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天問 22,問天
經過一夜混戰血戰,京城恢復平靜安寧。
然而,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面,信王一黨叛亂,牽涉的官員、軍中的將領無數,怎麼處理,是擺在皇上面前、朝廷面前的一道難題。
軍隊的勢力好辦,快刀斬亂麻,首先處理皇上的親兵——御林軍。
皇宮裡的旨意、樞密院的軍令一道道發出,從城外五個大營調集數萬人入城,充任京城臨時駐軍。
御林軍中參與叛亂的六個軍,自隊正以上,包括校尉、營指揮、副統制、統制等將領,一律逮捕審查,屬於米橫野親信的、主動參與作亂的、縱兵殺人放火的,通通以罪論處。
其餘脅從的、被迫的,一律撤職、降職。
普通的兵士,打散后發配各個地方充當勞役苦役。
神衛軍、廣德軍立了大功,升為內四軍,官兵俸祿加一級,死亡的官兵則撫恤從厚。
樞密院從五個禁軍大營中精選最精銳的兵士,補充到兩軍之中。
另外的六個軍,番號保留,但兵員卻待慢慢篩選重建。
晁衡由御林軍副統領升任統領,狄青鱗由神衛軍副統制升統制。
信王在軍中培植的勢力不少,藉此機會,樞密院和兵部聯袂出手,將其盡數拔除。五個禁軍大營的將領人人自危,唯恐牽扯、株連到自家身上。
六部的官員平素與信王來往頗多,更加惶惶不可終日。
但這次,朝廷的大刀高高舉起,卻輕輕放下,只是抓了幾個,免了幾個,其他網開一面,不予追究。
官員們鬆了一口氣,跑動的跑動,辦事的辦事,鑽營的鑽營,朝廷的事務很快就正常運轉起來。
平叛后的第二天,宮中便有旨意,詔命康王以太子的身份監國,協助政事堂處理朝政。
康王府自此門庭若市,人員往來不絕。
數日後,榮親王趕回京城,大力整頓京畿禁軍,並大肆犒賞有功之士。
秦虎一直守在東北禁軍大營,約束手下,穩定軍心,靜觀外界變化。
康王立為太子,無數官員跑去表忠心、拍馬屁,他沒有去。
王爺搞了個平叛慶功宴,
犒賞軍中功臣,他以養傷為由,也沒有去。
許清韻召集十七衛甲組密議,安排對各個部、各個衙門、官署、禁軍大營加強監視,他也沒有去。
他在思量,他在等。
等事情基本平息,等所有的結論塵埃落定,等所有人以為時間已經翻過一頁,有了個新的開始。
這日,他單人獨騎,換了便服,前往榮慶王府。
把守大門的親兵往內通報,不多時,世子卻親自出門迎接。
秦虎施禮道:「勞煩世子親迎,在下如何敢當?」
世子春風滿面,哈哈笑道:「你這個平叛的大功臣,慶功宴上不見你,還以為躲哪裡去了?快請快請!這一次,非得跟你喝上三大杯,不,十大杯不可。」
秦虎道:「不怕世子笑話,受了點小內傷,將養了幾日,酒都戒掉了。」
世子道:「聽說秦指揮使好酒量啊,他媽的,非喝不可。府里有的是好酒。」
秦虎摸摸腦袋,咧嘴一笑道:「其實在下這次來,有要緊事要找王爺。」
世子一愣,馬上回復笑容,說道:「不妨不妨,你見完王爺,咱們再喝!我讓他們先備好酒席等著。」
王爺在書房接見秦虎,這次從泰山回來,王爺好像瘦了一點,黑了一點,但眼內的鋒芒更盛。
秦虎略一打量,書房裡除了牆上掛了張斑斕虎皮、幾支鹿角,十幾件兵器以外,既沒有書架,也沒有筆墨紙硯,更見不到一本書。
王爺呵呵笑道:「本王見到書本就頭痛,老弟莫怪。」
一句「老弟」無疑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秦虎道:「在下以前在州縣的時候,倒看了一些雜書。自從做了丘八,懶散慣了,越發不學無術,估計比王爺還差勁得多。」
兩人相視大笑,好像多年熟絡的朋友一樣。
秦虎慢慢止住笑,咳了一聲,說道:「在下唐突,今日其實想和王爺單獨談談。」
王爺摸摸鬍子,嗯了一聲,大手一揮,讓幾名親兵退下。
王爺正色道:「秦指揮使,有話請講。」
秦虎出言如出刀,直指要害:「王爺好心計,好手段,略施小計便扳倒了信王。在下十分敬佩。」
王爺一根眉毛都不曾抖動,說道:「此話怎講,請秦指揮使明言。」
秦虎道:「俗語說:姜還是老的辣。王爺布下一盤大棋,一手拿著鎖鏈,一手拿著肥肉,先借強兵之法,軍中將領調換的機會,不斷拔除信王在軍中的親信,然後挑撥慫恿六部的官員,讓他們紛紛脫離信王陣營,倒向康王,又在宮中設下毒計,栽贓陷害於信王,逼得信王四面楚歌,眾叛親離,不得不狗急跳牆。」
他的話如同滄浪刀法,刀意連綿不絕,一刀比一刀更急更強。
王爺冷笑道:「有趣,有趣,你接著往下講。」
秦虎道:「我在叛亂之前的數日,就派人日夜監視榮慶王府和信王府,發現有三個很有趣的人物,好幾次深夜偷偷過來議事,王爺覺得,有趣不有趣?」
王爺道:「好啊,你膽子真大,居然敢監視到我頭上,十七衛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無法無天了?」
王爺洞悉自己的身份,秦虎一點也不奇怪,他繼續道:「這三個人,一個是御林軍副統領晁衡,另外兩個是信王府的方師爺、袁師爺。晁衡跟在米橫野身邊,密切監察米橫野的一舉一動,御林軍有什麼異動,十有八九瞞不過他,因此,在下判斷,王爺可能提前知道信王與米橫野勾結。至於那兩個師爺,是信王的心腹幕僚,經常為殿下出謀劃策,所以信王的布局和計劃,王爺一開始便清清楚楚。」
王爺愣了片刻,突然大笑:「好,好,本王說你是聰明人,果然不假。嗨,那晁衡找我商量,我故意不信不管,他自然會去找政事堂或樞密院,或者去找十七衛,反正有他們插手,我樂得袖手旁觀。」
「至於那兩個師爺,信王當然重用,但他們一心想外放為官,信王用人之際,自然不肯放人。我卻不同,本王可以隨時滿足他們的要求。所以,那兩人竹筒倒豆子,將信王的黨羽通通抖露出來,六部有哪些官員投了信王,哪些還在猶豫,本王一清二楚。」
「不過。」王爺歪歪腦袋,說道:「宮裡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秦虎道:「我最近收留了一個私自外逃的內侍官,他一五一十把舒婕妤橫死當天晚上的經過告訴了我。王爺手眼通天,買通了內侍都知,意圖嫁禍信王。想必京中錢莊的銀子銀票,花了不少吧?那人告訴我,最近內侍都知發了橫財,手中銀票都是京城某某錢莊的票號,那間錢莊,世子是大東家對嗎?」
王爺哈哈一笑,說道:「連這個你都知道?了不起!」
秦虎道:「在下僥倖而已。王爺舉起大刀,懸在信王頭頂,又牽了鎖鏈,捆住信王手腳,然後王爺拋出第一塊肥肉。王爺利用魚蛇幫和古劍會爭搶碼頭的騷亂,讓世子叫我去領兵平亂,一舉剿滅魚蛇幫、九曲庭院,好讓古劍會一家坐大,讓信王看到機會。」
王爺不動聲色傾聽,忽然說了一句:「魚蛇幫那些人,手段骯髒,長此以往,只恐會影響本王的名聲,除掉了也好。」
秦虎繼續說道:「跟著王爺拋出更大一塊肥肉,王爺去泰山祭天,皇上突然病倒,禁軍無人調動,京城好像一座空城,任人魚肉,信王和米橫野正好動手。」
王爺插話道:「笑話,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提前知道,皇上的病情會驟然惡化?」
秦虎道:「因為王爺事前見過國師,從國師口中得知皇上近期的病情。皇上病重,政事堂那幫人必定推舉康王監國,信王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好高明的手腕!」
王爺道:「本王遠在泰山,遠水救不了近火,費心安排信王在京中作亂,豈不是自相矛盾?」
秦虎道:「我查過京城衙門的往來文書,發現有一樁事很奇怪,一個多月前朝廷從西涼交易了一批軍馬,品種極為優良,堪稱日行八百的快馬。而這批快馬,居然沒有送到軍中,而是充當驛馬,而驛站的路線,正好是京城到泰山一路。在下猜測,王爺人在泰山心在京城,一旦京城有變,王爺騎著快馬,數日內便可趕回。或者,王爺一直在路上等候,去泰山祭天云云,不過是個幌子?」
王爺道:「你說話東拉西扯,只憑一些無端的揣測,聳人聽聞而已。」
秦虎笑道:「在下喜歡胡思亂想,王爺莫怪。不過叛亂的那一夜,我守在東門,王爺手下的愛將,顏天方將軍,不到一個時辰,便帶領南大營數萬人趕到。請問,是誰調的兵?誰提前做的安排?除了王爺,我想不到其他人。你早就將手令兵符給了世子,給了顏將軍,作為後手對不對?晁衡手上兵馬少,你擔心他控制不住京城的局面。」
王爺摸摸鬍子,不過有些用力,險些拔了十幾根下來,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很有道理,但是,又有幾個人會相信?」
秦虎道:「信王自以為英明睿智,跟王爺比起來,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王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背後暗中謀划,好大的手筆,在下不能不服。」
王爺道:「你說我處心積慮,要扳倒信王,但這樣對本王又有什麼好處呢?」
秦虎詫異道:「王爺居然問我有什麼好處?嘿嘿,信王剛強勇武,深受軍中將領擁戴,一旦登位,王爺手上的兵權岌岌可危。而康王就不同了,康王更年輕,在軍中也沒有什麼勢力。就算上位,也要依仗王爺,王爺正好一勞永逸,繼續做你的京師兵馬都總管。」
王爺也不刻意掩藏了,問道:「你特意過來說這番話,到底幾個意思?不怕告訴你,本王一直很看好你,一心想重用你,從來不為難你,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好歹。」
秦虎道:「王爺以為我來威脅你、來向你邀功、或者故意來表現自己的才幹?」
他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來之前,我想過很多,我想,如果是我去世的妻子秀姑知道,她會怎麼說?她也許會說,不要冒險,不要得罪權貴,咱們安安靜靜過好日子就行。」
「如果是我的妻子林楓晚,她又會怎麼說?她會說,老虎,你只要做事憑著良心,光明坦蕩,想做就去做吧。至於我自己?」
他自嘲地一笑:「我乃浪蕩江湖一閑人,官職於我如浮雲,本來不想管閑事。無奈從小到大,就有人不斷告訴我,心要正,行要正,對於不公平的事情,力所能及的,一定要盡一份心盡一份力。」
王爺冷冷道:「說了半天,你待如何?」
秦虎道:「王爺為了一己私慾,不惜利用整個京城作為誘餌。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官兵死傷,有多少房屋被毀,有多少平民無辜遭難?王爺這些日子,可曾睡得安穩?王爺本來滿腹經綸,卻故意裝作一個老粗,不怕別人指責你老奸巨猾?王爺插手皇子之爭,儲君之爭,不怕皇上知曉,問罪於你?」
句句誅心質問,好比高家槍的槍意,一往無前,只攻不守。
王爺勃然大怒,說道:「好膽,你不過一個五品官員,竟敢用這樣的口氣和本王說話!你以為本王治不了你嗎?」
王爺拿起桌上一個鈴鐺,用力搖動,說道:「我知道你刀法、槍法都不錯,本王府中,養有十大高手,正好試試你的斤兩。」
秦虎閉目凝神,運起陰陽二氣,探查書房周邊動靜,果然發現,有十道修為不低的氣息潛伏在外邊。
這些高手,以一敵一的話,他絲毫不懼,但十個人一起上的話,那就極難對付。
不過,他來之前,已料到榮慶王府乃龍潭虎穴,輕易不能脫身。
當下拔出長刀,笑道:「我來慷慨赴宴,想不到王爺如此客氣,安排了一桌好菜,在下只好痛飲狂吃一番!」
書房長窗啪啦一聲碎開,一條人影、一桿長槍驟然殺至。
那人槍頭飄忽,虛虛實實,不知指向何方。
同時,書房門口,一柄銅錘迎面而來,銅錘由小變大,瞬間充盈整個空間,表明對方來勢迅猛無比,可以影響對手的眼光判斷。
高家槍也有虛實槍,但和這一槍不同。高家槍乃一虛一實,然而這一槍卻化出無數幻影,更加陰險毒辣。
秦虎在刻不容緩一剎那,辨明槍頭的真正去向,長綱宗造一刀挑開槍頭,然後斜身閃避銅錘,再出一刀,順著銅錘的手柄一路向對方手指削去!
使銅錘的高手暗驚,收招後退,秦虎趁機飛身躍出書房。
除了使長槍的、使銅錘的,遠遠近近還有數人奔來圍截。
今日此戰,乃是惡戰。
秦虎經歷過的惡戰多了。
當年護送太玄陰符經回京,一路上各大門派強搶豪奪,還有四大殺手陰魂不散跟蹤,最後是魔教的傀儡師與九大傀儡攔截,他跟林楓晚等人過關斬將,戰至最後,不曾皺過眉頭。
兩年多前河北路陽鳳關,他僅憑一萬多兵馬固守,大戰北莽三萬精兵,戰而勝之。
就說數日前,他率領神衛軍,與數倍之敵激戰,照樣殺出一條血路,奪取城門,最終迎來援軍。
說到武功,他的拳腳馬虎,輕功馬虎,內力不算得精深渾厚。
但憑藉高家槍的招數、扶桑刀法的奇招、滄浪刀法的刀勢,還有陰陽二氣源源不斷加持,他根本不懼怕任何一流高手。
即使對上超一流高手或者絕頂高手,也具備一戰之力。
勝負他不在乎,他經常面對的,是生死。
秦虎大喝一聲,震得對手雙耳發麻,連發兩刀,一刀剛烈,一刀陰柔,攻向那使銅錘的高手。
那人硬擋一記,下一記卻擋了個空,秦虎那陰柔一刀忽地繞過來,劃過他的頸脖。
天下間,像這樣上一招至剛至烈,下一招至陰至柔的打法,聞所未聞,使銅錘的高手一時不察,吃了一刀,脖子冒血不止,吼叫著跌倒。
秦虎奔走如風,頃刻間又衝到另一名使鐵鐧的漢子面前,他伸出左手雙指,陡然向對方眼中插去。
那漢子一驚,鐵鐧上格,沒想到秦虎使的乃是虛招,長刀早就從下方暗暗斜穿而上,用的是扶桑刀法中的一式:上撩勢!
使鐵鐧的漢子臨危不亂,鐵鐧往下重重一頓,盪開長刀,跟著揮鐧奮力擊向秦虎右肩。
秦虎一口氣閃電劈出十幾刀,揮刀路線又短又急,好像驟雨擊打芭蕉葉,噼里啪啦,使鐵鐧的漢子吃不住勁,連連後退。
這十幾刀,使的卻是滄浪刀法的絕招。
秦虎就要對方後退,不再纏鬥。
他忽地一個筋斗,掠上半空,抖手一刀,用一招「飛鳥斬」,直取另一個用劍的漢子,那人想不到他說來就來,連忙挺劍招架。
刀劍叮叮噹噹鬥了數招,秦虎抽刀急退,冷不防使個一字飛斬,削斷使槍那高手的槍頭,他連人帶刀撞進對方懷中,陰陽二氣猛地爆發,送入對方體內。
那人頓時覺得半邊身子如被烈火炙烤,半邊身子如墮冰窟,手腳酸軟無力,秦虎趁機一拳將他揍得滿口噴血。
從一開始,他就採取快攻快打的方式,著著搶先手,壓住對方氣焰,避免陷入重圍。
不過,這樣的打法,也極為消耗內力。
幸好,他還有陰陽二氣,不至於短期內就力竭。
王爺在書房倚窗觀戰,臉色鐵青。
他預料到秦虎不好對付,但卻沒有料到秦虎這麼難對付,府中十大高手盡出,明明人數佔優,居然圍不住,拿不下。
秦虎在高手中穿來插去,腳步不停,奇招頻出,屢屢打亂對方陣腳。
不過榮親王府里的十大高手並非凡類,十幾招后,這些人便找到應對之策,兩兩站為一組,守住各個方位,不讓秦虎再靈活進退。
這樣,秦虎難免陷入重圍。
十幾招又過,秦虎身上受了幾處輕傷,但他已打倒對方四個。
霍地,一聲長嘯從外而來,震得各人心旌神搖,那人速度如雷電般驚人,長嘯剛剛發出,人影已飛到場內。
那是一道模糊的黑影,說他模糊,因為在光天白日之下,他的面目也是看不清的,他的手腳晃動極快,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殘影。
他全身帶著一團黑霧,那是江湖上罕見的破體護身真氣!
黑影現身,乾脆利落,轉眼間便打倒三個高手,其餘三人驚駭不已,慌忙後退。
王爺臉一沉,喝道:「十七衛強行闖進本王府中,傷我護衛,未免做得太過份了吧?」
那黑影正是十七衛的都指揮使,聲音嘎嘎擦擦,悶聲說道:「得罪了,秦虎乃是十七衛的關鍵人物,今日我必須將他帶走。」
王爺道:「十七衛隻手遮天,好大的威風,南宮大人,你不給個交代,就想大搖大擺的走?」
黑影道:「十七衛今後不插手王爺的事情,這樣的保證足夠了吧。」
王爺乃非常人物,當機立斷,說道:「好,那就一言為定!」
黑影護住秦虎走出榮親王府。秦虎又是感激又是擔心,說道:「大人怎麼知道我在王府?」
黑影道:「這段時間,你一直不肯露面,不像你平時的性格。京城一夜,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也改變了很多人的心境,我擔心你想不通,所以派人跟著你,你貿貿然來見王爺,我就知道肯定會出事。」
秦虎道:「慚愧,我一時衝動,管不住自己,讓大人受累了。」
黑影道:「不要緊,我受英紅袖姑娘的囑託,務必保你平安,該出手就出手吧,嘿嘿,打傷幾個護衛,小事一樁。」
秦虎道:「王爺背後操縱了多少事情?大人難道不管?」
黑影冷冰冰說道:「那不屬於十七衛的職責範圍。」
秦虎一嘆,說道:「我明白了。」
十七衛向來只管監視百官,管不到皇子,也管不到王爺。
黑影道:「你得罪了王爺,禁軍不能呆了。即使康王上位,或者將來登基,短期內也必須依仗王爺的輔助。所以,你繼續留在軍中,難免會遭人暗算陷害,到時候誰也保不住你。你先辭職,離開京城,等康王的位子坐穩了,再想辦法回來。」
秦虎洒然一笑:「我本空手而來,哪怕空手而去?」
黑影道:「衝動無濟於事,你打算怎樣?」
秦虎抬頭,遙望京城某處,說道:「還有個地方,我必須去一趟,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