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超凡初顯

「既然東西拿到了，沒什麼事的話，那侄兒就先告辭了。」沐武拱了拱手，正要轉身離去。

「等等，你先別走。」

王鐵匠突然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一錠銀子，塞進沐武的手裡。

然而沐武卻像摸到了燒紅的烙鐵一般狠狠的縮回了手。

「嘿，」被拒絕的王鐵匠有些不滿，「你小子，王叔我給你點銀子怎麼了，你這麼多年書都白讀了，私塾都白上了，長輩之賜不可辭你不知道？」

沐武表面沒有反駁，心裡卻明白著，王叔和他爹是能託付後背的生死之交，但和他又沒什麼特別的關係。

這個時代平民一家三口一年的開支也就一兩半到三兩銀子之間，就算是他爹，沒事也不會給他十兩銀子。

他和王叔再親，難道還比他和他爹還親嗎？

等等！考慮到他姓王，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拿著，就當是王叔給你的歲錢！」

王叔的聲音把沐武拉回了現實，沐武把手狠狠一抽，裝作無奈的說道。

「王叔，現在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月呢！而且平時鏢局向您購置兵刃，老爹都刻意比市價多加兩成，您突然給我這麼大一筆銀子，這……」

「我確實有點小事。」

「您放心，您是我長輩，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保證給您辦的妥妥帖帖的。」沐武拍著胸脯，一反常態的大包大攬起來。

「你小子……」見這沐武這小子一副大包大攬的姿態，王叔反而有些頭痛起來。

別看這小子說的斬釘截鐵，重點在前半句的「我能力範圍之內」，只要他一說條件，他保准說什麼「我力有未逮啊」、「我人微言輕」。

就算強行用長輩的身份強迫他，讓這小子勉強答應下來，他多半也是陽奉陰違。

「好，你過來。」王叔走到石台前。

拿出之前一直把玩的短刀，說道。「這把短刀是我無意中收購的，據說是從扶柳郡城裡傳出來的。」

「剛鍛造不久，手法很粗糙，不，應該說製造他的人只配打造農具，根本不配打造兵刃。」

王叔用手指彈了彈石台上一把固定好的長刀，「這是我用百鍛鋼打造的長刀，你爹用的兵刃也差不多是這個水準。」

隨後，對準刀刃。

手起。

刀落。

鏘——

伴隨著躍濺的火花，石台上的百鍛刀應聲而斷。

……

沐武走出鐵匠鋪，手裡拿著短刀，口袋裡多了五十兩銀子。

王叔拜託他在扶柳郡打聽這把刀的來歷，五十兩銀子就是「活動經費」。

把玩著手裡的小刀，沐武臉上罕見的流露出了笑容。

不是那種禮節性的，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自從穿越到了這個見鬼的世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

沐武幼年時期穿越或者覺醒宿慧時，他以為這個世界的法律雖然不夠健全完善，但還是有一定保障的。

直到他八歲開始練武，他父親教了他一句話，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功不練膽，臨陣全完蛋。

練武第一件事情，就是練膽。

他沐武的父親練膽的方法也很簡單直接……

殺人。

沐武已經記不清他第一個殺的人長什麼樣了，只記得那雙毫無生氣的眸子。

當他按照父親的指導把刀捅進那人的脖子里，

那人也只是生理性的抽搐兩下。

熱騰騰的血濺在眼睛里，那一整天，他只覺得看什麼都是紅的。

彷彿這個世界向他撕下來偽裝，露出血腥的真實。

從那以後，沐武每天習武、練拳，不曾停下一分一毫，勤奮的讓沐武的父親都有些驚訝。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只是缺乏安全感而已。

沐家說到底也只是個豪商之家，嚴格來說連士紳階級都算不上。

沐武的父親雖然曾經在軍伍里任職，但也不夠是個百夫長而已，換算成二十一世紀也就是連長。

比他有權有勢的人數不勝數，他不想自己有一天被人割開脖子也無力反抗。

力量！唯有力量才能帶給自己一絲安全感。

自從八歲開始，沐武每天不僅僅是要扎馬樁，沐葯浴，打熬筋骨，更是主動要求上私塾，請先生，就為了識文斷字。

平時不僅纏著他父親講一些江湖軼事，也和鏢師一起談論市井傳言。

他將大量的信息進行搜集、歸納、整理。

沐武並沒有那種從一滴水裡上推測出大西洋或尼加拉瀑布的能力。

但幸運的是，他有一個模板。

沐武前世上大學的時候，兼職過網文寫書。

他當時自不量力的想寫一個架空、真實的有超自然力量的古代王朝，為此他查找了數十萬字的資料。

他先建立了一個沒有超自然力量的古代封建王國的模型。

再推算加入超自然力量可能會給這個模型帶來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可惜，這麼多年了，除了武功以外，一無所獲。

但現在，他找到了……

這個時代的百鍛鋼本質上就是依靠鍛打摺疊時產生的機械性能差異，敲落雜質。

他們沒有微量元素的概念，不知道磷和硫，鉻和鎳會對鋼鐵的機械性能造成怎樣的影響。

他們不知道什麼是氧氣，不知道提高爐內火焰的溫度，會對鋼鐵的鍛造起到什麼幫助。

這把刀的機械性能其實不怎麼樣，但是根據目前的鍛造技術來看。

要達到這種程度，要麼花上數百年時間總結經驗，要麼出現基礎學科的飛躍。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超自然力量。

某種超自然力量幫助他們跨越了數百年的積累。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畢竟這世界的拳術武功，對人體的開發利用，已經遠遠超過前世那個醫學發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