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定論

第四百七十一章 定論

禁軍在軍器監和永烈侯府的動靜不小,並未多久永烈侯和軍器監監官被帶入大理寺的消息便傳開了去,緊隨其後的便是張家大爺張奇良,這三個看著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在這時一起被禁軍帶去了大理寺,便是誰都會將其與前幾日幽雲使臣遇刺一事聯想到一起。

永烈侯府和張家現下府外是禁軍重重把守,府內均是亂成了一鍋粥,張老尚書高坐正堂滿面沉沉,堂中兒孫或坐或立皆是滿面愁苦,此番行刺是張奇良被永烈侯利用,他並未與張老尚書商量過一字片語,張老尚書一輩子在朝為官曆經兩朝該有的謹慎和小心是半分不少,若是張奇良與他透露過半分張家都現在都不至於會遭如此滅頂之災,可事已如此……

「父親,果真是沒什麼法子了嗎?」

張家二爺帶著僅存的希冀看向張老尚書,祈盼這個替他們頂了大半輩子天的父親能再次為他們開出生路,但他們忘了,張尚書已經不再是那個腰板挺直的壯年之人了,他們的父親如今也只是一個發須皆白的暮年老人,那個扛了一輩子重擔的肩膀再也扛不起了。

「只期盼聖上能看在我這張老臉上留我們張家一個后吧……」

張老尚書長長嘆出一口氣,隨後緩緩的起身離去,那背影好似又佝僂了些許,堂中兒孫都看得明白,他們的父親他們的祖父是要入宮面聖去服求情,這於一個在乎了一輩子名聲的人而言無外乎是一把刀扎在了心上,但現在還有辦法嗎?並沒有了不是嗎……

張老尚書請見的消息傳到宮裡時戚容珩並不覺奇怪,也允了,聽得傳喚時張老尚書明顯是鬆了口氣,接著便是一身素白捧著官服入了宮,等行至政安殿前時這老尚書的額上已經沁了汗面神也有些發虛,但他手中的官服卻依舊捧得板正,這是恭敬,也是最後的尊嚴。

這位老尚書在政安殿內只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出來時他手上已經沒了那官服,面上也並無任何怨憤之色,只是在踏出最後一道宮門時抬頭看了看高懸正中的太陽,緊接著又回頭透過還未關緊的門深深看了一眼身後象徵至高權利的皇宮,他知道自己此生再也踏入不了皇宮半步,也知道之前自己的種種努力都付之一炬,張家……要徹底消失在在這宛京的洪流中了……

袁沛洲一入政安殿便瞧見了御案之下擺著的那襲整整齊齊的官服,向闔眸養神的戚容珩行了禮后便走過去將其捧起輕放到了旁邊的小几上,心中輕嘆一聲後轉身來便看見戚容珩正看著自己,便又垂首退後了幾步將自己的來意稟說。

「幽雲聖女言說想著陛下今日也該是將罪魁禍首捉拿歸案了,他們也有許久未出驛館的門,聽聞宛京東市夜裡繁華熱鬧的很便想要去賞玩一番,按理來說禮部遣人作陪便是,但臣想著如今事態還未平息便來請示陛下了。」

這卻是遲妘的原話不錯,聽著像是有些肆無忌憚實則是相信戚容珩不會再讓自己一行遇險,而戚容珩也如她所料一般,雖說甫一聽時覺得她不拿自己安危當回事,后又覺著自己若是連她都護不到這帝王當著倒也沒臉,是以便頷首道,「遲昂謙和辰昭都在大理寺,你將司徒叫回來隨你一同,再讓雲朗親自帶上一隊人跟著。」

聽得戚容珩允了袁沛洲並不覺奇怪,但聽著讓雲朗護衛便是心下有些許詫異,畢竟可沒誰能得此殊榮,上回那聖女遇刺時他親自帶著雲炎雲朗出宮去救已經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這回便是連他都看出了些不尋常來,莫不是他真對那聖女有了什麼心思吧?

雖說袁沛洲心下是有如此猜測但畢竟他不是口無把門的司徒衡,這會兒面上也沒表現出什麼來只應下便退下去安排了,而這政安殿也確實繁忙得很,他不過走了一個時辰不到遲昂謙便和司徒衡又來了,帶來的倒也是個好消息。

「永烈侯對勾結張郎中和軍器監少監盜鑄官箭刺殺使臣一事供認不諱,其餘的沈大人和大理寺卿還在審,臣此番入宮便是來向陛下復旨,現下可能去給幽雲使臣一個交代了?」遲昂謙身為此次負責使臣接應的主官這幾日他肩上的壓力可是不小,如今將罪魁禍首緝拿歸案也算是才讓他舒了口氣。

「傳旨,著禮部尚書曾易文率禮部五品以上官員攜厚禮至幽雲驛館同使臣致歉,」戚容珩稍側頭對著全榮如是道,接著便又看向遲昂謙二人,「告訴聖女和大宗伯,朕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兩國邦交不會因此等小人而有半分折損。」

「遵旨。」

三人齊齊應下,但司徒衡卻又忍不住問道,「朝貢宴在即,陛下打算何時處置永烈侯和張家?」

還有幾日便是朝貢宴,永烈侯那些個事怕是還得查一陣子才能有完整的定罪論處,趕在朝貢宴前處置怕是不太可能了,若是朝貢宴之後再處置那便是給了使團留在宛京的機會,遠香樓還不知底細,讓使團在宛京多停留實在不算是什麼好事,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事端來,雖說大瑄不忌憚幽雲,但總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朝貢宴后使團留京不得超過七日是規矩,他們不會這麼不知禮數,這些時日也夠給他們交代了。」

倒是遲昂謙開口回答了司徒衡的話,戚容珩並未做聲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但瞧著是不像在擔心使團藉此拖延離京的模樣,司徒衡見狀便對此事也不再多問,只是又好奇的道,「聽聞張老尚書入宮來過了?來去服求情的?陛下就這麼放他走了?」

那襲朝服還在旁邊小几擺著未收起來呢,他們入殿便看到了,這會兒有朝服出現在這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戚容珩並不以為意,「張家這幾輩也就張奇良一個膽大的,其他的也就小打小鬧成不了大事,他既能放下臉面來求情朕自然也沒有不允的道理,他若有自知之明便知道朕給的這條路他不走也得走。」

聽了這話司徒衡也只能聳聳肩,畢竟事實也確實如此,卻也替張老尚書覺得可惜,為兒孫籌謀了這麼些年反被自己兒子毀於一旦,不知該是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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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恐雲霞未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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