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谷洞天
話說傳龍帶著采蝶一路向北逃去,直入一片山林,但似乎迷了路,只好在一處山洞暫避一夜。
第二日蒙晨之始,采蝶逐漸醒來,睜開眼睛第一句話便喊道:「師姐,師姐。」
傳龍正好從外面抱著一些野果進來:「采蝶姑娘,你沒事吧?」
「我師姐他們呢?不行,我要回去救他們。」說完就衝到了洞口。
傳龍阻攔道:「我們在山林里迷路了,已過了一夜,他們恐怕也凶多吉少。采蝶姑娘,也許他們吉人天相,自會逃脫。」
「我真沒用,拖了大家後腿。」
「不必自責,如果他們知道你平安無事,也不枉捨命掩護。」
「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去尋找他們的下落。」
「也好,只是昨天只顧逃跑,慌不擇路,我們只能試著走出去。采蝶姑娘,這是我剛才摘的野果,吃點充饑。」遞過去之前還用衣服再擦了擦。
采蝶接過野果,道了句多謝,這才四目相對,仔細看了看傳龍,其溫柔的眼神頓時覺得多了一份安全感。
畢竟孤男寡女,迅速躲閃眼神,快步走了出去,邊走邊吃起了野果。走出去沒多遠,突然灌草叢唰唰作響,猛然竄出來一隻動物,采蝶驚慌之下一聲尖叫,扔掉手中的野果,向後跳去,正好被傳龍抱住。
兩人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野兔,看到掉落的野果,轉頭抱著啃了起來。
采蝶這才知道是虛驚一場,剛放心下來,似乎聽到聲聲的心跳聲,略微抬頭,嘴唇都快要貼到傳龍的下巴,甚至急促的呼氣暖暖地落在臉頰上,立刻臉紅了起來。
趕忙跳了下去,慌亂之下站立不穩,傳龍情急中扶腰護住,兩人正好再次四目相對,四唇微觸。剎那間傳龍急向後仰,將采蝶扶正心慌道:「對不起,采蝶姑娘,在下不是有意,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責罰。」
采蝶背對其道:「見你正人君子,護我心切,情急之下才……傳龍公子…不必在意。好了,小小誤會而已,我們還是趕路要緊。」說完就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幾步聽見後面道:「采蝶姑娘,請這邊走。」
定眼仔細看去,原來是剛才走過的路,尷尬之下退後幾步迅速轉身向前走去,不敢面對傳龍半點。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走了沒多久,換成了傳龍在前,采蝶在後,只是傳龍時不時回頭。走著走著突然前面出現淡淡迷霧,兩人不知所以,以為是清晨林間山霧,並未在意。
他們沒有看到一塊被藤蔓包裹,長滿青苔的木牌,上面隱約可以辨識刻著的兩行字:鬼瘴沼澤,危險勿入。越往深處走越感覺到潮濕可怕,無比安靜且腐味越重。
采蝶擔心道:「傳龍公子,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怎麼越走越暗了?」
停下腳步仔細辨別了一番后道:「按理這個方嚮應該是往南,但之前沒有見過這些山霧。」兩人只好繼續向前走,如果往回走也只能回到原來的山洞處。
終於走出了迷霧,明亮了許多,前面卻是一片沼澤,正在愁悶間,突然一個身影閃過,速度之快眨眼便消失無影無蹤。
采蝶驚到:「傳龍,那有個人影。」
傳龍轉頭看去,寂靜無比,連一陣風都沒有,回頭看彩蝶,尷尬收回手指輕聲道:「確實有個人影,唰一下就沒了。」
「這片空曠無比。」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這裡還有一隻野果,吃點吧。」
「我還沒有餓到眼花,不相信我。」
突然,傳龍身後沼澤中間的一塊台地上露出個人的腦袋,嚇得采蝶尖叫起來,指著道:「人…人頭。」
傳龍轉頭看去,依然一片寂靜,沼澤中一點漣漪都沒有。又將果子遞過去:「還是吃點吧。」
采蝶也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迅速接過果子,揉了揉眼睛,剛吃了兩口果子,突然沼澤對面出現一位仙女,踩著荷葉慢慢向這邊飄來,采蝶嘴裡滿是果子,說不出話來,嘟嘟囔囔指著傳龍身後。
傳龍搖頭嘆氣也不轉頭,只道:「慢慢吃,別急,沒人跟你搶。」
急的采蝶立刻吐掉大喊道:「鬼啊。」傳龍這才轉頭,沼澤湖面上有一頁荷葉飄著,卻不見任何人影。
采蝶立刻拉著傳龍,轉身往回走去道:「此地不宜久留,有鬼,我們趕快跑。」正說話間,突然從四周漫出來一些綠色瘴氣,兩人不小心吸入立刻感覺到頭暈目眩。
傳龍在昏倒前看到三個人從遠處慢慢向他們走來,連忙恍恍惚惚喊道:「快走,真有鬼。」
兩人再次醒來是在一個山洞裡。環顧四周,山洞巨大無比,猶如世外桃源,這裡竟然鳥語花香,洞壁上蔓藤纏繞,花香四溢。洞內錯落有致,井然有序,諾大的空間分佈了幾十處搭建的五顏六色的木屋,還有廊架,花壇,練功場,涓流,竹橋。
再往上看洞頂天井開闊,流雲變幻,偶有飛鳥劃過,這裡花草林立都是因為這天井之故,一年四季陽光充沛。
突然看到中央檯子上有一人躺著。采蝶走過去仔細一看道:「這不是九州鏢局的少主李行雲嗎?」
「你認識?九州鏢局不是被東廠滅門了嗎?」
「是的,李行雲是被一神秘人給救走的,但他已奇經八脈盡斷,神仙難救。」
「沒錯。」循聲望去,一白髮老者走了過來,身後面跟著三個人,正是傳龍暈倒前看到的三人,失聲喊道:「鬼。」
采蝶卻道:「神秘人。」
「哈哈哈,想必你就是那日在九州鏢局躲在暗處的其中一位姑娘。」
「啊,是男是女都能知道?」
「兩男兩女。」
采蝶目瞪口呆,輕聲道:「那時為何不揭穿我們?」
「你們並無惡意,我也著急救人,何必多此一舉。」
「忘記自我介紹,在下龍星門傳龍。」
「在下玉女派尚采蝶。」接著指了指李行雲道:「前輩,他還有救嗎?」
「你都說了,神仙難救。」
「我只是隨口一說,前輩能將他帶到此處,必定是有一定把握。」
「還挺聰明,可惜只有一成把握。」
傳龍插嘴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這又是哪裡?」
身後有個聲音道:「我師父乃玄仙妙人王隱。」
采蝶和傳龍同時轉身驚到:「你…你不是站在那裡嗎?」
突然腳底又有聲音道:「他是白玉棠,有瞬移之能。」
采蝶和傳龍連忙跳開驚到:「你…你怎麼在土裡。」
像仙女一樣的姑娘指著從土裡跳出來的侏儒道:「他是土星君孫能,有遁地之能。我是柳霏雲。」
「難道,難道這裡是仙界?」
「哈哈哈,這裡並非仙界,此乃鬼谷洞天。」
鬼谷向來神秘,傳言鬼谷秘術千奇百怪,不同於江湖門派,專收奇人為徒,凡學成者,個個異能。有飛天遁地者,有伸縮自如者,有速如閃電者,有力大無窮者,有變相易容者,有讀心盤思者,有通靈傳道者,甚至有神眼、神耳、神鼻等等江湖上聞所未聞過的異類。鬼谷之能在於善於激發異能之軀,他們不一定是絕世高手,但有異能之長。
只是這些人異於常人,常常會被百姓認為是妖怪而圍剿致死,所以,他們極少於江湖露面。好在鬼谷向來行俠仗義,走人間正道,不像地藏府,專收走投無路之徒,或窮凶極惡之徒,甚至有不死、狼人、猿人、豬人、貓人、夜鬼等,專行唯利是圖,甚至害人性命也在所不惜。
鬼谷門曾縱橫於戰國時期,人才廣濟,戰事逐漸平息后,鬼谷門逐漸消隱。只是世人對其誤解太多,懼怕其謀略和異能之才,後來要麼歸隱,要麼遠赴異域,聽聞其後人創立「凌煙閣」以求復辟往日的輝煌,但最終都不得善終,自唐朝後,多半隱匿於「鬼谷洞天」,極少參與世事。
幾百年來鬼谷在這裡都是相安無事,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采蝶道:「原來鬼谷不是傳說。」
柳霏雲道:「只是鬼谷之人極少在江湖露面,你們看那邊。」順著其眼神看去,入口兩側林立了數個雕塑,每個雕塑前面立了靈牌,點著不少燭燈,仔細一看,原來是鬼谷的歷代谷主。有鬼谷的創始人「玄微真人」鬼谷子,還有孫臏,王翦,徐福,華佗,王通等前世傳人。
「到了我師父「玄仙妙人」王隱這一代,已是鬼谷門的第七代谷主。」
傳龍道:「前輩。」
「叫什麼前輩,叫我霏雲就可以了。」
「霏雲姑娘,還未謝過諸位救命之恩。」
「你們是中了鬼瘴,幸虧遇見我們幾個人在外面為李行雲採藥,否則你們真的會死到那裡。」
白玉棠也道:「是啊,你們可真大膽,這一代人都知道鬼瘴沼澤,無人敢入,也幸虧有鬼瘴沼澤,鬼谷世代才能在這裡與世隔絕,不被人發現。」
采蝶也道:「多謝救命之恩,今日誤闖貴地,還請見諒。」
孫能高興道:「無妨無妨,幾十年都沒有來過客人了。」
玄仙妙人道:「你們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采蝶簡單把事情的經過述說了一遍。
「又是東廠,看來江湖免不了又來一場塗炭。百年前天奴宗侵犯中原,險些一統天下,二十年前燭龍教揮師中原,一路攻到少林寺,如今東廠又要濫殺無辜稱霸天下,贏家,九州鏢局,沒想到龍星門也慘遭荼害,真是一波剛平又起一波,照你們所說,他們定是在追查五義俠盟的倖存成員,從而追查墨羽仙人的線索。」
頓了頓繼續道:「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為何墨羽仙人會突然出現,又突然提及《仙乾經》,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采蝶道:「聽聞墨羽仙人在一百年前被五義俠盟聯手殺了,龍耀天逃走時竟說墨羽仙人未死,一個死了一百年的人怎麼可能復活?是」
「你們有所不知,當年我們十三人聯手將墨羽仙人制服,但其身後藏有天大的秘密,江湖上無人知曉,墨羽仙人如今被囚禁在昆崙山的慕士神殿之內,如今還健在人世。」
「啊。」采蝶和傳龍兩人同時驚呼。「難道前輩就是當年五義俠盟十三俠之一?」「墨羽仙人真的還活在世上!」
「說來慚愧,當年十三俠秘密遠赴西域,聯手剿滅天奴宗餘孽,龜仙門掌門祖春秋,天門穀穀主上官慕雲,龍星門掌門龍煜,真武派莫虛真人、志玄真人、凌霄真人,玉女派靈倉子李滄遠,少林寺常忍大師和賢能大師九人犧牲,僅真武派掌門楊穆遠、玉虛真人,少林寺觀志大師和老夫四人倖存。」
「原來師祖李滄遠也參與了剿滅天奴宗,估計東廠遲早會查到真武派,少林寺和鬼谷吧?」
「沒錯,我們還需早做準備為好。想不到當年留下墨羽仙人終究成了一個禍害。」
「谷主,有一事不明,墨羽仙人所藏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可否告知?」
「這個秘密關乎天下蒼生,與《仙乾經》有莫大關聯,至於到底是什麼,至今未吐露半點。此事不可與人透漏半點。」
「請谷主放心,我們定當守口如瓶。」
采蝶又憂心道:「不知道我師姐,還有童伯伯,海伯伯他們下落如何。」
傳龍也道:「要是我師父有個三長兩短,一定替他報仇。」
「稍安勿躁,正好趕上鬼瘴瀰漫,一時半會我們都出不去,只有鬼瘴消散後方可出入。」
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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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也道:「是啊,現在著急也沒什麼用,有鬼瘴在,就算東廠十萬大軍來此也無計可施,不會找到我們鬼谷的,放心好了。」
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道:「讓你們採藥去了,採的葯呢?李行雲最多撐不過三日。」
看到兩位陌生人,其突然興高采烈起來,圍繞著兩人看了半晌:「好久沒有看到生人了,谷主,是不是又新來兩位弟子?」
突然山洞半腰處的一棟最大的房子裡面聽到巨響,一人衝出高大的房子,徑直跳了下來,轟的一聲落到幾人不遠處,感到整個山洞都有輕微震動。
其身高近兩丈,也是好奇湊了過來,粗礦的聲音道:「這兩位就是新來的弟子?有什麼特長?」
柳霏雲急道:「葯聖,小夸父你們兩人別鬧,這兩位是誤入鬼瘴,我們給救回來的。」
葯聖李石珍嘿嘿笑道:「也好,既然進來了就不能出去了,不然鬼谷洞天被外人知道了,咦,想想都可怕。」
小夸父穆雲海也道:「是啊是啊,我可不想再被人當做怪物。」
白玉棠笑道:「小夸父,就你這樣,在哪都是怪物。」
「至少不會被欺負。」幾人相聊倒是融洽。
其實白玉棠,柳霏雲,穆雲海,孫能都是身世極其可憐之人,幸好有鬼谷收留。
「玉龍爪」白玉棠雖有「瞬移」之能,但小時候是秦嶺山腳下一個普通村莊的孩子。那年正遭遇大旱,要是再不下雨,秋天就沒有糧食可收了。全村人天天祈禱,把童男童女作為祭品,向天神祈禱。終於一天烏雲密布,雷電交加,下起了瓢潑大雨,只是不幸,閃電擊中了那個童男,也就是白玉棠,昏迷了七天七夜,村裡人都認為沒救了,以為是因為求雨,魂被天神收走了。
一日偶遇玄仙妙人,對白玉棠診斷後發現其體內充斥著異能,這股異能將奇經八脈封閉導致了「死相」,要救活恐非易事,只能帶回谷內,經過多年努力,終於將其救活,且擁有了「瞬移」之能。後來其父母遭遇瘟疫雙雙病亡,便一直在鬼谷未出。
「土星君」孫能據說其祖先是秦始皇御用的採礦匠人,深入黑石山地穴,終不見天日。後來的歷朝歷代均不斷繼承黑石山,傳聞在黑石山下已經挖出來巨大的坑洞,綿延數百里之多,只因長期活在地穴,後代身材都極其矮小。
「何仙姑」柳霏雲,父親是家鄉有名的大夫,其母因生她難產而死。出生后,得了一種怪病,喜食草木,吃遍了所有林子,在當地越傳越廣。父親連自己女兒都治不好,鄉親們漸漸不太相信他的醫術。後來柳霏雲頭上竟長出樹枝,宛如金釵,鄉親們都認為她是柳樹成精,要將她打死。其父以身護之,直到被打半死,所幸柳霏雲撿回了一條性命,而其父沒有挺過來。也是幸得玄仙妙人相救,從此以後居住於鬼谷洞天。因其生性善良,長相俊美,且通藥草,大家取號「何仙姑」,其還有一樣特殊本領,念花生花,指柳生芽,盤樹成干,口吐蓮花,可以說與草木皆通,千古奇人。
李石珍走到李行雲旁邊,號了號脈,感覺異樣,急道:「快,保真元。」然後掏出一粒丹藥,化為塵虛游入體內。
然後搖了搖頭道:「恐怕無藥可救了,真的是神仙難救。」
「真的無藥可救了?」
「哎,要不是谷主用真氣為他續命,早就死了九回了,能撐到現在已是造化。」
「再想想辦法!」
「都說了,可以死九回了,這一絲真氣極其微弱,估計這會已經和閻王打了照面,救不活了。」
「李石珍,成天自稱神醫,又是賽扁鵲,賽華佗,我看就是虛名。」谷主激將之。
「哼,我葯聖又不是還陽神仙,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此人已過鬼門關,拉不回來了。」
「以後別叫葯聖了,叫葯死。」
「何為葯死?」
「葯不活人,只能葯死人,可不就是叫葯死。」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李石珍氣不過,抓耳撓腮,突然頓了下道:「除非找到一個擁有天脈之人幫他重塑奇經八脈。」
「何為天脈之人?」
「天脈之人猶有仙體,其八脈自通,天生便與人不同。」
「葯聖,你說笑了,天下怎麼可能有八脈自通之人?常人修鍊一生能打通三脈已算是奇迹。」
「諸位有所不知,天脈之人如沒有開竅或受人指點,有可能一生都不會知道自己乃仙體,且天脈不是生來便成,也是要經過修行方可一一達成,但擁有天脈之人天生至少三脈已通,經過後天修鍊,說不定達到八脈齊通也不一定。」
「那豈不是就成神仙了。」
「也不一定,即便八脈齊通,如無仙機仍只是凡人一個。」
「你說了這麼多,我們這裡武功最高的就是谷主,谷主是否為天脈之人?」
其搖頭道:「老夫修鍊一生,也僅三脈才通,怎可能是天脈之人。哎,看來真的無救了。」
傳龍輕聲道:「如果有天脈之人,該如何救人?」
「嘿嘿,少俠,這裡並無天脈之人,談何救人。」白玉棠搖頭輕笑到。
傳龍陷入沉思,他的身份過於敏感,不敢讓江湖上太多人知道,不然會惹來大禍,但看大家救人心切,李行雲又是可憐之人,如果不救內心實在過意不去。
咬了咬牙道:「葯聖前輩,可否試一下在下,如果我是天脈之人,願救李大俠之子。」
眾人齊刷刷看他,不知道是在看怪物還是看見了希望。
玄仙妙人立刻迎上前來,注入真氣試探了一番,瞪大眼睛道:「果然是奇人,年紀輕輕竟然三脈已通,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葯聖,其必是天脈之人,看來天不絕李大俠一脈。」
葯聖也把脈一試點頭道:「可一試,事不宜遲,按我吩咐行事。」
「何仙姑,化靈纏體。」
何仙姑二話不說,催動靈力,周遭中的各種藥草藤蔓快速伸了過來,將李行雲身體包裹起來。
「谷主,劫神大法。」
只見玄仙妙人運起神功,全身泛光,猶如天神下凡。掏出一隻玉簫,此玉簫傳說用神僧舍利製成,也是由廖氏神器打造的絕世神器。
王隱周氣若鴻,吹響玉簫,運行「劫神大法」,可將真氣與靈力結合,注入其體,打開全身要穴,讓靈力與身體自然融合,猶如劫取神力而到人身上,所以叫做「劫神大法」。
一曲響起,猶如天外之音,彌聲縈繞,讓人如痴如醉。時而猶如百花盛宴,置身於萬紫千紅的自然之中;時而猶如騰雲駕霧,置身於九天雲霄之中;時而猶如萬馬奔騰,置身於廣闊草原之中;時而猶如天神瑤會,置身於極樂神界之中。此刻李行雲的身體被這「劫神之力」所纏繞,就是通過精神之靈喚醒肉體之力。
「傳龍,該你了,你只需要放鬆,一會自有劫神大法和仙姑的化靈之力將你們兩個的經脈相通,放心,保你安全。」
「白玉棠,土星君,小夸父,還有采蝶姑娘,需要你們真氣護體,量力而為即可。」幾人根據吩咐立刻照做。
傳龍立刻被何仙姑的藤蔓纏繞,緩緩拖到李行雲的正上方,逐漸藥草藤蔓包裹全身,劫神大法的靈力也將其包裹。
在兩股靈力的夾持之下,傳龍身體開始出現八道脈絡,並伴有無數細小經絡,金光閃閃,緩緩流向李行雲的身體。
連接之後,李行雲破碎的奇經八脈開始慢慢被修復,慢慢癒合,猶如重塑一般,直到玄仙妙人和何仙姑用盡了真氣,觸及真元之時才停了下來。
就在那一刻,所有藥草藤蔓化為灰燼,傳龍也慢慢被放了下來。
此刻李行雲潛在的意識已被喚醒,眼珠轉動極快,看來已經成功,所有人都快耗盡了真氣。
李行雲似乎躁動不已,實則是恢復了意識。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任性,狂妄,不孝,闖禍,最後聽到父親臨死前說的那番話,內心的悲憤和後悔如火山般爆發出來。不斷地呼喊父親,孩兒知錯了,孩兒終於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明白你的俠義之忠,如果有來生,孩兒一定繼承你的遺志,保家衛國,行俠仗義,一定做向你一樣充滿正義的人,受人尊敬的人,在江湖上頂天立地的人。悲憤過後,身體力竭,又陷入一片黑暗,沉沉的倒了下去。
王隱見其氣歇,但氣色有所好轉,眾人也在翹首期盼。
李石珍走上前去,把了把脈喜顏道:「脈象有所好轉,過不了多時,應該能恢復如常。」眾人這時候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穩穩地落了下來,一片歡呼聲。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李行雲便醒了過來,鬼谷眾人都還在休息,身旁趴著何仙姑,周邊七七八八躺了不少人,但都看著面生,正在疑惑間,這時從洞外走進來一人,身著深袍,面帶慈祥。
李行雲拱手道:「請問前輩,這是哪裡?」
何仙姑先彈起來道:「李行雲,你醒了,可算把你救回來了。」
「是你們救了我?你們是誰?」
「這裡是鬼谷,不為外界所知,我是何仙姑,哦,是我師父救的你。」
「不止我,還有葯聖,傳龍,這裡所有人救的你。」
李行雲聽罷連忙走到王隱身前,跪下連續磕頭道:「感謝前輩救命之恩。」
「多虧了傳龍,要不是碰巧他今日在此,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又趕忙給傳龍跪謝了一番。
「不必客氣,快快請起,我只是盡了自己一點綿薄之力,多虧谷主的劫神大法,何仙姑的靈力纏繞,還有所有人的真氣相助,總之也是你命不該絕。」
「是啊,總算對得起李大俠,保住了李家血脈。」
玄仙妙人連連點頭:「剛恢復元氣,先坐下,沒想到你恢復的這麼快。」
李石珍連忙拿過李行雲的手把脈道:「奇了奇了,不僅救了你的性命,還打通了周身九九八十一處隱穴,五臟六腑更加強盛,脈象也強人一等,神奇,神奇。」
「還有,怪了,怪了,谷主,李行雲脈象雖然強盛,但時好時疾時息,疾時如震鼓晃動,慢時如龜息無象,請恕弟子無知,不知此做何解,還望師父賜教。」
玄仙妙人運起了獨創的「凌雲功」,緩緩抬起右手,五根手指伸出來五根如蠶絲一般的氣流,分別伸向頭和四肢,片刻后收功恢復。
「確實,這種現象非常奇特,有如白玉棠的脈象,但更加高能,也有如傳龍的脈象,幻影之力,只是李行雲現在還無法自由控制脈象,不過放心,為師稍加調教,便可控制。過不了多時,就能看到幻影之術的厲害。」
傳龍道:「幻影之術?和龍星門的幻影流行術一樣嗎?」
谷主搖搖頭道:「大不同,龍星門的幻影流星術是通過打通任督二脈,以經脈發出,非仙軀難以練成,傳龍你能練成,與你體質大有關係。」
李行雲急道:「谷主,你是說我可以練成絕世武功?那我就可以為我父親和死去的門人報仇了。」
玄仙妙人微笑道:「話是沒錯,你如今剛從鬼門關回來,神功易練,心境難得,你最重要的是調整心境,再說,東廠可不是那麼好對付。」
李行雲連忙下跪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弟子不僅要練成神功,心境得開,也要為父親和門人報仇雪恨,弟子一切都聽師父安排。」
何仙姑道:「這就改口叫師父了啊。」然後看谷主一臉微笑,並無拒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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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雲,師父已經多年沒有收徒了。」
說完李行雲立馬雙膝下跪,連磕了好幾個頭,並道:「師父在上,弟子從今以後唯師父是從,只要能報了仇,定當感激不盡,願一世為師父做牛做馬。」
「好了,你先起來,不用你做牛做馬,亦不用唯我是從,只需向你父親學習,只需要你做一個對江湖有用的人,有大義大德之人,也算是不枉救你一場,對得起李鄭翁李大俠的一世尊號。」
「弟子謹遵師父教訓,繼承父親遺志,將其發揚光大,守正行俠,於江湖之有所用。還有,感謝諸位的救命之恩,李行雲無以為報。」說完又給大家磕了三個響頭。
玄仙妙人繼而道:「我想起一門神功,江湖上已有數百年未有人練成,此神功極其考驗心境,一來可以讓你練成神功,二來藉此來磨鍊心境,此神功亦正亦魔,心境不純之人很容易走火入魔。」
「如果將來你造化,心境旦成,便是天下之好事,如果不成,便是天下之罪過。那時為師也無臉出現在天下人面前,也更對不起你的父親。」
李行雲聽后豪言壯語道:「請師父放心,自家門遭遇變故,眼看著家父為道義而視死如歸之時,弟子早已痛徹心扉,決心悔悟。」
「要以家父遺志為己之志,以家父為畢生榜樣,弟子對師父感激不盡,必定練成神功,報仇雪恨,心境得開,還請師父放心。」
玄仙妙人聽后甚是欣慰,道:「如此甚好,師父沒看錯你,李俠士總算泉下有知,只要你潛心修鍊,也不枉你父親為道義而殉,不枉為師和諸位師姐師哥對你的栽培和期許,為師這就傳你這門神功。」
接著道:「此神功名曰天地無極陰陽鬼刀,江湖上亦稱『魔刀』。」
「大多數追求此神功的人都心術不正,故容易入魔道,最終落了個身敗名裂,屍骨無存,所以才被稱為「魔刀」。殊不知,此神功是依上古神兵『幹將莫邪劍』演化而來,傳說是唐朝俠士黃衫客偶然間在白雲山看到幹將莫邪神劍飛舞,猶如兩條巨龍,甚是壯觀,從而悟出『天地無極陰陽鬼刀』。」
「猶如幹將莫邪一陰一陽,雖然鑄造不出神劍,但悟出神刀心法也是武林快事。黃衫客自知自身條件不夠,無法修鍊,便將神刀心法流入江湖,以尋找有緣人。但殊不知,這神刀心法與幹將莫邪的至情至性息息相關,心術不正易入魔道,只有心術正直之人才能發揮此刀法真正的威力。」
「請師父傳法。」
王隱接著道:「此心法聽好了:
天地仁心,無中有極,極為無極,陰陽太極,萬法歸一
天地父母,敬之仰之,敬仰天地,仁心天下,天地亦陰陽,陰陽亦天地。
道起陰陽,道中生無,無中生有,道常無為,而無不為,而生萬物。
致虛極,守靜篤,方可悟,有極為知止,無極為道深。
陰可生陽,陽可生陰,陰陽一體,陰陽太極,陰陽多少,萬象叢生。
「可記住了?」
李行雲道:「弟子已記住,只是其中道理還沒有悟透。」
王隱笑道:「無妨,道深不可測,此中心法僅其鴻海一瞥,但如悟透便可終享一生。」
土星君道:「哎呦,聽得我頭暈,亂七八糟,白玉棠可聽懂?」
「聽得是字字在耳,可也就是從這隻耳朵進,從這隻耳朵出,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王隱笑道:「心法心法,源於心念,每一種功法的心法便是一種道,知其道而行其氣,行其氣而知其法,知其法而動其行。所以說,心法雖是根本,悟道才是法門,法門一開,只需堅持不動搖,早晚都能練成。其實做事也是一樣,需知道而悟道,堅持自己的道,知道自己的道的的初心是什麼,自己的道的極限是哪裡,需要多久達成自己的道,堅持久了,便可成。」
眾人皆點頭認同,李行雲更是如開悟一般,感覺像是到了另一層境界。
對他來說不僅重新活了一次,而且感覺活出了更加好的開始,也更加認識了自己,認識了江湖。
李行雲輕聲念到:「知道而悟道,堅持自己的道。天地仁心,無中有極,極為無極,陰陽太極,萬法歸一。」
王隱點了點頭,深情道:「後生可畏,李行雲,天下大道,正道當然。剛才傳了你『天地無極陰陽鬼刀』的心法,現在傳你功法,聽好了:
天陽地陰,左陰右陽,上陽下陰,內陰外陽。
分陰陽而定乾坤,定乾坤而量無極,量無極而成幻影,此為功元。
守功元起三式,三式或陰或陽,多陰少陽,多陽少陰,變化無窮。
第一式,跳脈,身隨脈動,內力充盈九九八十一處隱脈,便可幻影幻出。你先試一試。」
說完李行雲試法,果然,身體如有了重影一般,雖然比較微弱,但眾人看到無不驚奇。
白玉棠道:「此功法與我的大不同,我是經脈可以吸收無盡的閃電靈力,是以藉助閃電靈力,達到快速移動。而師父的功法是通過自身隱脈快慢的跳動而帶動身體的移動,不僅可以移動,還能產生出如重影一般的錯覺。
「沒錯,如果行雲假以時日,便會出現多重幻影,既能迷惑敵人,也能在關鍵時刻一招制敵。這『天地無極陰陽鬼刀』變化無窮,此為一。」
「第二式,便是無極刀,東瀛有一刀流,二刀流,三刀流之說,而你所練的功法,無極刀意思便是陰陽變幻,刀流無窮。第二式共有無極九刀,是當年從一位叫令狐沖前輩的「獨孤九劍」演變而來。招式不同,但招法同理,講究將所有招式化為隨機而發,料敵先機,以無招勝有招。也結合了東瀛刀法的快刀流精髓。」
李行雲全神貫注傾聽,天資不錯,每字每句都記得清清楚楚。
「聽好了第二式的功法口訣:
刀隨心動,無極九刀。
第一招為拔刀流,鬼魅刀出,有的放矢,快刀致命,震懾四方;
第二招為無畏流,生死有命,刀在人在,招招致命,死地後生;
第三招為破魔流,魔由心生,刀心向仁,破魔立道,斬魔立斃;
第四招為激蕩流,面若止水,心生閃電,熱血激蕩,不殺不快;
第五招為虛極流,半虛半實,虛為實處,實為虛處,極招迷幻;
第六招為千影流,一刀一影,千刀千影,只取一刀,人首分離;
第七招為太極流,強以柔化,柔以強化,極致對峙,一擊斃命;
第八招為陰陽流,天地陰陽,人亦陰陽,陰陽分身,千佛萬剎;
第九招為無極流,知行合一,心眼合一,人刀合一,無招為招;
這第九招才是精髓所在,第九招練成,便可將這九招化為一招,便是無極刀。」
玄仙妙人頓了下道:「看好了,第一招拔刀流。」
還沒看清動作,只感覺到桌上的毛筆動了一下,葯聖臉上已經變成黑色,但依然未醒。
然後接著道:「第二招無畏流。」
玄仙妙人隨手拿起桌上的兩根毛筆,上面的墨跡還沒幹透,左右各一支,如鬼魅般貼近土星君,筆尖就要扎入眼睛內,在最後一刻停下收手,只見其眼睛一圈被畫成熊貓眼。
「第三招破魔流。」
突然如鬼魅般消失,又如鬼魅般出現,空中已經飄著一張寫了大大的魔字的白紙,玄仙妙人毫不猶豫,幾個人影閃過,那張魔字已經被撕成無數小片落下。
「第四招激蕩流。」
只見玄仙妙人立在那如雕像一般,那些紙還有很多在空中飄下,突然,幾道白光閃過,比之前速度更快,那些紙片飄落在地后竟然組成一個「激」字。
「第五招虛極流。」
玄仙妙人圍著所有人快速移動,感覺有數個幻影在不斷刺中所有人,收手后,只見穆雲海額頭命門處多了一道黑點。
「第六招千影流。」
又起一招,朝著傳龍欺近,只看到數個幻影對其進攻,其快速移動,應對了幾招,但還是被其中一個幻影划中,只感覺脖頸一涼,多了一刀墨線。
「第七招太極流。」
突然點向何仙姑,喊了句接招,筆頭就要戳中額頭,快速閃過,玄仙妙人故意留下空擋,何仙姑毫不猶豫就起腳踢向王隱,王隱輕鬆躲過,順勢毛筆一揮,差點將他絆倒。輕鬆一招,便曉其招理。
「第八招陰陽流。」
突然抓起何仙姑,何仙姑驚醒,王隱帶著何仙姑施展陰陽幻影,只見空中確實好像有一陰一陽的重影,比之前的變幻更加感到不可捉摸,極其容易迷惑敵人。
看到大家身上被劃得亂七八糟,何仙姑道:「師父你還沒講完,再講下去就天亮了。」眾人互相看看都哈哈大笑。
王隱接著道:「第八招我並未完全使出,因為只有第一招跳脈到極限才能使出此招,為師並無跳脈天賦,所以以上所有招式僅發揮十之有一的威力。」
「至於第九招並不是真的一招,而是合前面八招為一招,此一招便是無極刀。第二式已全數講完,李行雲,可記住一二?」
李行雲道:「師父,講解的非常明白,每招每式徒兒已謹記,現在便可演練。」說完就要起身。
王隱阻止道:「不急,既然你接受的如此之快,我便將最後一式也傳你。第三式為終極招式,鬼量乾坤,只有完全領悟前兩式,將鬼刀發揮到極致,才能在關鍵時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對手根本來不及察覺之時,如鬼魅般輕輕一推,便可讓其死無葬身之地。此招極為兇悍,也是鬼刀的魅力所在,記住招式,只有兩句:設鬼影,偷襲之。僅此而已,也就是在敵人不經意間,在固定位置設下鬼影分身,一個快的讓人都看不到的鬼量分身,然後突然出現,一招斃命。此招只有在戰鬥中隨機發揮,特別是在生死之戰中才能發揮出來。」
剛一說完,李行雲突然消失,並取走了王隱手上的兩根筆,如他一般從頭到尾演練開來,比之王隱之前感覺威力更大,如行雲流水般演練完畢,眾人目瞪口呆。
演練完道:「師父,招式雖然可成,但第二式的第九招,還有第三式還需勤加練習以融會貫通。」
王隱欣喜點頭道:「很好很好,天賦神力,孺子可教,將來必有大成。」
李行雲連忙跪下道:「謹遵師命,我李行雲願為師父,眾位師兄師姐以及鬼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自此,李行雲有眾人相救,反而功力大漲,一夜間便學會了「天地無極陰陽鬼刀」神功,至於能否守住心神,心境純凈,而不入魔,就看其造化了。
王隱突然憂心道:「李行雲,為師想讓你與尚采蝶姑娘和傳龍少俠一起去一趟少林寺和真武派,將東廠查詢五義俠盟和墨羽仙人的消息告知他們,讓他們及早防範,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采蝶道:「谷主,只是家師天年將近,要趕回峨嵋團聚,近些時日遭遇坎坷依然耽誤了不少時間,還有我師姐和琉球二老他們也不知道安危如何,需要及早趕回峨嵋通報消息,還望谷主見諒。」
「東廠爪牙到處都有,你一個人極不安全,我讓白玉棠和土星君兩人去打探你師姐青葙和琉球二老的下落。我們幾人一起去往真武派和少林寺,商量對策,此關乎中原宗派安危,切不可馬虎。」
「晚輩謹遵谷主吩咐。」
待鬼瘴消散后,幾人便分頭行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