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通敵?

第四十四章 通敵?

按照方才林曠所言,他五月二十四日才到了縣裡。就算他當天夜裡就跑來殺人,也不過勉強夠一旬的時間而已。

可問題在於縣城裡是有宵禁的,一到天黑普通人哪裡能隨意進出縣城。林曠留宿縣學都是有記錄可查的,進進出出更是會遇到不少人。這種事情只要隨便一查就能驗證,豈是能夠輕易代替冒充的。

所以潘縣令在想明白了這點后,很快就不耐煩再聽白彥隆的羅唣了。而再聽了捕頭的一番判斷之後,他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了。

既然作案時間都前推到五月二十日前後了,那就更和林曠這個五月二十四日才到了縣裡的傢伙無關了。總不能他二十四拿到了腰帶后,再倒退三四天去作案留下線索吧!

至於說有沒有可能這線索是之後偽造的……

「邢捕頭、王仵作,這屍堆以及這布片在咱們發現之前,可有被人翻動篡改過的跡象?」

「稟老爺,這屍堆挖掘時卑職曾留心過,未曾發現任何近期翻動的痕迹!除非有人能夠移山填海,將這一整塊兒土地都挪移開來,否則絕無可能!可若是真有這般本事,那少說也是三品的大修士了,抬抬手便可毀屍滅跡了,又豈會留下這些痕迹。」

「是啊!這些屍體少說也在地下埋了十幾天了。若是曾刨開泥土的話,屍體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若是又人會土遁之類的法術,倒也有可能將這布片塞到屍體手裡。但土遁之類的法術必然會導致泥土流動變形,邢捕頭決計不至於看不出來。」

仵作和捕頭的調查結論,直接就堵死了這種可能。不但讓潘縣令聽了個明明白白,更是狠狠的掐滅了白彥隆的最後一點希望。

白彥隆在聽了仵作和捕頭的分析后,整個人都傻了。

那條腰帶明明是二十四日才輸給林曠的,怎麼可能在二十日的時候就跑到屍體堆里啊!

他明明記得在騙到了林曠的那枚靈木牌子后,他還因為這條腰帶補了黃萬十兩銀子來著,這怎麼忽然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怎麼自己又忽然間成了殺人嫌犯了。

眼看著潘縣令和眾多衙役的目光再次向他投來,白彥隆這一刻只覺得自身彷彿就要掉進無底深淵之中了。

在死亡威脅的刺激下,他的大腦高速的運轉起來,終於讓他在潘縣令再次發話之前,找到了新的甩鍋對象。

白彥隆再次叫了起來:「是黃代絕!對!不是這個人的話,就一定是黃代絕!」

他狀若瘋狗地指著林曠,對潘縣令喊道:「他能給我證明!那天黃萬就是扎著這種布料的腰帶的!既然不是他換了腰帶的布料,那肯定就是黃代絕或者黃萬幹得!抓他們,肯定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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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對著他這近乎亢奮的再次指控,這次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了,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在那裡自說自話的表演。

官吏衙役相互對視了一番,心中都浮現出了一個共同的想法:這傢伙是狗急跳牆了么?咬一個不成這直接就換另一個咬了?關鍵你還直接就讓剛才被你咬了的人替你作證?人家的心胸要多開闊,才會搭理你這種不著調的要求啊!

而林曠則在心裡暗戳戳的表示:這……不太好吧?都已經拉了你白家大少來頂缸了,你還要我配合你再把黃家少爺也拉下水?

這……多不好意思啊!

這個時候就看出來黃典史的為人精明了。

面對著白彥隆瘋狗般的攀咬,他沒有急著替自家辯解,反倒是恭恭敬敬的主動向潘縣令建議道:「縣尊,這事若真和我桑園黃家有關,確當查驗清楚才是。只是今兒都到了這個時辰了,這麼一天折騰下來,大傢伙都已經人困馬乏了,現下實在不宜再節外生枝啊。

「既然已在這白彥隆身上找到了線索,咱們今晚要不先過過這十幾號人再說?也省得夜長夢多,再出現什麼反覆吶。」

黃典史這話看上去只是在託辭手下人馬勞累,但真正的意思總結起來不過八個字而已——固定證據,落袋為安。

可偏偏就是這八個字,卻是正好搔到了潘縣令的癢處。

潘縣令真的想要查出來是誰殺了錦衣衛?

從他早先發現錦衣衛時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他對這些錦衣衛可沒什麼好感,哪裡會想著替他們報仇雪恨呢。

他所頭疼的,不過是錦衣衛死亡可能帶來的麻煩罷了。

現在既然已經抓到了十幾號有著極大嫌疑的兇犯,還找到了有力的證物,那又何必再節外生枝呢?更何況就算真的還有什麼隱情,那也不妨礙先把眼前的這些嫌犯的罪名給坐實了再說啊。

至於說這麼做會不會冤枉到無辜百姓?別說白家和無辜沾不上邊,就算他真是無辜的,那為縣老爺解決點麻煩不也是理所應當的么。

正因如此,在聽了黃典史的話后,潘縣令那本來沉凝的神色竟然開始多雲轉晴了。看他那微微轉動的眼珠和那捻著鬍鬚的手指,顯然對於黃典史這建議有所意動。

這一變化落到了跪倒在地的白家爺孫眼中,兩人頓時就意識到要壞菜了!白彥隆固然是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直安靜如雞的白老丈也撐不住了。

就見自從被押上來后都沉默不語的白老丈忽的直起身來,對著潘縣令和滿場衙役就高聲喊道:「桑園黃家,勾結毛妖,通敵賣國,罪證確鑿。殺官之事必與黃家有關,望縣尊明察!」

這話一出,本來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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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些許低聲私語的山凹里忽的一下就靜了下來!

無論是在審案的四個官老爺還是抱著看熱鬧心思的一眾衙役,在聽到這話后都是為之一愣,然後不可置信地齊齊看向了白老丈。

勾結毛妖?通敵賣國?

在大明朝的九邊重鎮,這罪名可比殺害官員還嚴重了!

畢竟你殺官只是得罪了朝廷,可你在九邊之地勾結毛妖,這可就是得罪這裡的所有人了。生活在九邊之地的人,有幾個和戍邊的軍士沒有關係的?又有哪家沒有親戚死在屢屢扣邊的毛類手中的?

如此上百年下來,九邊之地的近乎家家都和毛類有著血海深仇。但凡發現勾結毛妖之人,那都是直接打死勿論的。

白老丈上來就給黃家扣這種帽子,由不得大家不驚啊!

甚至就連林曠,也被白老丈這話給驚到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計劃這一出啊!

他不過是利用土地權柄,將那些錦衣衛的葬身之地挪移到了這片山凹里而已。就是除此之外,不過就是又撕了一截珍珠寶帶,動用地力塞到了某具屍體手中而已。從頭至尾,他可都沒打算給人扣個勾結毛妖的帽子。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善良,僅僅是因為操作起來難度太高了而已。

可這白老丈是怎麼回事?不滿足於自己背景板的身份,還想要私自加戲了不成?

嗡——!

在詭異的安靜了數秒后,官吏和衙役們齊齊騷動起來。對著白老丈和黃典史指指點點的同時,一個個相互交頭接耳起來,時不時的就有人口中冒出幾個不乾不淨的辭彙。

黃典史方才那樣被白彥隆攀咬都沒有發作,但聽到白老丈的這番指控卻是瞬間暴怒,怒喝道:「老匹夫,安敢胡言!」

怒喝聲中他身上氣勢猛然一開,一股飽含殺機的混白氣息驟然升騰,如烏雲蓋頂一般壓向了白老丈。

幸好就在這時,潘縣令卻是輕咳一聲,攔住了黃典史。

然後他才又轉身對著白老丈訓斥道:「白老丈,你們白家現下只是牽扯到了這殺官的案子,還尚未查明真相。你尚且有著九品登仕左郎的官身,不要信口開河!」

潘縣令這話說得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卻很清晰。白家這次雖然牽扯上了殺官的案子,但以白家的身份和地位來看,目前也不一定就是必死無疑了,所以不要胡亂攀咬,觸及通敵的這條底線。

但白老丈卻比潘縣想得令更遠,也更殘酷。潘縣令以為他們白家還沒到絕路,但在他看來,這諾大的白家卻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了。就算這突如其來的殺官事件最後他們白家能躲過去,可到時候恐怕也要被扒掉一層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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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土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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