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石佛
「怎麼了嗎？少俠。」徐觀被沐武的反應嚇了一跳。
「沒什麼，我只是在年幼之時曾經也聽過這個故事罷了。」沐武搖搖頭，表示不想多談。
「好吧，公子，請隨我來便是。」徐觀識趣的岔開話題。
進來寺門，迎面就是一尊卧佛，這佛像足足有數人高，做側卧姿態，方面大耳，裂口大笑。
沐武看著這石像，一股毛骨悚然感爬上心頭，圓球狀的雙眼，投射出冰冷無情的視線，似是某種基因深處的本能被激活。
「公子，您怎麼了嗎？」徐觀的聲音射入黑暗中的一縷微光，將沐武從拉回現實。
沐武身軀微微僵硬，回答道，「沒什麼，我們繼續遊覽吧。」
……
一輛金絲楠木的華貴馬車，停在沐武臨時租住的宅院前。
「到了，殿下。」充當車夫的俏麗丫鬟對著馬車內的人說道。
華貴馬車上下來一個白衣女子，微微皺眉道，「在外別叫殿下，叫我小姐。」
金環公主向珊上前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來了，來了。」
吱呀——
門被打開，出來的是一個高大莽漢，臉上還有一道疤痕。
向珊遞上那天沐武給她的半枚玉佩，「我來找你家公子，麻煩通傳一聲。」
「真是不巧，我家少爺去了城外盤陀寺燒香禮佛，應該可能要過上兩個時辰才能回來，要不……您先進來坐會？」
沐鐵虎看到向珊先是一愣，隨後畢恭畢敬的答到。
「盤陀寺！」
「你說你家公子去了磐陀寺！」
向珊只感覺自己心臟微微加快，有了一種莫名的預感，這是她武學臻入化境后得到的近乎預知的能力。
「打擾了。」向珊轉頭對侍女秋劍吩咐道。「你先回府，我去趟盤陀寺。」
「是，小姐。」
隨後向珊飛掠而出，普通煉筋大成的武師短時間的爆發力堪比奔馬。
而向珊的武功早已登凌絕頂，全力奔跑下可謂是追風逐電，白衣翻動之間，便跨出了十丈之遙。
……
「這磐陀寺還有什麼特別出名的嗎？」沐武問道。
「哈，少俠這你可問對人了。」
「這磐陀寺最著名的就是的就是石佛林，達摩聖僧坐化后的石像就在那裡，一般人可去不得，我看施主是與佛有緣，所以……」徐觀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兩，你怎麼不去搶！」沐武差點就沒跳起來。
「不不不，錢是給達摩聖僧的，而且不是一百兩而是一千兩。」徐觀滿臉堆笑。
聽了這話沐武反而平靜了下來，伸手摸向腰間，這幾日他又手工打磨鑄造了幾枚彈藥。
「你知道我根本沒有一千兩，而且就算有一千兩也不可能花在這種地方。」
「您可以先賒賬。」
沐武直視徐觀的雙目，想給他一點壓迫感。高手相搏，以目相注，目力不足者先輸一半，但徐觀依然笑容不變，一副街頭商販的嘴臉。
沐武本想直接離開，大不了我不去了，但是總有種莫名的感覺，這石佛林我應該去看看。
沉默了許久，沐武總算開口，「一千兩可以，但是我現在身上沒帶這麼對錢，要去完石佛林才能給你。」
沒錯沐武打算直接賴賬，某知名律師曾經說過，女票后不給錢是不違法的。
有轉輪槍在，就算是三煉大成沐武也有一戰之力。
而四煉大成，這一州之地都未必會有一個，當然如果真的遇到了最倒霉的情況，真的有四煉大成，他就只能寫信找他老爹拿銀子贖人了。
「那在下就帶少俠去石佛林一觀了。」
沐武跟在徐觀身後，穿過一條鋪著石板的小徑，又穿過一片竹林，期間經過大量殿堂、廣場。
也碰到不少和尚，都對二人置若罔聞，「怎麼，你與這磐陀寺的僧人都很熟嗎？」沐武好奇的問道。
「算是吧。」徐觀點點頭。「主要因為這一任主持是我爹。」
「嗯？」沐武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爹是在出家前就有了我。」徐觀看出了沐武的驚訝，解釋道。
「少俠，我們到了。」
此時，二人來到一片廣場之上，一尊尊或坐或卧的石佛遍布交錯，每一尊的相貌都栩栩如生，各不相同。
他們中有的面容驚恐，捂住口鼻，彷彿見到了大恐怖。
有的飄飄欲仙，手舞足蹈，好似得到了大歡喜。
有的面容平靜，寶相莊嚴，如同登臨西方極樂。
沐武心中隱隱有些發寒，想停下腳步，但某種渴望又驅使著他繼續跟隨徐觀。
「少俠，達摩聖僧圓寂后的石像就在此處了。」
「啊！」沐武回過神來注視著眼前的石像，石像結跏趺坐，面容肅穆，目視前方，身上破舊的僧袍勾勒出聖僧消瘦乾癟的身材。
不知為何，沐武本能學著石像盤膝坐下，和石像相對而坐。
注視著石像的雙眼，不知為何，沐武總覺得這這石像的雙眸中蘊含著極致的痛苦。
或許是盯的太久，又或許是石像真有什麼玄妙之處。
恍惚間，眼前的石像變得無比高大，鋪天蓋地的陰影籠罩了沐武，讓他只覺自己是巨象腳下的一隻爬蟲。
沐武感覺周圍的一尊尊石像活了過來，轉過頭緩慢的轉過頭注視著他，齊聲吟唱道，「成為我們，成為我們，成為我們。」
若是換做平時，沐武早就嚇的拔腿就跑，但是此刻陷入心神恍惚間的沐武早把這一切都當做幻覺，摒棄雜念，鎮壓外魔。
呼——
風吹過廣場，穿過石佛林，帶起嗚嗚的風聲，當風聲傳到沐武耳中時，發生某種奇詭的異變。
彷彿有某個沉悶而凄厲的聲音在高喊道，達摩！達摩！達摩！達摩！達摩！
一聲一聲，猶如響鼓重鎚，狠狠的敲擊在沐武心頭。
「達摩。」沐武輕吟道，隨後他反應過來，他說的不是達摩，而是……
大魔！！！
在明悟的瞬間，沐武的身軀失去控制，開始迅速石化。
速度之快，讓他根本來不及做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飛速化為石像。
呔！
空氣顫抖，衍生漣漪，一聲爆呵，聲如霹靂，當頭喝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