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求情
一聲「師娘」,就讓這白髮女子別提有多高興了,笑顏如花,散去了之前所有的陰霾,可是此時跪著行禮的葉洛塵,卻是無緣看到這一幕了。
她不知覺的用手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鬢角邊的一縷白髮,掩飾著內心的喜悅,而眼中儘是滿意之色的看著葉洛塵,淡淡地說道:「好了,快些起來,別搞得這麼生分。」
葉洛塵回答了一聲:「是!」后緩緩直起腰板,站起身來。
看著此時的葉洛塵,白髮女子又忍不住的點了點頭,微笑的說道:「你跟你師傅年輕時很像。」
「很像?」葉洛塵不經反問道。
白髮女子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是的,你們眼中都有一股不甘平凡,不隨俗世的堅毅神韻。」
被白髮女子這麼一誇,葉洛塵有些害羞的撓了撓後腦勺,眼神下意識的閃躲了起來。而一旁的白髮女子,看著這般少年姿態的葉洛塵,似乎又陷入了深深地回憶之中。
葉洛塵看向地面,見那女子遲遲沒有說話,便轉移話題道:「對了,還不知道師娘,你的名諱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白髮女子慢慢回過神,收起了之前略微有些痴的目光,淡淡地說道:「你之前說你認識李鄔星?」
「是的。」葉洛塵想都沒想,果斷的回答道。
「那你可知星月閣其實一直都是有兩位閣主的?」那白髮女子雙手附在前,端莊優雅的說道。
葉洛塵愣了一下,有些驚訝的說道:「難道您是….」
「不錯,我正是李鄔星的姐姐李欣月,同時也是星月閣的閣主。」白髮女子沒等葉洛塵說完,搶先回答道。
震驚之餘,葉洛塵回想起天殺劍靈去中州,曾與自己隨口提及的一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自然是他師傅,而女主人公雖沒說,但依著眼前這般,想來想去,就是這位李欣月沒錯了。
看著在自己眼前,有些愣了神的葉洛塵,李欣月不經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劍叔,以前跟我說過的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只不過當時他話說了一半,並沒有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葉洛塵回答道。
「嗯?什麼故事?」李欣月好奇的問道。
「聽劍叔說過,師傅曾經為了一個女人血洗過中州,屠戮過大大小小神級不下十餘人,以前我還沒弄明白,師傅何故如此啊!可是今天當看見師娘的那一刻,我總算是懂了。」葉洛塵看著那風華絕代的李欣月,笑著說道。
聽完葉洛塵這一些話,就算是強如李欣月這般神級強者,也是在不知不覺中紅了臉,她微微抬起衣袖,想要遮住此時有些嬌羞的自己。
可是葉洛塵這調皮搗蛋的傢伙,哪肯放過這一絕佳的機會,自從他們關係一步步變的融洽后,葉洛塵就沒有了一開始的緊張與生分。
只見葉洛塵緩緩向前,來到李欣月的身旁,用調笑的口吻說道:「師娘,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啊!」
李欣月看著此刻那一臉賤笑的葉洛塵,也是沒慣著,衣袖一揮,便將他掃了出去,怒羞道:「幾十年前的事了,還提他做甚?我今天可是來救你的,不是跟你來嘮家常的。」
話音剛落,李欣月就運轉神力,將葉洛塵拋至在空中,直接倒掛著旋轉了起來。葉洛塵被這麼翻天覆地的這麼一折騰,頓時是頭暈眼花,心裡異常難受了,想要嘔吐。
「師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笑話你了,快些放我下來吧!」葉洛塵難受的大聲求饒道。
「閉嘴!」李欣月一改之前的姿態,變得嚴肅認真了起來,大聲對葉洛塵說道:「你之前用那傢伙的血術,吸取了太多外人的血液,此外血蝶消融后,這些血液自然而然的就存留在了你的意識空間內。而那些血液內附有他們死前的怨氣和痛苦,如果不把這些血氣煉化,你小命可就不保了。」
「道理我都懂,但師娘有這麼煉化的嗎?我感覺我昨天吃的飯都要給吐出來了。」葉洛塵痛苦的說道。
「你忍一下,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讓你大腦暫時性供血不足的辦法了。」李欣月義正嚴辭的說道。
說是這麼說,但葉洛塵怎麼理解又是另一回事了,葉洛塵心中暗道:「真的不是因為我之前笑話你,你現在想要報復我嗎?」
李欣月看著轉過來,轉過去的葉洛塵,也是淡然一笑,就在這時,李欣月運起一掌,二話不說的就向葉洛塵打去。
在這種昏天黑地的情況下,葉洛塵哪能注意到李欣月這一招,只見掌力驟然落下,直擊葉洛塵的腹部。
就在這時,葉洛塵身體內的殘魂波動了起來,殘影瞬息,一道道魂體湧現,脫離出了葉洛塵的身體,不一會兒,便悄然無蹤了。
葉洛塵猛然驚醒,一起身就發現自己躺在了卧床之上,他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略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
隨後只聽「咔嚓」一聲,屋外門一響,一位與葉洛塵年齡相仿的少年郎走了進來。
「塵弟,你醒了?」葉溪端著一盆清水,看著已經起床的葉洛塵,激動的把盆放到一邊,喊道。
葉洛塵抬頭看向葉溪,他沒有像葉溪那樣激動地神情,有可能是之前的眩暈讓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有緩過來。
但該說不說,師娘的辦法確有效果的,血術的後遺症,引發的高燒已經逐漸消退,原本胸口的那隻血蝶也隨之消散殆盡。
葉洛塵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淡淡地對著床前的葉溪說道:「嗯,哥你放心吧!我沒事了。」
葉溪看著略顯疲憊的葉洛塵,很是心疼,可想而知這些天葉洛塵他經歷了什麼,讓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變得如此老態。
他拍了拍葉洛塵的肩膀,說道:「這些天辛苦你了,能讓父皇回來,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吧!」
葉洛塵搖了搖頭,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語氣略微變重了些,喊道:「對了,父皇他沒事吧!」
葉溪欣然一笑,對葉洛塵說道:「你放心父皇沒事,只不過…」話未說完,葉溪便低下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葉洛塵狐疑的問道:「只不過什麼?」
「哎…」葉溪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之前父皇一直在你床前守著你,為你輸送神力調息,只不過剛才城中出了點事,需要父皇去處理。」
「什麼事居然需要父皇親自去處理?」葉洛塵驚奇的問道。
葉溪語氣頗為無奈的說道:「你還記得你出城前,去訛的那個商家嗎?」
葉洛塵恍然大悟,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終歸是魚肉了百姓,這條罪名可算是坐實了,正好戰皇現在在城中,那商家要是在戰皇面前告上他一狀,也是有他受的。
「看來我這個當事人也要去處理一下了。」葉洛塵伸了個懶腰,正準備下床。
葉溪見狀,焦急的說道:「塵弟,你的傷才剛好還是多注意休息吧!」
葉洛塵對著葉溪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此次商家肯定是有備而來,我如果不去,父皇會很為難的。」
「可是你的身體…」
葉洛塵沒等葉溪說完,便拉住了他的手,眼神堅定的看著葉溪道:「哥,這次我必須要去,我決不允許,因為我的事,讓父皇被商錦言那個老東西給架住。」
葉溪見拗不過葉洛塵,也只好點頭答應。
…….
趙府門外,只見一老一少在台階下,跪地哭喊著,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戰皇,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而這兩人正是之前被葉洛塵所打的商錦言和商行舟父子,此時的這兩位,鼻青臉腫,破衫襤褸,看樣子十分落魄。
只不過這種慘樣也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畢竟離葉洛塵打他們商家父子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幾天了,而他們現在身上的傷很明顯是新傷,估計是用了什麼手段自殘來的。
對於這兩人的不要臉,明眼的圍觀群眾也是嗤之以鼻,並不買賬,甚至有些直腸子,都忍不住的咒罵道:「真不是東西,還好意思來這裡碰瓷。」
「哎…三殿下可算是攤上事了,商家他們這次鬧的動靜可不小啊!」一位圍觀的老伯嘆口氣說道。
「可不是嗎,這商家父子以前天天魚肉我們的時候,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好忍氣吞聲下來,現在好了,三殿下替我們教訓了一下他們,他們就鬧這出,真是臉都不要了。」
「最主要的是三殿下就算是搶了他們家的糧食,但殿下他自己也是分文沒取,盡數分給了我們這些西鄰關的難民啊!想想老漢我之前幾天滴米未近,要不是殿下和玄甲軍他們大義施粥分糧,估計全城百姓大部分都活不到今天。」
這時一位在旁的婦人抹著眼淚說道:「誰說不是呢?不僅是糧食,我兒前些日子生的怪病,可是家中貧寒沒錢買葯,也是三殿下他們給的草藥,到現在病才微微有了好轉。」
「何止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啊!我聽說現在軍中對我們這位三殿下的言語也是頗為推崇,據說他一人便可擋住沙皇百萬大軍,火燒沙營,智救戰皇於峻岭,20歲不到的年紀就能輕鬆斬殺沙皇大將軍。」一位男子揮手比劃,激動的說道。
現在的西鄰關,不管是普通老百姓,還是軍中大大小小的將軍或者士卒,談論的話題永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的三殿下葉洛塵。
趙府內,葉戰坐在大堂中間,看著那商家送來的罪狀文,表現的極為平淡,久久沒說一句話。
以趙將軍為首的眾位將軍,見戰皇沒有發話,自然也是不敢多說,只不過他們在這等待的功夫,還能依稀聽見門外傳來的哭喊聲。
終於過了許久,褚將軍那個暴脾氣也是忍不住了,門外沸沸揚揚的聲音,讓他異常的煩躁,起身說道:「戰皇,讓我去把門外那兩條狗給轟走吧!聽到他們在那裡狗叫,就心煩意亂的。」
葉戰放下了那張狀文,淡淡地說道:「他們修為不算高,褚將軍去肯定能把他們收拾的明明白白的。」
說著,褚將軍咧嘴一笑,正準備轉身出去,戰皇接著說道:「但如果真的收拾了他們,豈不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因為他們告的就是我們皇室魚肉普通百姓。」
蘇將軍冷笑了一聲,說道:「當真是無恥之極,商家在這一地的名聲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現在居然還到這裡賊喊捉賊了。」
趙老將軍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說到底也是老臣的責任,以前見商家勢大,沒好跟他們撕破臉,鬧個魚死網破,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至今,現在好了他們竟然大膽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戰皇,只要你說一聲,老臣願將功補過,出門就將那兩個犬吠的給宰了,所有罪責老臣一力承擔。」趙老將軍起身走到了葉戰跟前,彎腰拱手道。
葉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現在外有沙皇虎視眈眈,我們不宜內患。再說了商錦言他的父親商東金,也算我戰國三朝元老,在朝內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小的勢力,貿然動了他的兒子和孫子,戰國都城可能又要亂上一陣了。」
「那該如何是好,難道真要治三殿下的罪嗎?」武戰軍的劉將軍摸著鬍渣,說道。
話音剛落,趙老將軍一拍桌子,激動的道:「萬萬不可,三殿下就這幾天的功績,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先不說他在城中所救的難民之多,光憑他以一人之力救治的城中將士就有數千之眾,火燒沙營的智勇,更是讓老夫都對其刮目相看啊!」
「趙老將軍先別激動,我們這不是在探討對策嗎?」這時,武戰軍的朱將軍起身安撫道。
葉戰看了一眼趙老將軍和諸位將軍,自嘲一笑,淡淡地說道:「火燒沙營,智救武戰軍於峻岭大峽谷,聽著確實了不起,但諸位將軍可知道,他葉洛塵可是沒有我的調令,擅自帶兵出的城!!!」說到後面,葉戰的語氣越發的重了幾分。
聽此一言,在場所有將軍面面相覷,誰曾想到葉洛塵他居然是擅自帶兵出的城,這要按照戰國律法,那就是叛國罪,論誅的,他葉洛塵怎會如此糊塗啊!
現在不僅是要給商家一個交代了,就光葉洛塵擅自帶兵出征這一條就比任何事情都要嚴重的多。
趙老將軍見狀,單膝下跪道:「陛下,莫怪老臣倚老賣老,三殿下有此年紀,再加上這般豐功偉績,和修行天賦,老臣斗膽為三殿下求情。」
「懇請戰皇饒過三殿下。」說著,所有將軍紛紛單膝下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