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說到做到
「王兄,咱們好歹也是在老黑山生死與共的兄弟,難道無事就不能相互走動嗎。」李枕舟嘴角還黏著米飯粒,好似對王富貴的偏見有天大的不滿。
王富貴將圓滾滾的身子埋進王家特意定製的大號黃花梨木椅中,笑道。
「少來,就是因為清楚你的為人,才知道你小子一撅屁股,肚子里肯定沒憋好屁。」
白素素抬起頭,眨了眨眼睛,「難道在富貴哥哥眼裡,素素也是如此勢力之人。」
王富貴先是點頭,然後在小綠茶要把一身肥肉剮下來的刀子目光中,又連忙慫慫的改為搖頭,小聲道。
「素素你人美嘴甜廚藝又好,將來誰能娶了你,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還差不多。」
小綠茶拍了拍王富貴軟乎乎的胖肚子。
「其實我們真的是真心實意來探望富貴哥哥你的。」
「只是任務里的確出了點兒小麻煩,需要富貴哥哥你幫一點兒小忙。」
「多小的忙。」
小綠茶用拇指與食指稍微比劃了一下。
「不超過米粒大小。」
「那就行。」王富貴稍微鬆了口氣,但看向小綠茶臉上的燦爛笑意,他總覺得女子指尖的那丁點兒距離,似乎潛藏了個指尖宇宙。
「要不你們先說個子丑寅卯出來,但凡能用錢來解決的事情,在我王富貴眼裡,都不算個事情。」
李枕舟湊過去,使勁揉了揉王富貴那比貓還發達的腮幫子,笑道,「這事兒,還真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
說著,他在王富貴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
然後。
「我去,你們倆可真敢開牙,居然讓我把錢多多引出來?」王富貴一個激靈,直接想要起身,奈何因為身子太過圓潤,肉卡在椅子中,所以費了半天勁才出來。
「這事兒很難辦嗎?」李枕舟問道。
王富貴大聲嚷嚷道,「你以為呢,是,我將錢多多那個白痴約出來不難,大不了讓下人送份帖子過去,說我新得了個寶貝,肯定是你個窮逼沒見過的。」
「但接下來呢,入夢之法風險頗大,稍有不慎便會讓靈魂出現不可逆的損傷,到時候萬一操作不當,錢家大少成了白痴,你讓我王家如何自處。」
「王錢二家並足鼎立於青陽數十年,牽一髮而動全身,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的確,王富貴如是孤身一人,這個忙他不會多想,定然要幫。
奈何他是王家的獨苗,不管願意不願意,未來這副家產膽子肯定是要落在他的頭頂。
所以王富貴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僅是自己,更是整個王家的對外態度。
「是我等思慮不周,冒昧了。」李枕舟拱手行禮道。
對於王胖子的心中顧慮,他完全能夠理解。
他可以將王富貴拉下水,因為兩人是能夠在生死之際將身後託付給對方的交情。
但他絕沒有資格將整個王家牽連其中,既不願,也不能。
於是二人起身道別,他們還是下人身份,離開錢家時間長了,說不定會引起有心之人懷疑。
「等會兒,你們就這麼走了?不再求求我?」王富貴見李枕舟真的要走,趕忙出聲挽留。
李枕舟無奈看了他一眼,「怎麼著,還想留我們吃晚飯啊。」
但王胖子彷彿換了一張面孔,咧嘴笑道,「急著走幹什麼,我又沒說一定不會幫你們。」
李枕舟搖頭拒絕,「你這份兒心意,兄弟我心領了,可你實在沒必要冒風險同我們一起。」
王富貴一看李枕舟拒絕,更是興緻沖沖道,「別啊,這麼刺激的事情,怎麼能不讓我摻合一腳。」
李枕舟搖頭,面色平靜,玩兒起了欲拒還迎的那一套。
「胖子,兄弟我也是為了你好,真惹出什麼事端來,你老爹還不得把你一身皮給扒了。」
說完,他抬腿便走。
不肯放棄追求刺激的王富貴反同個小小的怨婦一樣,抱著他的腿就不撒開。
「不行,這事我要是不知道,過去也就過去了。」
「可今兒個我偏偏知道了,你要是不讓我去,我這心裡就跟有個貓爪兒在撓一樣,痒痒的抓心撓肝,根本無法靜心。」
王富貴也不管丟人不丟人,在王家園中直接乾嚎了起來。
「今兒個無論如何,你也不能丟下我,這事兒沒我,指定不行。」
院外剛好有一女子進來,見王富貴如此,一雙澈似秋水的秀目先是一愣,而後竟蘊有淡淡傷懷。
那女子約莫二十五六的模樣,身著華麗的錦繡羅衣長裙,嬌軀玉體婀娜,頭上梳著垂首燕尾髮髻,更顯玉頸雪白修長,容色美艷照人,屬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不知這位姑娘是。」李枕舟先行見禮,看架勢,女子似乎與王胖子有些不為人知的貓膩兒啊。
他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那女子亦是識禮之人,只是在回了一禮后,並未回答李枕舟話語,而是直直盯著剛起身的王富貴。
「富貴,你……」
王富貴趕緊開口解釋,「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女子搖頭,溫柔說道,「不需解釋,我都懂。」
「你懂就好。」王富貴剛鬆了一口,卻聽女子接著說道。
「還記得當初你同我說過的話嗎,我是你喜歡的最後一個女子。」
王富貴點頭,「我當然記得。」
「我沒想到你真的說到做到了。」女子輕嘆一聲,神色複雜。
「你現在居然喜歡的是男人。」
李枕舟,「???」
王富貴,_
小綠茶,()
說完話后,女子忽然一臉嬌羞,上前緊緊握住李枕舟的手,一臉姨母笑的問道,「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認識多久了。」
李枕舟一頭霧水,「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
「哪有啊。」女子拍著李枕舟的後背,硬是跟個長輩一樣關心起家長里短。
「我剛才可是親眼見到王富貴抱著你的大腿,說什麼讓你不能丟下他,沒你肯定不行,還有什麼心尖上跟貓爪子撓一樣。」
「哎呀,你們倆都到了這地步了,就不要瞞著我了。」
李枕舟分外無語,「姑娘,下次你偷聽人家說話能不能聽全乎啊。」
好不容易將對自己熱情過了頭兒的女子打發走,李枕舟對王富貴白眼道。
「我說胖子,那女子是誰啊。」
「她啊,是我曾經喜歡過的女人。」王富貴瞬時陷入回憶之中,回憶著與那女子的點點滴滴。
「她曾是青陽中數一數二的舞姬,當初第一次見面時,我便喜歡上了她。」
「然後呢。」
「後來我為了搞清楚我倆是否有緣分,還曾經找三緘算了一卦。」
「三緘算過後對我說,她將來的兒子也姓王。」
「你也知道,三緘這傢伙從來都是三緘其口,絕不會多說一字,況且天機不可泄露,說的多了,反而會影響本來預訂好的結果。」
「所以我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會與我將來孕有一個兒子,於是我當面向她告白。」
「誰能想到。」說到此處,王富貴突然哭喪個臉,眼淚汪汪道。
「她最後會成為我小媽啊。」
……
「其實我這幾年早放下了。」王富貴吸著鼻子道。
「誰成想今兒個又冒出來這一齣兒,這下可好,我倆的誤會是越來越大了,若我爹過幾天從在外面兒回來知道我的事,還不得把我掛在樹上拿鞭子抽啊。」
對於王富貴的悲慘遭遇,李枕舟其實深表同情。
不過再同情,也不代表你能將大鼻涕往我自己身上擦。
「走開,走開。」李枕舟嫌棄的一把推開胖子的圓腦袋。
「不行,今日我已經把名聲虧損了,若你還不讓我參與此事,我今兒豈不是賠了個底兒朝天。」
王富貴心裡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若是真出了什麼事端,豈非陷王家於被動。」李枕舟還是有些不放心。
王富貴胖手一揮,「只要別惹出大亂子,我家老頭子,都能將咱們的屁股擦乾淨。」
「況且。」
王富貴神神秘秘笑道,「若真如爾等所說,錢家藏污納垢,那麼咱們將事情查明,被動的便不是我們,而是他們。」
王富貴露出興奮笑意。
李枕舟知道,這傢伙追求刺激的神經,在沉寂了多天之後,又再度開始跳動。
「好吧。」最終他也是妥協,同意胖子加入其中。
於是當天傍晚,正在錢家無聊玩飛盤打發時光的錢公子,突然收到了門房遞來的一份兒請柬。
「少爺,這是王家公子王富貴託人帶來的。」老門房兒恭敬道。
錢多多順手將手裡飛盤仍向遠處,看著家中幾隻細犬同發了瘋一樣衝上去追逐,用最頂級的雪絹白巾擦了擦手,坐在一旁奇怪自言自語道。
「王胖子找我?怎麼總覺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呢。」
主子說話,門房兒當然沒有插嘴的餘地,只是彎腰說了聲告退後,自行離去。
錢多多打開信件,略掃了幾眼后,又揉成一團扔進了面前池塘中。
「有意思,王胖子居然想同我鬥富,難道忘記了上次恥辱嗎?」
從始至終,錢多多隻認為自己是輸給了李枕舟,而王胖子當時的禮物,則是切切實實輸給了自己。
「既然你想要自取其辱,我便成全於你,剛好有新得的寶貝。」
兩人間的鬥富,並非頭一遭。
總體來說,雖總體平分秋色,細細算起,其實還是錢多多贏的此處更多一些。
但自從王胖子進入夜不收后,兩人已很難有再見面的機會。
值此難得良機,錢多多當下吩咐下人道。
「來人,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