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朱門酒肉臭

沐武躺在床上，仔細回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磐陀寺、殿下、徐觀、達摩聖僧、磐石秘錄、磐石之軀、石化。

沐武想起前世的科學家曾經提出一種硅基生物的概念，而硅基生物和磐石之軀兩者之間不能說完全一樣，但確實有某種異曲同工之妙。

他前世看過一科幻小說，裡面描寫了一種會讓人石化的疾病，但後來人們發現，變成石像的人並不是死了，只不過石化之人的動作、思想遠比普通人慢上成千上萬倍。

故事的結尾，六千年後的人發現了一對石像，而男人和女人嘴唇之間的距離只有兩毫米。

等等，有沒有一種可能變成石像才是正確的道路，沐武腦中靈光一閃。

變成石像才是真正的進化，那些歷代的達摩聖僧其實都走上了歧路。

最後圓寂化為石像，才是回歸正道。

變成石像看似死了，但實際上是進化成一種人類暫時無法理解的生命。

一時間，沐武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單從邏輯上來說這個推論又好像沒什麼破綻。

「算了，不管他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沐武以被蒙頭，將想不明白或無法解決的問題暫且放下。

……

第二天早上，沐武從床上爬起，推門走進院子，看到沐鐵虎在耍著棍棒打熬力氣，長棍揮舞間，肌肉一鼓一鼓的。

看了一會，沐武突然出言道，「煉筋大成的煉，不是鍛煉的煉，是煉化的煉，重點是掌控，將是將筋肉中十成的力發揮出十成來，而不是將十成的力打熬至十二成。」

「筋長一寸，力大十分，煉筋大成就是要自身筋肉打熬至能放能收的地步。就像碼頭不通武學的腳夫，在勞動之後，筋肉也會充血膨脹，原因就是氣血灌入其中所致。」

「在以前武學還未興盛，一煉大成就是頂尖高手的時期，煉筋大成有個雅稱，潛龍在淵，待時而動。」

「正所謂，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

「而煉筋大成的武師們，他們平日里控制筋肉收縮，降低消耗，體型於常人無異，一但動起手來運轉氣血，鼓脹肌肉，撐破衣袍，便會化為索命妖魔。」

「若是還不能理解，你低頭看看你胯下那活，去勾欄聽曲時，那一軟一硬之間，煉筋之秘就在當中了。」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這寥寥數百字，看似簡單明了，甚至有些粗俗下流，但一字一句都是從前的武師們花上一點一點數百年總結出來，乃是直至前路的道理。

這些若是要他自己慢慢摸索，運氣好的話要可能花上十年時間，若是走錯了方向，很可能此生都無緣煉筋大成了。

沐鐵虎當即激動萬分，當即跪了下來，沐公子，從今往後，我沐鐵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你儘早修鍊，早日一煉大成，也好來助我。」沐武有些不喜這樣的場景。

「是。」沐鐵虎這才站起身來。

「有人來了，穿好衣服去開門，帶她來會客室見我。」沐武耳朵微微一動說道。

很快，沐鐵虎就領著少女走了進來。

少女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丫鬟打扮，一襲青色素裳緊緊包裹住清純姣好的身子，一副童稚純真的樣子，但微紅的眼角又讓其多了一絲媚意。

論其姿色若是放在官宦世家，定是某些人的禁臠寵妾。

沐武坐在主位上，端起蓋碗茶一抿，目光藉此掃過這少女，在她腰間的長劍微微一凝，喝下去的茶水差點沒吐出來。

從此女的腳步間距，身體重心，呼吸節奏來看，顯然也是將武學練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這個世界習武的女子也不再少數，稍微有點條件的富商之家都會讓自家子女習武防身。

但真正讓沐武驚詫的是她腰間的那把金鑲玉嵌的三尺青鋒，那把劍沐武估計把鎮南鏢局賣了差不多能買上一把。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在下是江湖中人，習慣快人快語，那我就開門見山，姑娘有何事找我。」沐武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心裡酸的要死，但是面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公子可是沐武。」少女先是行了一禮，上下打量了沐武一眼，動作一絲不苟，標準的好像尺子量的一樣。

「鄙人正是沐武，請問姑娘是……」不知為何，沐武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吾名陸欣，我家殿下請沐公子上門一敘，還讓我將此物交給沐公子。」少女面無表情的打斷了沐武的話，走上前去，將用手帕包著的半枚玉佩遞給沐武。

「走吧。」沐武接過玉佩，一擺衣袍，站起身來，跟著那少女走到門前。

門前停著一輛外表略顯樸素無華的三架馬車，這裡說的三駕馬車，不是說三匹馬拉的車，而是說三匹馬一組一轅，共九匹馬，分前、中、后三組來拉的車。

沐武上了馬車，才發現馬車內部別有洞天，配飾極顯華貴，沐武已經不想估算這玩意到底值多少個鎮安鏢局了，反正他肯定買不起。

沐武坐在寬敞柔軟的椅子上，路欣翻出一個小巧精緻的香爐，點燃熏香。

沐武深吸一口，感覺體內氣血隱隱有些躁動，「這是……」

「熏香，有著養生去病，活躍氣血的效果，對武師有好處，一千兩銀子一兩。」

沐武張了張口，一千兩銀子的價格卻將他所有想說話全部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