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溪中習武
天色已黑,曲天南和曲名飛二人在山中尋得一處窩棚,雖然已荒廢許久,卻也能遮風避雨。曲名飛早早便睡下,曲天南看他已睡熟,輕輕拂過他的穴道,起身走到窩棚外。黑夜一片寂靜,只有風中夾雜著幾聲蟲鳴,曲天南忽然朗聲道:「幾位跟了一路都辛苦了,不如現身吧。」
「這老頭著實厲害,又被他發現了。」
「怎麼辦?」
「別急,沒準他只是想詐我們。」
曲天南又一次朗聲說道:「老朽可沒想過詐你們,幾位的藏身之處,老朽已然知曉,只是上了年紀腿腳不利索,還是幾位都自己出來吧。」
「這麼遠的距離,我們講得這麼輕,他竟然都聽得到我們談話。」
「聽聲辯位,內功深厚之人在院牆之外甚至可聽清屋內人的呼吸聲這老頭功力深不可測,高手。」
「不是對手。」
「那還不走?」
「走!」
「幾位別急著走。」曲天南正站在幾名黑衣人面前,這幾名黑衣人皆瞪大了眼睛望著曲天南,曲天南接著說道:「旁邊幾位也都出來吧,接下來的日子老朽要好好教導我那個不爭氣的孫子,不想被外人打擾,幾位不便再跟了。」幾名黑衣人怔在原地,忽聽一人喊道:「上!」黑暗中又跳出幾名黑衣人,這十幾名黑衣人將曲天南圍在當中,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輕易出手。
曲天南背著手靜靜站著,忽然身子往右微微一傾,正避過從身後悄悄劈來的刀,曲天南伸手握住對方手腕奪過手中刀刃,抬起一腳踢向那人小腹,那人被這一腳踢得倒飛出去,撞上身後一人,二人連退至二丈外。數把長刀又向曲天南迎頭劈來,曲天南舉起手中長刀反打,將數把長刀砍斷,刀刃一轉,向眼前數人橫削而去,順勢把手一松,長刀直直得向身後襲來之人飛去,片刻后,十幾名黑衣人已哀叫著躺在地上,剩下了了幾人已和曲天南拉開距離,不敢往前。
曲天南正要往前邁出,一人掙扎著起身保住他雙腳,頓時地上又有幾人起身撲來,分別抱住了他的雙手和身軀,剩下幾人見此情形,全都提起兵刃,向曲天南襲來。曲天南運起全身真氣,十幾名黑衣人硬生生被震了開來,全都倒在了地上。
黑夜恢復了寂靜,曲天南回到窩棚內,曲名飛還熟睡著,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未曾發生。曲天南背起曲名飛,取了一旁的行李包袱走出窩棚,轉身朝窩棚打出一掌,立時咔吧聲傳來,整個棚隨之坍塌
清晨,曲名飛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忽覺身體懸空然後摔在了地上,他瞬間驚醒過來,抬頭望了望周圍,卻發現自己並沒有睡在昨晚落腳的窩棚內,而是睡在了一塊大石塊上,石面上還鋪了一些稻草,而爺爺曲天南正在一旁架起了火堆烤著肉。
「爺爺,怎麼回事兒?我們昨晚不是找了個窩棚落腳嗎?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哪?」曲名飛揉著睡眼走到曲天南身邊問道。
「還說呢,昨晚起了大風,那個窩棚搖搖晃晃隨時都可能塌,我叫了幾聲都叫不醒你,剛背著你離開整個棚就塌了。」
「我竟然會睡得那麼死?一定是昨天太累了。」曲名飛心想著。
「剛在山裡抓的野雞,來吃吧。」曲天南扯下一隻雞腿遞給曲名飛。「這幾天咱們找一處僻靜的地方,靜心練功。」曲名飛或是從小自在慣了,現在被逼著習武心中更是千百個不願,但那日和好友小胖已經誇下海口回去時要成為武林高手,況且若是不學也回不去,為了能回去又不在好友面前丟臉,雖然不情願,曲名飛也只能去學,至少也要學個一招半式才好在回去後向小胖證明。
幾日後,二人在山間尋得一處深谷,此處四面環山,荒蕪人煙,谷間有一道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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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聲如雷鳴,澎湃咆哮,翻滾著白色的浪花傾瀉而下沖入溪流,溪流水勢更是湍急。二人在附近找了一處平地,搭了個遮風避雨的簡易木棚便算是在此處暫時落腳。
「之前我與你在山間追逐玩鬧時,儘管我沒正式教過你輕身之法,若讓你領先三丈,卻也已經追你不上,所以輕功方面我只需再略微提點一些便可。」曲名飛苦笑道:「玩鬧?不是吧爺爺,我要是躲避不及,腦袋都得開花了。」曲天南道:「你小子從小懶散慣了,我若不嚇唬嚇唬你,你會認真跑?算了不提了,我先教你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你跟著練便是了。」說罷,曲天南踏出一步,擺開架式打起拳來,曲名飛在一旁,心中只覺新奇,也擺開架式像模像樣地學起來。
幾日來,二人白天練著拳腳上的功夫,傍晚曲天南則教授曲名飛內功心法及一些呼吸吐納之法。
這日,二人練習完畢,曲天南朝曲名飛道:「這幾日下來招式和內功心法想必你都已經練熟了,來盡全力打我一掌。」
「啊?這......」
「沒事的,憑你現在不過十幾年的功力,還傷不了我。」曲天南挺了挺身子說道。
「好。」曲名飛隨即氣運丹田,呼得推出右掌朝曲天南打去,雖然爺爺曲天南讓他盡全力打但是他還是暗暗收回了五成功力,心想:「就算爺爺以前年輕的時候憑我這點武功傷不了他,但現在畢竟年事已高,還是不太放心。」
曲名飛一掌打中曲天南胸膛,曲天南紋絲未動,卻皺了皺眉,一股真氣撞向曲名飛手掌,說道:「不是叫你盡全力打嗎?看爺爺年紀大了不信我的本事?」
曲名飛被震得後退兩步,手掌酥酥麻麻,心想:「如果不是爺爺留情,剛剛那一下恐怕我用上十成功力都抵擋不住,卻是小瞧了。」當下把心一橫說道:「再來!」曲名飛運起十成功力向曲天南打去,曲天南背著手依然是一動不動接下了這一掌。
曲天南道:「還算不錯,就是掌力太散,來試試對招拆招,你全力向我攻來,我來給你喂招。」曲名飛聽這麼一說又出一拳打向曲天南,曲天南隨即伸出一掌與其對上。二人一來一回將練習的拳法對練了數遍。
「我們下去洗個澡。」曲天南笑呵呵得看著曲名飛說道。二人頂著日頭對招,曲名飛正熱得滿頭大汗,正想下水涼快涼快,當即已脫了衣裳鞋襪跳入溪中。溪流兩邊相較中間水勢緩和,曲名飛便只在溪邊附近游泳嬉戲,曲天南下了水來到曲名飛身邊,一隻手放在了曲名飛腰上,笑著說道:「我們開始練功吧。」曲名飛一怔,腰上的手突然發勁,曲名飛被這勁力一送,整個人已被送到了溪流的中心,中心水流急卷翻滾,曲名飛剛被送入水中便被兇猛而來的水勢直直往下游衝去,曲名飛撲騰著想往邊上游,卻又被一直站在旁邊的曲天南大手一揮再次給推了回去,溪流底下石面甚是光滑,曲名飛左搖右晃慢慢站起身。
「往上走。」曲天南喊道。曲名飛咬了咬牙,慢慢抬起腳往前邁去。幾日來曲天南已把內功心法全數教給了曲名飛,雖是才初學幾日,但是曲天南在十幾年間已經給曲名飛打下了深厚的根基,又有曲天南在一旁悉心指導,也算是有了些火候。曲名飛當下便集中精神,氣運丹田,穩住身形,每邁出一步都略顯吃力,走三步退兩步,稍有不慎便被水勢再次衝下游去。曲名飛不禁想起了以前爺爺曲天南硬拉他走那條青苔石面路上下山的情形,現在的情況卻是難上了數倍,不禁讓他懷念起那條青苔石面路來,走那條山路總好過走這條水路,也虧得他十幾年間一直在走青苔石面路,現在才能這麼快就穩住身形。
一直到傍晚,曲天南早已不在一旁看著,只是已經過了許久,曲名飛才只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他心有不甘,一時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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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起,自己較上了勁,一直到曲天南喊他吃東西這才上了岸。上岸后曲名飛才發現自己的腳一直泡在水裡都已經快泡爛了,曲天南又教了他打坐運功逼出體內的濕氣。
第二日,曲名飛好勝心未平,脫了衣裳準備再次下水,曲天南攔下了他說道:「今天再下水泡著腳可就泡爛了,先緩一緩,明兒再下。」曲天南俯下身,從曲名飛脫下的衣服中,挑出一件衣服,放入溪水中浸濕,拿到曲名飛面前笑著說道:「穿上,用內力把它烘乾。」「什麼?」曲名飛瞪大了眼。曲天南接著說道:「運轉全身內力往外釋放,不能過快,一下將內力都放出去就只是白白消耗了內力,也不能過慢,慢了就烘不幹,全看你自己調節了。」
曲名飛穿上濕衣當即打坐運起功來。一盞茶的功夫,曲名飛便已掌握了竅門,甚至還自己玩兒了起來將身上所有的衣褲都浸濕再用內力烘乾,不過這麼一來,內力消耗過大,沒多久肚子便餓得咕咕直叫,便回到木棚想看看爺爺有沒有準備吃的。曲天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做了幾個木桶、木碗之類的用具,曲名飛回來時他正架起火堆煮著一鍋菜湯。「爺爺,還不能吃嗎?」曲名飛摸著餓得直叫的肚子問道。「想快是嗎?可以。」曲天南伸出雙掌置於湯鍋兩側,只待片刻,湯水便已開始翻滾沸騰,竟是用內力加快了湯水煮沸,曲名飛看得呆在一旁。
飯後,曲天南拿過一口小碗來,裡面盛了半碗熱湯水,對曲名飛笑道:「現在你消耗的內力應該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照我剛才的樣子,把這碗里的熱水用內力保溫,至少不要讓它變得和外面溪水一樣涼吧。」曲名飛接過碗來,雙手捧著小碗,將內力灌注雙手再緩緩向碗中釋放。
曲名飛捧著小碗半日,碗中熱水原本還冒著的熱氣卻是漸漸消失了。「讓我試試水溫怎麼樣了。」曲天南接過小碗喝了一口,溫不溫涼不涼的,「剛乾完活,喝一口真是清熱解暑。」曲天南自是打趣曲名飛,有意激他一激。曲名飛尷尬的笑了笑,他本就覺得新奇有趣,即便爺爺曲天南不說,他也想自己試著玩兒。
就這樣一連幾日,曲名飛碗中的湯水一天比一天熱,在兇猛的泥流中走得一次比一次遠。
「試試進這瀑布。」曲天南說道。
「不……不是吧,別開玩笑了爺爺。」曲名飛望著眼前正發出咆哮聲的瀑布不禁寒毛直立。
「嘿嘿,沒事兒,有我在旁邊看著呢。」曲天南笑道。
「不不不,不去不去,死都不去。」
「少廢話,走你!」
曲天南故技重施,將曲名飛一掌推進了瀑布之中。強大的水力直將曲名飛整個身子壓到溪底沖得他直不起腰,底下石面更是光滑無比,他雙手用力撐著,在水底摸出一塊一尺來寬的扁平石塊,使出個「千斤墜」穩住身形,這「千斤墜」曲天南並未教過他,卻是連日來與急流抗衡之時自行悟出的,同時屏氣凝息,力灌雙臂,將扁平石塊舉過頭頂用以抵擋瀑布那似有千百斤之力的衝擊,但只撐了片刻他的雙手便已開始顫抖個不停,一放下雙手,水力便無情的壓得他直不起身,又逼得他不得不再次舉起石塊抵擋,如此反覆支撐了一盞茶的功夫,雙臂便已提不起一絲勁力,任由瀑布將他壓在水底不得動彈。就在曲名飛恍惚之際,突然被一隻手抓住往外一拉,整個人便已被拉向了岸邊。
曲名飛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兀自慶幸,內力已全數耗盡,想站起身時雙手卻是已經提不起半絲氣力。
「能撐這些時間已算是不錯,可見內力又深厚了幾分,這幾日的苦練總算是沒有白費。」曲天南站在一旁笑著道。
「差點……差點命都沒了。」曲名飛躺在地上沒好氣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