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賣酒
陳六走到老漢身前，問道，「你這酒怎麼賣？」
「五貫足錢一桶，十貫一擔。」老漢笑眯眯伸出十根手指比劃道。
「彼其娘之，怎的這麼貴！」陳六剛要掏錢，卻被這價格嚇了一跳，當即怒罵道。
老漢不慌不忙的說道，「這方圓十里，就只有我一家賣酒的，客人若是嫌貴，可以到別家去看看。」
「況且老漢我這自釀的甜酒，用料可從不假，這米是上等的好米，水是山上的泉水，賣你五貫還算是糟踐了這酒。」
老漢看向沐武，臉上堆滿了褶皺，「這位少俠風流倜儻，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這等甜酒才配的上少俠的身份。」
沐武聽了這話，眼睛一亮，就要站起身來，結果身旁坐著的沐鐵虎一拉衣袍，阻止了沐武。
他轉頭看向沐鐵虎的臉，剛想叫罵，隨後似是想起什麼來，又悶悶不樂坐了回去。
「嘿！你這老漢，說誰糟踐了這酒。」陳六受不住老漢的擠兌，一邊瓮聲道，一邊心疼的從胸口裡掏出錢來，「我今天還非喝了這酒。」
可掏錢掏到一半，陳六又有些猶豫，「這樣吧，我兄弟人不多，我出兩貫錢，買你半桶酒如何？」
「好說好說。」老漢見這獵戶真要花這冤枉錢買酒，一邊應聲，一邊嫻熟的為幾人沽起酒來。
「老漢我倒是看走了眼，幾位當真是響噹噹好漢子。」既然酒已經賣出去了，老漢自然不吝嗇幾句吹捧。
七個獵戶都是精壯漢子，又熱又渴，只消半刻，半桶酒就喝的精光。
「你這老漢釀酒的手藝不錯，就是這價格忒不地道了。」陳六咂咂嘴，有些意猶未盡道。
「呵。」老漢冷哼一聲，「你這漢子，要是不夠喝就再買一些，說這些做什麼。」
陳六搖搖頭，「不了，不了。」
此時，七個獵戶中的一個，揭開桶蓋，兜了一瓢酒。
老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此人手腕，劈手奪住瓢，望桶里一傾，便蓋了桶蓋，將瓢往地下一丟，口裡斥道：「你這客人好不君子，竟做出這等事情來。」
「不過是一瓢酒而已，多大點事。」那人被人贓並獲，面上有些掛不住，訕訕的走回人群。「兩貫錢才買這點酒，要是在城裡，兩貫錢夠買好幾桶了。」
「老漢辛辛苦苦挑了幾里路的酒，你要是嫌貴，就去城裡喝，為何要買老漢的酒啊！」
隨後老漢話鋒一轉，對著錦帽貂裘的沐武說道，「這位少俠一表人才，日後必然前途無量，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不會為了這幾文錢計較人，要不來上一碗？」
沐武舔了舔嘴唇，似乎是被老漢說的動了心，站起身來，沐鐵虎還要再攔，卻被沐武甩開。
沐武從腰間掏出幾貫錢，丟給老漢，從桶里舀起一瓢酒，咕嘟咕嘟灌了下去，竟不灑一滴，頃刻間，就將一大瓢甜酒一飲而盡。
「好酒！」沐武話音剛落，口中噴出一股水箭，又快又猛，好似高壓水槍一般，射向老漢面門而去。
老漢匆忙之間閃躲不急，只得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沐武一拳揮出，青筋炸裂，皮肉變成了紫紅色，整條手臂在氣血的灌注下膨脹了一大圈。
老漢的一隻眼睛被水箭生生射爆，隨後還沒等他慘叫出聲，就被沐武一拳打飛進了樹林子里，不知道撞斷了多少根樹榦才翻滾著停下。
原本慵懶散漫的鏢師們也早有準備的抄起刀槍棍棒，
朝那幾個獵戶一擁而上。
尤其是那沐鐵虎，仗著接近煉筋大成的力量，將一柄二十來斤的大鎚掄的虎虎生風，劈頭蓋臉向陳六砸去。
陳六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舉刀來擋，沐鐵虎猙獰一笑，手重鎚勢如破竹的一砸而下，陳六哼都沒哼一聲，頭顱就被砸碎了小半個。
不到十息，剩下幾人都被砍翻在地，沐武沒有出手，除了剛剛那個陳六有點功夫在身，其他幾人連最底層的趟子手的不如。
就這？沐武挑了挑眉，真不知道他們是哪來的勇氣埋伏在這裡劫鏢的。
沐武耳朵微微一動，猛然轉頭看向原本賣酒老漢飛出去的位置，那裡的縱橫交錯的樹榦已經被老漢的身體撞出一條路來。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路的盡頭，沐武先是一驚，四下一掃，彎腰抓起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擰腰轉胯，踩裂地面，鼓盡全身氣力狠狠投出。
石頭如炮彈般在空氣中呼嘯而過，顯示出驚人的力量，在這氣貫長虹的一擊之下，就算是一頭巨象也要被活活砸死。
砰的一聲巨響，沐武看的清清楚楚，石塊精準的砸在頭顱的位置，身影被砸翻在地。
但下一刻，它又緩緩的站了起來。
人體之中，攻強守弱，就算是二煉，三煉大成的武師，被幾噸的力量打中頭顱，也必死無疑。
身影緩緩走近，一眾鏢師頓時覺得脊背發涼，那竟然是一尊人形石像，石像的面容正是之前的賣酒老漢。
不少鏢師兩股戰戰，連手中的兵刃都握不穩了，一身實力十成未必能用處一二成，就沐武最看好的沐鐵虎臉上也是猶豫不定。
說實話，在這個科學還處於萌芽階段，無神論者少之又少，-鬼神之說深入人心的時期，這些鏢師的還沒有臨陣脫逃，已經算是沐武平日里積威甚重了。
「桀桀桀。」石像突然陰惻惻笑了起來，「小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已經煉筋大成接近鍊氣大成的修為，走的是道家的路子吧。」
之前有提到過，這個世界的道家本質上還是武道，只不過道門武學和傳統的武學又有所不同。
沐武所練習的道門養生拳一般武學有所不同，講究由外及內，通過呼吸吐納的方式鍛煉內臟。
鍊氣大成的本質就是五臟六腑鍛煉到極限，所以所有的武師中，鍊氣大成的武師壽命最為長久。
「小子，你今年還不到而立之年吧，就走到接近二煉大成的地步，也算是個人才，不如投到我黑山石妖的麾下，我還可以放了你這一幫兄弟。」
「看你的樣子，至少還有八十來年好活，何必自尋死路呢？」
聽了這石像的話，沐武先是一愣，隨後大喜過望，當即斷定這獨眼石像雖然很強，但是還沒有強到不可力敵的程度，不然也不會跟他廢話了，你見過美國跟伊拉克廢話嗎？
這樣就好辦了，不就是裝神弄鬼嘛，誰不會啊！
「呔！」沐武大喝一聲，正氣凜然道。
「我看自尋死路的是你！你這妖怪既然認出了我道門弟子的身份，居然還敢在本道面前大放厥詞。」
「你可聽好了，吾乃太上丹鼎道，孫思邈孫真人門下，第二百一十代俗家弟子，道號，轉輪槍。」
說罷，沐武便拔出腰間的科利爾燧髮式轉輪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