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動蕩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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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邊送回來的傷兵已經是第三批了，一部分痊癒的已經報到歸隊。梁二往返於後方和前線之間，給單一品帶來新的、準確的消息。他得知政府軍正從各條鐵路線上集結，逐漸地將北方聯軍趕回他們出發的地方去，但仗打得相當激烈，許多地方經過反覆爭奪。目前單仲禮帶的營由於善於作戰已經被編進政府軍，成了名副其實的正規軍，編製下有三百五十多人，而實際上卻有近四百人的隊伍。老三看來打仗上癮了，不過用梁二的話說：「脾氣大了，也凶，尤其是開打的時候。死一個弟兄他都要罵上一整天，粗口越來越多……」
不過有時也帶來些讓他感到有趣的消息，什麼手槍套奇缺啦，做韁繩的皮子不夠結實，士兵們很多打赤腳之類。「這興許是件有意思的事呢？」他想，但是不打算和老二商量，因為他會在中間剝皮的。於是單一品帶上劉先生、蔡五福兩個去了趟縣城，希望從縣長那裡討些主意。
「趕快吃，吃完了好去見縣太爺。」單一品說。
他們昨晚進城來，住在城關下的老秦客店裡，正在界面上吃早點，點了三碗餛飩和一屜包子。老蔡咬了一口就皺眉毛，低頭看看包子裡面，正要說話，只聽靠門口一個江浙口音氣哼哼地高聲喝道：「夥計、老闆！」
「來啦、來啦！」跑堂的沒理會老蔡招手，徑直去到一名軍官面前，鞠躬哈腰地問：「您有什麼吩咐？」
「我記得沒有要素餡的呀？是不是錯了？」那軍官指著包子奇怪地說。
「這個，沒錯，只是肉少了點。您別見怪，如今這樣的世道，肉可太貴了，小店這也是下策、權宜之計，實在是難呵。請多包涵、多包涵！」
「放屁！那也不可以這樣子嘛，這不成了欺客么？你還不如直接告訴大家本店只供應素包子哩。我真倒霉來這個鬼地方辦差，你有什麼能讓老爺看得上的沒有？」軍官把夾著的半個包子一放，沉下臉把一隻手放在腰間的槍套上從牙縫裡說：「請問，是就我一個人吃這種『特製』包子，還是大家都一樣呢？」
「哎喲，不敢、不敢，當然都一樣，一視同仁的。」跑堂嚇得早矮下去半截，咧著嘴比比劃劃地想解釋，卻哆嗦著張皇四顧，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是啊，我剛才朝他招手也是要問這件事呢。」老蔡見他那樣，趕緊在一旁證實說。
單一品心想看來這個商家有點黑，沒想到遇見神了，如果不能過關恐怕今天要出事情。於是趕緊站起身走過去，用批評的語氣說：「做生意講的是誠信，雖然世道艱難，可也不能拿這個做理由隨便把自己的牌子賤賣不是。你這樣待客，難怪大家不高興。」說完對軍官一抱拳：「這位軍官先生，他有何不是自然公理會評判他，請別為這點小事生氣。」
「嗨，這點事情倒不值得什麼。」軍官揮揮手：「我是做軍需的，來貴縣辦採買，誰知到這裡兩天了，要什麼沒有什麼，竟然一事無成！如今吃個包子還幾乎是素的，你說我能高興得起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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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邊送回來的傷兵已經是第三批了，一部分痊癒的已經報到歸隊。梁二往返於後方和前線之間，給單一品帶來新的、準確的消息。他得知政府軍正從各條鐵路線上集結，逐漸地將北方聯軍趕回他們出發的地方去，但仗打得相當激烈，許多地方經過反覆爭奪。目前單仲禮帶的營由於善於作戰已經被編進政府軍，成了名副其實的正規軍，編製下有三百五十多人，而實際上卻有近四百人的隊伍。老三看來打仗上癮了，不過用梁二的話說：「脾氣大了，也凶，尤其是開打的時候。死一個弟兄他都要罵上一整天，粗口越來越多……」
不過有時也帶來些讓他感到有趣的消息，什麼手槍套奇缺啦，做韁繩的皮子不夠結實，士兵們很多打赤腳之類。「這興許是件有意思的事呢？」他想，但是不打算和老二商量，因為他會在中間剝皮的。於是單一品帶上劉先生、蔡五福兩個去了趟縣城，希望從縣長那裡討些主意。
「趕快吃，吃完了好去見縣太爺。」單一品說。
他們昨晚進城來，住在城關下的老秦客店裡，正在界面上吃早點，點了三碗餛飩和一屜包子。老蔡咬了一口就皺眉毛，低頭看看包子裡面，正要說話，只聽靠門口一個江浙口音氣哼哼地高聲喝道：「夥計、老闆！」
「來啦、來啦！」跑堂的沒理會老蔡招手，徑直去到一名軍官面前，鞠躬哈腰地問：「您有什麼吩咐？」
「我記得沒有要素餡的呀？是不是錯了？」那軍官指著包子奇怪地說。
「這個，沒錯，只是肉少了點。您別見怪，如今這樣的世道，肉可太貴了，小店這也是下策、權宜之計，實在是難呵。請多包涵、多包涵！」
「放屁！那也不可以這樣子嘛，這不成了欺客么？你還不如直接告訴大家本店只供應素包子哩。我真倒霉來這個鬼地方辦差，你有什麼能讓老爺看得上的沒有？」軍官把夾著的半個包子一放，沉下臉把一隻手放在腰間的槍套上從牙縫裡說：「請問，是就我一個人吃這種『特製』包子，還是大家都一樣呢？」
「哎喲，不敢、不敢，當然都一樣，一視同仁的。」跑堂嚇得早矮下去半截，咧著嘴比比劃劃地想解釋，卻哆嗦著張皇四顧，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是啊，我剛才朝他招手也是要問這件事呢。」老蔡見他那樣，趕緊在一旁證實說。
單一品心想看來這個商家有點黑，沒想到遇見神了，如果不能過關恐怕今天要出事情。於是趕緊站起身走過去，用批評的語氣說：「做生意講的是誠信，雖然世道艱難，可也不能拿這個做理由隨便把自己的牌子賤賣不是。你這樣待客，難怪大家不高興。」說完對軍官一抱拳：「這位軍官先生，他有何不是自然公理會評判他，請別為這點小事生氣。」
「嗨，這點事情倒不值得什麼。」軍官揮揮手：「我是做軍需的，來貴縣辦採買，誰知到這裡兩天了，要什麼沒有什麼，竟然一事無成！如今吃個包子還幾乎是素的，你說我能高興得起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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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邊送回來的傷兵已經是第三批了，一部分痊癒的已經報到歸隊。梁二往返於後方和前線之間，給單一品帶來新的、準確的消息。他得知政府軍正從各條鐵路線上集結，逐漸地將北方聯軍趕回他們出發的地方去，但仗打得相當激烈，許多地方經過反覆爭奪。目前單仲禮帶的營由於善於作戰已經被編進政府軍，成了名副其實的正規軍，編製下有三百五十多人，而實際上卻有近四百人的隊伍。老三看來打仗上癮了，不過用梁二的話說：「脾氣大了，也凶，尤其是開打的時候。死一個弟兄他都要罵上一整天，粗口越來越多……」
不過有時也帶來些讓他感到有趣的消息，什麼手槍套奇缺啦，做韁繩的皮子不夠結實，士兵們很多打赤腳之類。「這興許是件有意思的事呢？」他想，但是不打算和老二商量，因為他會在中間剝皮的。於是單一品帶上劉先生、蔡五福兩個去了趟縣城，希望從縣長那裡討些主意。
「趕快吃，吃完了好去見縣太爺。」單一品說。
他們昨晚進城來，住在城關下的老秦客店裡，正在界面上吃早點，點了三碗餛飩和一屜包子。老蔡咬了一口就皺眉毛，低頭看看包子裡面，正要說話，只聽靠門口一個江浙口音氣哼哼地高聲喝道：「夥計、老闆！」
「來啦、來啦！」跑堂的沒理會老蔡招手，徑直去到一名軍官面前，鞠躬哈腰地問：「您有什麼吩咐？」
「我記得沒有要素餡的呀？是不是錯了？」那軍官指著包子奇怪地說。
「這個，沒錯，只是肉少了點。您別見怪，如今這樣的世道，肉可太貴了，小店這也是下策、權宜之計，實在是難呵。請多包涵、多包涵！」
「放屁！那也不可以這樣子嘛，這不成了欺客么？你還不如直接告訴大家本店只供應素包子哩。我真倒霉來這個鬼地方辦差，你有什麼能讓老爺看得上的沒有？」軍官把夾著的半個包子一放，沉下臉把一隻手放在腰間的槍套上從牙縫裡說：「請問，是就我一個人吃這種『特製』包子，還是大家都一樣呢？」
「哎喲，不敢、不敢，當然都一樣，一視同仁的。」跑堂嚇得早矮下去半截，咧著嘴比比劃劃地想解釋，卻哆嗦著張皇四顧，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是啊，我剛才朝他招手也是要問這件事呢。」老蔡見他那樣，趕緊在一旁證實說。
單一品心想看來這個商家有點黑，沒想到遇見神了，如果不能過關恐怕今天要出事情。於是趕緊站起身走過去，用批評的語氣說：「做生意講的是誠信，雖然世道艱難，可也不能拿這個做理由隨便把自己的牌子賤賣不是。你這樣待客，難怪大家不高興。」說完對軍官一抱拳：「這位軍官先生，他有何不是自然公理會評判他，請別為這點小事生氣。」
「嗨，這點事情倒不值得什麼。」軍官揮揮手：「我是做軍需的，來貴縣辦採買，誰知到這裡兩天了，要什麼沒有什麼，竟然一事無成！如今吃個包子還幾乎是素的，你說我能高興得起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