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探蘭芳閣

門外的一個黑影敲了敲門，靜待了許久見沒人回應，又敲了敲門。

水凝並掏出了隨身佩戴的短劍握在手裡，緊張地看著門口。

「這狗屁王爺，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這深更半夜的……」水凝小聲罵道。

「他不過是來驗證他的想法罷了，好好招待吧！」小白小聲說。

見沒人回應，墨城矮著身子輕輕地推開門，閃身進了房裡。就在他轉身關上門的時候，水凝一把短劍架上了他的脖子。屋裡頓時亮起了燭火

「喲，這個人怎麼瞧著有點眼熟呢？跟這靜賢王府的王爺有幾分相似啊。」小白站在墨城身後調侃道。

「轉過來！」水凝命令道。

「那個，神醫誤會了，我是來感謝神醫救命之恩的，咱把劍收了吧，你看這刀劍無眼的，要是一個不小心，把姑娘這細皮嫩肉划傷可就不好了，對吧？」

「那我們還真的是誤會了呢，」小白接著嘲諷道，「也不知道王爺深夜半夜來我房中，是想怎麼報答這救命之恩呢？」

「本王……只是過來答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我這一著急就把謝禮給忘了，我這就回去拿，回去拿。」

話沒說完，只見墨城一個轉身，手便往小白的臉上抓去。

小白也沒想到他有這麼大膽，竟有些措手不及，連忙後退一步，側身躲了過去。

墨城的指尖剛觸碰到面紗的一角，本來就要抓住了的，卻讓他的計劃落了空。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呢？」小白看著墨城那張希望突然破滅而垂頭喪氣的臉，笑著說。

「切磋一下而已，神醫別介意啊。呵呵……」

「哦，跟一個神醫切磋武功？是我聽錯了吧？」

水凝重新把劍架上了他的脖子。

「呵呵……誤會了，誤會了」

墨城慢慢往小白身邊湊，「要不神醫再幫我看看，我這頭還是有點暈……」說著說著又趁機揮手，向小白的面紗探去，小白伸出手腕擋了一下。

這下讓墨城也著急了，怎麼每次都落空呢，難道自己睡得太久了武功落下了？不可能吧……

「水凝，送客吧。」

「是。」水凝抓住墨城伸出去的手，扣在他背後使他動彈不得，又拿劍威脅墨城，「王爺，悠著點啊，這刀劍無眼的，傷到了就不好了。」水凝打開門，拎起墨城就往門外扔。

墨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趴在了門前的草坪上了，門也隨之「砰」的一聲關上了。

「都說這帝都靜賢王爺風流倜儻，今日王爺這風流，小女子算是見識到了，不過這「倜儻」二字，小女子倒是真真領略不了啊。」小白的聲音從門裡飄到了墨城耳朵里，「王爺還是請回吧，免得這府里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大半夜地過來看王爺笑話，以後王爺還怎麼御下？」

墨城一起身，就連忙扶著自己的腰大聲罵道：「哎喲，疼死本王了。你說你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力氣就那麼大呢？也不知道留點情面，本王日後定會讓你好好領略的！哎喲，疼死我了。」

然後一路上罵罵咧咧地扶著自己的腰離開了蘭芳閣。

「小雨，給我請太醫，快呀！」

「王爺，你這是讓人姑娘揍了？」小雨捂著嘴笑道，「不是跟你說了嘛，讓你別去的，偏不聽，這下好了吧？」

「別廢話了，快請人去。不然本王好不容易醒過來又要躺回去了，快呀！」

第二天一早，小白剛起身，便看見水凝坐在一旁擦拭著短劍，一邊豎著耳朵聽院里的丫鬟們在議論紛紛。

「我聽說啊，昨晚我們王爺夜闖蘭芳閣，結果被暴打了一頓，那模樣……可慘了。」

「除了太妃娘娘，還沒人敢這麼對我們王爺呢。」

「怎麼說我們王爺也是多少帝都小姐們的夢中情人……」

「對啊，聽說還連夜去宮裡請了太醫呢，都驚動公主了。」

「這蓮湘公主可是每天念叨著要嫁給我們王爺呢。」

「看來這王爺比小姑娘都嬌貴，摔一跤就請太醫，這是有多虛？」水凝聽著院里一眾人等的談話，不禁調侃道。

「水凝，一大早的就聽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小白洗了個臉來到水凝身旁，撿了張椅子坐下，開始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吃著下人送過來的膳食。

「不是，小白，你說帝都的姑娘是不是都瞎呢？尤其是這個什麼……湘蓮公主，堂堂公主，品味也太差了？」

「確實。」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水凝趕忙解釋。

張伯急匆匆地往蘭芳閣這邊趕來，「小白姑娘，太妃娘娘有請！」

小白起身，來到門前，「還請您帶路。」

「姑娘，這邊請！」

張伯領著小白來到前廳，離前廳不遠，便聽到太妃正在數落靜賢王，下人們紛紛低著頭，也不敢出聲。

小白遠遠就看到一個滿頭青絲的婦人，穿著一身綉著金色梅花的華服，正端坐在在太師椅上，氣沖沖地數落著站在她面前的靜賢王。

墨城向來對自己的母妃都是不敢違逆的，盡量都順著她的意思。

只聽太妃氣呼呼地罵：「都跟你說了，做事要分輕重緩急，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這不是讓整個帝都看你笑話嗎？」

「母妃教訓的是，孩兒以後不敢了！」靜賢王低著頭躬著身子。

「你還想有下次？人家姑娘好心救你，你就是這麼報答人家？這是要毀人家姑娘清白嗎？你……」太妃娘娘氣到直發抖。

「母妃，孩兒也只是一時興起，而且我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我也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潛入王府的刺客罷了？」

「一時興起？什麼刺客……」太妃娘娘逼問道，「要是想殺你，那為什麼還要救你呢？」

「母妃問的，也正是孩兒想不通的。」靜賢王一臉嚴肅地回答道。

張伯這時已經帶著小白到了前廳，太妃看見張伯來了，便生氣地對靜賢王說：「一邊坐著去。」

「是。」

「太妃娘娘，小白姑娘到了。」

小白對太妃娘娘作了揖，「民女見過太妃娘娘，見過王爺。」

「姑娘不必多禮，請坐吧！」

小白起身在墨城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只見墨城正拿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小白卻不以為意。

反倒是這不在意，宛如一把刀深深扎進墨城心裡，讓他特別不舒服：竟然敢直接忽視王爺

「張伯，奉茶。」太妃吩咐張伯道，又回過頭對小白說，「看姑娘的年齡也不大，怎有這般好本事，能救我兒性命？」

聽完這話，小白笑著說道：「太妃娘娘謬讚了，民女這些年一直雲遊四方，也算是見多識廣，跟著一位老神醫學過幾天罷了，本事談不上，讓娘娘見笑了。」

「知道就行，看來白姑娘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墨城取笑道。

「怎麼說話呢？白姑娘別介意，我這兒子說話都是不經腦子的，你別往心裡去。」

「怎麼會呢？娘娘說笑了。」

「不知白姑娘為何戴著這面紗？」

一聽到這個話題，墨城雙眼放光地盯著對面的小白，想看看她要如何回答，正好解了他的心結。

小白笑而不語，這個動作倒是讓對面的人急了。

「說話呀，母妃問你話呢？」

「是老身多嘴了，既然姑娘不方便透露的話那老身也不強求了。」

「娘娘言重了，小女子早年遭遇變故毀了容貌，民女只是嚇到別人，所以才拿面紗遮了臉。」小白裝作欲言又止的。

「說不定這早就是編好了的吧？本王才不信！」

小白聽完也只是笑笑不說話，這上上下下都不願意相信這笑起來眉目甚是好看的人，到底小時候經歷了什麼不幸之事。

「既然王爺不信，那民女只好將這面紗揭下，以去了王爺對民女的懷疑。」小白作勢要將面紗摘下，「只是王爺大病初癒，待會要是嚇到太妃娘娘和王爺，還請太妃娘娘和王爺不要怪罪……」

墨城連忙起身制止了小白接下來的動作，「等等，等等！母妃，我覺得吧，這白姑娘甚是可憐的，就不要為難她了。本王若有得罪姑娘的地方，請姑娘高抬貴手，就別跟本王一般見識了，對吧？」

「城兒，你真的不看了？你不是不信嗎？」

「不看了，孩兒覺得能救本王的人一定都是好人，毋庸置疑，畢竟本王也是這麼優秀，正所謂物以類聚嘛。」

小白也在心裡佩服道：這靜賢王也真是自戀，還順道把自己給誇了。

「那你還不快跟白姑娘賠個不是？」太妃對著墨城使了使眼色。

墨城立馬心領神會，起身對小白鞠了一躬，態度十分誠懇地說道：「昨晚是本王失禮了，還請白姑娘不跟本王計較，多有得罪！」

「昨晚的事，王爺不必放在心上。」

「多謝姑娘！」

「張伯，」太妃吩咐道，隨即張伯領著一眾小廝將箱子抬了上來。「白神醫，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一千兩黃金，姑娘還請收好。」

「娘娘，小女子這些年一直雲遊四方，帶著這些也多有不便。」小白心想：哪個正常人會帶著這兩箱東西招搖過市啊，那不是告訴別人說『我很有錢，快來搶啊』

「白姑娘是有別的要求嗎？只要姑娘說的，我們能幫的都會盡量滿足姑娘的。」

「回娘娘，民女這一次到帝都只不過是在找一個故人，這段時間能否讓我跟我妹妹在王府里暫住幾日，等人找到了，我們立馬離開王府。」

「不行！」

「行啊，這都是小事，讓張伯安排安排。對吧，城兒？」太妃直接忽略了墨城的意見，一口應承了小白的請求。

「回母妃，張伯已經安排他們住在了蘭芳閣里，絕不會怠慢白姑娘的。」墨城心裡無奈，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那就好！」太妃起身，身旁的老宮女攙扶著她，墨城連忙過去，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我這把老骨頭啊，也是時候回到宮裡好好待著了！」

「母妃，您說笑了！在孩兒眼裡，帝都哪個姑娘哪能跟你比啊？你看你這吹彈可破的皮膚，都能掐出水來呢？」

「就知道取笑你自己的母妃，也不趕緊找個媳婦回來，我還想抱抱我的大胖孫子呢。」太妃在墨城的攙扶下慢慢出了前廳，臨回宮前還不忘叮囑墨城，「記得好好照顧白姑娘，人家是個好姑娘，救過你的命，你可得好好報恩，別怠慢了，知道嗎？」

「孩兒謹記母妃教誨。」

「恭送太妃娘娘～」

看著他們母子離開的背影，小白鬆了口氣。王府里暫時不會有人對她有興趣了，她就可以專心干正事了。

「累死我了！」一回到蘭芳閣，小白就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地，「好久沒這麼跟人周旋過了。」

「小白，我覺得接下來也沒那麼容易吧，不是刺客還沒找到嗎？」

「不過我們暫時是安全了！」小白把頭埋在臂彎里說道，「水凝，你先打聽一下魔界和妖族目前的情況，然後我們再做打算。」

「我知道了，這帝都商貿十分發達，消息也是四通八達的，至於消息這個早就打聽好了。」

「真的嗎？」

「是的，今晚醉煙樓，我們狐族一個姐妹，在帝都潛伏很久了。」

「我們今晚就去醉煙樓打聽打聽。」

「我聽王府的下人說，靜賢王今晚不在王府，帝都幾個公子哥說是請客吃飯，死活也要拉著他去，我們今晚進出應該會少很多阻撓。」

「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