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食堂內，飯點未到，大廳只有寥寥數人和來來往往的機器人，只聽得角落裡傳來詫異的聲音。「誒？讓我教你精神力構建符文？」緒憐雪瞪大了眼睛，活脫脫像只被驚到的仙女貓。居然真的有人不會用精神力構建符文，但能量閾值還那麼高？祝融寧喝完最後一口菌菇湯，神情懇切：「我之前有去找過符文系的老師，沒有人肯花時間帶我。」星際符文師史，距離祝融寧生活的時代有個幾千年的鴻溝。而符文發展至今，既不是祝融寧熟知的古文字，也不是聯邦官方文字，對祝融寧來說太過陌生，學起來很生澀。她拿著古文字元文去找符文系的老師，就沒有不碰壁的——老師們看不懂古文字，大都以為祝融寧在逗他們玩。相比之下，地質系的老師們因為專業問題，一下認出了古文字。這也是為什麼她只是大一，就能在地質系教授手裡拿到校對資料的兼職。「我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覆吧。」緒憐雪也很想幫祝融寧，但她擔心自己會浪費祝融寧的時間，畢竟機甲新秀大賽只有兩個月了。「不對啊，我可是你的競爭對手，你拜託我教你，你覺得合適嗎？」緒憐雪忽然想了起來，她倆現在可都是替補！儘管她知道自己沒戲了，但祝學妹並不知道她成為正式隊員的可能性很大這件事吧？「很合適啊，學姐你人這麼好！」這個話題說得太深才是真的不合適，祝融寧轉而問道：「說起來，今天下午拿著小本本一直記錄數據的人，學姐好像認識？」緒憐雪恍然大悟，難怪祝學妹敢這麼問，原來是橋明知身份暴露了。「是橋明知噢，校隊的隊長。」「咦，隊長？」明明是一個奇怪的人啊。隨手送糖什麼的，還是口味非常奇特的糖……真的有夠奇怪的。「他很厲害？」「很……」緒憐雪斟酌了一下措辭，「很可怕。你以後會知道的。」上一屆機甲新秀大賽是橋明知的第一次亮相，讓整個聯邦都驚艷住了。今年聯三校之所以會這麼被外界看好，就有他是領隊的因素。兩人吃過飯，又接著聊了些關於符文師的話題，大多是祝融寧問，緒憐雪答，直到食堂人漸漸多起來，兩人才離開。由於在緒學姐那裡聽到太多專業知識，祝融寧興奮得當晚通了個宵搞符文，直接忽略掉了給她發了一宿消息的李老師。翌日。李老師上班頭一件事，就是來地質系女生宿舍樓下蹲守。在他的旁邊，一同蹲守的還有談副教。時間緊迫，談副教恨不得馬上就帶祝融寧開始訓練。兩位老師存在感非常強大，女生們都繞開他們走。「祝融寧怎麼還沒下來？」談副教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四十五，距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李老師哈欠連天，昨天晚上收到祝總教決定選擇祝融寧作為正式隊員的消息后，興奮得一整晚沒睡著。「她上課從沒遲到過，應該快下來了。」很快，李老師在人群中鎖定了目標，有點被嚇到。祝融寧依舊是獨來獨往，臉上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和她的身高一樣顯眼，活像是晚上去做了賊似的。李老師將渾渾噩噩的人揪住，立即收穫一聲慘叫。「嘶——」半晌后，祝融寧和兩位老師一起坐在宿舍樓下的花壇上，揉著酸脹的胳膊，滿臉不高興。李老師忽然發現，好像他每次遇見祝融寧，都會出現一些令他尷尬的事情，就比如剛剛。昨天下午做完體測，祝融寧渾身的肌肉在下半夜的時候就開始發酸，由於她還通了個宵，這癥狀更加明顯，她現在胳膊都抬不起來——但卻被李老師拽了一把。那酸爽深入靈魂，令祝融寧至今沒有回過神來。談副教看得皺眉，祝融寧的身體條件比他預想的還要差啊，今天的任務還能完成嗎？「祝融寧同學，你已經被確定為校隊正式隊員，在機甲新秀大賽開始之前，不需要去上課，全天候跟隨校隊訓練。這位是校隊的談副教，以後將由他負責你的訓練安排。」居然不用上課！祝融寧露出了沒有見過世面的表情，這校隊真是來對了！隨即看向一邊沉默的談副教。好傢夥，難怪女生們都繞著這塊走。談副教的肌肉十分誇張，體格能有兩個李老師這麼大，加上那雙鷹眼、微下垂的嘴角，面對面站立時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令人下意識緊張起來。就……長得不像好人。不過虛擬戰場那四位大哥長得也不像好人，但其實人還是很好的。

祝融寧深刻意識到以貌取人是不對的，於是高高興興和談副教打招呼：「談副教您好，我是祝融寧，以後請多多指教。」銳利的視線在祝融寧臉上游移，細細觀察過後，談副教毫不客氣說道：「精神力又使用過度，還喝了一支恢復劑。」身體底子太差，精神力被掏空的次數多了，會給身體產生負反饋。卧槽！祝融寧震驚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臉色已經差到連她喝過什麼治療藥劑都看得出來了嗎？還是說單純是這位談副教眼力驚人。李老師詫異地看向她：「你昨天才出院啊祝融寧同學，怎麼又把自己折騰得精神力使用過度了，還有你哪來的恢復劑？」「昨天做完全部檢測后，醫療機器人給的。」祝融寧自己都沒想到，醫療機器人會這麼關心她呢，明明下午去的時候還紅眼了。李老師尋思著醫療機器人平時都是很認程序的，居然會給祝融寧恢復劑，差、差別對待嗎？談副教卻是冷哼一聲：「避重就輕。我希望你跟著我的這段時間內，不要擅自做訓練。走吧，帶你重新認識一下機甲，你的機甲開得太爛了。」一上來就說人機甲開得爛。祝融寧摸了摸胸口，還好她心夠大，這都不是事兒。但她還是悄悄用目光詢問李老師，這直言不諱的風格是談副教的個性嗎？李老師抹了把冷汗，不著痕迹點了點頭，示意她趕緊跟上。祝融寧幾步跟上談副教，一點也不發憷，脆生生問道：「談副教，我們這是去哪裡？」嚯，膽子夠大的。談副教瞥了她一眼，沒說話，腳下卻漸漸加速，維持在祝融寧以最快走速恰好能跟上的節奏。祝融寧沒有再多問，神情認真起來，調整起呼吸節奏。李老師不明所以，跟在他倆身後走得一會快一會慢的，十分難受。走到訓練館了李老師才忽然想起來……他來訓練館幹什麼，他是審批組的人啊！一拍腦門，轉身離開。偌大的訓練館內，除了祝融寧上次看到過的感測器，還有一台黑色的機甲，和虛擬戰場里的新手機甲很像，但質感卻完全不一樣。祝融寧看著已經開始有一丟丟煩躁了。她揉著胳膊，無聲嘆息，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習慣看見機甲啊。而在休息席上，散落著數件衣服，有個中年女子坐在旁邊，見談副教進來了，朝他揮揮手，笑容爽朗：「來遲了一點啊，老祝帶孩子們去晨跑熱身了。這就是祝同學吧？」「噢。」談副教點頭，向祝融寧介紹：「希平春副教練，負責你們的日常起居，有什麼雜事都可以找她。」希副教握住祝融寧的手：「虛擬戰場的警告應該撤銷了吧？」「誒？」祝融寧愣了下，她一直沒有看虛擬戰場的系統通知，警告還能撤銷的？希副教：「昨天我以聯三校的名義，向虛擬戰場申請了許可權升級，以後你再在裡面構建符文，不會有警告提醒了。」經常會有一些符文系的老師在虛擬戰場實驗符文，有不少是不存在於符文庫的有效符文，許可權提高之後，才不會被系統警告。希副教說完，從衣服兜里摸出一根肉乾，遞給祝融寧：「小橋說讓我給你備點小零食，一級星獸肉乾，嘗嘗？」小橋八成就是橋明知了，這隊長人真好啊。「對了，這是你的食堂卡，我已經給食堂遞交了一份營養搭配表，一日三餐要按時吃噢。」祝融寧淚目了，對機甲校隊的好感度頓時嗖嗖上升，從隊員到教練，他們人都好好噢。「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這些事情等訓練結束再說。」……就是談副教有點無情。看著祝融寧艱難爬控制艙，希副教拍了拍談副教：「不熱身？」「來的時候已經熱過了。」來的時候快走了大概兩公里路，已經足夠喚醒祝融寧的身體。待祝融寧進入機甲控制艙，談副教走到機機甲旁邊，環抱著胸口，神情嚴肅道：「你的精神力與機甲融合度僅有76%，今天的訓練任務，是將融合度提升至85%。」想要提升融合度，沒有捷徑可走，練就完事兒。「現在是早上八點半，到十一點半之前，你必須一直呆在控制艙內，等一些常規動作做熟練之後，去後山練習攀岩。」談副教的聲音響亮地在訓練館內迴響，祝融寧控制著機甲抬腳，聞言啪一下摔了。攀、攀岩！祝融寧：腿好像已經開始軟了。「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爬起來！」談副教皺眉大喝，「動作幅度不對。精神力要集中，全身心感知一下整個機甲的空間位置，抬腿時不要太高。」最開始，祝融寧還會抗議一下，到了後面，已經完全沒有聲音了。訓練館中，只有談副教越來越恨鐵不成鋼的指導聲音，還有機甲時不時跌倒發出的悶聲。起初，機甲每隔不到兩分鐘便會摔一下，不久之後，至少要五分鐘才能聽到一次摔倒的動靜。希副教越看眼睛越亮。這孩子，天賦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