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動手
咚！咚！咚！
桑二叔看著洛川屈指扣響大門，明明看洛川沒怎麼用力，聲音卻異常響亮。
「今晚之後這個宅子便要姓回桑，門壞了要修的。」
洛川轉過頭對桑二叔說道。
說話間，門內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一個僕從衣衫不整地打開了門。
「大晚上的，誰啊！不睡覺瞎敲什麼門！」
來人邊開門邊喝道，待他看清門外的人之後，聲音一頓，然後大怒：「桑老二你喝多了不成，還以為這是你家呢！大晚上的來吵老子，找死啊！」
說罷，手中木棍高高舉起，朝桑二叔打去。
木棍還未落下，整個人便騰空向後飛去。待得在地上滾了七八圈，他才感到胸口一陣疼痛，痛字尚未喊出口便昏死了過去。
洛川側身對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桑二叔說道：「看，門開了。」
說完抬腳邁入府中，幾步之後，發現桑二叔還待在原地，回頭說道：「跟上呀，還要靠你指路呢，都是桑家的產業，還是少一些破壞的好。」
「哦，哦哦，來了來了。」
接下來的一柱香時間，桑二叔終於從原來的目瞪口呆漸漸平靜了下來。
畢竟任誰重複看惡仆撲來——惡仆飛走這個動作看了近一柱香，都不會再吃驚了。
洛川走了一路，踹了一路。府中僕從大都是一些身強力壯的普通人，洛川連劍都尚未拔出。
「這位公子不愧是劍閣的高徒，果然身手不凡，英俊威武。」
洛川再一次踹飛一人，剛放下腳，就聽見前方響起的尖細聲音。抬頭望去，幾個丫鬟簇擁著一男一女站在前方，剛剛的話便是出自矮胖男人之口。
「不知這個桑老二和公子編了什麼瞎話，惹得公子在劉府大打出手。」
「放你娘的屁！」
桑二叔從洛川身後衝出，指著夫妻二人罵道：「劉沖！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仗著城主為非作歹。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找人扮演賊人殺我大哥大嫂的主意就是你家這個毒婦出的！」
「哎呦呦，桑老二你這是瞎編的什麼話，當初你大哥大嫂被人殺害，你們桑家無力經營商會，想要變賣房子周轉，還是我夫君好心買下來這處宅子，你怎地血口噴人！」
挽著男人的夫人聽聞桑二叔的話，馬上開口反駁。
「呵呵呵，他好心，他好心就用一兩銀子買下我桑家大宅讓我們周轉商會嗎！？今日我就是來奪回我桑家的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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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二叔此時似乎被那婦人激起了被積壓了幾年的怒火，雙目赤紅，脖子泛起青筋，最後一句話喊得聲音都變得嘶啞。
「哎呦，這是什麼話，我夫君看你們可憐，可是超出正常價格一倍，出了八百兩白銀呢。這位公子，你可千萬不要聽信這桑老二的胡言亂語，明明是他貪得無厭，還想從我們身上拿銀子，才編瞎話騙您的。」
矮胖男人聽了桑二叔的話，似乎有些慌亂。不過他身旁的夫人卻是鎮定自若，不動聲色地用力掐了他一把，疼得差點叫出來，馬上委屈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二位，知道我是劍閣弟子，便應該知曉我宗弟子雖痴迷劍道，但是我們可不是天龍院那些沒有腦子的莽夫。既然我來了，必定已知曉了一切，不必說這些謊話多費口舌了。」
洛川話音未落，一道黑光快若流星，從側前方直衝他眉心而來，眨眼間就到了他額前不足一尺之處。
……
唰！
「放下武器，退出城主府，我不殺你們。」
王琉風此時一腳踩在領頭人的胸口，白星的劍鋒輕抵在他的脖子上。
「放下！快點！都給我放下！」
領頭人看著眼前的劍鋒，顧不得胸口的劇痛，慌亂地大叫著。
哪怕王琉風虎入羊群一般，將來人打翻大半，但桑小竹桑小竹仍沒什麼表情，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
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見到這種場面本不應如此淡然，哪怕有著上一世的十幾年光陰，但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也從未見過打打殺殺。可她這幾年經歷的見過的太多了，無論是平日里府兵因為口角爭執打殺百姓，還是偶爾的遊俠兒路過不平殺上幾個惡霸揚長而去，亦或是曾經發生在桑家的那幕。
「我不想殺光你們，你們大多應該罪不至死，你們的過錯是非之後自有人來審判，今日我一定要殺的只有城主一人。」
王琉風看著前方圍住自己但是神色猶豫、不敢上前的府兵朗聲說道。
咣當！
隨著一個人扔下兵器，其餘人也陸續扔下兵器轉身就跑。
王琉風見此，輕抖手腕，劍上還未滴落的鮮血隨之震散，露出明亮的劍身。長劍入鞘，一腳將腳下之人踢暈過去，帶著桑小竹走向城主府議事廳。
剛剛議事廳方向中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霸氣，不，應該說是種霸道的猙獰土匪氣息。自己這些年見過無數這種人了，只不過如此霸道的倒是第一次見。這道匪氣突然衝天而起，肆無忌憚地宣誓著自己的主權，又好像在相邀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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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除了剛剛的府兵之外，兩人並未遇到其它阻攔，似乎偌大的城主府只有三十幾個府兵守衛一般。
原本萬里無雲的夜空也不知從何時起出現了零散瑣碎的薄雲。越是靠近大廳，府中燈光愈加昏暗，四處逃散的丫鬟僕從也漸漸不見了蹤影，只有一輕一重兩個腳步聲在院子里回蕩。
「一會就能見到城主了。」
「嗯。」
推開寬厚滄桑的大門，王琉風率先走入，他走得並不快，邊走邊打量著大廳中的一切。
大廳門窗全關，但是四周石壁和廳中八根粗壯的柱子上都燃著油燈，燈盞鏤空，映在刻滿不知名花紋的石壁上那些奇形怪狀的影子，隨著燈盞中搖曳的火光而扭曲地晃動著，擾人心神。
王琉風看了幾眼移開目光，盯著前方坐在寬椅上那個高大的人影。肩寬，臂長，哪怕穿著袍子，也能看出他身上鼓起的肌肉。散亂的鬍鬚長滿略有些方的下巴，眉毛很粗，很凌亂，頭髮不長，僅是齊肩的程度，散亂搭在腦後，這一切配上他那好似凶虎般眼神，不禁不會讓人覺得此人邋遢，反而更覺此人好像一頭凶獸般散發著噬人的野性。
王琉風的腳重重踩在地面厚重的石板上，餘光掃視著柱子和頂棚，拿劍的左手略微揚起，右手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小子，不用看了，這裡沒有陷阱。」
王琉風聞言並未停下掃視的目光，他說道：「城主大人說笑了，我只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氣派的大廳，想要多長長見識。」
高座之上的人聽見王琉風如此回答，輕笑一聲虛偽，接著道：「據我所知你和桑家並無瓜葛，只是前些日子借宿在桑家而已，何必來趟這份苦水。」
王琉風停下腳步，搖搖頭。
「非也，非也，雖我與桑家小妹僅相識幾日，卻一見如故，這份兄妹之情可不是並無瓜葛。今日前來，是想向閣下討一個遲來的公道！」
「哦？什麼公道？」
「桑家財物，那日的兇手，和閣下的項上人頭！」王琉風拍了拍桑小竹的頭，朗聲道。
「當日的兇手確實已經死了，至於其它，你走到我面前再說吧。」趙鐵山神情輕蔑，呵呵一笑。
兩人對話時，撫陽城主全程無視王琉風身旁的一進門就獃獃看著自己的桑小竹。他話音剛落，廳中八根粗壯的石柱後面各走出一名手持長刀長斧身形同樣高大的漢子。
王琉風向前一步，將還在發愣的桑小竹護在身後。左手後撤，右手搭在劍柄上，身形一矮，如離弦之箭陡然衝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