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土味情話

「舅舅沒得那麼小氣，就拿給你當樣品，你們同學對籃球服有啥要求？」

劉老闆說得很大方，其實自己也在肉疼，一來一去送了這傢伙近二十套衣服，再便宜也2000塊錢啊。

不過莫海一出手就是80套，看在營高這個市場的份兒上，劉老闆忍著這趟不賺錢。捨得下賭注的生意人，要麼成仁要麼賺錢，而劉老闆下這點兒毛毛雨賭注，根本就是投資。

足球服、籃球服的事情弄完，自然就開始算賬。

一直沒說話的莫海老媽就又開始當姐姐了，愣是又砍了幾百塊下來。砍得劉老闆心裏面直哆嗦，如果扣除樣品成本，劉老闆做莫海的這第一筆生意是小賠了點錢做的。

付了4000塊的頭款，約定收貨若衣服沒有大問題，就會通知老媽把剩餘的幾千尾款送過來。

這些都是小事，劉老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離開服裝批發市場，兩母子又去了批發雙星鞋子的店鋪，莫海知道，這家店老闆也姓劉……

兩個「野舅舅」越喊越順口，不曉得自己的真舅舅知道后，還認不認自己這個外侄。

在市場上折騰了兩三個小時，午飯後莫海拖著行李箱，提著一個超大的黑口袋到了學校，看了一眼門衛室的掛鐘才2點。

看了時間一回頭，就發現了班上的兩個漂亮女同學準備出校門。不打個招呼也不好，何況還有個算是自己目標的女同學呢。

「咦，譚麗、張婧你們去哪兒啊？」

「去洋洋超市買點東西，咋的，睡仙兒要陪我們逛？」

張婧性格開朗，就直接笑著說了一句，莫海算是被快嘴巴的張婧將了一軍。

尷尬的提起手裡的東西，晃了晃。「有機會吧，我這還要先把東西給人家拿去。」

「切，你們男生真沒意思。」拉著譚麗就走了。

莫海戀戀不捨的看了一樣譚麗。

上一世的高一，莫海算是一個小透明，而且非常低調的那種，幾乎沒有和女同學打過交道。張婧這種性格開朗還漂亮的女同學，更是一年同學下來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但這一世不同了，全班都認識莫海這個軍訓站軍姿睡著的大神，還有同學給莫海起了綽號「睡仙兒」；歷史課懟老師，愣是又讓莫海小小的出名了一把。

至於譚麗同學嘛，有些特殊。

總的來說上一世莫海和這姑娘也沒有太多的交集，大概是高一下學期，莫海看到這姑娘早餐就在教室喝稀飯吃饅頭，再看看這姑娘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覺得譚麗可能家境困難了點。

所以連續幾天給人家買了雞蛋和牛奶，也不知道對方是處於感激還是不想欠這小人情，也買了兩三次便宜的那種果奶給莫海。

結果沒多久時間就是高一結束，然後文理分班，兩人也就沒有了任何交集。

這是第一個給莫海買東西的女孩子，但莫海卻在接下來的十餘年間多次夢到這姑娘，夢裡面莫海知道是她，但始終看不清樣子。

重生后第一次看到譚姑娘的時候，莫海終於找到了原因。這姑娘和電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裡面的女主差不多的面相，甚至髮型都一樣。莫海也看過這電影，可能無意中就把電影女主和現實認識的人聯繫了一起。

拖著行李箱提著黑口袋剛到宿舍樓下，就遇到了幾個準備踢球的同學，莫海連忙招呼，「張雷，等會兒」。

「不會我們隊的球服到了吧？」

「哪有那麼快，要下周去了。之前不是說過送你們球隊一個飛火流星，你看你們這球都起毛了。」

一邊說一邊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個沒有充氣的新足球，像頭盔一樣。

「正版的好幾百一個送不起，高仿的還是可以送」。

張雷拿著沒充氣的飛火流星捏了捏。

「我去！這種球外面要賣150一個，打折都要140，每次踢飛了買起來都肉疼。」

莫海他們學校是在山上，球場則在山頂，足球飛到山下去就如同大海撈針。每踢飛一個球，就相當於一個男同學要吃十天泡麵。

「人家賣多少我就不曉得了，快把你這個內膽都要出來的丟了吧。等會兒遇到盧猛他們，麻煩給他們帶個話熄燈前到510寢室找我拿球。」

莫老闆的套路簡直太深，球衣沒有到，贈送的足球已經讓客戶們踢上了，緩解了客戶們等待球衣的焦慮。畢竟這是第一批客戶，他們的滿意度決定了後續訂單有多少。

找宿管大爺開了寢室門，放了東西莫海就拿上銀行卡出門。莫海發現自己現在身上就10塊錢，而老媽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今天沒有給生活費……

「這老媽有些現實」莫海腹誹著。涪市另外一頭的花樣市場，老媽劉琴莫名的打了一個噴嚏。

這票賺了一萬全部在現在卡里躺著，幾十塊生活費小意思啦，給不給都不重要了。

不過問了一圈人才知道，最近的營壩這邊農行在靠市中心的橋頭那裡。這距離怕是有2公里了。

沒辦法2002年那會兒銀行卡還不能跨行用，找網點是一門技術活。

走到山下「洋洋超市」門口時候，恰好遇到從裡面出來的譚麗和張婧。莫海發誓，真不是故意偶遇的，他去橋頭的農行必須走這個方向。

「咦，睡仙兒你是去哪兒啊？上網？」張婧驚訝的說到，畢竟出校門遇到，出超市又遇到，這太過於巧合。

「我的卡是農行的，問了半天人家告訴我在橋頭那裡才有。你們不是買東西嘛，東西呢？」

「譚麗要買的東西這兒沒有。要不我們一起去市區，我知道哪裡有農行。」張婧幾乎不給譚麗說話的機會，直接邀請了莫海。她著實好奇這位大神的事迹，接著逛街的機會可以問問。

「走唄，我們打車去」莫海豪氣揮了揮兜里唯一的十塊錢。卡了蹲著一萬多，這十塊錢就是毛毛雨。

「你取這麼多錢幹嘛？」農行atm機前，張婧看到莫海取了1000塊，驚訝的問道。

畢竟這年頭涪市這邊大部分高中生一個月400左右的生活費。

「當然是用啊，這是我上周掙的，我得對自己好點。」莫海嘴瓢了自己在學校賺錢。

得，自己掙錢這事又讓張婧找到了好奇的話題，然後又是一番詢問，和審犯人似的。

倒是譚麗從校門到城裡，一路上就沒有和莫海說過話。就是該笑的時候笑一笑，不過笑起來的梨渦真好看。

打聽到莫海的錢是在學校賣球服掙來的，張婧自然是應允了保密這事，不過保密是有費用的。

「今天你得請客！」張婧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開心。

「沒問題，走吧。」莫海回答的時候又看了譚麗一下，這同學不說話有些難整啊。

莫海這隔三差五的看譚麗，倒是被張婧看到了眼裡。

請客嘛，就是走路吃了一路的小吃，各種油炸串串、冷鍋串串，冰淇淋什麼的，莫海一陣無語。

「張婧，有點兒出息好不好，我這取了1000塊，咱們三個人吃了半天一百塊都沒用到。」

「你說的啊，別後悔！走給譚麗買東西。」張婧本著給人家莫老闆節約點呢，結果人家還怪她沒出息，張美女也有些小小的不忿，不識好人心的男人！

結果逛了半天莫海才知道，譚姑娘要去買女孩子內衣，雖然是三十多歲的心理，但也沒敢陪兩個女學生去粉紅粉紅的內衣店鋪。

只好在內衣店門口百無聊賴的數車。

「莫大款，快來買單。哈哈哈，別打我。」

張婧直接拉著譚麗嬉笑著跑出店門，東西都沒拿，譚麗側臉看了一眼莫海，她的臉紅紅的。

店員也笑盈盈的看著門口的莫海，「兩套185元」，一個豪爽的掏出兩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一個也麻利的找回來15塊。

瞅了一眼：有兩個盒子，半透明的盒子裡面粉粉的，自動腦補了畫面。

東西也買了，吃也吃飽了，莫海估計兩個女孩子也逛累了。

「我們打車回去吧？」莫海提議。

「那麼多人都沒打到，走坐公交，我請客！」

張婧你可真大方！不過很快莫海就在感謝張婧的祖宗十八代累積下來的高情商了。

唯一到學校山下的這趟公交車回學校的人很多，最關鍵是還沒有位置。張婧一上車就把譚理推到莫海身邊，自己則擠到別的地方。

然後隨著上車的人越來越多，譚麗臉紅紅的和莫海面對面站在了一起。

「東西好多錢，我改天給你。」畢竟是貼身之物，譚妹子害羞的問著，這算是這輩子譚麗和莫海的第一句話。

譚麗是個膽小並且很內斂的女孩子，開學一個多月也就同桌張婧一個朋友。但今天買內衣這事讓她很心疼，因為185塊錢差不多是一個月的生活費了，要還給莫海不知道要節約好久，所以她才說的是「改天給」。

「小票我都撕了。」莫海果斷的拒絕了她的要求，他從平時的觀察就知道譚妹子的經濟情況，那185塊錢至少都是大半個月的生活費。

「哎呀!」譚妹子一陣感動，聰慧的她知道莫海是不打算讓他給錢。相當於莫海送了她兩套內衣，多羞人！

「你知道我又不差這點錢。」莫大款靠近譚妹子的耳邊悄聲說到。

「可這是……」譚妹子急於說這是內衣，哪有讓男孩子送內衣的。

結果還沒等說出口，公交車一個急剎車，譚妹子一下撞倒在莫海的身上。

司機則在叫罵著老太婆橫穿馬路。

「你眼瞎嘛？」莫海的聲音突然間就毫無感情。

譚麗抬頭迷茫的看著，「嗯？」

剛剛還在濃情蜜意，被撞了一下就這麼嚴肅？譚麗頓時有些「真情餵了狗」的不舒服感覺。

「撞到我心口上了！」莫海立馬換了一副賤笑模樣說到，看著譚妹子充滿無辜的眼睛。

譚妹子秒懂意思這是情話，只不過不知道情話屬「土」，臉更紅了還發燙，不過下意識的用手打了一下，「討厭~」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屬於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