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怎麼回來了
「你這個死丫頭,居然還敢在這裡睡覺!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你!」李喜燕被人揪著耳朵連罵帶推搡著睜開眼睛,大破木頭架起的屋頂,昏暗的陽光從破窗戶里照射進來,這壞境熟悉又陌生。什麼情況?她睜大眼睛翻身坐起來,感覺身子有些不太靈活,低頭一看自己竟然穿著一身粗布棉褲棉衣,腳上是打滿各種顏色補丁的襪子。不是在醫院嗎?怎麼一覺醒來回家了?李喜燕心裡「咯噔」一聲,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捂著鼻子進來,「死丫頭,我警告你別給我耍花樣,今天晚上你就到張家去圓房,要是把我兒子的婚事搞黃了,看我不打死你!」她罵罵咧咧著伸手就要擰李喜燕的耳朵。李喜燕腦子還有些混沌,但前世摸爬滾打練出來的技能,讓她條件反射般抬手,抓住女人的胳膊就開始反擰過去,一腳將她踹倒在地。直到聽見女人哀嚎,她這才回過神來。眼前這個女人,擰眉瞪眼,右眼眉上還有一顆黑痣。正是自己那個心腸歹毒的嬸子,田翠蘭。腦子裡一陣轟鳴,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完好的手指,身體都在激動的微微發抖。這不是……自己十五歲時被狠毒的家人逼嫁的時候嗎?李喜燕直勾勾的盯著田翠蘭,心中的恨意一陣陣的涌了上來。田翠蘭還躺在地上罵著:「你個賠錢貨,也就這張臉這身段值點錢了,反了你了!今天就把你送到張家去!」李喜燕從床上跳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是不會嫁的,你死了這個心吧。」「什麼?不嫁?」田翠蘭的聲音立即高了八度,指著李喜燕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小賤貨,翅膀硬了啊,我……」她低頭四處踅摸,順手抄起一條棗木條,她咬牙沖著李喜燕就揮過來,「我打死你!」棗條子呼呼生風,還有尖尖的小刺,這要是抽上,非得勾起血道子不可。李喜燕才不肯吃這個虧,她側身閃身到了田翠蘭的身後,田翠蘭長得胖,又穿得厚,圓滾滾的,她抬腿一腳蹬在田翠蘭的后腰上。「撲通」一聲田翠蘭往前一趴,摔在一堆煤粉上,頓時騰起一團黑霧,她連咳嗽帶爬,都成黑人了。她氣急敗壞的揮舞著手裡的棗條,惱羞成怒的去追李喜燕。田翠蘭追到院裡子,看到站在院子里破柱子旁邊正準備喂牲口的丈夫李占強,喝道:「你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這個小賤貨給我綁起來,我今天要捧得她求饒為止!」李占強特別怕田翠蘭,扔下草料擼袖子就要過來,李喜燕往後退了兩步,冷笑看著這對不要臉的夫妻。田翠蘭一邊向李喜燕逼近,一邊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穿我的吃我的,現在還要攪黃我兒子的婚事!」李喜燕大聲反駁道:「這家裡的活都是我媽乾的,我爸每個月也有錢寄過來,我吃了你什麼,穿了你什麼?你倒是說說清楚。」田翠蘭的眼睛霍然一睜,她盯著李喜燕半晌,這丫頭怎麼知道她爸寄錢的事?還敢這麼跟自己說話!「我用得著跟你交待嗎?你算老幾?你以為你是什麼天仙,人人搶著娶你?有人要就不錯了!張家的人願意接手都是你的造化!」「這種造化不如你自己去,反正他們家一堆光棍,也不嫌棄你是個老女人。」李喜燕反唇相譏道。田翠蘭氣得發抖,正要動手打,門口又閃進來兩個人影,走在前面的人高一些,後面的那個矮,但是氣勢很足。李喜燕看到前面這個女人穿一件打著補丁的藍布舊褂子,齊耳短髮別在耳後用一根生了銹的鐵卡子卡住,她眼淚差點流出來,急忙走過去拉住女人的手。這個女人就是喜燕娘,一生任勞任怨當牛做馬,命比黃蓮還苦的女人。喜燕娘身後跟著的李喜燕的奶奶,重男輕女,嘴狠心毒的小腳老太太。「吵吵什麼!」老婆子狠狠剜了李喜燕一眼。「娘...」喜燕娘正想為女兒說句話,卻被老婆子打斷。她猛地轉過身,盯著喜燕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