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消逝的青春
放下肩膀上的兩捆樹心，阿特拉斯將其當作桌子，墊在地上，張開手示意對方放馬過來。
革刺斯見狀，詭異的笑了笑，也步履蹣跚著走上前，一隻手抓住了對方的大手。
就在擎天神準備發力，瞬間解決他時，意外發生了.....
只見革刺斯抓著阿特拉斯的手突然間變得滾燙，猶如燒紅的烙鐵一般，燙的他一聲痛呼。
擎天神幾乎本能得到想要鬆開手，豈料手臂卻似十幾天沒吃飯一樣，綿軟且無力。
相反的，革刺斯的臂膀力氣竟越來越大，其布滿褶皺、猶如枯枝似的手指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飽滿起來，彷彿煥發了第二春。
再看其精神面貌，原本蒼老的皮膚，瞬間水潤光滑。白髮褪盡，黑髮叢生，原本渾濁的雙眼更是清晰而又明亮。
阿特拉斯則恰恰與之相反，他好像被吸光了青春，整個人蒼老而年邁，臉頰乾瘦，滿是老人斑；頭髮灰白，毫無生氣；挺拔的身體亦不受控制的佝僂，散發出腐朽的氣味。
「你...你做了什麼？」
阿特拉斯老眼昏花，眼瞳中只能看到革刺斯的重影，他又驚又怒，想要揮拳，卻被革刺斯靈巧的躲過，又一腳踹在地上。
登時只聽「喀吧」一聲，曾經的鋼筋鐵骨，在此刻脆弱鈣化，一跤就摔得裂開了。
他痛的發出一聲慘呼，誰料這時候耳旁竟傳來革刺斯洋洋得意的輕笑，「愚蠢的傢伙，年齡帶來的可不止是威望和智慧，還有年邁與絕望。
你能理解每天困在這老朽身軀中的感受嗎？
一陣風都能讓我痛苦不堪。」
革刺斯表情怨毒，聲音卻年輕而又富含朝氣，顯然奪取阿特拉斯的青春之後，他的變化極大。
「但是...」阿特拉斯喘著氣，天可憐見，他現在多說幾句話都感覺到非常的吃力，「你怎麼能做到奪取我的青春？」
可能是成功之後的得意，也可能是黑暗的地底少有人能夠傾訴，又可能是來自於古老的敦煌，革刺斯逼話出乎意外的多。
「我請求我的父親，黑暗之神厄瑞玻斯能夠改變我的現狀。」年齡之神笑著道：「他賦予我能夠奪取別人青春的能力，只要你與我的右手相互盟誓，那你就無法倖免。」
「右手？相互盟誓？」
阿特拉斯恍然大悟，剛才掰手腕的姿勢，可不就是一個相互盟誓的動作嗎？
「怎麼辦？這下真的芭比Q了。」
心酸之下，他不禁一陣絕望，明明是穿越者，天命之子，結果被一個土著坑的體無完膚，作者你真是不開眼吶。
擎天神自怨自艾，但此時卻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因為他始終堅信，天下不可能有如此無解的能力，必然還有解決的辦法。
思緒轉了轉，阿特拉斯不禁有了主意，他看著得意忘形的年齡之神，故意露出不可思議的做作表情，驚嘆道：「這怎麼可能，黑暗之神厄瑞玻斯...怎會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不料這番話一出口，革刺斯立刻變換了一副表情，他像是回想起什麼一樣，眼神帶著嘲弄，又頗顯複雜的道：「不要小覷我的父親，雖然他是個混蛋！」
「乖乖，跟他爹有仇？」阿特拉斯心頭一喜，自覺找到了機會，連忙裝作好奇的道：「混蛋？請原諒，這真是讓我難以理解。諸神誰不知道，厄瑞玻斯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父親。」
這番茶言茶語，成功激怒了革刺斯，
年齡之神原本複雜的臉色瞬間漲的通紅，惡狠狠的怒視著阿特拉斯，「你給我閉嘴，你這隻愚蠢的土撥鼠。如果他真的偉大，又怎會賦予我左手返還別人青春的能力？」
聽到這話，擎天神瞬間恍然大悟，果然，轉機出現了。只要與年齡之神的右手盟誓，就會被奪取青春；與左手盟誓，被奪取的青春就會返回。
「原來如此。」
阿特拉斯腦筋急轉，可能真的是急中生智，他繼續挑釁的道：「恕我直言，天下只有不孝的孩子，沒有不慈的父母。我認為你所說的這些，都不過是詆毀黑暗之神的謊言罷了。
因為，沒有哪個父親會像你說的那樣。」
擎天神信誓旦旦，一副明明是你不孝，卻還要說父母壞話的模樣，擺明了就是不相信。
這可把年齡之神氣的幾乎失了智，事實上，黑暗之神厄瑞玻斯一開始確實只賦予了革刺斯右手奪取別人青春的能力。
但黑暗的世界根本沒有人類，年邁的革刺斯又無法攀爬到大地之上，所以...他將黑手伸到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身上。
他奪取了悲傷、窮困、抑鬱之神俄匊斯的青春，卻被俄匊斯的孿生哥哥，即嘲弄、蔑視和責備的惡毒化身摩墨斯所發現，並告到了父親厄瑞玻斯那裡。
黑暗之神聽聞后，瞬間大怒，將年齡之神狠狠斥責了一番，又賦予其左手返還別人青春的能力。
這才有了革刺斯左右手能力不一樣的緣由。
然而，在年齡之神的眼裡，事情卻完全不是這樣的。
在他想來，就算我這個當兒子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責任，難道你這個當爹的就沒有百分之一的責任嗎？
這能力難道不是你這個父親賦予我的嗎？
所以，就算我有錯，你也不應該這樣責怪我，因為你也有責任。
是以，革刺斯十分忌諱提到黑暗之神，更忌諱有人說黑暗之神的好話。
如果有人當面誇讚其父，他就會狠狠的反駁，並推舉出一大堆例子，詆毀他、嘲笑他....美其名曰：「讓世人見識到黑暗的真面目。」
如今阿特拉斯的話，正好戳中了年齡之神的忌諱，讓他一下子變得惱羞成怒。
「我說過，你就是只愚蠢的土撥鼠，被黑暗偽善的面目所欺騙。不信的話，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那個自私、愚蠢、偏執的混蛋父親，到底對他兒子做了怎樣恐怖的事情。」
革刺斯暴躁的疾步上前，粗魯的用左手抓住阿特拉斯蒼老的手指，做出一個盟誓般的姿態。
下一秒，在擎天神「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他乾枯的手指再次變得飽滿，乾癟的皮膚亦煥發出光澤，短短十幾秒，青春的狀態便又一次回歸到了阿特拉斯身上。
反觀革刺斯則垂垂老矣，周身儘是褶皺與老年斑，布滿皺紋的臉上，猶自憤恨的喊道：「信了吧？現在信了吧？看看黑暗之神到底有多麼的偏心加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