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瘸子與乞丐

在事情的來龍去脈終於搞清楚之後，趙星星徹底無語了。這倆傢伙是成七爺幾天前帶來的學生。招呼都沒打就翻牆溜進了學校里，拆了操場拆教室，拆了教室拆廁所，害的趙星星想喝口水，發現水管是斷的，想尿個尿，發現小便池是漏的。

這tm是拆遷大隊出來的吧？拆家比哈士奇還猛。不過聽白起同學說，這兩個傢伙他認識，都是工匠出身，搞發明創作的，其中一位好像還搞過教育，出版過書。

趙星星倒是沒看到什麼發明創造，只看到了爆炸現場，遍地殘骸。他勒令兩人一天時間內把學校恢復原樣，否則就要記大過處分。

在寢室酣睡的勾踐夫差兩人也被趙星星嚴肅警告，因「沒有監督同學並制止」，被叫去談話教育，並幫忙整理學校。自此，趙星星的領導地位被正式確立。

教師辦公室是唯一沒有被兩個拆家狂人迫害的地方，不是因為他們不敢，而是沒來得及。這也是趙星星第一次走進這裡面。

看著堆在辦公桌上的幾隻手機和一堆現金，趙星星發起了呆。他以前一直奉行著「老老實實做人，兢兢業業做事」的原則，但自從來了這間學校，來了這幫學生，一切好像都有了微妙的變化，連他自己都有些茫然。

趙星星現在也不敢想那麼多了，想多了只會腦殼疼。他也不知道成七爺到底會送來多少個學生，這些學生的吃穿住都是一比大開銷，現在學校賬戶上的三千塊錢都是靠夫差和白起同學搶回來的，可這點錢還是杯水車薪，趙星星覺得有必要讓他們自食其力。

趙星星打開78同城，上面好的兼z倒是有不少，不過大部分都要一定的技術含量，他在腦子裡大概過了一遍，為每個學生選擇了合適的崗位，比如剛來的新同學白起，武力值高，可以去大公司做個保安的臨時工；夷光姐姐和鄭兒長得那麼美，去做個平面街拍試衣模特都有些大材小用了；勾踐和夫差兩個人可以去工廠擰螺絲，去倉庫分揀快遞什麼的；至於秦老爺子，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是算了。

公輸班和墨翟？這倆傢伙趙星星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萬一去兼z的地方把人家的廠房給拆了，倒貼都賠不起。不過這些都只是趙星星一個人的想法，先不說這些學生們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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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廠里還得面試呢。單看白起那尖嘴猴腮的樣子，一般的公司就不敢要他。

「校長大人，成先生來了。」勾踐先聲奪人，連報告都沒有喊，拎著個馬桶搋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衝進了辦公室。

「你給我當心點，把搋子放門口，那水都滴我茶几上了。」趙星星一臉嫌棄地捂著鼻子。

「校長大人，成先生找你。」勾踐很聽話地把搋子小心翼翼地立在門口。

「嗯，我知道了，馬上下去。」

趙星星把手機和現金收好放進了抽屜，下樓的時候看到勾踐把馬桶搋子放進水裡攪了攪，然後用力地吸在了夫差的背上。八個馬桶搋子整整齊齊地排成兩列。

「你們，在幹嘛？」

「校長大人，秦老爺子說，拔罐療法，可以祛除身上的濕氣。我看此物吸力極強，可替代火罐。」

「……」

不遠處，白起對著「名人牆」犯嘀咕；秦老爺子拔光了學校小菜園裡的蔬菜；公輸班和墨翟把可憐的電風扇拆了又裝，裝了又拆……趙星星覺得自己讓他們出去干兼z的想法還得再慎重考慮一下。

學校大門口，成七爺推著一張輪椅面無表情地佇立在那裡，輪椅的輪子掉了一個，只能用手扶著。

「成七爺，怎麼？您腿腳不便？」趙星星打了招呼，自知沒有回應，也不覺得尷尬。

「老夫去接學生，半道上輪椅壞了，你現在去接他，在斗破街，公共廁所邊上。」

趙星星還想問什麼，成七爺已經不見了，留下一把輪椅，來無影去無蹤是他的常態，趙星星已經習慣了。

斗破街，他再熟悉不過，就在他小區後面，尤其是那個公共廁所，當初夫差扒別人絲襪的地方。

趙星星騎著小電驢當即啟程，學生用得到輪椅，肯定是行動不便，他作為校長，接送學生責無旁貸。趙星星一路上風馳電掣，可無奈這小電驢不太給力，只能騎25碼，還沒他腳蹬自行車來的快。

街還是那條街，廁所還是那個廁所，趙星星還是那個窮困潦倒的趙星星。當他從路口拐進來的時候，就一眼望到了廁所對面的老乞丐和一個古裝打扮、盤膝坐地的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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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看來今天賣相不夠凄慘，要飯的陶瓷碗裡面就只有幾個硬幣，倒是挨著他的瘸子，面前壓了好幾張百元大鈔。

「兄弟，混哪裡的？這條街都是我的地盤，來這裡搶生意，太不地道了吧？」老乞丐挪了一下身子，盯著瘸子面前的錢，目光充滿了貪婪。

瘸子沒有說話，睜開眼睛瞅了他一眼，又閉了回去。把老乞丐氣的夠嗆。

「兄弟，想在這條街也不是不可以，你得把租金給我，我跟上面說一說，以後咱倆一人佔一半。」

瘸子還是不說話，這次甚至連瞅都懶得瞅一眼，坐在那不動如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睡著了。

「城g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所有的攤販熟練地收拾攤位，推著小推車開始跑路。

老乞丐也是渾身一個激靈，捲起地上的鋪蓋卷，把假腿一包，猛地站了起來，那動作之迅捷，跟百米起跑似的。

「兄弟，這你都不跑，夠硬氣的。」老乞丐走前丟下一句，一雙真腿是健步如飛。

跑出去百米遠，老乞丐抬頭撞見了推車走過來的趙星星。老乞丐當場社死，他對於趙星星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因為這幾年，人越來越精明，越來越不好騙，只有趙星星這個二傻子時不時地來救濟一下，乞丐更新換代的時候，還幫他註冊了微x，列印了收款碼。

「你這腿……」

「我用你給我的錢治好了雙腿。」老乞丐剛說完，鋪蓋卷裡面的假腿掉了一隻，滾到了趙星星面前。

「你的腿是……你一直在騙我？」

「我，我都是逼不得已啊！我被人逼著過來要飯，要不到錢就會被打啊！橋洞底下還有個小孫女餓著肚子呢，我實在沒辦法啊！」老乞丐一把鼻涕一把淚，抓著趙星星的胳膊不肯撒手。

「您別著急，壞人肯定會受到嚴懲的，正義永遠不會缺席。這樣，我這裡有200多塊錢，您先拿著，給孫女買點吃的，找個好點的地方睡。」趙星星身上只帶了200和一些散錢，全都掏出來給了老乞丐。

「啊？才兩百？連睡賓館的不夠。」

「您別著急，我等會兒回去再給您轉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