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門壓鏢
天色微明,涼意如秋
鎮南鏢局前,一面小旗迎風招展,旗幟一面寫著鎮南字,一面則用黑色絲線綉著一個碩大的沐字。
旗幟之下,三四十個佩刀跨劍的精壯大漢,個個腰板筆挺,在冷風中站立了足足有半刻鐘。
此時的溫度不說滴水成冰,但也算是寒風刺骨,但在場的鏢師個個神情堅毅,別說抱怨叫苦,連皺一下眉的都沒有。
此時,幾人從鏢局內走出,其中一人的那個正是沐武。
沐武勁裝束髮,背後懸著一柄帶鞘長刀,腰間鼓鼓囊囊。
「很好。」沐武掃視一眼,讚許的點點頭。
這些人都是他這些年培養的親信,其中一部分來自幾年前那個集結了一幫鄉勇,想在鎮南縣開鏢局的那伙人。
他搬照了前世一些軍隊的訓練手段,當然不是體能方面的,而是培養服從,忠誠,紀律,等級,配合,集體歸屬感這部分的。
雖然真正打起來未必會有是那些鏢局好手的對手,但是至少外表看起來還是十分唬人的。
在古代開鏢局,除非特殊時期,比如王朝末年,不然壓十趟鏢,都未必會碰到一次劫鏢的。
那些所謂佔山為王,落草為寇的綠林好漢們也不是蠢貨,一般而言,也就收些買路財。真要把鏢劫了,事情傳揚出去,以後誰還敢從這裡過。
即使是綠林,一鎚子買賣和細水長流的生意也能分得清。
真正劫鏢的還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馬賊,和活不下去揭竿而起的流寇。
後者還好,本質上只是些活不下去的難民,沐武帶人騎著馬往難民堆里一衝,就沒了士氣。
前者才是真正的大麻煩,馬賊中魚龍混雜,官老爺的白手套,被朝廷通緝的重犯,得罪了仇家的江湖中人,什麼都有可能。
但即使是馬賊和流寇也會看人下菜,只要把人唬住了,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曹操曾經說過,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意思是真正擅長戰爭的人,很少有顯赫的功勛,因為早在戰爭開始前,他就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的地位,以至於戰爭幾乎不會發生。
就好比掌握核武器的國家,並不需要真正使用核武器就能讓其它國家屈服。
……
「武兒,一切小心。」沐總鏢頭神情冷峻,一點也看不出昨日那婆婆媽媽的樣子,只是眼底還有幾分化不開的擔憂。
「大侄子,這次去扶柳郡城我托你打聽的東西可別忘了。」王叔竟然也罕見的來給沐武送行。
「放心好了,王叔,我肯定盡心儘力幫您打聽,但我也不能保證什麼。」
「沒事,只要你願意幫我打聽就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王叔看似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父親,保重。」沐武朝父親著拱了拱手,隨即轉身面向鏢師們,揮手高聲喊道,「出發。」
隨著馬蹄濺起一層塵土,沐武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遠處。
……
官道上,一個身材魁梧、蠶眉豹眼,比沐武還要高上半個頭的大漢驅馬來到沐武身邊。
此人名叫沐鐵虎,就是那個腦子缺根筋,想要來鎮南縣開鏢局的吳鐵虎。
那天擂台上吳鐵虎被沐武一掌扇暈,醒來后吳鐵虎居然想要拜沐武為師。
吳鐵虎來自一個叫做吳家村的地方,那裡每家每戶都姓吳。吳鐵虎自幼天生神力,十歲的時候就能和常年下地幹活的漢子角力而不落下風。
及冠后,甚至能輕鬆抱起一個五六百斤的大磨盤,他本人也好弄棍棒,荒廢田宅,這幾年當過鄉勇,也做過護院,但性格桀驁不馴,不服管教。
雖有幾分悍勇,卻一直無用武之地。
沐武聽聞此事後,把那一伙人收了做僕役,給吳鐵虎還賜姓沐,一來是為了得到此人的忠心。
二來是為了分化哪些人,畢竟原本大家都姓吳,你突然被賜了姓,生了官,自然而然就會產生隔閡,時間一長,關係就淡了。
「少爺,咱們這次去扶柳郡城,是不是帶弟兄們去春風閣開開葷?」沐鐵虎說著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砰!
沐武伸手狠狠在胸口給了沐鐵虎一拳,瞪了他一眼說道,「這次是我第一次獨自押鏢,要是真出了事情,我饒不了你!」
「等等。」沐武「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手感,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快練筋大成了?」
「嘿嘿,托少爺的福。」沐鐵虎憨厚的摸了摸頭,「前段時間剛剛模糊的摸到一點門路,這不是第一時間來請少爺指點了嗎?」
現在沐武知道沐鐵虎為什麼突然敢「放肆」的和沐武開玩笑了。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武學之道一句話也就可以概括——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
即,煉筋、煉骨、煉皮、鍊氣,武學四煉之說。
道家裡也只不過是把這四大練換成了,盤龜蛇、燒鉛汞、避水火、行周天四個境界罷了,本質上還是相同的。
這四大境界沒有順序之言,每個人在鍛煉過程都是四項一起練,就像運動員在訓練過程中不可能只提升爆發力,-不提升肺活量是一個道理。
但這四煉本身有難易之分。
一般來講,除非有特殊天賦,不然武師們大都是先煉筋大成,后煉骨大成,再煉皮大成,最後才鍊氣大成。
武林之中的一練拳師,至少有六七成都是煉筋大成。
當然,絕大多數武林中人的目的只是能夠做到其中之一,那便夠稱得上一流高手,威震一方,或是入朝為官,他的父親也不過是一煉大成的武師。
但全國幾千萬人,一煉大成也不過近千,何其難也。
若是沐鐵虎真的一煉大成了,就算離開沐家,天下之大,他大可去也。
當然,這一步之遙如同天塹,若是要靠沐鐵虎自己摸索,恐怕十年甚至更久,他這麼說了,就是想要更進一步。
沐武對此倒是沒有什麼反感的,就好比前世一家大公司,一個技術員,有著一流的技術水平,對公司的發展極為重要,那分他點股份期權不是理所應當嗎?
一念及此,沐武的語氣反而緩和下來,「你這個年紀血氣方剛,想女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沐家直系是沒有了,但旁系裡還有一些閨字待中的女子,回頭我介紹給你認識認識,你這個年紀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了。」
沐武故作親昵拍了拍沐鐵虎的肩膀。「以後啊,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這個世界女性亦可習武,所以女性地位比前世高了不少,有點類似於唐朝,女性甚至可以入朝為官。
「多謝,少爺。沐鐵虎咧嘴露出滿口黃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