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與妖結締
喬松又想在郭家賴著不走,矮子調笑道「還是快快回去吧,那黑龍走了,你那舊情人只怕惹出禍事。」
端木柔急忙往回趕,還未進門,就見幾個小婢子渾身是傷被人抬出來,
喬松忙問發生何事。
一個小丫頭捂著腫臉,帶著哭音道「剛剛夫人在苑子中坐著,忽然一陣涼風過,夫人一聲慘叫摔於地上,那幾個小婢連忙把她送回房去休息,讓小的去喊掌門,可誰想掌門來了一劑薑湯苦藥下肚,夫人醒后又哭又笑,見人就打,似是中邪一般,還好小的躲的快,否則就像那幾個一樣動彈不得。」
「那她現在人呢?」
「老夫人召了幾個人,正要去將她捆了送去驅邪呢。」
端木柔聞言趕忙要跑去阻攔,卻被那丫頭死死抱住「小的知道您心善,但現在夫人見人就打,您這麼孱弱就別去了,受了傷小的吃罪不起啊。」
端木柔正愣了下,忽然苑中傳來慘叫聲,幾個小婢大叫「不好了,夫人要吃老夫人,快來人啊。」
端木柔推開小丫頭,衝進內室,只見一怪物挾著老夫人,老夫人已然不醒人事,那怪物面目猙獰,身似水桶,滿身赤紅長毛,頭頂一隻鮮紅獨角,眼冒紅光,看到端木柔進來,將老夫人隨手扔在地上,作勢欲撲,喬松只覺心驚腿軟,躲閃無力。忽然一道白光閃過,某巨型狗高舉雙爪攔下那欲撲下的獸爪,將那喬松死死護在身後。
諦聽一邊和那怪獸較力,一邊還有閑情調戲喬松「小白臉,讓你見識下本尊的神威。」
那怪獸力大,發著蒙蒙嚎啕,再加是從上向下撲來,諦聽在下漸顯吃力,咬牙死死頂住。
那怪獸猛的沖諦聽哈了口氣,那臭氣異常辣眼,諦聽力道一松,它趁機朝著諦聽背脊上就是一口,生生扯下一大塊血肉皮毛,諦聽痛的嗷嗷嚎叫。
那獸見諦聽痛狀,發出唔唔雷鳴,手舞足蹈表示高興,諦聽喘著粗氣瞪大雙眼,眉頭緊鎖,又欲衝上去再斗。
這時一條粗大蛇尾照著那怪獸面門就是一下,抽的那獸原地轉了幾個圈方清醒,那獸見來者竟然是頭大白狗,指著它發出嘻嘻嘲笑音,那矮子變成的狗發出似鴛鴦般的嘶鳴,張嘴吐出細長的舌頭,閃電般掃過他頭頂,將那鮮紅獨角纏住狠狠用力,竟將那角掰了下來,瞬間血流滿面,那獸倒地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似是疼昏死過去了。
矮子回身正欲恥笑那諦聽,那倒地之獸周身赤紅毛髮瘋長,竟然將端木柔死死裹住,諦聽忍痛,亮出利爪,將那毛髮斬斷,卯足力氣照那怪獸腦袋拍去,只聽喀拉一聲,生生將那腦袋拍的稀爛,猩紅的血伴著白花花的腦漿,濺了喬松一身,喬松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主兒,始終不動,面不改色的看著諦聽和矮子,矮子剛想誇讚幾句,只見喬松微微淺笑,身子搖晃了幾下,昏倒在地。
再次醒來,喬松已在自己房中,只見矮子悠哉的坐在一邊用布一層層包著什麼東西。
他悄悄起來走過去瞧,看著好像是一個布球。
不解問道「你這是要做繡球?」
矮子抬眼看他「沒良心,諦聽為你受傷,我這是在給諦聽包紮。」
喬松大驚,一把搶過那布球,邊撕扯邊說「這包紮那有這樣的,你會把諦聽憋死的。」
矮子雙手托腮「死?這狗精最近竟做惡事,若再死一次定然是要下地獄的。」
喬松不理她,小心的拆著布條,終於將那諦聽解開,諦聽皺眉,吐著舌頭,大口喘氣,伸出前爪拍拍喬鬆手掌道「你救本神一命,改天去和陸判喝酒時候把你陽壽改長些。」
喬松道「莫做那些違背常理之事了,小心死後下地獄受苦。」
諦聽道「吾是已死之狗,焉能再死。」
矮子道「你都死不了,那喬松就沒救你的命了?」
諦聽晃晃腦袋將前爪從喬鬆手心抽走,「嗯,對,那就不欠你的了。」
喬松知道它玩笑,不再逗樂,忙喊來侍婢給諦聽包紮,諦聽歪在美人懷中眯縫雙眼,好享受。
端木柔忽想起祖母昨夜險些被那怪獸吃掉,急忙要去探望,矮子攔著她道「老夫人那邊你大可以放心,她再睡個三天就會醒來,昨夜之事也便不在記得了。」
「那郭嘉她真的是妖怪。」
「她本不是妖怪,為能永遠保持美貌容顏與那妖怪結契,常年霸佔她肉身,使她身體化僵,這昨夜收了黑龍,她體內僵毒迸發,讓她由僵化魑,長出角來,本來將那角斬去便沒事了,昨日諦聽一怒竟將頭殼拍碎,她此時已然化鬼,入了那幽邪路。」
喬松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她剛剛才生完孩子,父親不在了,這……」
正說著,「想救活那郭嘉,你就求長流啊,她陰損招數最多,應該能救活。」
「不如你救她一命?」
矮子道「這生死由命,怎可隨意更改。」
端木柔道「據我所知,她是被那黑狗精拍死的,應該不是命定的吧。」
矮子瞪她「你這死女人,好的不學,卻學那諦聽多嘴。」
矮子搖頭道「喬松,可知道何為十二因緣。一切眾生,不能見於十二因緣,是故輪轉生死苦趣,入那六道輪迴。若有人見十二因緣者,即是見法,見法者即是見佛,見佛者即是佛性。有佛心性者,方有緣修的轉生之術。」
喬松忙問「這是什麼意思,是修成了佛才能救人嗎?」
矮子掩嘴偷笑他無知,隨即說道「她生前與鬽結契,只怕終入銅柱地獄,受那火烤蝕骨之刑。若要救她出銅柱地獄,必須要有一心有佛性之人,甘以肉身替代她試練業火焚燒,方能救她。而今她肉身已碎,即便將她魂魄拉回,也無法轉生。」
端木柔皺眉道「隨便找個和尚讓他去就行了,整日理佛,自然有佛心佛性。」
矮子冷笑「這千年間,我守著那幽邪路,見過德行萬千之人,無人能真正擺脫世俗糾纏,還無人有緣見佛。」
「那是你沒見識-想當年----」端木柔話剛說一半,正對上矮子的利眼,下意識的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喬松又問「若將魂魄救回,如,是否有方法救活她。」
矮子指了指那窗外池中蓮葉,笑而不語。
喬松道「我願意去試試。」
端木柔忙阻攔,「那銅柱地獄兇險重重,不能冒險,讓那家姓郭的去就行。」
矮子笑道「你真以為你姓喬了不起啊,不過你身有楚江王血,我們其實可以另行他法。這方法你就要問那隻黑狗精了,當年他就是偷偷蔽了這順生還滅門,裝成真佛妄圖偷入地府,想要查那誰轉世之所在,結果太笨竟然偷喝陸判的酒,自己醉了三天,若不是有人心懷慈悲,念當日友鄰之情幫他遮掩,只怕早就投身那畜生道不知做了什麼畜生了。」
端木柔嘴巴大張,驚訝不已「你……你都知道?」
矮子打著哈氣「我知道什麼?啊,累了,回去睡覺。」
此時諦聽已經包紮好了,被那婢子送了過來。
矮子踢了它一腳,「走我們去找些吃的,莫要擾了他們促膝談心」說罷還回頭曖昧的看了一眼。
諦聽皺著眉頭,「你們竟有此癖好?」盯著他們許久這才撇著嘴離開。
端木柔不解意思,喬松則漲的滿臉通紅。