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深夜時分，五條悟還在街上遊盪。他已經掛了五通輔助監督的電話了，還有十幾個家裡的老頭子打來的電話也被他通通無視。「砰！」路面上的空易拉罐被五條悟一腳踢得老遠。不就是無下限術式沒起作用嗎？不就是六眼也捕捉不到那個人逃走的余穢嗎？不就是沒有吃到期盼了好久的三日月燒嗎？！！！不行！退一步越想越生氣，憑什麼他背了點心小偷的鍋，還沒吃上點心啊！於是乎，五條悟仗著自己可以用【蒼】瞬移，幾乎是有把整個東京都翻過來也要找到那個點心小偷的意思。人和咒靈不同，沒有那麼大量的咒力留下處處昭顯自己存在的余穢，但來源是負面情緒的咒力，就算是普通人也是會有的，雖然微弱到絕大部分咒術師都不能通過這個痕迹去找人，但五條悟是唯一不同尋常的存在，只要他想看見的東西，除非有人刻意抹除了，不然是絕對能夠看到的。從來沒有他想要找到卻找不到的人，而這次也不意外。他的確是沒有找到任何痕迹，但是在把半個東京都翻了一邊后，他還是找到了人。十五歲的五條悟正處於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時期，衝動且自大，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腦子，事實上他比同齡人乃至一部分大人都要想得更多。在找了半個東京沒找到人影后，他也有在思考，那個點心小偷是怎樣的存在？咒靈？絕對不是，除了普通人看不到之外就再也沒有相似點了。有特殊能力的人類？有可能，畢竟除了咒術界的咒術五花八門，還有異能者的存在，甚至還有特殊如王權者之類的存在。可是好端端的異能者為什麼要來挑釁他呢？連後面的請求也很奇怪，無色之王來東京了，讓他去幫忙。可是王權者的事情，他一個咒術師要怎麼幫忙？再說了，不同派系之間最好不要互相插手，這是默認的規矩。不過五條悟向來無視那些規矩，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麼這件事需要他去做？就因為他看得見？這些問題縱使有諸多猜測，在不找到那個點心小偷之前，就不會有一個好的結論的。於是乎五條悟就去找了，再然後他就找到了——夜晚的風，寒冷的有幾分凌厲，淡藍色的火焰盛開如蓮，白金髮色的孩子就坐在高樓的欄杆上，時不時把細軟的髮絲別在耳後，面無表情地凝視下方。而另一名青年渾然不覺地站在稍低處的天台調試著攝影機，即使被漫天火焰包圍，也無知無覺。這本來該是如夢如幻的場景，奈何這樣的場景里的三個人，能看得到這一幕的只有兩個人。「啊！終於找到你了，點心小偷！」五條悟壓低了聲音衝過去，沒讓下面的青年發現。不管這個點心小偷出於什麼在這裡偷窺，總之是不想被發現的。就算想要問出緣由，五條悟也打算抓住日輪真一再來解釋，但是抓人的動作被很輕易地避開了。「聲音輕點，別被發現了。」輕巧躲開五條悟后，日輪真一換了個方向坐下，腳尖輕扣著鐵欄杆，身體卻大半懸在空中，像只靈巧的貓。系統作為高維世界的產物，好歹是有點用的，至少監控宿主周圍的生物靠近是一個很不錯的功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日輪真一才在前一刻知曉了五條悟過來。在五條悟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卷了上去，控制住了他的四肢，順便還堵住了他的嘴巴。五條悟：「！！！」頭一次被這麼對待的五條悟又驚又怒，又不明白自己的無下限術式為什麼偏偏對這個人起不了作用。同時，關於對方是異能者或咒術師的猜想又要打個問號了，因為他看見，除了困住自己的尾巴，男孩身後又延伸出一條尾巴，和男孩發色一致的，一看就很受毛絨愛好者喜愛的尾巴，輕而易舉地捲住鋼製的欄杆，支撐起男孩身體，半懸在空中。傳說中擁有兩條尾巴的生物是什麼？貓又？！他好像還看見點心小偷細軟蓬鬆的髮絲里探出來的一小節耳朵了。妖怪？他是咒術師不是陰陽師啊！再說妖怪這種東西，不是早就不怎麼在人間出現過了嗎？而且也沒聽說過貓又是這麼厲害的妖怪啊，他的術式一個都起不了作用。

在他聽過的傳說里，貓又是排不上大妖怪的那種，但五條悟不想承認自己這次好像真的要在一隻疑似貓又的妖怪身上栽了。這時候他才發現，那些他以為的火焰，在他被困住的時候一朵飄至他身邊，那是小小的，身後同樣有兩條尾巴的貓的靈魂。嘆息一般的聲音在五條悟耳邊響起：「這些是下面那個人類照顧過的孩子，因為他可能會在今晚死去，所以都過來看看他。」五條悟腦子裡一團亂麻，什麼貓又，什麼快要死去。下面無知無覺擺弄攝影機的人他倒是認識，來東京前輔助監督特意讓他看過的名單人員之一，赤組的十束多多良。人家現在好好的，怎麼就要死了呢？不過妖怪男孩明顯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仗著唯一能聽見他說話的人現在動彈不了，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但是他死了之後，我會遇到很多麻煩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他死，到時候就要麻煩你了。」在說完這些后貓又男孩就沒有動作了，靜靜地待在欄杆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事實上這一切都是日輪真一的計劃，東京的軀體設計是一隻貓又，一種和人類頗有羈絆的妖怪。別看現在五條悟動彈不了只能在這裡吹夜風，但實際上現在的東京很弱，五條悟的術式起不了作用只是因為日輪真一鑽了世界的漏洞。這個世界存在的形體都能被五條悟的無下限隔絕，這實際上是因為六眼對這個世界的全面解析，以隔離任何威脅1。但東京的身體，現在是有系統的能量構建，這是來自更高維世界的力量。當然，作為這個世界未來最高戰力之一，這個問題很快就會隨著五條悟的眼睛解析城市意志這一新的能量體存在後，開發出新的隔離機制，那樣的話，東京再想這麼輕易動五條悟就會困難起來。不過隨著自己與這個世界融合進度加深，馬甲的能力解鎖，日輪真一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再坑一次五條悟的。【系統提示：任務完成，獲得積分300。】看來這次給五條悟的衝擊不比之前點心店的要少，加上之前的已經有六百分了，日輪真一選擇把積分用在開啟技能上。貓又是傳說中的妖怪，弱小卻被人忌憚，誰能想到日夜陪伴在身邊的寵物是會將主人吞吃入腹的怪物，更有傳言，貓又能操控屍體，藏匿在陰影之處，難以窺探到其身形。所以很快五條悟就發現自己身上的尾巴鬆動了些，除了依然捂住他嘴巴，其他地方都鬆開了，但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仍然不能動。妖怪男孩想讓他等著什麼，那他就陪著等等唄。反正本該他解決的咒靈，已經被先一步解決掉了，他有的是時間等。不過倒也沒讓他等多久，暗中觀察的兩人，以及下面想要拍出美麗夜景的十束多多良都很快發現了新的腳步聲。不知道是不是有恃無恐，來者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腳步聲，不僅失禮地闖入了拍攝的視角，還發出放肆的笑聲。長發的青年脾氣好，並不在意不速之客打亂了自己的拍攝計劃：「這裡夜色很美，我想要拍出很好的照片，你來這裡幹什麼呢？」而不速之客低下仰望天空的頭后，發出古怪的笑聲：「這裡夜色很好，我在這裡等人呢。我呢，是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手放在懷裡要掏出來的那刻，五條悟立刻就感到了不妙。在他阻止動作做出來的前一秒，環繞他的尾巴突然使勁，把他整個人，給丟了出去。「讓你的眼睛好好派上用場吧。」在槍聲響起的同步，無下限術式發揮作用，子彈被隔離在外。與此同時，為了躲避子彈的十束多多良被突如其來的危險嚇到，卻突然發現，原本自己安靜的影子卻波動了起來，只是幾個呼吸就攀附到了他的小腿。就像陷入沼澤一般，他的身體微微下陷。「好像陷入了什麼麻煩，要趕緊告訴大家才行。」十束多多良掏出手機，找出通訊錄上最常撥打的號碼，只是電話剛撥通，陰影已經瀰漫過了嘴唇，發不出聲音了，只能聽到對面著急的詢問。這一切都不在現場幾人的預料中，發現自己的物理攻擊派不上用場之後，無色之王就發動自己的權能，白狐的影子不在無下限的防範範圍之中，於是順利地鑽進了五條悟的眼睛。與腦內無色之王意識做抗爭的五條悟半跪下來后，艱難地看向高處。貓妖男孩靈巧地跳了下來，對十束多多良的消失顯然沒有意外。只是看見五條悟倒下后，興緻缺缺評價：「原來是只狐狸啊，真是討厭。」天上，夜色被行駛的飛船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