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扶桑蒼梧

「哎~小寧兒，你那兩個伴讀呢？我還沒見過呢。」君羿琛知道是玄慕辰親自挑選后，就認定是嚴肅死板無趣之輩的，今日倒是要看看是大是小、是男是女、是美是丑、資質如何。

君羿琛好奇的四處觀望，就連屋頂也不忘抬頭看著，無果。再扭頭卻看見寧兒懊悔的低頭，聲音也藏了哭腔。

「二哥哥~都怪寧兒，要不是寧兒逃課被哥哥抓到，他們也不會受罰了。」

受罰？「那罰了他們什麼？」君羿琛溫柔輕聲的問道，主人都出奇的罰了兩個時辰，那身為暗探的他們又該是罰了什麼？不會又要換新的了吧？

「罰了他們一個月的例銀，還有半個月不準吃糖糕。」君羿琛聽后差點忍不住噗嗤笑出來，可又看見她這般當真的樣子又給生生忍下去。

「真的？就這樣？」怎麼可能？不過就是兩個暗探而已，還是個不成氣候的奶娃娃，就算是打死他們也不過就是再挑兩個的事兒。平日里不是最不喜小寧兒逃課的嗎？這就輕易放了？打死他都不信！

「真的。」然後她見四下無人，噓~爬到君羿琛耳邊，「而且那裡的看守也好松，我在裡面玩兒了好一會兒他們也沒聽見，其實我沒跪多久的。」玄慕寧是第一次來這，裡面的布置更是從未見過，只是記得放在上面刻字的木牌子動不得。她逛遍了每一處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雖然那會兒還記得整倒了幾罐東西。

「難不成還轉性了？」君羿琛說的很小聲，玄慕寧貼的這麼近都沒有聽清，連問了兩遍都被搪塞過去。

下午，玄慕寧仗著君羿琛回來，索性也不去上課了。起初還是躲在房間里不出來，后看著半個時辰也不見墨燁帶人來提著自己過去，便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哥哥看在上午罰過的份上默許了，才開始大著膽子放肆起來。

儀元正殿，玄慕辰照常坐著耐心聽著面前墨燁的彙報。

「啟稟陛下，君殿下帶回來的幾人確都是扶桑最有名的御廚，家世簡單清白，分別來自桑皇、長公主、民間。」

「哦~長公主君琦蘭？」玄慕辰有些驚訝的笑出聲，就算是君羿琛當眾弒父提前登基都不會這麼驚訝，居然能在她手裡搶到人？！

「是，雖然君殿下和長公主一直不睦，性情也大不一樣，沒有半分姐弟之情。可終究一母同胞，可巧和君殿下一樣好吃。探子來報，長公主已有多日不思飲食了，甚多次不顧形象大怒，可見氣的不輕。」

聽到這玄慕辰卻笑不出來了，看著他神色暗下來，墨燁雖不知何故，想了想還是要繼續彙報。

「還有，君殿下來時喬裝去了蒼梧探望了五公主相談許久，五公主問陛下安，問九公主殿下安。」

妍兒，可還好？

「先下去吧。」玄慕辰已經沒了聽下去的心思，靜一靜吧。

「陛下，長公主的書信屬下用給君殿下送過去嗎？」

「？」書信？他不是今天才到嗎？現在就有信了？

「不急，再等等吧。」

「可，可是屬下手裡的書信不少……」

「……」不少？君羿琛，你是做了什麼？！當真是為所欲為嗎？還好還好，孩子教導的及時，沒讓這個孽障成型。

墨燁見他不語，也不再堅持，只好靜靜退下，又識趣的帶走所有的宮人。

正殿里剩他一人，靠在椅子上，疲憊的閉上眼睛，手指也有規律的敲動扶手。

玄慕妍與他交情甚好，就是她的母妃不大和善，利欲熏心犯了大錯，若不是因為妍兒，父皇早就下令賜死，哪還能有今日在行宮安享晚年。先帝的妃子各懷鬼胎，教出來的孩子也沾染了這些習氣，沒了孩子該有的童真。玄慕辰是太子，也想和兄弟們親近，可每次見到他們卻大失所望、沒了興緻。要麼就是伏低討好、要麼就是刻意疏遠、動輒下跪太子什麼的、還有那些懶得裝的，他們的想法不是不明，只是不願揭下這些虛偽的面具。不然，就連這表面功夫都沒有了，豈不更沒意思。

宮裡的孩子一個個出生、長大，可無一例外。在他一次次失望，幾乎對兄弟姐妹之情不抱希望之時，一個眼生的孩子出現在他面前，三哥三哥的叫著，每次看到自己都會笑，這奶聲化開了他心裡的冰，看到了久違的純真。聽到旁邊的侍衛的提醒，才知她是第五個公主——玄慕妍，可她的母妃卻……玄慕辰不願意讓後宮的黑暗籠罩這束難得溫暖的光，不希望父皇的皇嗣全軍覆沒，雖然他知道這樣不妥，很有可能不會成功還有悖人倫。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去求父皇母后，自然是意料之內的不允，那便軟磨硬泡多求幾次或拿政績功勞交換才勉強允准養在東宮裡，但不足一年。

可這沉寂的東宮裡每天都是孩子的笑聲，東宮上下都掛滿了笑容。父皇母后看出他是真心喜愛妍兒，也知道其中緣由，不忍打斷，只好多爭取一點妍兒在東宮的時間，最後還是先皇后親自教導才不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