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入宮
聖女的身份一經確認便是逃也逃不脫,但遲妘想著自己早晚是要見微生羿的,到時再同他說一聲將這聖女的頭銜給去了便是。
而公良汐在確認過是遲妘無誤后也讓在樓下候等著的手下將聖女印和文書呈了上來,又同遲妘說自己要先入宮稟報國君,在此之前遲妘自是不能再在這客棧待著,是以便請遲妘先往他府中去,遲妘知曉現在這情況自己待在這隻會給這客棧添麻煩便也答應了。
稍加收拾后遲妘便重新覆面帶著芷棋和鍾子白跟著公良汐出了客棧往他的府邸去,這客棧的重重守衛自也就撤了走,在送走最後一對官兵后客棧掌柜可是鬆了口氣,但沒過一會兒又開始提心弔膽擔心自己和那些夥計這幾日對遲妘和她身邊的二人有什麼不敬之處,這卻也只能等著看了。
這廂的遲妘一行不過一炷香便到了公良汐的府邸,公良汐在安頓好遲妘幾人後也急急忙忙再度出府的入了幽雲皇宮。他走後遲妘在院子里把玩著那枚雕刻精緻的聖女印,旁邊的芷棋抱劍站著也同樣在看著她手裡的聖女印。
「這幽雲國君曾將太子印給了小姐,如今又如此輕易便將這聖女印給了姑娘,他莫不是太自信了些?」
這話就差沒直接說微生羿是腦子不太靈光了,遲妘也自想起那個年節初見那枚太子印時的驚詫,這微生羿當真是不怕自己拿著這印去幹些給他添麻煩的事?
「他怕是還有些別的心思。」遲妘撫觸著印上雕刻的孔雀目色稍深,她可不認為已經在國君之位上坐了這麼些年的微生羿會行事如此之任性……
公良汐是午時過半入的皇宮但申時半才回得府中,也不止一個人回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身份不一的人,后一經介紹便都明了——微生羿身邊的近侍內官況懷、宮中織造司的內女官褚女官、老國師派來探情況的小徒弟。
三人來的目的都異常之明確,內官況懷是微生羿派來傳旨宣遲妘明日入宮的,織造司的褚女官是來給遲妘量身制衣的,老國師派來的人便是來探遲妘虛實了。況懷宣完旨后便未再多話,褚女官也安安靜靜的替遲妘量好了身形便未再有舉動,那小徒弟就更是安靜了,從見到遲妘見禮后便未說過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舉一動直到離開,也不知其看出了些什麼來,將這幾人送走後公良汐也再度折返到了遲妘這兒。
「國師身負為皇室卜命之責所以一切行事都謹慎些,還望聖女勿要怪罪。」是擔心遲妘覺得被幾番確認幾番試探心中不耐,也是擔心她覺得煩瑣離開。
遲妘倒是不甚在意,而是稍有些好奇的問道,「既有能卜算的國師又何須有聖女?」
「國師是為幽雲國勢所設,聖女聖子卻是立國以來便有,而古傳至今亦有一言,那便是『聖女立,幽雲存』。」
這六個字有何意味不言而喻,遲妘瞧著公良汐說這話時也不見有誇大其詞的神情變化,可越是這樣她便越發覺得微生羿有些不對勁,可一切都要等明日見到了微生羿才能知道了……
這之後公良汐並未再同遲妘多說些什麼,只到了翌日一早她的院門便被敲響,芷棋去開了門后便見著公良汐帶著昨日為遲妘量身的褚女官站在門口,身後還多了個宮人,褚女官和宮人的手裡都端了一方木盒,該是遲妘今日入宮要穿戴的衣裳首飾了。
將人引入了院子后公良汐自覺待在院中,褚女官和宮人則跟著芷棋入了屋,這時遲妘已然起身洗漱好,素麵未施粉黛卻依然有照人風華,褚女官和那宮人皆都是被晃了下眼,恭恭敬敬行過禮后便將手中木盒給打開了來,這回便是遲妘和芷棋被晃了眼了。
褚女官打開的木盒中放著的是一襲淺金實紗細綉孔雀寬袖裙,上頭的孔雀栩栩如生針針見細功絕非一時三刻就能綉出來的,想來這是早就備好了昨日再稍加改動了。而那宮人打開的木盒中放置的都是首飾釵環,俱都是華貴無比的金玉,尤以最上頭的金藍孔雀流珠步搖最為耀眼。這一整套若加於女子身上定是能顯現無限風華,但遲妘看了卻是覺得有些頭疼,只想著這麼一些首飾戴上自己這腦袋得受多少累……
但顯然褚女官是容不得她不穿這些戴這些的,畢竟她若不穿自己便是得受責罰,遲妘也不會因為衣裳首飾便讓人因自己受過,所以便由著褚女官和芷棋給自己將該穿戴的都穿戴了,直到她將最後一隻耳墜戴好起身,屋中幾人再次被晃了神。
終是收拾妥當踏出了門,此時公良汐已經在院中等了有小半個時辰了,見著門開便起身往前迎了幾步,待見著從門內走出來的女子時目中亦是如方才的在裡頭的幾人一樣的驚艷,他想過以遲妘的相貌不論什麼裙衫首飾都會好看,但也不得不承認人靠衣裝這句話是不錯的,美人自當有美衣相襯才更能顯出其貌來。
為了不過於引人注目遲妘在出府門前還是覆上了面紗,馬車也是得了特許一路行入了宮門直到第二道宮門時才停下,饒是如此遲妘還是有軟轎的,但其他人自是就沒有了,遲妘是覺得這般顯得自己太柔弱了些。
又過一盞茶終是到了微生羿日常處理政務的宗華殿,遲妘下了軟轎后等殿中來了傳喚便隨著公良汐往殿中去,芷棋則留在了外頭等著。
上階入殿門后便見本該在金龍御座上坐著的微生羿卻下了階立在殿中,時隔數年二人終是再次得見,但曾經那個茶館掌柜如今已過而立是坐鎮一方威儀天成的帝王,曾經的遲家小姐也不再是從前的樣貌,可終歸還是沒有變的。
微生羿看著蒙著面紗的遲妘一步步向自己而來,面上是鎮定自若,可借著寬大袖子擋住的手卻是不自覺的收緊。
等了一年多,他終是將她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