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遊戲開始了

哪個傻逼光敲門不進來，還在外面嘻嘻嘻的笑趙嵐還在輸液，躺在床上不能動。這敲門聲笑聲她聽的實在心煩，就道：「小珍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吧。」周小珍不耐煩的下床，連帽子也不戴，頂著蹭亮的腦袋走到門口。剛準備開門，就聽門外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撓門。周小珍開門的手頓住了，她覺得不對，醫院裡會有這種神經病嗎？這裡是腫瘤外科，又不是精神病專區，醫護人員是不會開這樣的玩笑的。撓門聲還在響，周小珍下意識低頭，看見一張黑色的紙正在從門縫裡塞進來，看起來像是個什麼傳單。有人在醫院裡發傳單？余笑抬起頭輕輕吁了口氣，看著手裡剛剛畫完的符紙。她記得論壇里教畫符那個人說過，一張符真正成功的標誌是在畫完的那一刻符紙上會出現毫光。她拿著符紙仔細看了看，什麼也沒看見，果然是騙人的。她疲憊的揉了揉眼睛，因為腫瘤的緣故，她已經出現了間歇性耳聾的癥狀。醫生說如果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療，時間一長，腫瘤還會影響到她的視神經。最近她的眼神很容易疲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腫瘤的緣故。她伸了個懶腰，就看見周小珍背對著她們站在門口。「小珍。」余笑問：「站在那幹嘛？」躺著的趙嵐道：「剛才有人敲門，還在外面奸笑，小珍去開門了。」「你們看。」周小珍轉過身揚了揚手中的黑色紙張，「剛才那個好像是發傳單的。」「是么？」余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醫院病房裡發傳單，就問：「什麼傳單？」周小珍將傳單翻了一面，道：「我看看……恭喜你成為那個被選中的人，歡迎來到醫院求生遊戲……」讀到這裡她忍不住吐槽，「這是什麼鬼？」趙嵐咳嗽了一聲，「是什麼優惠券嗎？」「不像……我再看看。」周小珍繼續往下讀，「您的病房已被選入六院，請遵守醫院規章制度，積極配合治療，請正確處理醫患關係……」「還有嗎？」余笑問。「還有一句。」周小珍：「祝廣大患者早日康復，早日出院喲~」余笑當時就笑了，「你咋還賣萌呢？」「不是我賣萌。」周小珍將傳單遞給她，「上面就是這麼寫的，」余笑接過傳單一看，果然最後一排最後一個字是「喲」，並且後面還有條波浪線。「是醫院發的傳單嗎？」趙嵐躺在床上問：「這裡不是人民醫院么？要改成六院了？」余笑看著這張黑底白字的傳單，感覺不對勁。歡迎來到醫院求生遊戲……醫院求生遊戲，聽起來像是什麼鬼屋探險的廣告，不知怎麼的，她想起了四院病友交流論壇，但是這上邊寫的是六院。「不知道。」周小珍道：「我去護士站問問吧。」余笑正在思考這個六院和那個論壇有沒有關係的時候，忽然一聲尖叫嚇得她一個激靈。抬頭就看見周小珍站在病房門口，外面黑洞洞的，尖叫聲正是她發出來的。躺著的趙嵐艱難的掙扎著要爬起來，「怎麼了？」周小珍渾身顫抖，指著門外，「這……是怎麼回事？」余笑從床上下來，慢吞吞的朝著門口走去。醫生囑咐過了，讓她不要劇烈運動，就連走路也最好走慢一點。待她走到門口，終於知道周小珍為什麼尖叫了。原本病房外就是過道，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亮著燈的過道，往右邊走就是這層樓的護士站。可此時外面漆黑一片，不是那種夜晚的黑，而是濃郁的彷彿浸泡在墨汁里的黑暗。除了黑什麼也看不見，其中卻好像隱藏著什麼東西，彷彿隨時能躥出來什麼可怖的怪物。余笑思考了一下，認真的道：「腫瘤終於開始影響我的視神經了？」「不……不不，你看啊！」周小珍顫抖的扯著余笑的袖子，指著腳下。余笑順著她指的位置看過去，門外地上的位置同樣是一片漆黑。但有一抹紅色從門外看不見的地方出現了。朝著這邊延伸，像是一灘流動的血液。她倆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灘越來越大的紅色，床上的趙嵐急死了，「你們看到什麼了呀？外面怎麼黑黢黢的？燈壞了？」就在這時一隻慘白髮腫指甲漆黑一看就不正常的手扒上了門邊，周小珍再次驚恐的尖叫出聲，「啊！！」余笑手一甩，將門「砰」得一聲關上。哪知道門邊有那隻手擋著根本關不上，又反彈開來，門開的更大了。周小珍再次尖叫：「啊！！！」余笑再次關門，將門狠狠地按了回去。四根慘白的手指被夾在了門內，正在扭曲纏繞，漆黑的指甲在門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這是什麼東西啊？」周小珍急得直蹦躂，「要進來了！」

「砰！」「砰砰……」外面有什麼東西在砸門，余笑整個身子都抵在門上，被砸得在門上一彈一彈的。「快鎖門！」周小珍急道：「快把門鎖起來！」余笑憋紅了臉，「手指卡著呢，關不上！」此時周小珍也顧不得害怕了，抬起手就朝著那四根手指踹了下去。連踹八腳，身患癌症的周小珍踹不動了，倚著門喘氣，「不行了……這玩意太堅持了，手指都踹成麻花了也不肯放棄。」余笑低頭一看，只見那四根手指被周小珍踹得髒兮兮的，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正在顫抖。「嗚嗚……」一門之隔的外面有奇怪的聲音傳過來，余笑貼著門聽了一會兒，像是女人尖細的哭泣聲。都疼哭了也不肯把手縮回去，余笑一咬牙，道：「我頂著，我床邊抽屜里有把刀，你去拿過來，把手指切掉。」「啊？」周小珍震驚的看著她，心說沒看出來啊，我柔柔弱弱的笑姐原來是個狠角色。她也一咬牙，「我去拿。」話音剛落，卡在門上死活不肯離開的手猛地一縮，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余笑趕忙將門反鎖。此時余笑後背已經全是冷汗。「到底怎麼了？」趙嵐顫顫巍巍下了床，因為胳膊上還輸著液，她沒辦法走遠，「你們在說什麼？要切誰的手指？」余笑和周小珍並排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宛如罰站。半晌余笑問道：「我不確定是不是腫瘤影響了我的視神經，剛才我看見一隻手卡在門上，你看見了嗎？」周小珍猛點頭，「我當然看見了！」「哦。」余笑突然笑了，「那就一定是腫瘤影響了我的思維，我瘋了呵呵呵呵……」「你清醒一點啊！」周小珍抓著余笑的肩膀猛搖，「你沒瘋，也沒出現幻覺，是真的有一隻鬼手啊！」趙嵐：「什麼？什麼鬼手？」「鬧鬼了嵐姐！」周小珍拽著余笑遠離那扇門，「門外有鬼！怎麼辦？我們怎麼辦？鬼會不會進來……」趙嵐徹底懵了，「你別激動，你們到底看見了什麼？哎呀，笑笑你來說罷，外面真的有鬼？」余笑此時渾身無力，她看著趙嵐，這個女人蒼白又孱弱，是這間病房裡身體最弱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這種刺激。於是她選擇善意的謊言，「不，外面什麼都沒有……」話音剛落，頭頂的燈閃了一下，接著整個病房都陷入了黑暗當中。「啊啊啊啊！！！！」只聽耳邊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她腦子嗡嗡的，恨不得當場聾一聾。接著有一雙冰涼的手攀上了她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了她的身上。她以為是周小珍害怕所以趴在了她身上，於是伸出一隻手摟著身上的人，另一隻手扶著床尾防止自己摔倒。「小珍別怕。」余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沉穩些，「別抱著我，我站不穩。」剛說完她就聽見周小珍顫抖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我沒抱著你啊。」余笑頓時僵硬了，周小珍在身後，那這個掛在她身上的是誰？「十。」「九。」彷彿是一個女人掐著嗓子貼在她耳邊低吟。「八。」「七。」「嗚嗚嗚……」周小珍嚇哭了，「你們誰在倒計時？」「五。」……「二。」「一。」「嘻嘻……開始啦……」「啪。」隨著輕微的電流聲，頭頂的燈閃了閃，然後亮了起來。余笑下意識閉眼，感覺身上一松，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勉強適應了燈光之後，余笑看見趙嵐蹲在床邊，周小珍蜷縮在她的床上身上裹著被子。剛才掛在身上的果然不是周小珍。「剛才的聲音是怎麼回事？」趙嵐扶著床站起來，「什麼開始了？」余笑想了想，轉身從地上撿起了那張被周小珍拿進來的黑色傳單。她明白了，四院病友交流論壇並不是精神病人交流論壇，而她們也進入了一個不可知的殘酷遊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