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越(17)
柳南嶼在許長言陪同下去了前院,衙役絡繹不絕闖進來,差點將兩人撞到在地。
對方來勢洶洶,許長言見狀連忙將柳南嶼護在懷中,朝他們吼道:「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我們奉令搜捕逃犯,閑雜人等全部閃開,當心把你們也一併論處!」
領頭衙役一句呵斥把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家僕丫鬟們嚇得急急後退,柳南嶼瞧他那狐假虎威樣兒,不由得好笑,出聲質問:「整個夢椋誰人不知張縣令已故,這位大人如今又是奉誰的令行事?」
對方一時語塞,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他漲紅了臉,指著柳南嶼鼻子,惱羞成怒指使後面的人道:「你膽敢質疑官府之事,把她給我抓起來,仔細查查她是不是跟刺客是一夥兒的!」
帶刀的衙役聽命從四周向柳南嶼包圍去,她站在中央鎮定自若,直直盯著那人,「我看大膽的人是你們!勾結外敵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張貞已經被滅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們與虎謀皮當真以為能落得好下場?」
話音一落亂了人心,在場衙役頓時左顧右盼,遲遲沒有動作。
他們不過是為了養家糊口謀個差事,這株連九族的罪名實在是太重了,沒有人擔得起。
柳南嶼見他們心思動搖,還準備開口遊說,府宅大門只聞其聲,「柳姑娘果然是聰明人。」
眾人先見一襲雪白長袍襯得來人風姿卓越,如若不是先前結識,柳南嶼真會被他這副溫潤如玉的模樣騙了去,純白的外衫壓不住正紅底袍,他分明是不再掩飾眉眼間那呼之欲出的野心。
柳南嶼下意識捏緊了十指,警惕盯著他一舉一動,出聲問道:「公子如今這是作何?」
「我剛誇讚柳姑娘是個聰明人,眼下又同我裝瘋賣傻?」男人唇角似笑非笑,看著她如看螻蟻,「我沒有時間同你耗,所以我要的人呢?」
柳南嶼咽了咽唾沫沒有應話,對方的眼神太過駭人,明明是在上揚但卻置人如冰窖,背脊發涼。
他閑庭信步邁下階梯,眼看著他要靠近,許長言完全將人擋在了自己身後,硬著脖子道:「我們並不知道你要找什麼人,這番架勢還想嚴刑逼供不成?」
「你倒是給我一個好建議。」他輕笑著,眼底已經有了不耐,可語氣仍舊平和,「只不過聽聞許公子自幼體弱,若是能挺過一棍也是好的。」
「莫棄!」
「殿下。」
從走廊拐角處走來的兩人同時開口,鹿意安真怕莫棄會動手,掙脫開戚閔的桎梏跑了過去,她站在許長言身前,隔開了他們視線。
「不要傷及無辜。」
她仰著頭,失憶時的依賴在這雙漂亮的眼睛里消失殆盡。
追上來的戚閔垂頭彙報:「殿下,還是讓葉恩給跑了。」
聽著葉恩成功離開,鹿意安懸著的心落了地,她微不可察的表情無限在莫棄眼中放大。
一聲嗤笑過後,鹿意安吃痛的捂住滲出血的胳膊,可對方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追。」
他一聲命下,戚閔帶人追了上去。
鹿意安表情痛苦地想要去拉開他的手,莫棄先一步鬆開了她。
他居高臨下,冷漠至極,「你覺得葉恩能跑哪去?」
鹿意安不斷吸著大氣也緩和不了傷口重新撕裂的疼,她雙眸濕潤,倔強地抵了他的話,「葉恩肯定能跑到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去!」
「是嗎?」莫棄不怒反笑,鉗著她的手,饒有興趣拖著她走向府外,「那我們拭目以待。」
柳南嶼見他們要走,心急如焚,「你放開她!」
莫棄停住步子,側眸睨了她一眼,「柳小姐如此有情有義,那我也好心提醒一句,柳家滅門一案你若要執意查下去,許家不過多日將會落得一樣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