比賽是搏殺,更不可能半途而廢,非得有一方倒下。
「算了,別硬撐著了,還是喊他們暫停吧,否則你這員部下可能命喪當場。」斯巴達克斯到底心慈面軟,主動提出來休息,以往並肩和羅馬軍隊戰鬥的友情,使得他不想逼人太甚。
「這——水母魔后,你願意休息嗎?」克雷斯猶豫了,命令身後的將士排隊大喊。
水母魔后苦笑了,「休息又如何,這兩個年輕人很聰明,又有神功護體,喘息之後,他們會很快琢磨出我的弱點,所以我不休息,趁他們實力還不強,要了他們的命。」
大家都感覺出水母魔后在硬撐著。
可是水母魔后卻不是這麼想的。她為什麼受創之後還敢說大話,因為陸星和左夢藍刀劍傷不了自己,只會一溜煙逃跑。
水母魔后雖然人老成精,能口吐人言,但還是沒有高深的智慧,見到兩個年輕人在前面猛跑,本能地就去追趕,陸星他們跑得很快,稍縱即逝,魔后忘了這也許是誘敵深入。
難怪她看不出來,陸星他們的逃跑並不完全是詐敗,是半真半假,在撤退中尋找思索水母魔后的命門。只見他們邁動著「煙濤微茫踏浪履」,忽而竄上浪峰的頂端,忽而從十幾米高的浪峰上像坐滑滑梯一樣溜下來,閃展騰挪,無不隨心所欲,兩人像兩隻潔白的小鳥在展翅翱翔。
兩人看似閑庭信步,其實心裡很緊張,因為水母魔後用槍打不死,用刀劍殺不死,陸星的那兩槍僅僅是報銷了她的一隻耳朵,對她的整體實力沒有什麼傷害。
這兩個年輕人雖然年輕氣盛,精力旺盛,但怎麼能和妖精比拼內力呢?
水母魔后能口吐人言,至少也有五百年的道行,兩個年輕人終有精疲力盡的時候,水母魔后像一片白帆在後面猛追,而且是疾馳而至的風帆船,那白房子般的外殼鼓起來,像銀白的巨型翅膀鼓脹起來,更像一座冰山鋪天蓋地地壓下來,聲勢駭人。
「我的娘呀,太可怕了,這海里怎麼這麼多的怪物!」左夢藍回頭一望,頓時嚇得兩腿直哆嗦,有點抽筋,先前逃跑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想著往後看。這一看,驚心動魄,心跳加速,面紅耳赤,氣喘吁吁。
畢竟他們在浪峰上跑了快有一個時辰了,肌肉上快要吃不消了,這種高強度的沒命逃跑,一輩子也不想經歷一次。
「不能停,水母魔后快追上我們了。」陸星急的大叫,拼起餘力,拽住左夢藍猛跑。
陸星在水母魔后的懷裡休息了挺長時間,精神抖擻,現在也覺得吃力。
「雄赳赳,氣昂昂啊,跨過鴨綠江——」陸星還想用唱歌來干擾水母魔后,卻不起作用了。一是因為離得遠,受海水喧囂的影響,音量受阻;二是水母魔后的一邊耳朵失聰,聽得還不大清楚,可苦了陸星,嗓子眼都快唱出血來了。
水母魔后笑了:「你們是黔驢技窮,再想用噪音來對付我恐怕不行了。」
水母魔后緊追幾步,冰山般的軀殼猛地吐出來十幾條鮮紅的觸鬚,風馳電掣般射向陸星和左夢藍。
陸星聽見響聲,回頭望見了鮮艷如血的觸鬚。
他迅速拔出「無影幽靈刀」招架,砍得水母的觸鬚「咔咔」作響,鮮血像小溪一樣順著觸鬚往下流淌,流進了下面五彩斑斕的珊瑚海中,水母的觸鬚實在是太多了,砍退了一條,就有三四條撲上來。
左夢藍也鼓起餘勇,揮舞著「銀河冰女劍」舞得密不透風,她的這神兵利刃顯示出不凡的威力,砍斷了一條就是一條,砍斷的觸鬚像被火灼燒過的,斷口還是烏黑的。
天哪,怎麼還有這樣的怪物,看著水母魔后在獰笑著,陸星和左夢藍都快要脫力了。
「怎麼辦,我們來時還剩下三粒子彈和一枚手雷,如果不行,我們就和她同歸於盡吧。」陸星悲哀地嘆息著。
「沒事,我們一路結伴同行,不就是死嗎?到哪裡我們也不孤單,感謝生命中有你。」左夢藍含淚帶著笑說著。
就在他們偎依在一起做最後的話別和抵抗時,岸上的人們呈現出不同的表情。
斯巴達克斯唉聲嘆氣,眉頭緊鎖,克雷斯竟然握住了一個紅漆的酒葫蘆,揚天猛灌幾口,大笑著:「痛快,痛快,今日方解我胸中的仇恨。魔后,別遲疑,快撕碎了他們嚼巴了。」
露藍抽出手絹,捂住了嘴:「好可憐,一對玉人,全死的這麼凄慘。」這時的她不在乎自己的歸屬,倒可憐起別人來了。
那些跟隨在克雷斯身邊的將士狂笑著:「水母魔后無敵,水母魔后必勝!」
正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水母魔后被砍斷了這麼多的觸鬚,雖然能再生出,但流血過多,實力大損,她的身體越來越沉重,白房子般的身軀癟下去了,皺巴巴的,毫無光彩,兩個手持神兵利刃的年輕人輪番砍殺她,她即使能複製出殘缺的部分,也趕不上這麼快的消耗。
她無力地坐上了珊瑚礁,在那裡劇烈地喘息著,每喘息一口,烏紫色的鮮血就從十幾個觸鬚的斷口蓬勃地湧出來,水母已是遍體鱗傷。
陸星和左夢藍目睹此景,頓時精神大振,各自摸出一粒鍾立陽老人贈送的丹藥,送進嘴裡,頓時覺得甘甜清爽無比,一股溫暖的火焰從小腹中升起,不由得信心大增。
「別砍了,別砍了,我認輸,沒想到我縱橫一世,卻輸在你們兩個毛頭小子手上。」水母魔后終於低下了兇狠高傲的頭顱,發出了哀求。
岸上的人們全傻了,難以置信,克雷斯也聽到了水母的哀求,頓時氣的暴跳如雷,將酒葫蘆摔在地上,踩得粉碎,「不許投降,我不允許,我不同意,魔后,他們也快消耗盡體力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再堅持五分鐘,不,三分鐘,他們必敗無疑,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那十幾名將士齊聚在沙灘上嚎叫:「再堅持最後三分鐘,魔后,我們對你有信心。那兩小子快不行了。」
魔后苦笑了:「快不行的是我,再過三分鐘,我就要被他們剁成火鍋肉了,他們哪裡會精疲力盡,再打一天,他們也能堅持下來,後生可畏啊,我不行了。」
克雷斯聽到了,沮喪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斯巴達克斯興奮無比地站起來,眼含淚花,嘴唇抖動,那上萬名靜默肅立的務實的靈魂忽然爆發出震天的叫好聲,掌聲雷動,群情激奮,士氣高漲。
水母魔后的生死掌握在兩個年輕人手中,她已無力抵抗,只能任人宰割。
「別殺她,別殺她。」克雷斯惶恐無力地自言自語,你剛才何等囂張,現在說這種軟話,還有意義嗎?那些跟在身後的將士也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不過他們還是忠誠地執行命令,「別殺魔后,別殺水母魔后!」他們在岸邊大叫著。
「怎麼辦,要不要殺她?」左夢藍握住「銀河冰女劍」的手在猶豫。
「算了,她已經傷得很重,我們也發現了她的弱點,何必一定要置她於死地呢?」陸星嘆了一口氣,也下不去手,原來水母魔后也並非刀槍不入,她的弱點在身體的內部。突破了她的外殼,就可以打敗她。
他們正在商量的時候,左夢藍猛地瞥見水母魔后眼冒凶光,身體像充氣的皮球一樣膨脹起來。
「去死吧!小兔崽子們!」魔后冷不防發出一聲怒吼,嚇得兩人一哆嗦。
兩人大驚,左夢藍迅速拖著陸星向後飛掠,堪堪避過了水母魔后兩扇大門似的白色薄膜,只差零點幾秒,水母魔后就將他們兩個一起纏住包裹了,還好他們反應靈敏。
水母魔后正要繼續攻擊,忽然厲聲慘叫,身子像皮球一樣向上飛騰,沒有升起三尺高,又重重地落在海里,濺起十幾丈方圓的水花,水花中烏紫色的血像燃料一樣,將原本雪白的房子染成了墨汁色。白色房子在扭曲,瑟縮,渾身顫抖。
陸星正感到莫名其妙,左夢藍一拉他的胳膊,努努嘴,「你瞧那兒!」
陸星這才注意到水母魔后雪白的下盤上竟然懸挂著兩隻黑乎乎的大海龜,這不是一般的海龜,這是潛藏生活在珊瑚礁的跤龜,他們是水母的剋星,能夠消化水母射出的毒素,吃水母就像人類吃燒餅一樣利索,一口一個月牙,再一口又是一頭駿馬。
只是這水母魔后已是極品,身軀龐大,兩頭大跤龜沒辦法三口兩口吃完,但他們撕扯起來,就像天上掉下的餡餅,被他們趕上了,你爭我搶,把一座美麗的水母,夢幻般迷人的魔后撕扯得千瘡百孔,而且是四處飆血,像亂箭四射,完全沒有了招架的能力。
「救命啊,救命啊——」魔后驚恐萬狀,撕心裂肺地呼喊救命,向誰喊救命哪,向陸星、左夢藍,可是這兩人會再當一次東郭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