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第 76 章

第 76 章 第 76 章

妖……

酥酥抬手摸了摸自己眼皮。

小魚的血足以遮蓋自己的身份,而且她現在沒有露出狐耳和狐尾,怎麼會有人知道她是妖?

酥酥只是有些奇怪,但是對這些官員的問題還是報以誠實的答案。

「是呀。」

她想得很簡單。一路走來遇上的人對她妖的身份都挺友好的,並未有人會因為她是妖而對她有意見。

然而隨著她話音剛落,那幾個穿著官服的男子臉色微變,看她的視線極其複雜。

「符劍雙修……居然是個妖。」

不但如此,語氣也變了不少,顯得格外生硬。

「有人揭發你為妖,非我族類,混入我衛國舉辦的武鬥大會,其心有異!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

酥酥聽著非我族類,其心有異幾個字時,眨了眨眼。她反覆體會了這幾個字的字義,抿著唇垂眸有些不太舒服。

因為她是妖,不是人族,所以就要被這麼警惕地對待嗎?

酥酥猶豫了下。她不知道要被帶去哪裡,但是想著,只要說清楚就該是沒事了。

她才走出一步,胳膊就被少年輕飄飄地捏著,玄厲收起了臉上的輕鬆,面無表情問:「你們帶她去哪,要做什麼?」

那為首的看向少年玄厲,這個少年看起來無害,甚至感受不到靈氣的波動,但是總覺著此人危險到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妖族混入王都,可不是小事。我們自然要帶她去審問。」

「是審問,還是逼問?」少年不鬆手,將酥酥拽到自己的身後,眯著眼打量這些衛國的臣子。

酥酥被拉在少年的身後,避開那些人打量又異樣的眼神,呼吸都有些重。

審問她什麼?因為她是妖就要審問嗎?

原來他們是真的不歡迎妖。

「不過是審問,她被人揭發,明明是妖卻隱瞞身份出現在此,若是包藏禍心,豈不危險?」那人還振振有詞,「衛國王都不許妖沒有申報私自前來,沒有身份註明的妖,國主甚至會下發剿殺令。如今不過是審問你,還不是對你有極大寬容。」

剿殺令……

酥酥從未想過,原來在她不曾靠近過的別的地方,這裡的人對妖的態度居然是會剿殺。

「這是你的同伴?」那衛臣目光落在玄厲身上,「讓他在此等候,你跟我們走。」

酥酥心中有些慌張。她不知道這些人是真的要審問她,還是剿殺她,唯一能帶給她安全的,是站在她身前的玄厲。

「我同她一起,否則免談。」

那些人不肯。一定要帶酥酥一個人離開。

這如何能讓玄厲同意,他直接擋在酥酥的面前,不退讓半分。

僵持的久了,他甚至冷笑了聲,回頭看著酥酥:「我能動手嗎?」

酥酥牽著他的衣袖,倒是沒想到玄厲會專門來問她。

但是她遲疑了片刻,卻是微微搖搖頭,小聲說:「……別動手,好嘛?」

這些人雖然不知道怎麼知道她妖的身份,但是穿著官服,說的也明確,就是要審問她的身份。應該不存在有私仇的可能。

如此的話,對他們動手可能是不對的。

玄厲就算真的忍不住了,聽著酥酥的話,還是磨了磨牙,沒好氣地瞪了那些人一眼。

卻是沒有動手,忍了下來。

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一股危險,都忍不住退後了兩步。就算如此,他們是要求酥酥跟他們走一趟。

酥酥是害怕的。她如果不知道這些人對妖族的看法,她或許還敢跟著他們走。可是這會兒,她的確是害怕他們把她帶走後,然後剿殺她。

只是這麼僵持下去也並沒有什麼用。這些人要履行職責,玄厲想保護她。

酥酥猶豫半天,最後抬眸對那些人說道:「你們審問,在這裡也一樣,你們問,我答,我配合你們就是了。」

那為首的臣子立刻回絕:「不可能!審問的地方只能在牢中!」

牢?酥酥一聽這個詞,就皺起了眉頭。

「你們不過是想要問我問題,在哪裡又有什麼關係?」

那人生硬地說道:「沒有你一個妖來談論條件的資格!要麼乖乖跟我們走,要麼,就地誅殺!」

酥酥盯著這些人,她想,若是打完兩輪擂台,這麼辛苦,卻因為這些事導致她拿不到獎勵的話,多少是有些生氣的。可是比起那種生氣,眼下被人如此吆來喝去來得讓人生氣。

那人話音剛落,直接被一掌擊飛出去。

少年收回手,慢條斯理地回頭對酥酥說道:「沒忍住,回去給你賠罪。」

衛國的臣子被人打了,這讓周圍的臣子都大驚失色,立刻去呼喊護衛和請來維護的修士。

一時之間,不少人擁堵了酥酥這邊。

他們在得知酥酥是妖后,那些原本對她露著笑臉,甚至親近的修士們紛紛露出厭惡的表情。更有那些凡人,一聽說是有妖,慌張逃走。

場面一陣混亂。

而酥酥已經從錦囊中取出了小青劍。她垂著眸,猜測一場戰鬥無可避免了。

這些人,對妖真的……惡意很重。

她明明對人族都沒有惡意的。

酥酥咬緊唇,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會被人說『就地誅殺"四個字。

難道說,因為她是妖,就可以被輕易抹殺掉嗎?

酥酥不懂,但是她不想被人這麼殺掉。

氣氛焦灼,酥酥拿出了小青劍,而那些修士和臣子,也同樣對她持劍相對。

「發生了什麼?」

又是一隊護衛推開人群擠了過來,看見這裡的場面,皺著眉問:「鬧得這麼沸沸揚揚,怎麼回事?」

那青袍男子立刻說道:「此處有一個混入王都的妖族,不肯聽審,執意對著干,我們打算將她就地誅殺!」

「妖族?」那護衛看了眼酥酥,上下打量,「咦,是你啊。那個沒交稅的?」

沒交稅的這幾個字一出,酥酥才認出來,這個護衛就是當初來得及時,趕走黑袍修士,從而把她領到衙門去補稅並罰款的那一位。

「你是妖族,那洪大人應該知曉。」那護衛說道,「洪大人對你都沒有意見,想必你是安全的。」

「洪大人?洪大人說她是無害的好妖了嗎?若是沒說,你們就不要阻攔我們做事!」那青袍男子說道。

那護衛嘖了一聲:「你非要吵,把太子殿下吵過來才好嗎?」

太子殿下四個字讓不少人都安靜了。

酥酥聽著這四個字,立刻想到了子辛。他已經回到了衛國,還依舊是他的太子之尊嗎?

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到底是此處吵雜,太子那邊派了人來詢問。問清楚緣由后,同意了酥酥提出的就地審問的辦法。

那青袍男子不同意,覺著此舉太過荒謬,而太子身邊的屬臣則答應地爽快。並且表示由他們來接手審問一事。

那青袍男子怒吼:「你們這是忤逆!我可是國主陛下派來掌管此處安全的!」

「那就麻煩你在一旁看著,看我們這裡是不是安全的。」那屬臣笑得和氣,轉而對酥酥伸出手,「這位妖族姑娘,請,我們簡單審問一下你。」

酥酥看得出,此人對她沒有惡意。並且是太子辛的人。不知不覺地,酥酥還是對此人稍微放寬心些。

這還是頭一次在室外,人群之中對妖族進行審問,這些人按照程序,派人將酥酥的周圍幾處圍住,怕她逃走。

這卻是多此一舉了。酥酥還在等著到底是誰揭發她是妖的,還在等審問過後,想問一問妖族和人族的關係。

在這王都之中,知道她是妖族的只有身邊這些人。除了他們,可能也就是……那個罰她錢的洪大人?

酥酥有些不解,可是玄厲說,那人是元嬰修士,且雖然知道她是妖修,但是當時對她態度很隨意,並不像是對妖族有什麼仇視的樣子。

酥酥實在是想不到還會有誰揭發她了。

她安靜等待著這些的提問。

那笑得和氣的男子這會兒也板著臉,一臉嚴肅地問她:「你是妖界私自逃出的小妖,還是山野之中修鍊的散妖?」

這是在問她的出身了。

酥酥猶豫了下,第一個她肯定不是,第二個她也不是啊。

她沒有去過妖界,可她也不是山野中修鍊的散妖。

「我是在師父指點下修鍊的。」酥酥想了想,如此說道。

「師父……你師父是妖嗎?」那人又追問。

酥酥搖頭:「師父是人族。」

那人回頭和同僚低語幾句,再看酥酥時,眼神稍微緩和了一些。

「所以你不是散妖,你是跟著人族修行的妖修?」

酥酥察覺到了這麼一絲微妙的變化,她認真點頭:「是的。」

「你是從小和人族一起生活,還是剛接觸人族?」那人又問了一句。

酥酥想,自己從醒來時就一直跟著重淵,赤極殿只有她一個妖,如此說來,她的確是從小跟著人族的。

「我一直跟著人族生活的。」酥酥回答道。

這個答案無疑讓周圍聽見的人都鬆了口氣。

那為首的屬臣頷首:「原來如此,那你倒是沒有危險性。」

「還有一個問題,你來參加武鬥大會,目的是什麼?」

酥酥猶豫了下,有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

可是好像現在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為了錢。」

那屬臣也有些發愣,忍不住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酥酥也無所謂了,大聲說道:「因為打擂台贏了會有錢!我要賺錢的!」

這可真是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就算是這些衛國臣子也一時難以反應過來。

誰能想得到,一個妖,費心不遠千里來衛國的王都,冒著各種危險參加武鬥大會。

那聽到此處的青袍男子皺緊了眉頭,總覺著一個妖不可能是為了錢來打擂台。

可那屬臣卻瞭然地點頭:「既然如此,那這位妖族姑娘對人族沒有任何威脅。應當準許她繼續參賽。」

青袍男子厲聲道:「你就這麼放心大膽讓一個妖族混入人群?她若是妖性大發,傷人怎麼辦?」

酥酥被這個詞的形容弄得來氣了,她瞪著那個青袍男子:「我才不會!!」

她閑來無事傷人做什麼?這可真是偏見。

最後,此事還是由太子的屬臣掌控,簡單過了一道對酥酥的審問,就算是了了。

等那些人散去,那屬臣對酥酥露出了一個笑臉,拱了拱手,卻是什麼也沒說,離開了。

酥酥望著那人的背影,抬手咬著手指。

子辛的屬下,是不是子辛知道了她在這裡,幫她解圍的。

她只能作此猜測,但是更多的她也不知情。甚至那些人走了,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揭發了她。

酥酥嘆了口氣。

「走吧。」

她拽了拽玄厲的袖子。

少年眯著眼看向遠處的圓弧形審判台,在台後有兩個帳子,是給主理此處的臣子準備的。

被酥酥這麼輕飄飄拽了拽,玄厲也沒有繼續看了,而是抬手拍了拍酥酥的肩膀。

「心情不好?」

酥酥癟著嘴,點頭。

任由誰被這麼一陣圍攻,說什麼就地誅殺,心情都好不起來的。

「帶你去玩。」

玄厲如此說著,又手指戳了戳她:「變回狐狸,我帶你走。」

帶她去玩嗎?酥酥想到了傀儡師陪她放紙鳶,玩一會兒紙鳶,好像也不錯。

她就化作狐形,然後被玄厲抱在懷中。

下一刻,周圍的空氣扭曲,彷彿是空間被撕裂的風聲,在酥酥的耳邊來回拉扯。

這滋味不太舒服啊!酥酥抬起爪子捂著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酥酥還閉著眼睛,在玄厲的懷中快要睡著了。好像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戳了戳。

「到了。」

酥酥睜開眼,從玄厲的懷中跳下地,化作人形。

而下一刻,她微微睜大了眼。

眼前是亂石層疊的沙岸,遠處是拍打著礁石的海浪。

白色的長足鳥在海面上展翅飛翔,風聲中帶來的不只有海浪的波濤聲,還有鳥鳴啁啾。

空氣中是潮濕的,可陽光卻是濃烈的,照耀在沙岸上,細白軟的沙子彷彿都泛著光,一切陰影無處遁形的明亮。

這裡是海岸。

酥酥提裙踩著大小不一的亂石,小心翼翼走到沙岸邊。

腳下踩著彷彿被陷進去的柔軟,甚至有奇怪的,她不認識的小蟲子從沙子里鑽出來,再鑽進去。

酥酥踩著綿軟的沙粒,欣喜地在上面來回地走。她快要走到海浪邊緣時,發現浪潮一波一波拍打著沙岸,一層撲來,一層褪去,留下濕漉漉的沙礫。

酥酥伸出腳,試探著踩了踩那濕軟的沙地。

留下一個小腳丫印子。

而她腳還沒有縮回來,又一個浪卷著白色的浪花拍打過來,直接將酥酥的腳和裙擺打濕。

而浪拍擊的力道很大,險些讓酥酥站不穩,隨著浪潮退去,濕漉漉的裙擺也像是跟著浪被捲走,拉著她往海邊走了兩步。

酥酥來了興趣,提著裙故意去踢沙子。

明明不喜歡水的小狐狸,卻還是沉浸在大海波瀾的美色之中,忍不住在海邊玩起了浪。

少年一步步走來。他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連串的腳印,在風聲和浪花聲中,他腳上的紅羽鈴響的清脆。

「教你玩個有趣的。」

少年凌空畫符,而後海面捲起幾丈高的巨浪,白色浪花層層疊疊,隨著少年手指一點,巨浪彷彿長了眼睛,朝著岸邊拍來。

酥酥提著裙子連忙躲避,只是那浪來得快,將酥酥捲入其中,讓她跟著浪的弧度在空中翻滾了一圈,而後浪潮退去,留下被巨浪卷得頭髮亂蓬蓬的酥酥。

酥酥發現自一身都沒有沾水,笑得眼睛彎彎。

好像……還挺有趣。

玄厲又在酥酥面前,放慢了動作,教她怎麼招水。

酥酥一直都不太擅長水符,剛剛被卷在浪里翻了一圈,眼前是碧藍色的水,白色的浪花,還有藍天白雲,風中少年腳踝上的紅羽鈴。那一刻她忽然覺著,如果是自己想的話,和海玩好像也挺不錯的。

這會兒見玄厲教她,她也樂著學,自己用足了一碗靈氣,而後學著玄厲的動作去畫符。

水符比起其他的符來說,對酥酥稍顯困難了些。

她練了兩次,只從海中捲起了一小股浪,拍到腳邊就沒了。就剩下一隻被卷在浪里的螃蟹,拚命往回爬。

酥酥故意跟在螃蟹身後,攆著螃蟹跑。

螃蟹揮舞著蟹鉗,橫著爬的飛快。

酥酥笑聲清脆悅耳。

玄厲抱著手臂靜靜看著酥酥。能和一隻螃蟹追著玩得開心的小狐狸,心情應該不錯。

酥酥已經從沙灘上撿了好幾個螺殼,還有一個淺紫色,極其漂亮的貝殼。她欣喜的抱在懷裡,噠噠噠跑來給玄厲看。

玄厲隨手將其中一個蚌打開,裡面居然有十幾顆珍珠。

酥酥看呆了。伸手試探著去摸了摸。摸到一手黏膩。

「等回去洗乾淨,給你串個手鏈。」玄厲如此說道。

酥酥想了想,問他:「能給茉兒串個手鏈嗎?」

「能。」玄厲掃了眼蚌殼內的珍珠,大小不勻稱,挑挑選選些出來倒是能給一個小女孩串手鏈。

酥酥笑了,滿足地抱著這些貝殼:「那我繼續去找,還要給你串一個。」

玄厲挑眉:「給我串珍珠?」

「那你喜歡什麼?」酥酥特別大方的說道,「你想要什麼,我去給你找。」

玄厲輕笑挑眉:「那就貝殼,給我穿個孔,我掛著玩。」

貝殼嗎?

酥酥低頭看手中的貝殼,最漂亮的要數這一枚淺紫色,流光幻彩一樣的貝殼了,小小的一枚,貝殼面有自然的棱面,淺淺細細的,極其工整。

酥酥舉起這枚貝殼給玄厲看。

「這個可以嗎?」

少年看了眼,笑了:「很漂亮,我們酥酥手真厲害,能撿到這麼漂亮的貝殼。」

這誇得酥酥不好意思地歪著頭笑。

酥酥在海邊將貝殼洗了好幾次,到底是還有些海水的氣息,她索性用帕子將貝殼擦乾,又專門用錦緞抱起來,鄭重其事地放入錦囊中。

這是要給玄厲的,裝好。

然後又在沙灘上一點一點地去摸索。還有傀儡師的。他們喜好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就姑且先準備上吧。

不過那種淺紫色的貝殼太少了,酥酥找了好多都不是。

最後,還是找到一個淺白色,中間有一道赤紅色的薄薄貝殼,巴掌大小,很薄,舉起來對著太陽,是完全透光的亮白,甚至在透光中,還有一絲紅暈在其中。

酥酥將這枚貝殼也洗乾淨收了起來。

她在沙灘上一邊找貝殼,一邊去踩海浪玩,還要追著螃蟹跑,倒是把所有的不高興都拋之腦後,全身心投入到沒有見過的新奇之中。

玄厲問她:「想去海中玩嗎?」

酥酥聽到這個提議,有心心動,卻還是搖頭:「算了算了,我有點怕的。」

這面海太過空廣,她能踩著沙灘邊的海浪玩,但是還沒有做好去海中玩的準備。她到底是不喜歡濕漉漉的。

得到這個答案玄厲又慢騰騰掏出了酥酥的紙鳶。

和在山坡上放紙鳶不同,這裡的海風特別大,輕輕一吹,紙鳶就在空中搖來晃去,飛得幾乎到了海中央的位置。

酥酥凝望著紙鳶,忽地有個想法,回頭興沖沖地問玄厲:「我可以趴在上面嗎?」

玄厲眯著眼重複:「你趴在紙鳶上?」

酥酥興奮地點頭,指著紙鳶又指了指自己:「我很小的,趴在上面你放著我玩。」

玄厲似乎有些無奈:「會有危險。」

「不會的不會的。」酥酥玩的高興了,從錦囊中掏出護身符,啪啪啪在自己身上貼了好幾張,然後搖身化作小狐狸,蹲在玄厲面前,歪著頭等他。

少年沉默片刻,卻是收回紙鳶,將小狐狸抱了上去。

酥酥立刻爪子抱緊了紙鳶。

少年指尖一點,海風襲來,紙鳶瞬時飛入雲霄。

酥酥渾身毛毛被吹得亂飛,卻高興地張開嘴,不小心吃了滿滿一嘴空氣。

紙鳶在風中忽上忽下,酥酥抱緊了紙鳶,看著身下汪洋碧波大海,浪卷千層,海風呼嘯中,白色的鳥展翅在海面飛過。

還有站在沙灘上的少年,抬手遮著額前,仰頭不懼烈日刺眼,始終目視著她。

酥酥忽然想通了。

小狐狸鬆開紙鳶,輕盈地翻身從天空降落。

墜落時,赤紅色的小狐化作橙色裙衫的少女,張開上臂在空中感受風的擁抱。

少年足尖一點,飛身而起,踩過海浪千層,攬住她的腰,帶著她輕盈踩著海面落地。

酥酥還在笑。

玄厲的表情不太好,可是看她很高興的模樣,沒說出什麼話來,就是戳了戳她腮。

「就你會玩。」

「真的挺好玩的。」酥酥笑得爽朗,「對不起哦,嚇到你了。」

玄厲去收回了紙鳶,聞言懶洋洋看著她:「這算什麼,你想不想從萬丈高空再墜落著玩?我陪你。」

酥酥搖了搖手:「不行不行,我只能玩這麼高的。」

酥酥這一趟玩得足夠高興。重新變成狐狸塞在玄厲的懷中,回到王都時,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一件事。

小魚之前說,六天後就是今日,要約她在小山坡見面,帶她看海。

糟糕,她前面因為太生氣,後面因為玩得太入迷,給忘了。

小魚該不會在家中等她,興師問罪吧?

玄厲抱著她直接落在宅院門口,酥酥落地化作人形,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正打算推門時,卻發現陽光下有人的影子落在門口。

酥酥順著那道方向看去。

卻是雲色。

雲色的目光落在酥酥的身上,又落在她身後的玄厲身上,疑惑地收回視線,而後對酥酥笑得特別親切。

「酥酥姑娘,許久不見了。我在衛國迷了路,不知道酥酥姑娘,可否請我進去小坐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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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寵她跑路不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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