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醉煙樓

原本以為「醉煙樓」是帝都富貴人家喝酒看戲的地方，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玩樂的地方。

看著醉煙樓前那群花花綠綠的，搔首弄姿的姑娘們，小白的左眼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水凝，你確定醉煙樓是這裡？你會不會搞錯了？」小白有些難以置信，對於她要進這種地方她真的很抗拒。

「小白，你不識字嗎？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啊，絕對是這裡！」水凝信誓旦旦地指了指門上三個大字對小白說。

「我覺得我今晚在這裡會有不好的事會發生呢……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小白覺得自己腦袋疼，鼻子也很疼，那一股胭脂的味道混合著酒氣，讓她不舒服，「水凝，你真的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味道你受得了？」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快進去吧！現在站在這裡不是更醒目嗎，都到這裡了，還說什麼呢？」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小白，我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水凝一把將小白推進了樓里。

一進門，小白就被裡面的胭脂香味和滿屋子的酒氣熏得頭昏腦漲的，既然進來了，也只好定定神，開始搜尋目標。

老鴇扭著腰上來搭話，「喲！真是稀客啊，我們醉煙樓來的大多都是公子哥，姑娘還是第一次見呢！」老鴇自顧自的說著，圍著她們打量了起來，「兩位小姑娘是聽曲兒還是？這位怎麼還戴著面紗呢？這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是來找丈夫的吧？」說完便掩著嘴笑了起來。

「我們是來找人的。」小白斬釘截鐵地告訴老鴇自己來的目的。

「找人？我們生意可忙了，沒空招呼你們，走吧！」

「我們找紅袖。」

一聽到找紅袖，老鴇更加不耐煩了：「我們紅袖很忙的，這裡排著隊找紅袖的呢！」老鴇指了指旁邊一桌子喝著茶的公子哥。

見小白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又說道：「找紅袖的話你們明天再來吧。紅袖可是我們醉煙樓的頭牌，哪有空招呼你們呢！走走走！」老鴇抬起手她們就要把她們往外推。

「媽媽，你看我這……」

老鴇不耐煩地抬頭看了一眼小白，也就是這一眼，讓她們接下來順利了許多。

小白緊緊盯著老鴇的眼睛，自己的瞳孔急劇收縮，匯聚成一個中心點，瞳孔的顏色瞬間變成了血紅色，直直看著老鴇的眼睛，老鴇的眼神變得迷糊，就像中了邪一樣，小白輕聲說：「從現在開始，你便不會再注意到我們兩個了，走吧？」

只見那老鴇聽了小白的話后，兩眼無神，整個人晃晃悠悠地，徑自繞過她們，走出門口招呼客人去了。

從施術到老鴇出去，也不過彈指間的事。水凝不禁朝小白豎起了大拇指，「厲害，九尾狐果然不一般，這瞳術級別看來夠我修鍊好久呢，佩服！」

「承讓承讓，都好久沒用過了。退步了不少。」

她們接著往前走，就看到台上有幾個打扮妖艷的女子正在彈著小曲兒。

巡視一周，小白髮現這裡魚龍混雜，烏煙瘴氣的，男人們都忙著尋歡作樂，喝得醉醺醺的，那些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忙著喝酒彈曲兒。

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朝小白走來，在小白面前站定，眯著眼睛看著小白，還時不時打著酒嗝。接著又看看身後的水凝，隨即傻笑著伸出手，要去揭小白的面紗。

「喲，這還有兩個大美人呢！」男人一隻手就要搭上小白的肩，「來，跟爺喝幾杯……」

「劉公子，您這邊請，姑娘們還等著你喝酒呢！」一位穿著紅色舞衣的女子，妖嬈地朝著這個劉公子拋了個媚眼。

「好，接著喝。」

紅袖回過頭對小白說道，「兩位請跟我來。」然後就帶她們上了自己房間。

小白一進門就在水凝身後站著，水凝很熱情地一把抱住紅袖，「紅袖姐姐，水凝可想你了。」

「水凝，好久不見，你都長成大美人了，有沒有喜歡的人，沒有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還不錯。」

「姐，你又拿我開玩笑，你知道的。」

「知道，我們家水凝一直在等那個人的，我懂。」

「姐，你懂就行。」

紅秀看了一眼水凝身後的小白，「水凝，這位是？」

「姐，這是我經常跟你說的……」

「紅袖見過上仙！剛剛有怠慢的地方還請上仙見諒！」紅袖單膝跪地。

「先起來吧，不用行此大禮的。狐族本就是一家，更何況水凝還叫你一聲姐姐。不用叫我上仙，聽著怪彆扭的，你叫我小白就行了。」

「小仙不敢！」

「有什麼敢不敢的，都是狐族的姐妹，水凝也這麼叫我的。」小白伸手將紅秀從地上托起。

「是啊，起來吧姐。」水凝趕緊扶起紅袖。

「遵命。」

「這次見面的時間不多，想跟打聽一下，魔族最近有動靜嗎？」小白說著就在椅子上自顧自坐下了，回頭看到紅袖還站在那裡，就笑著說：「你確定要站著說嘛？」

水凝把紅袖往椅子上拉，「紅袖姐，坐著說，站著多累啊。」

紅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給小白倒了杯茶，「我最近得到消息說，魔族要有大動作了，當年幽冥王的其中一隻黨羽正打算打開幽冥王的封印。而妖族也已經有跟魔族聯手的打算了。」

「果真如此。」

「我們狐族已經向神族稟告過此事了，希望神族能派人來加強幽冥王的封印，但是神族推脫說，千年前一戰，神族損兵折將，失去了……」紅袖說到這裡就不敢再接著說了。

「因為龍族太子重傷后被迫遁入輪迴，龍族千年來沒有人可以接替他的位置，所以神族也無能為力，對吧？」

「是這個意思。」

「小白，你怎麼知道神族一定是這麼說的呢？」水凝好奇。

「這就是神族的作風，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們可不會輕易允諾。」說到這裡，小白嘆了口氣，「現在最緊迫的就是必須趕在魔族前頭，先一步找到封印的聖器。他們只要找到之後打開了封印，再把聖器毀了，到時候就算有兩個我，也拿幽冥王沒辦法。」

「第一件聖器龍珠已經降世，接下來就是縹緲仙露了。」

紅袖剛要接話，就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

「媽媽，我們爺幾個今日就是找紅袖的，別的姑娘我們都不要。」

「王爺，這不好吧？紅袖房裡已經有貴客了，要不我讓其他姑娘伺候吧，你看紅梅啊，綠萼啊……」

「媽媽，我們王爺可是開了金口了，別的不要，就要紅袖。」

「對，趕緊的。讓其他客人滾蛋，錢我們王爺加倍給你。」說著，一個公子就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直接丟給老鴇。

「不行啊，幾位公子，這可壞了我們這裡規矩了，凡事都將就先來後到吧！」

老鴇擋在紅袖門口，不讓幾個人往裡面闖。

聽著外面吵吵嚷嚷的，紅袖急忙對小白說道：「你們趕緊離開吧，人多不好施法，可能會暴露。」

「那好，紅袖姐，我們改日再……」水凝話都沒說完，房門便應聲而開，墨城帶著三個狐朋狗友在門口跟老鴇推搡著，一個叫段添寧的公子一把推開老鴇，墨城這才破開門。

墨城嘴裡還喊著「我倒想看看是哪個貴客，竟然和爺幾個搶紅袖？」

卻在看到小白那一瞬間，動作瞬間僵硬起來。

「媽媽，你這不是開玩笑嘛？這哪有貴客啊？」段添寧看到小白后，笑呵呵地對老鴇說。

「哎，媽媽，」易穎辰看了看紅袖房裡兩個姑娘，「這兩個姑娘看著面生，新來的吧？」

「易公子，你這是開玩笑吧？我們醉煙樓最近生意不太好，哪會來新人呢？」

「媽媽，你就別解釋，我們都看見了，要不你就去招呼別人吧，這不需要你。」說話的是帝都巡邏隊長羅以錚。

「媽媽，你下去吧！」墨城朝著老闆揮揮手，段添寧趕緊將門關上。

易穎辰收起摺扇，有一搭沒一搭打量著小白，又轉頭看了看水凝。

「幾位公子突然到訪，紅袖著實歡喜，不過可否讓我幾位朋友先出去，我也好伺候幾位公子聽曲兒。」

「別啊，這兩姑娘多水靈啊，走了多可惜啊。」段添寧趁著紅袖說話的空檔，已經在小白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手也快伸到了小白的面紗前了，卻被水凝伸手狠狠揍了一頓，段添寧的手立即縮了回去。

「你這丫頭，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我還敢揍你呢？」水凝亮了亮手裡的劍，段添寧立馬慫了，搓著手不敢說話了。

墨城看著小白一言不發，羅以錚看紅袖的眼睛都直了，不自覺吞了口唾沫，「紅袖啊，這……不介紹介紹啊？」

「羅隊長誤會了，我這兩位朋友不是風塵之人，還請幾位爺放她們出去吧。」

「既然不是，又為何在此？」墨城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們只是來找朋友說說話，這應該礙不到王爺什麼事吧？」小白站起身，目光直直地看著墨城。

「是嗎？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哎，阿城，你們認識啊？好小子，也不介紹介紹。」段添寧好奇地問墨城。

「認識，白姑娘懂醫術，你們可得小心點，不然那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墨城惡狠狠地說。

「王爺可真會開玩笑，醫者父母心，怕是王爺對我們這一行有什麼偏見吧？」

「或許吧。」

紅袖諂媚地扭著腰肢，拉著羅以錚坐下嗲聲嗲氣地說，「羅爺，您請坐，今日想聽什麼曲兒？紅袖這就去準備準備。」

「都行，我們不挑，你先去準備。」易穎辰揮揮手，眼睛卻一直盯著小白。

「既然幾位爺是來聽曲的，那我們就不打擾幾位爺雅興了，告辭。」

小白起身要走，墨城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小白著急走，也沒想墨城會拽住她，一下子沒站住腳，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墨城就勢摟著她的腰，彼此臉都貼的很近，一旁的水凝嚇了一跳。

墨城的呼吸打在小白面紗上，讓她不禁有些害怕，「你做什麼？」小白想站起身，被墨城按住了手。

「怎麼，你也知道怕了？」墨城摟著她的動作也沒鬆懈，「之前你說的那個故人就是她？」

墨城不禁懷疑：這三人感覺不在一個層面，這人雖然帶著面紗，卻唯獨少了點煙花之地該有的胭脂氣。

「這貌似不歸王爺管吧？」小白見墨城沒有鬆手的打算，自己反倒也不急了。她明顯聽到墨城那加快了不少的心跳聲，以及握著自己微微出汗的手，照這樣看來，這帝都靜賢王，也是個情場新手吧？

突然，一個想法在小白腦海一閃而過，嘴角不禁上揚。

周圍幾個人看傻眼了：怎麼了這是？突然就好了？？？

墨城只覺得懷裡的人身子骨突然一軟，隨即小白整個人幾乎貼到了他的身上，還風情萬種地對他說道，「那王爺怎樣才能放過小女子呢？」

小白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臉越貼越近，要看著兩個人就要親上了。墨城身子不自覺地往後挪，終於退無可退了，便忍不住用力，將懷裡的人一推。

小白一脫離了墨城的控制，立即拽住水凝，矮身對他們幾個說：「王爺，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幾位爺聽曲了。」說完小白就拉著水凝出了房間。

「阿城，你這是怎麼了？就放她們走了？」

「對啊，墨胸，我這面紗都還沒揭呢！」段添寧一臉不開心地抱怨道。

「得了吧你，就剛剛那青衣小姑娘你都怕成那樣，還揭面紗呢？沒尿褲子就不錯了。」羅以錚取笑道。

「就是。」易穎辰附和道。

紅袖抱著琴出來了，見墨城滿臉通紅的，「王爺，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我這屋裡熱的慌嗎？我這就把窗開了，也好透透氣」

「不用了，你開始吧！」墨城趕緊轉移話題，剛剛他有一瞬間就是陷進去了，還好及時抽離出來了。

小白拉著水凝回到了靜賢王府，累倒在床上。

「小白，你臉怎麼紅了？」水凝端詳著小白的臉，戳了戳，「還這麼燙。」

「哪有！跑的吧。」小白聽完摸著臉才發現水凝逗她的。

「臭丫頭，敢耍我？我面紗都沒摘呢，你哪看出來我臉紅的？」追著水凝就是一頓撓痒痒。

「不是啊，你自己都承認了。不怪我……哈哈哈哈……求放過啊！」

深夜有人輾轉難眠，翻來覆去的。

「還是早點睡吧。」

「還是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