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電梯里的死屍4
郝東知道田春達一定是有什麼想法了。問:「隊長,怎麼,你想到點什麼了嗎?」
「是的,想到了點東西。」
「有什麼新發現?」
田春達慢慢地搖搖頭說:「沒有,反而我發現的東西使這件事更混亂了。」
「什麼意思?」
「那天我去樓頂透透風,走到過道前,我看到兩部電梯一部停在7樓一部停在3樓,並且上面只顯示這兩個數字,當我走到電梯前的時候,7樓和3樓幾乎同時啟動,往上來的方向。所以我只摁了7樓那部的『上』。那部電梯那會兒是在7樓這我可以確定,但另一部是否在3樓我就有點模糊了,剛才我打電話是確定我的記憶。」
「可這究竟是幾樓有什麼關係?」
「剛才我做了一個試驗。」
「什麼試驗。」
「從7樓開始算起,中途在15樓停住,再啟動,再到達16樓所需時間是37秒,而從三樓直接到16樓的時間是34秒。」
郝東側著頭問:「這有什麼意義?」
「我們到達16樓時,對面的電梯已經到了,並且門還開著。」
「是呀。這和你的試驗結果相吻合啊,不是本來就快3秒嗎?所以門也開了。」
田春達抹了抹唇上的汗珠說:「你覺得顧臣是什麼時候進入那電梯的?」
「是在……」他把剩下的話給咽了下去,吞了吞口水。
「電梯停下來,再啟動大約要用7、8秒的時間,如果電梯在中途停下過,那我們抵達16樓時,對面的電梯是到不了16樓的,可能只在15或14樓。因此顧臣不可能中途進入電梯的,也就說一開始,電梯在3樓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裡面了。」
郝東跟著田春達的思路走,終於明白他的意思。
「不僅如此。」田春達看了眼郝東說:「顧臣還一個人呆在3樓的電梯里什麼都沒做,並且這狀態持續的時間還不短,他一個人在電梯里究竟幹什麼?」
郝東努了努嘴同時也看著田春達,搖搖頭。
「根據目前我們推理的狀況我們可以知道那天顧臣的行動情況:一開始他就呆在3樓的電梯里,之後直達16樓,然後到了16樓正好毒發生亡。可問題是他為什麼在3樓?又為什麼去16樓?
原本我倒是有一個想法,就是顧臣是自殺的,並且還想自殺的與眾不同,那張炸彈威脅的紙條也是他自己貼上的。或許對於一個自殺的人而言,他臨死前的行動就沒什麼邏輯性可言了。可這種瘋狂的念頭我自己都不信是真的,況且剛當上院長的他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有什麼理由自殺呢?」
田春達看看郝東又問:「我記得當時顧臣的腳邊還有一個登山包的,裡面裝的是文件。」
「是醫院的文件。」郝東回答。
「用登山包裝文件,你不覺得很怪嗎?」
「或許是個人愛好吧。」
田春達繼續分析著,「為什麼要用延遲性毒物?無論兇手是外面的還是就在那幾人中,似乎都沒有理由用到它啊,為什麼不用常規的砒霜,氰化鉀之類?反而要弄這種很難弄到的毒藥?難道說是嫁禍?真正的兇手或許正是想通過這種「很難弄到的」毒物以此來讓我們懷疑那五個人?可還是說不過去啊,若是想嫁禍有比這好得多的方法啊。」
「我們現在去第一醫院。」田春達說。
「去那幹嘛?」郝東問。
「想問他們點情況。」
「問什麼?」
「關於他們那天乘電梯的情況。」
6
他們鑽進警車內發動引擎驅車前往第一醫院。
看得出,田春達對於電梯非常在意。郝東也覺得電梯在這起案件中起到了一個不可忽視的作用,可是具體是什麼,他卻不得而知。
抵達第一醫院后,他們順著諮詢台所說的方位去張言和李玉文的辦公室。最先找到的是李玉文。
「李玉文醫生,你好。」
李玉文詫異的看著兩位刑警。
「我們想了解一下那天你和張言他們乘電梯的情況。」田春達說。
「什麼情況?」
「就是說你和張言在7樓乘電梯時的前前後後。」
「沒什麼情況啊。」
「一點沒有嗎?你們就這麼走進了電梯什麼也沒發生?」
「真要說的話,就是張言進電梯的時候被自己的鞋帶絆了一跤,還因此不小心摁了『15』和『16』兩個樓層的按鈕。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了。」
「張言當時是否還在打手機?」
「對,沒錯。你怎麼知道的?」
田春達意味深長地笑了,又問:「他在和誰通話?」
「呂漢峰。」
「說了些什麼。」
「張言就問呂漢峰你現在在哪,我剛出來什麼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田春達說:「謝謝你的信息。」
郝東是一頭霧水,難道這就是他要問的問題?有什麼意義嗎?
接下來兩位刑警來到張言的辦公室,他見到刑警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笑著說:「是你啊,田春達警官。」
「你好,張言醫生。」。
接著田春達蹲下身子,非常專著的看著張言的皮鞋。張言則疑惑的看著田春達,像是在說:「這傢伙精神不正常嗎?」
郝東也無法理解田春達的行為,他不認為張言的皮鞋有什麼特別的。
田春達研究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問:「案發當天你也穿著這雙皮鞋?」
「唔,是的,怎麼,有哪裡不對嗎?」
「這皮鞋的鞋帶很短,即使鞋帶完全鬆了也不會拖在地上,不管怎麼想都不至於失去被鞋帶絆倒摔跤啊。」田春達慢條斯理地說。
田春達注意到張言的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恢復原樣,他說:「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你那天乘電梯時,不是就險些摔跤嗎?為了避免摔跤,你還扶住電梯內壁,由此摁下了『15』和『16』兩個樓層的按鈕。」
「是又怎麼樣?難道我不能摔跤嗎?」
「當然能,我只是說說罷了。」
「有什麼問題就快問。」張言此刻的口氣已帶有了敵意,他說:「沒事的話就離開這,我還很忙。」
「你在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是不是還在打手機?」田春達用嚴肅的口氣問,他的眼神也變得很犀利,雙眼死死盯住張言。
張言吞了吞口水說:「抱歉,我忘了。」
「你的記性沒那麼差吧。」
「過去這麼多天了,這種細節誰會記得。」張言帶著火氣說:「還有,如果沒別的事,請別再打擾我工作。」
田春達又恢復到原先的表情了,他說:「總之謝謝你的配合。」
離開醫院,田春達一臉的輕鬆,他又點上一支煙,吸了起來。
「你知道兇手是誰了?」郝東問。
「差不多了。」叼著香煙的田春達含含糊糊地說。
「究竟是……」
「回去在同你說吧,現在我自己也要整理一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