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如果我們愛下去①

蘇孑孑說：「原來你這麼認可她！」

趙敏說：「嗯，能被我認可的人可不多！」

蘇孑孑看著趙敏說：「能成為你的朋友，真挺好的。」

趙敏一撩頭髮，開玩笑說：「可別對我用錯情！我可是男女通吃哦！」

蘇孑孑趕緊捂住自己的胸口，說：「啊？那我早就被你看光了，你對我這麼好，不會喜歡我吧？」

趙敏故意一臉壞笑，說：「那王皓豈不是有了一個強勁的情敵？」

兩個人「哈哈」大笑。

下午下了班，趙敏用蘇孑孑給的鑰匙打開門。

「吃飯啦！」

「辛苦了！」蘇孑孑說著從床上下來。

緊接著電話響了。

「喂？」

「喂？我給你帶了飯，你三分鐘后幫我開一下門。」

「啊？趙敏已經幫我買過了！」

「哦，沒事，那我待會兒去找你。」

「可是今天不方便，你有事的話給我發微信好了。」

「哦，好吧。」

「拜拜。」

「拜拜。」

趙敏問：「王皓嗎？」

蘇孑孑點點頭，她說：「敏敏，昨天在王皓辦公室的時候，他本來是讓我教他用函數，然後不知道怎麼就跟我表白了，我就想躲，然後鬼使神差地，我們就接吻了……」

趙敏聽得特別激動，喊道：「接吻了？哇塞，這麼快嗎？」

蘇孑孑繼續說：「然後我也覺得不應該這麼快啊，推開他想跑，結果就把腳崴了，就是這樣。」

趙敏依舊激動地說：「正接著吻你跑什麼？」

蘇孑孑突然情緒低落，說：「因為我還沒忘掉陳卓。」

趙敏才收起自己吃瓜的狂熱，安慰說：「你當然忘不掉他，畢竟你們在一起很久，你愛過的每一個人，你都很難將他們忘記，記憶有時雖然會帶來痛苦，可這正是愛的證據啊，你沒有犯錯。」

蘇孑孑說：「我甚至有時候會想，他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也會想起我，會不會又瘦了，我真的希望他能快點走出來。」蘇孑孑說著眼含淚水。

趙敏把她抱在懷裡，摟著她的肩膀，說：「等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會回到正常的生活，你也是。」

蘇孑孑抱緊趙敏，淚水肆意。

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趙敏已經睡熟，蘇孑孑翻開陳卓的朋友圈，他最近都沒有動態，以前的有關他們一起的內容還在，並沒有被刪掉。

蘇孑孑希望，有一天再點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和新的枕邊人，甚至過個一年半載，他還會發小朋友的照片。

也許那個時候，蘇孑孑才會真的放下吧。

凌晨十二點半，王皓髮來一條消息：晚安。

蘇孑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復他：好夢。

蘇孑孑不知道王皓為什麼會答應她，在她看來，王皓只是執著於她的外表，對於她自己而言，她並不吝嗇於給他一段愛的經歷，而她也剛好需要一個人帶她走出陰霾。

王皓躺在床上，腦子裡全部都是蘇孑孑，他心裡的那個女孩兒從剛開始的明媚變得憂鬱，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神經。

王皓覺得，她此時需要一個人為她點亮黑夜裡的每一盞燈，而他要將她從深淵裡拯救出來，天若下雨，他就造一道彩虹掛在她眼前，他不僅要做為她撐傘的那個人，他還要做她的救贖。她說，希望他們就這樣相處，所以她連戀人的身份都不給他。王皓想：沒關係，那我就做你最特別的「男」朋友。

接下來的每一天，王皓都會買好早飯、中飯和晚飯，這使得趙敏開始抱怨說：「王皓你這樣置我於何地？」

王皓就會回她說：「如果我不能做她的男朋友，那我就做她的男閨蜜！」

趙敏突然覺得他此刻扮演的角色是那麼心酸，便偷偷問他說：「都是親過的人了，只做朋友，甘願嗎？」

王皓把頭扭向一旁，望著天空說：「心甘情願。」

趙敏說：「聽了那麼多愛情故事，你們這一種……真的，除了遺憾，我都替你們不甘。」

王皓聳聳肩說：「你上帝視角啊？」

趙敏沒說話。只有她知道，蘇孑孑不願告訴王皓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她明明是喜歡王皓的，因為只有面對喜歡的人，才有很多事情沒辦法坦白。

並且趙敏預感到，蘇孑孑不久就會離開這個城市，她深知他們之間沒有可以展望的未來，所以與其兩個人變成不能靠近的陌生人，還不如做朋友，給這份感情一個有處安放的立場。

看破一切的趙敏心中，多了一個擔憂：最後走不出來的或許只有她自己。

王皓太懂得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朋友了，在外人面前，大家只看到平常都是遲蔚、趙敏、王皓、蘇孑孑他們四個廝混在一起，沒人知道王皓對蘇孑孑是多麼用心跟深情，因為在別人的面前，王皓是一個喜歡靠近任何漂亮的女孩子的適婚青年，他的多情不足為奇。

終於迎來了國慶，大家紛紛歡度小長假。蘇孑孑的媽媽給她打電話希望她能回家，為了讓他們放心，她謊稱自己跟同事約好去外地爬山，沒有跟他們透露自己受傷的事情。

蘇孑孑媽媽說：「蘇蘇，你考慮考慮媽媽說的話，要不辭職回家吧！你如果需要自己的空間，我們就再買一套小公寓，你自己搬去住！」

蘇孑孑說：「我在考慮了，媽，你跟爸爸照顧好自己，國慶了你們也出去逛逛嘛！不用擔心我我好著呢！」

蘇孑孑媽媽說：「我跟你爸健健康康的，你不用擔心我們，你要是想好了，就跟我們說，我跟你爸最近看了很多小公寓，都蠻好的……」

蘇孑孑說：「好，我要是想好了肯定會跟你們說的。」

蘇孑孑媽媽說：「好，你在那邊好就好，如果你想回來了，就回來！」

蘇孑孑說：「先不說了，媽，我還有事兒，先掛了。拜拜！」

蘇孑孑掛了電話，跟趙敏回到宿舍，她的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落地稍微用點力。

趙敏問她：「你真不跟我回我家？」

蘇孑孑說：「不了，我最近追劇嘛，正著迷呢，去你家了也是看電視，你回去吧！」

趙敏說：「那你想我了，給我打視頻電話！」

蘇孑孑說：「嗯！快回家吧！我過兩天應該就完全可以走路了，能搞定！」

趙敏說：「那我走了，拜拜！」

蘇孑孑關上門，她躺在床上，開始思考：這個城市終究不是我的歸宿，除了回家，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以前總想雲遊四海，嫁給自由，後來談過戀愛，嫁過人，重新回歸孤身一人的時候，發現自由也變了，此刻的自己擁有的不是自由，而是漫無目的的虛無。

正當孤獨之際，王皓的電話打來了：「喂？在幹嘛？」

蘇孑孑說：「沒幹嘛，你到車站了？」

王皓說：「你猜呢？」

蘇孑孑說：「應該到了吧，不然你怎麼有空打電話？」

王皓說：「你吃晚飯了嗎？」

蘇孑孑說：「還沒啊，不想動，累了。」

王皓說：「不想動，那就躺床上想想，你想吃什麼？」

蘇孑孑說：「炸雞柳、麥辣雞翅……嗯……酸辣粉，烤玉米。」

她說一個，王皓便說：「有。」

蘇孑孑覺得奇怪，說：「有什麼有，哪兒有啊？」

王皓說：「打開門就有！」

蘇孑孑驚訝地說：「不會吧？你騙我！」

王皓敲了敲門，沖電話說：「會！」

蘇孑孑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趕緊穿上鞋去一探究竟。

「真的是你！」蘇孑孑一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王皓，有些驚喜。

「真的是我，不信你摸摸。」王皓抬手抓住蘇孑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蘇孑孑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心跳，那一刻，她的心被撼動了。

蘇孑孑收回手，問：「你跑著過來的？」

王皓走近她，以身高壓制，說：「對啊，因為急啊！」

蘇孑孑身子往後縮，打岔說：「您請您請！趕緊趁熱開造，別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王皓喜歡看她一副嬌羞的樣子，當只有他和她的時候，他終於不用掩飾，自己濃烈的情感。

獨處的時候，蘇孑孑最怕直視他的眼睛，他就那麼明目張胆毫不避諱地將眼神投放過來，那其中承載的熱烈不言而喻。

王皓一看她著急自己就跟著著急，勸說道：「吃慢點兒！」

蘇孑孑說：「餓了，你快吃啊，你看我都吃多少了。」

王皓說：「今晚我睡這裡。」

蘇孑孑頓時嗆到，王皓趕緊站到她身後拍她的背。

蘇孑孑咳得臉都紅了，她順過氣之後，喝光了一瓶礦泉水。

王皓問：「好點兒沒？」

蘇孑孑說：「嗯嗯。」

王皓問：「吃飽了沒？」

蘇孑孑又點頭說：「嗯嗯。」

王皓又說：「那我今晚住這兒。」

蘇孑孑繼續點頭：「嗯……」她立刻反應過來不對勁兒，回頭看他說：「你能不能別開這種玩笑了？」

王皓彎腰親了她一口。

蘇孑孑捂住嘴，站起來就往門外走，說：「這地方不能待了。」

王皓將她攔腰抱回，蘇孑孑被他一個俯身放倒在床上，王皓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吻向她。

一個吻，兩個吻，三個吻，蘇孑孑終於安靜了，她的每句話都被他的吻攔住了。

王皓的手掌將蘇孑孑的後頸包裹著，他壓低聲音說：「我就是想吻你。你說過，你會回應我所有的喜歡。」

蘇孑孑這次才這麼近距離地看清楚他，他的眼睛漫出溫柔，深情似水，他的唇瓣微厚，紅嘟嘟的……他們感受著彼此的呼吸聲，空氣中氤氳著暖色的光，眼前的人讓人著迷。

蘇孑孑的雙手捧住王皓的臉，她說：「我會。」王皓重重印下自己的唇，她的嘴唇甘甜軟糯，王皓沉淪在無聲的溫柔中，不能自已。

25.昨日之日-冬暖

當王皓想更進一步的時候，蘇孑孑的神智從激情中抽離出來，她制止住王皓的手，微喘著叫他的名字，「王皓，不行。」蘇孑孑一腳將他踹開，「不可以！」

王皓將她的雙手按在枕頭兩側，問她：「為什麼不行？你要食言？」

「我怎麼食言了？」蘇孑孑面露緋色，「我只說回應你的喜歡，你，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是喜歡……」蘇孑孑越說聲音越小。

「那我的愛呢？」王皓有點不高興了，委屈巴巴地盯著她。

「點到為止！」蘇孑孑用力掙脫他的控制，坐起身。

「這也行？」王皓不服氣，「這怎麼能停！」

蘇孑孑此刻像一頭倔驢一樣，說：「反正就是不行！」

「你不可以說不行！」王皓把她逼到床角，抬起她的下巴就要吻她。蘇孑孑被吻得要窒息，拚命掙脫他說了句：「你是初次嗎？」

王皓被這一問問傻了，他突然變得羞赧，問：「你介意這個？」

蘇孑孑的臉漲得通紅，她說：「不，不是……哎呀！我是覺得你應該把這份美好留給那個跟你步入婚姻的人。」

王皓聽了這話安靜下來，問她：「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你！」

蘇孑孑默不作聲，眼帘低垂。

整個房間陷入寂靜，王皓低聲說：「好，我不會再問了。」說罷拿起外套離開了。

房間里沒有空調，剛才的溫熱逐漸散去，蘇孑孑拉起被子，蜷縮在床角。

王皓回到自己宿舍，心裡暗自生氣，可是想到今天是陰天，又想起自己之所以想跟她一起睡，本來的目的並不是想發生什麼，只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時沒忍住，就……

他給熱水袋灌了熱水，抱著返回蘇孑孑宿舍。

「咚咚咚！」

「是我。」王皓說。

蘇孑孑打開門，無辜地看著他。

「給你！」

「熱水袋？你怎麼有這麼多？」蘇孑孑問。

「宿舍沒有空調，怕你冷。」

「那你有嗎？」

「我火氣大，不需要。」

「謝謝。」蘇孑孑抱著四個熱水袋坐到床邊，「還有點燙呢。」

「你睡吧。」

「嗯？」蘇孑孑充滿疑問。

「我本來也沒那個意思……只是冬天天氣有點冷，我本來只準備抱著你睡給你暖暖被窩的，一時衝動……」

「好，不用說了，我知道了！」蘇孑孑打斷他，「謝謝你的熱水袋，有它們我不會覺得冷了。」

「好……那……我走了。」

「嗯……拜拜。」

「嗯。」王皓點點頭，看了看周圍，出去關上了門。

蘇孑孑把熱水袋放進被子里，洗漱後上床睡了，朦朧中收到王皓髮的消息：晚安。

今夜，蘇孑孑睡得很踏實。夢裡……她夢到春天到了，樹木長出新綠，花朵爭相開放，空氣中瀰漫著青草的味道，抬頭看到漫天的雲，被風吹成絲絲縷縷……遠處，有人正向她走來，她迎過去，好像是王皓……又像是陳卓……還有一隻風箏，它飛啊飛，飛得很高，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